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真的覺得，她做什麼都一樣 009

    賀清晏就站在幾步之外，西裝挺括，依舊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可南芷不再是那個隻能縮在他影子裡的人了。

視線相交的刹那，南芷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彷彿看見的不過是個陌生人，腳步未停就要與他擦肩而過。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叫住了她。

“南芷。”

賀清晏的聲音依舊低沉，叫她名字時，總帶著一種獨特的味道，那曾讓南芷心尖發顫。

可現在，她的心裡卻隻剩平靜。

“賀教授，有事嗎？”

南芷微微頷首，禮貌而疏離。

這稱呼讓賀清晏幾不可聞地蹙了下眉，他目光掃過周圍流動的人群，低聲道：“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

“就在這說吧，我待會還有事。”

南芷平淡地拒絕了他。

賀清晏沉默一瞬，喉結微動：“你寫的信我看了，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可以解決……”

“你看了？”

南芷突然打斷了他，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你看了我給你寫的信，卻是這個反應？”

賀清晏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怔了一下，纔回道。

“你也知道，國際會議結束之後我還有很多工作，研討會，專案評審，都需要優先處理。”

他深吸口氣，試圖讓語氣更和緩一點。

“我本來打算處理完這些就來找你，也算是給你我一個冷靜期……”

冷靜期。

南芷在心底默唸這三個字，唇角牽起一抹荒唐的笑。

“不必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她的這句話，比任何激烈的質問都讓賀清晏感到心慌。

他下意識向前半步，追問道：“什麼意思？”

南芷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著這個曾讓她深深愛過，最後又讓她徹底清醒的男人。

南芷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意思就是，我們已經分手了。”

“解釋與否，我也不想聽了。”

說罷，她再不看賀清晏臉上驟然凍結的表情，從容地從他身邊走過，再沒有回頭。

唯獨還剩賀清晏還僵在原地，麵容隱在晃動的光影裡，看不清情緒。

……

晚上，賀清晏剛回到酒店，便看見秦晚晚光明正大地坐在他的房間裡。

她沒有絲毫避嫌的意思，還不滿地嘟嘴問：“老師，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啊？這裡一點都不好玩。”

賀清晏眉頭赫然皺了起來：“你怎麼有我的房卡？”

可他似乎也無心深究，隻揉了揉眉心道：“算了，我暫時不回去了，幫我把之後的會議推了。”

秦晚晚立即從沙發上站起，失聲喊道：“老師！”

“就這樣，我已經決定好了。”

賀清晏徑直走向臥室，一眼都沒再看她一眼。

門外的秦晚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攥著手機，竟是直接打給了今天和賀清晏一同出席會議的秦父，直接問：“爸，今天會上清晏是不是見了誰？他怎麼突然說不回北京了？”

秦父一愣，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隻是個助理！”

秦晚晚立刻揚高了聲音，不悅道：“什麼叫做不歸我管？現在我是助理，下一步就是他的女朋友，我問一下又怎麼了！”

見秦父沒鬆口，她又放軟語氣：“爸，你就告訴我吧，我肯定不亂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傳來秦父壓低的聲音：“散會後，我看見清晏和他那個前女友在走廊說話，具體說什麼，我也沒聽清。”

“知道了。”

秦晚晚臉色驟沉，掛了電話，目光逐漸變冷。

南芷，又是你！

都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陰魂不散！

是不是非要我親自出手，你才肯徹底消失！

而此時的臥室裡，賀清晏剛合上門，才鬆開皺起的眉頭。

這一個月來，秦晚晚越界的次數越來越多，早已超過一個助理的本分。

她的掌控欲不加掩飾，令他漸生倦意。

賀清晏揉了揉眉心，登上了電腦。

瞥見一則考古學界的新聞推送：【湖南三國吳簡保護性發掘新進展，負責人南芷提出斷代新證！】

新聞配圖中，南芷站在探方裡，手持著刷子微微俯身，側臉在陽光下專注而平靜。

好像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沉默順從的“助理南芷”，也不是那個為了他可以犧牲一切的“女朋友南芷”，而是一個他從未真正認識過的、發著光的“學者南芷”。

賀清晏看了半天，將這個連結轉發給了南芷。

她很快回了個：【？】

賀清晏抿了抿唇，才組織好語言：【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考古，我有個朋友在故宮研究所，我可以幫你推薦。】

這條訊息發出去沒多久，南芷就回了訊息。

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

【不用了。】

賀清晏一頓，便見對話方塊又彈出兩句。

【賀清晏，你真的知道我的研究方向是什麼嗎？】

【你還和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