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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12章 明月鬥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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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大的擂台上,嚴冬立在中央,唇角勾著抹毫不掩飾的得意,眼底卻藏著未達目的的不甘。他原想在這擂台上徹底解決蒲漢忠,沒料想計劃竟被生生打斷,此刻看著台下被攙扶著的蒲漢忠,眼神裡的戾氣幾乎要溢位來。

秦浩軒扶著氣息奄奄的蒲漢忠,抬頭望向擂台上那道身影,胸口的怒火像被潑了油的火焰,燒得他指尖發顫。方纔蒲漢忠咳著血還不忘叮囑他“彆衝動”,那聲音輕得像風中殘燭,此刻全化作了紮在他心頭的刺,越想越疼,越疼越怒。

徐羽悄悄走到他身邊,聲音壓得極低:“浩軒哥哥,認輸吧,不丟人。”她拉了拉秦浩軒的衣袖,指尖帶著點顫,“你若有什麼閃失,蒲師兄該更自責了。”

秦浩軒點點頭,眼底的殺意卻像淬了冰,濃得化不開。他將蒲漢忠小心交給徐羽,轉身時,衣角帶起的風都帶著凜冽的寒意。

“鬥法小會的規矩,認輸,也得在擂台上認。”他聲音不高,卻字字砸在地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大步踏上了擂台。

嚴冬見他上來,眉梢挑得更高,語氣裡的輕蔑幾乎要淌下來:“怎麼?替他來送死?”

秦浩軒沒接話,隻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像在看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他緩緩抬手,解下腰間的玉佩——那是蒲漢忠親手為他係上的,此刻被體溫焐得溫熱。

“蒲師兄說,這玉佩能擋一次致命傷。”他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聲音平靜得可怕,“他總說我毛躁,怕我不知輕重,早早就備下了。”

嚴冬的臉色微變,似乎沒料到他會說這個。

“可他忘了。”秦浩軒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裡裹著冰碴子,“有些傷,擋得住靈力,擋不住人心。”他將玉佩舉過頭頂,猛地擲向地麵。

“啪”的一聲脆響,玉佩碎成了幾瓣。

“今日,我替他認輸。”秦浩軒的聲音在空曠的擂台上回蕩,帶著點迴音,“但你記著,這不是結束。”

他轉身下台,每一步都踩得極穩,像在心裡默數著什麼。嚴冬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脊背發涼——那不是認輸的姿態,那是在宣戰。

台下,蒲漢忠望著那灘碎玉,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徐羽慌忙替他順氣,卻見他咳著咳著,笑了,眼裡的淚混著血沫,模糊了視線。

“他長大了……”蒲漢忠輕聲說,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的小師弟,終於長大了。”

秦浩軒站在擂台中央,眉宇間儘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他方纔那番擲碎玉佩的舉動,像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在觀眾席間漾開層層波瀾。

而台下的嚴冬,心頭卻莫名地沉了下去。他沒有看台上光芒四射的秦浩軒,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落在觀眾席最偏僻的角落——那裡站著一個身影,雙手抱胸,神情淡漠,正是張狂。

作為太初教無上紫種中最被看好的一個,張狂的存在感向來強烈,哪怕隻是靜靜站著,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著股無形的壓力。嚴冬至今記得,昨晚自己剛從師尊那裡領了訓示,誌得意滿地回到房間時,就見張狂坐在自己的床沿。昏黃的油燈下,對方什麼也沒說,可那雙眼眸裡的寒意,卻比寒冬的冰潭還要刺骨,彷彿隻要自己稍露殺意,下一秒就會被碾碎。

“秦浩軒若是在擂台上有個三長兩短,”張狂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不管你背後是誰,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嚴冬當時隻覺得荒謬。誰不知道張狂和秦浩軒向來不對付,在宗門裡碰麵都要冷嘲熱諷幾句,怎麼會突然護著他?可當張狂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劍——那柄據說斬過妖獸、飲過魔血的“裂空”,嚴冬忽然明白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此刻,張狂的目光也正朝擂台這邊望來,與嚴冬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他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微微揚了揚下巴,那動作裡的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

嚴冬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他忽然想起宗門裡的傳聞:張狂看似與秦浩軒針鋒相對,卻在去年秦浩軒被外門弟子圍堵時,不動聲色地“路過”,隨手解決了那幾個

troublemaker;秦浩軒修煉遇到瓶頸,張狂曾匿名送去一本註解詳儘的《靈元心法》……原來那些看似無意的巧合,全是刻意為之。

“這家夥……”嚴冬咬了咬牙,心裡又氣又急。他原想借著這次對決打壓秦浩軒的氣焰,甚至不惜動用些陰損手段,可張狂的警告像把懸頂之劍,讓他投鼠忌器。

擂台上,秦浩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目光掃向張狂所在的角落,微微一怔,隨即瞭然地勾了勾唇角。他抬手衝著那個方向,看似隨意地揮了揮,像是在打招呼,眼底卻閃過一絲暖意。

張狂依舊沒什麼表情,卻在秦浩軒抬手的瞬間,幾不可查地頷首回應。

嚴冬看著這無聲的互動,心頭的愁緒更重了。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徹底泡湯了。有張狂這尊大神盯著,彆說是重傷秦浩軒,恐怕連讓他擦破皮都得掂量掂量後果。

觀眾席上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大多在討論秦浩軒方纔的舉動。有人讚他有風骨,有人歎他太衝動,卻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張狂,更沒人知道,這場看似公平的對決背後,藏著這樣一段暗流湧動的插曲。

嚴冬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甘。他知道,今天這場對決,自己隻能點到為止了。張狂的威脅如同烙印,刻在他心上,讓他不敢再有半分逾越的念頭。

