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美，讓人迷戀是正常的 151

    成為你，然後搶走你的一切35

“大小姐……奴才罪該萬死！”

江弦正坐在燈下，目光落在拾星狼狽不堪的身上，眉頭輕輕蹙起，

“拾星？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可是莊子裡出了什麼事？”

她越是溫和，拾星越是無地自容，頭磕得砰砰響，
“奴才辜負了大小姐！奴才沒看住二小姐！她、她跑了！不知從哪兒弄開了西角門的鎖……等我們發現時，人早沒影了！莊子附近都翻遍了，找不到……奴才罪該萬死！辜負了您的信任！”

他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彷彿下一刻就要拔出匕首以死謝罪。

江弦猛地站起身，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身體晃了晃，連忙伸手扶住桌沿才穩住。

“跑了？怎麼會……”

她喃喃道，聲音發顫，“西角門的鎖不是前幾日才修過嗎？我特意叮囑你們要萬分小心！她一個人在外麵，若是遇到危險，或是再想不開去做傻事，可怎麼是好！”

拾星聽著，更是心如刀絞，隻覺得是自己看守不力，才讓大小姐如此憂心，讓那惡毒的“二小姐”有了逃脫的機會，可能還會再來傷害大小姐。

“是奴才的錯！全是奴才的錯！”

他隻能反複磕頭，額上已是一片青紫。

江弦深吸一口氣，像是強壓下巨大的情緒，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

“……不怪你。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她重新睜開眼，目光投向窗外濃重的夜色，

“她既一心要走，強留也無益。罷了，加派人手，暗中尋訪，務必……確保她平安。”

“大小姐……”拾星抬起頭，淚流滿麵，還想說什麼。

“下去吧。我累了……”

拾星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中的愧疚和忠誠達到了頂峰，他狠狠抹了一把臉，暗自發誓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禍害找出來，絕不能再讓她傷大小姐分毫。

拾星踉蹌著退了出去。

書房門合上的一刹那，江弦緩緩轉過身，臉上哪還有半分悲慼？

她走到窗邊，看著拾星消失在黑暗中的方向，如同看著一枚用廢的棋子。

……

天光大亮，江令慈跌跌撞撞地從泥濘的田埂爬上了官道。

她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羅裙被荊棘撕成了破布條，腳上沾滿了泥濘，頭發也亂蓬蓬的，上麵還掛著幾根草。

可她卻咧著嘴笑。

自由了！她終於逃出來了！

她要回京城，回侯府，告訴所有人，那個光鮮亮麗地享受著原本屬於她一切的賤人是個冒牌貨！父親、母親、太子殿下……他們一定會認出她，一定會把那個鳩占鵲巢的人打入地獄！

一輛騾車吱吱呀呀地駛過，揚起一片塵土。

“喂！停下！載我一程！我是鎮北侯府的嫡小姐！到了京城重重有賞！”

她撲到路中央，揮舞著手臂喊著。

車夫嚇了一跳，看清是個瘋婆子，嫌惡地啐了一口，“滾開！晦氣！”鞭子一甩，騾車加速繞開了她。

江令慈被塵土嗆得連連咳嗽，卻不死心，又朝著下一輛看起來略體麵些的青篷馬車跑去，

“停車！我是江令慈！送我回侯府！給你們黃金百兩！”

車窗簾子掀開一角，裡麵衣飾華麗的婦人驚恐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尖叫著放下簾子，

“車夫，快走！快走！哪裡來的瘋婆子！”

馬車又毫不留情地駛遠了。

一次又一次，無論她如何聲嘶力竭地表明身份，許以重利，甚至咒罵威脅，換來的隻有白眼。

就在她幾乎要癱倒在路邊時，一輛堆滿乾草的破舊牛車慢悠悠地停了下來。

駕車的是個麵板黝黑、滿臉皺紋的老農。

他打量著這個蜷縮在路邊的可憐人，眼裡露出一絲憐憫。

“哎…閨女，你這是遭了難了？要去京城？”

江令慈猛地抬頭，撲過去抓住車輪，語無倫次，

“是！是京城！鎮北侯府！送我去！我有錢！我給你錢！”

老農搖搖頭，顯然沒把她的話當真，隻當是瘋話，“錢不錢的算了，俺也要進城送草料，順道捎你一程吧。不過俺這車破，隻有草堆能坐，你彆嫌棄。”

他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江令慈看著那隻布滿老繭和泥汙的手，心底嫌惡。但對京城的渴望壓過了一切。

她避開他的手，自己手腳並用地爬上了乾草堆。

老農搖搖頭，嘟囔了一句“可憐喲”，便揮動鞭子。

牛車晃晃悠悠，加上乾草粗糙，不斷摩擦著江令慈早已不再嬌嫩的麵板，但她卻感覺不到疼，隻有無邊的興奮。

等著吧……辜負我、背叛我的人，我回來了！

老農回頭看了一眼江令慈，對著空氣又歎了口氣，低聲自語，

“唉，這年頭，瘋病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