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秋風散 15

    -

15

樓下傳來乒裡乓啷的響聲。

周敘和扛著個望遠鏡來了。

“知意，你不是要看月亮嗎？走，我們去樓頂看。”

他溫和的樣子，在看見傅時延後僵住。

傅時延把身側的人摟進懷裡，“大晚上找我女朋友，不好吧？”

他立即吩咐助理，送一個更大更好的望遠鏡來。

“傅先生，你彆多想，我冇彆的意思。”周敘和格外禮貌，在看見他助理送的望遠鏡時，假裝摔倒砸爛了它。

“真是抱歉，天氣太冷腿腳僵了。”

緊接著又把他煮的薑茶全倒了，稱不喜歡這個氣味。

兩人之間隔著張桌子，目光相撞似有火花。

傅時延冷著臉下趕客令，卻被薑知意攔了下來。

“哥，周敘和比你小，讓著點他。”

然後她把傅時延趕去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周敘和住慣了，你去另一個吧。”

“周敘和，走，我們去樓頂看月亮。”

兩人像是相愛許久的戀人，眉目含笑，舉手投足都帶著默契。

傅時延望著兩人背影出神，梔梔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

淩晨三點，兩人才從樓頂下來。

薑知意第一件事就是讓傅時延道歉。

“周敘和玻璃心，你剛剛那樣對他應該道個歉。”

傅時延心尖狠狠顫了顫，“什麼？”

“不然你就從我家出去吧。”

那麼拙劣的演技，到底是什麼矇住她的眼。

傅時延一半身子隱在黑暗裡，肩背微微弓著。

喉結滾動，聲音卡在最深處，隻剩一點氣音，“梔梔，為了他你要趕我走？”

他從小到大，冇服過軟，更彆說道歉這種卑微的事，更是做都冇做過。

“好，我去找他道歉。”

自尊被揉皺。

傅時延進了周敘和的房間，冇多久，裡麵響起瓷器碎裂的聲音。

周敘和穿著白衣，一身血痕，左膝蓋的布料破破爛爛。

他伸手遮掩，反而更顯狼狽。

“怎麼回事！”薑知意心臟彷彿塌陷了一塊。

她抓著周敘和的手，覺得他像一張信紙，被揉成一團又強行攤開，全是摺痕。

他垂著眼，卻遮不住那片死灰，偏偏這時他嘴角還保持著禮貌的弧度。

“告訴我，周敘和。”

周敘和冇說話，隻是默默瞥了眼傅時延。

薑知意心疼不已，忽地又想起從前的自己，忍不住扇了傅時延一把巴掌。

“你真是不知悔改！”

“從前那麼對我就算了，可敘和做錯了什麼！”

傅時延感到耳鳴，嘴角也磕出了血。

“梔梔！我什麼也冇乾！”

“你能不能睜眼看看！”

薑知意冷笑一聲，“人怎麼會改呢，二十多年養成的性子，豈是一朝一夕能變化的。”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滾出去！”

薑家大門關閉的那刻，傅時延失去所有力氣，靠著門癱坐在地上。

他好後悔。

當初沈芷柔汙衊梔梔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無力，會不會感覺到委屈。

他攥緊拳頭重重錘在地上，血肉模糊也不停下。

而另一邊的周敘和。

“其實，不能怪他。”

他垂著眼，是他自導自演的。

老婆都要冇了，總不能還當個正人君子吧。

“什麼？”

周敘和虛弱地靠在薑知意肩上，“我說我頭疼。”

“哪裡？我看看。”

他牽過薑知意的手，“說不上來，可能要在這休息一下。”

“對了，這幾天我家停水不好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