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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想茍過試用期 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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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異

新來的人事主管把試用期最後一次考覈定在第五個月月底,陸不晚剛跟新來的bp張玉聊過一輪,無非是些考覈內容以及相關評分、入職以來的情況等等。

聊了以後一直沒有下文,也沒有個確切的訊號,陸不晚有點擔心。

還剩最後一個月,能過嗎?

應該可以?

在郭棗離職那天,他有去問過人事部門陸不晚轉正的事宜,人事部門的回複是,會轉的。

郭棗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宋予,宋予轉發給陸不晚,讓她安心,能過的。

他們三個的關係一直很表麵,也不知為什麼會突然幫忙問一嘴。

為了以防萬一,陸不晚去試探了吳良的口風,畢竟自己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他手中。

臨近下班,陸不晚收拾好東西,見吳良一個人在工位上,問:“hello,有時間嗎,想問你點事。”

吳良正在用平板玩遊戲,沒擡眼,“你問。”

陸不晚說:“你覺得我這段時間的工作怎麼樣?”

吳良沒想什麼,回:“還可以啊,怎麼了?”

陸不晚有點猶豫,最終還是說出口,“我們這個專案的成績是不是不太好?”

吳良:“又不是你能決定的事,彆想太多,安心在這乾,好好做好安排給你的任務就行。”

陸不晚:“嗯。”

說完,陸不晚打卡下班。

陸不晚所在的專案不是新開的專案,是同一套框架不停地做,也就是所謂的換皮,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些新內容,重新包裝美術和係統就上線的流水線小遊戲。

據她所知,已經做了一年多,上線了三四個版本,以往的成績還算是很不錯的。

就算這個版本不行,也還會有下個版本,下下個版本。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實際上其實是老闆一句話或者一個念頭的事。

想做就有,不想做就解散,在業內是非常非常常見的情況。

陸不晚也有在其他公司工作過的朋友,她知道很多類似的案例。

比如說某個模擬經營遊戲,公司是頭部大廠投資的獨立研發工作室,有七八十號人,他們做了一年多把遊戲做好,第一次買量測試成績很不錯,大家開開心心團建,也有些剛轉正的員工準備大展身手。

結果團建回來的第二天,人事收到投資方的訊息,撤回所有投資資金,直接放棄這個專案。

花了兩三千萬做的遊戲就這麼沒了,根本原因居然是投資方的兩個老闆吵架,一言不合就拿這個專案開刀。

一天時間,上午通知,下午談好賠償收拾東西滾蛋。

昨日還在聊後續版本的規劃,熱熱鬨鬨的,今日冷冷清清,辦公室一片狼藉。

還有些預約一百多萬的遊戲,光是研發團隊這邊的花銷已經超過五千萬,兩次付費測試成績都挺好,最終還是流產,也是兩天時間的事。

原因是內部評估上線營收大概率隻能回本,回研發的本,還沒考慮到廣告、買量、鋪天蓋地的營銷、聯動等等,當產品賺錢的速度達不到老闆的預期,關停也是一句話的事。

幾千萬對於上市公司大老闆來說算不得什麼錢,背後投資集團又不止一個,失敗就失敗,他們不會太在乎。

有些專案好不容易活到上線,有營收,團隊穩定,結果半年就發停服公告,背後真相是老闆卷錢跑路了,把整個工作室全丟掉,甚至連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都不發,直接跑。

類似這樣的事太多太多了,什麼幾十個億、幾個億的投資,要長線運營,背靠什麼什麼大集團,資金不缺,財大氣粗在市場變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當下火什麼題材和型別,一堆公司跳進火坑裡麵做,騙投資騙錢騙人才騙夢想。

做得快的上線了,質量一般,資料不好,投資人沒信心,開始關閘,其他沒做完的降本增效勒緊褲腰帶硬著頭皮做,趕鴨子上線似的先上,撈一波快錢再說,結果開服即暴死,一年後查無此遊。

遊戲是有壽命的,熱愛也是有壽命的,青春和熱血更是消耗品,可惜,無人在意,在冷冰冰的財報麵前不過是一串數字。

陸不晚很羨慕那些能堅持多年的人,她現在隻想活著而已。

今晚下班不算很晚,能看到晚霞準備戴麵紗的時候。

玻璃房依然高聳入雲,周圍所謂的精英們沒有那麼多西裝領帶發膠,穿著都很普通,但她就是知道,這裡麵有許許多多年薪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大佬。

畢竟附近有幾家頭部大廠,淩晨還燈火通明的大廠。

天邊的雲朵安安靜靜的,不知怎麼,陸不晚又想起那個雨天見到的那隻小貓咪,不知它有沒有把玫瑰送給心上喵,心上喵又是否回應了它。

她的鞋子剛要移動,忽然看見遠方站著個人,是向南風。

他個子很高,手臂修長,寬大的手掌在垂落的樹葉中滑過。

她走過去,沒發現有什麼特彆,“你在找什麼?”

