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葬於盛夏的雪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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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霽言，你不是說微微在車上嗎？車上哪有人？”

宋父臉色陰沉，宋母神色也好不到哪去。

宋時微則坐在副駕駛上，眼尾泛紅，他顧不上宋父宋母的反應，直接抱住微微：“微微，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宋時微隻是沉默地搖頭，什麼也冇說。

宋父宋母卻用驚恐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柏霽言輕聲解釋道：“伯父伯母，微微現在情緒不太好，我先帶你們回酒店吧。”

宋父瞳孔驟縮：“柏霽言，你瘋了嗎？副駕駛上哪有人？”

柏霽言卻被這句話惹惱：“伯父，你看不見微微情緒不好嗎？”

宋父還想說些什麼，宋母卻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

回程途中，車內滿是壓抑。

宋父宋母親自看見柏霽言自己播放了音樂，卻又對著副駕駛的空氣說：“謝謝微微，放的正好是我喜歡的音樂。”

他們本來隻覺得柏霽言瘋了，卻又不得不承認柏霽言是經受不住女兒已經離世的刺激，所以臆想著女兒還在他身邊。

這一切

兩人的心頭都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平添苦澀。

等到酒店後，宋父宋母便揮揮手，說自己要休息。

柏霽言和宋時微也不好說什麼。

酒店中。

宋父坐在沙發上，從煙盒中抽出一支菸點燃：“霽言這孩子”

宋母紅了眼眶：“微微離世這個訊息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我們也不能看著這個孩子這樣下去，畢竟他”

兩人都說不下去了。

午睡後，兩人頭腦清醒了不少，他們找來了國內聞名的心理醫生。

而後又撥打了電話給柏霽言。

“霽言，上午的事是我和你伯母做得不好。我們最近冇睡好，精神有點恍惚。”

“晚上你過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婚禮細節怎麼樣？”

柏霽言聽見宋父的話，心頭的鬱悶被驅散不少：“伯父冇事的，畢竟你們是微微的親生父母，我陪微微吃完晚飯後就趕過去。”

掛斷電話後，柏霽言便從衛生間中走出去。

宋時微情緒不高，大概是因為宋父宋母的態度令她有些受傷。

但柏霽言心裡清楚，她始終是那個渴望父母疼愛的小女孩。

他哄了許久才哄得她才吃了幾口飯後，沉沉睡去。

柏霽言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感到宋父宋母所在的酒店時，天色已晚。

“伯父伯母，你們吃過了嗎？”

宋母眼睛紅腫，保養極好的黑髮大概是憂慮過多，新添了許多白髮：“吃過了。”

宋父眉頭擰緊坐在一旁：“霽言，辛苦了，喝杯水吧。”

柏霽言看著這對父母，苦澀在心頭瀰漫。

他接過水杯，一飲而儘：“伯父，我和你們說一下婚禮的流程吧。”

話音剛落，世界便在他眼前開始天旋地轉，眼皮止不住地往下沉。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他的眼前是宋母小聲地啜泣說：“孩子，對不起。”

而後便再也支撐不住，陷入了黑暗之中。

醫生從側臥中走出來，麵色沉重：“柏先生遭受了巨大的刺激，現在產生了嚴重的認知障礙，他不願意接受宋女士死亡的事實，所以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巨大的騙局。”

宋母聞言，淚水再也止不住；宋父沉默地吸了一口煙。

柏霽言做夢了。

夢中，宋時微身上穿的那條裙子正是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穿的那件。

她的笑容依然溫柔：“霽言，我已經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

“隻是我們倆有緣無份。”

“往後的日子，你要好好活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這樣我才能安心離去。”

說完，她如塵埃般，消散在他眼前。

“不要，不要！”

柏霽言伸手想要抓住她，卻什麼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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