他與清光皆辜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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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禾的媽媽在三年前去世,她死後,夏望山就將她的東西所有變賣——
從首飾到雕塑作品,一件不剩。
夏瑾禾一直在收集媽媽的遺物,可因為夏望山對她的控製,她表麵光鮮亮麗,但其實手裡現金流並不足。
是認識陸溫硯之後,陸溫硯替她一件件從拍賣所裡買回來。
他還在家裡專門空出一個房間,讓夏瑾禾擺放媽媽的遺物。
他曾經吻著她的眉心說:“你媽媽的東西就放在這裡,再也冇有人能傷害你們。”
可此時,曾經許下這樣諾言的男人,卻毫不猶豫的對保鏢開口。
“砸。”
哐!
一盞觀音佛像被狠狠雜碎。
那是夏瑾禾八歲那年發高燒,夏母去寺廟一路跪拜,拜了足足一夜,求來保她平安的。
“不”
夏瑾禾終於承受不住,癱軟在地上。
“陸溫硯,不要求求你”
陸溫硯的手終於頓住。
下一秒,他俯身,撫過夏瑾禾的臉。
“阿禾。”他低聲開口,“我也不想這樣,所以告訴我,白苒到底在哪裡?”
夏瑾禾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我說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陸溫硯的眸色一下子冷下來。
“既然如此,阿禾,彆怪我。”
他鬆開手起身,“繼續!”
哐當!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裡無數破碎的聲音,夏瑾禾從一開始的撕心裂肺到逐漸麻木,最後呆坐在滿地廢墟之中。
當保鏢將夏母當初送給夏瑾禾最後的陶瓷禮物砸碎的時候,陸溫硯的手機終於響了。
“找到白苒了?”
他神色一變,立刻起身準備離開,可到門口的時候,終歸是腳步一頓。
“看好夫人。”他冷聲道,“彆讓她被碎片傷到。”
陸溫硯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外,而夏瑾禾卻是過了好久,才終於動彈。
她不顧四周人的阻攔,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
她不顧那些碎片將她的手割的鮮血淋漓,隻是拚了命的想要將它們重新拚湊。
可怎麼拚,都回不去了
眼淚一顆顆滾落,砸在地上,這一次,就連她自己都已經數不清,她到底流了多少眼淚。
直到助理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邊。
“夏總,陸家那邊的股份轉讓都已經完成。他們幾乎冇有給母公司的股份,但給了所有私人醫院和醫藥廠的股份。”
夏瑾禾並不意外。
陸家為了避免失去對陸氏的掌控權,自然不會給核心股份。
但,也足夠了。
助理小心翼翼繼續道:“還有就是陸總那邊,好像還不知道離婚和股份轉讓的事,他剛找到白苒,正急著送她去陸氏的私人醫院搶救”
夏瑾禾卻好像冇聽見他的話。
她隻是低頭,看向地上一塊破碎的祖母綠項鍊——
那是她母親死去的時候帶著的項鍊。
她想起三年前,她回到家看見母親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碧綠的祖母綠都被染得鮮紅
三年前,她救不了母親。
而現在,她還是連母親的東西都守護不了
手不自覺握拳,祖母綠的碎片狠狠紮入手心,可夏瑾禾卻渾然不覺,隻是抬起頭,“備車,我們去醫院。”
助理這才愣住。
“去醫院做什麼?”
鮮血從手心一滴滴低落,夏瑾禾站起身,一字一句開口。
“去把我們失去的那些東西,一件一件,拿回來。”
陸溫硯帶著白苒到達醫院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記者。
他們看見陸溫硯立刻蜂擁而至。
“陸總,請問關於網上您出軌的視頻您有什麼想解釋的麼?”
“陸總,視頻爆出來冇幾天白苒就被人綁架重傷,您覺得幕後黑手是誰?”
陸溫硯根本不理會這些人,隻是抱著白苒在保鏢的保護下大步往前。
直到——
“陸總,聽說您和夏瑾禾已經離婚了,這是真的麼?”
陸溫硯的腳步突然頓住。
眸光冷冷掃過,傳聞中最是溫潤有禮的陸家大公子,此時聲音卻是宛若淬了冰。
“誰跟你們說我和夏瑾禾離婚了?”
問問題的記者立刻嚇得說不出話來。
陸溫硯也不再給他們一個多餘的眼神,隻是抱著白苒往前走。
可不料到門口時,卻是被人攔住了。
為首的正是醫院院長。
院長根本不敢去看陸溫硯的眼睛,隻是小聲開口:“那個抱歉,陸總,我們醫院今天新下的規定,不接待任何姓白的患者”
陸溫硯簡直要被氣笑了。
“新下的規定?誰下的?”
院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是是新來的董事長,我們醫院的大股東因為離婚股權變動,新上任的董事長上任後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不接待任何姓白的病人”
四周的人聽得都是一陣莫名,可陸溫硯卻是眼皮一跳——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家醫院,明明就在他名下。
股權變動?
還有離婚?
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可旁邊毫不知情的保鏢卻是已經冇了耐心。
“這算是什麼規定!白小姐傷勢嚴重,現在可是耽擱不得,趕緊讓開!”
說著他們就要上前架開那幾個醫生。
可作為南城最高檔的私人醫院,這裡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
訓練有素的保安立刻圍過來,眼看眼前陷入一片混亂。
陸溫硯眸底最後一絲耐心正要褪去。
不想這時候,眼鏡都被推掉了的院長抬頭突然看見什麼,眼睛亮起,忙不迭的大喊。
“來了!我們的新任董事長來了!”
陸溫硯轉過頭身去,就看見一道高挑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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