向南風:“我在感受樹葉。”

感受樹葉?樹葉有什麼好感受的?這個人真奇怪。

或許是注意到她怪異的目光,向南風輕柔且認真地說:“你摸過樹葉嗎?”

陸不晚愣了一下,好像真沒有摸過。

向南風的手在樹葉群中遊來遊去,宛如將手自然垂到湖麵撥動似的,“試試?”

陸不晚:“樹葉有什麼好摸的”

“真的不摸一下嗎?”

陸不晚心被勾住,伸手,在他特意空出來的位置撫摸樹葉。

葉子有點灰塵,有點涼,比較厚實,邊緣清晰卻沒有刀那麼鋒利,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縫隙不大不小,有路燈和黑夜的顏色。

向南風:“感覺怎麼樣?”

陸不晚:“是生命的感覺。”

很鮮活。

真真實實、與世界連線的觸感。

原來這就是葉子。

陸不晚不禁發了會兒呆,她有多久沒有好好停下來感受身邊的一切呢。

大多數時間她活在幻想中,活在各式各樣的書籍、電視劇、短劇、音樂等載體中,唯獨沒有活在現實裡。

她又想起了那隻小貓咪。

向南風看她平靜得有點不正常,眼神停留在記憶中的某刻,問:“怎麼了?是不是我讓你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陸不晚:“你見過一個咬玫瑰花的小貓咪嗎?”

向南風沉思,“好像見過,下雨那天?”

陸不晚嘴角不自覺彎起,眼底泛起溫柔又傷感的漣漪,“嗯。如果有機會我想摸一摸它,不過,可能遇不到了,遇到可能也認不出來。”

“你喜歡貓嗎?”

“說不上喜歡,隻是覺得我跟它好像有點緣分。”

“說不定它想你時會來找你。”

這種話陸不晚一向是不信的,可此時她卻生出些許期望。

萬一呢?

陸不晚看向向南風,他整個人溫溫柔柔的,不是那種歲月洗禮後的沉穩和平和,而是那種近似天然的純粹的溫柔。

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這麼個性格?

無憂無慮的大富之家?

陸不晚彷彿被什麼牽引住,問:“南風,你期待過什麼東西嗎?”

向南風的笑意很輕,她忽然看不出來他此刻到底是什麼神情,他在想什麼。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宛若隻能看見她一人般,眼尾的弧度像秋風吹落樹葉,一年四季,從春等到冬,又從冬等到第二年冬,迴圈往複。

他的世界是沒有具體時間的,非要說的話,可以說跟她的歲歲年年一致吧。

向南風:“你呢?期待什麼?”

期待什麼?

她期待的東西多了去了,隻是每次都落空罷了。

比如說小時候滿心歡喜做好飯等父母回來一起吃,結果菜涼夜深,等來的是一通忙於工作的電話;

比如說考試考到全級前100跟父母分享喜悅,以為能得到誇讚和小禮物,等來的是對比與嘲諷;

比如說與最好的朋友約定一輩子一起玩,等成年以後,兩人見麵次數越來越少,再聯係時已是已讀不回;

比如說出社會時發誓要做個好人,誰知一家公司比一家公司坑,勾心鬥角背後捅刀子,她逐漸變得冷漠。

要說她最期待什麼她最期待愛,期待有人全心全意愛她,不摻雜任何利益與目的。

可是,愛永遠是奢侈品。

這份期待永遠不會有答案。

中學和大學,兩個相對單純的年紀,有時間有活力有熱情有希望,身邊的人還沒真正被社會雕刻過,還有著堅信和追逐浪漫的天真,那時候遇不到相守一生的人,以後能遇到的幾率更低了。

這些陸不晚很難坦誠跟向南風說,她打算把問題重新拋回給他。

正當她要開口時,宋予剛好從旁邊經過,小電驢載著個男人,應該是男朋友。

宋予怪異地掃了一眼陸不晚,什麼也沒說。

陸不晚餘光看到宋予,眼睛一滑,兩人剛好對視上。

宋予勉為其難地彎起嘴角,陸不晚也假裝禮貌笑笑。

宋予男朋友問:“你同事?”

宋予:“嗯,她這個人很奇怪我跟你說。”

宋予男朋友:“什麼?”

宋予:“她老喜歡自言自語,神神叨叨,也不知在做什麼,加班加傻了吧。”

宋予男朋友沒回複,隻好奇地回頭多看了一下陸不晚。

陸不晚不明所以。

向南風說:“怎麼了?”

陸不晚回神,“沒什麼,你今晚坐地鐵還是公交回去?”

向南風想了想,“地鐵。”

“走吧,早點回去吃飯。”

向南風:“你點外賣了?”

“準備,你吃什麼?”

“不知道,要不你幫我點一份我把錢轉你,這樣我就不用糾結了。”

“不行,你怎麼能把這麼難的難題丟給我呢,要不你幫我點,我轉你錢。”

“我們給對方點,相當於開盲盒,你覺得呢?”

“好啊!”

陸不晚回到出租屋等外賣,當她開啟外賣拆開包裝時驚呆了。

兩個人點的外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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