而擂台上的秦浩軒,彷彿卸下了所有包袱,笑容愈發坦蕩。他知道,無論背後有多少看不見的守護,今日站在這裡,他靠的終究是自己的選擇——認輸不是懦弱,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堅守,守住對彼此的承諾,守住繼續前行的資格。

台下的張狂看著擂台上挺直脊梁的少年,悄悄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腰間的“裂空”劍不再震顫,彷彿也認可了這無聲的結局。有些守護,不必說出口,卻比任何誓言都來得堅定。

嚴冬望著人群中那個身影,沒來由打了個寒顫。昨晚的記憶像淬了冰的針,紮得他後頸發僵——漆黑的夜,張狂就坐在他房梁上,狼一樣的眼睛在陰影裡閃著凶光,周身那股凶暴的氣息,竟比他豢養的幽冥狼還要凜冽,明明是個剛入宗門的新人,卻透著股老魔頭般的霸道。

“秦浩軒若有半分差池,”張狂起身離開時在門口駐足,聲音像碾過碎石的冰碴,“來日定殺你全家,滅你全族。”

那警告至今還在耳邊滾,帶著刺骨的寒意。

嚴冬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心頭鬱氣翻湧。他不過是想在擂台上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讓所有人看看,挑釁自己的下場——可這無上紫種偏偏跳出來橫插一杠,這算什麼?

他盯著張狂的背影,眉頭擰成死結。你若是個女修,看上秦浩軒那小子倒也說得過去,可你是個爺們!還是跟他素有嫌隙的爺們!按常理,你該托我在擂台上撕了他,事後許我些好處才對,怎麼反倒護上了?

“紫種的腦子都有病不成?”他低聲啐了句,踢飛腳邊的石子,石子滾了幾圈撞在看台柱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在替他宣泄這滿肚子的鬱悶。

擂台上的鑼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嚴冬抬頭,見秦浩軒正朝他拱手,少年臉上帶著坦蕩的笑意,絲毫不見怯場。而人群中的張狂,正微微偏頭望著擂台,嘴角似乎噙著一抹極淡的弧度——那是滿意?還是彆的什麼?

嚴冬忽然覺得一陣無力。有張狂這尊大神盯著,彆說教訓,怕是連碰秦浩軒一根頭發都得掂量掂量。這場對決,從一開始就沒了意義。他悻悻地收回目光,轉身離場時,腳步都帶著股說不出的憋屈。

風吹過空曠的看台,捲起幾片落葉,像在嘲笑他這場虎頭蛇尾的挑釁。

行!你是紫種,我怕了你了!嚴冬暗罵自己倒黴,手腕一翻,一張靈符已順著寬大的衣袖滑入掌心,指尖暗掐法訣,靈力悄然彙聚。

秦浩軒邁步登擂,目光如炬,殺意與決絕在眼底交織,龍行虎步間,竟似一尊沐浴著仇恨光輝的殺神,渾身散發著不容小覷的淩厲氣勢。

然而嚴冬豈會給他從容準備的機會?趁秦浩軒足尖剛觸擂台的刹那,他猛地催動靈力,掌心靈符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早已備好的靈法轟然釋放!一團裹挾著灼熱氣浪的火球呼嘯而出,精準地轟在秦浩軒胸前。

“嘭!”

火球炸開的瞬間,烈焰迸濺,秦浩軒猝不及防,隻覺一股巨力撞在胸口,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數米外的地麵上,激起一片煙塵。

先前蒲漢忠一上場便亂丟靈符,把他鬨得狼狽不堪,此番他搶先出手,正是防備秦浩軒也藏著什麼高階靈符。若是陰溝裡翻船,輸給一個新人弟子,往後在宗門裡還怎麼抬得起頭?

“浩軒哥哥小心!”徐羽見狀,忍不住失聲尖叫,聲音裡帶著哭腔,“快喊認輸呀!”

她這副緊張得快要落淚的模樣,落在身後的慕容超眼裡,讓他眼神愈發複雜——既有對秦浩軒的擔憂,也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悵然。

煙塵漸散,秦浩軒掙紮著撐起上半身,嘴角溢位的血跡染紅了衣襟,卻依舊死死盯著擂台上的嚴冬,眼底的火焰非但沒滅,反倒燒得更旺了。

來看台上早已炸開了鍋。那些與秦浩軒有生意往來、特地趕來助威,順便想在無上紫種徐羽麵前刷存在感的四大堂弟子們,此刻正指著擂台,義憤填膺地譴責著——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一個來自丹堂的胖弟子氣得臉紅脖子粗,手裡的丹爐差點沒端穩,“仙苗境十二葉的師兄,居然偷襲一個還沒出苗的新人!傳出去怕是要笑掉整個修仙界的大牙!”

“換作是我,此刻怕是一頭撞死在擂台上了!”器堂的瘦高個弟子冷哼一聲,眼神裡滿是鄙夷,“對付個剛入門的新人都要耍這種陰招,古雲堂的臉都被他丟儘了!”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藥堂的女弟子攥緊了拳頭,聲音裡帶著怒其不爭的火氣,“虧他還好意思頂著‘師兄’的名頭,我看是‘鼠輩’還差不多!”

“完了完了,秦浩軒怕是傷得不輕!”有人望著擂台上那道灰頭土臉的身影,急得直跺腳,“快喊認輸啊!命要緊!”

就在眾人焦灼的目光中,被打飛出去的秦浩軒,竟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身上的衣衫被炸開一個焦黑的窟窿,頭發上還沾著灰塵,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仔細看去,他裸露在外的麵板光潔如初,彆說傷口了,連半點淤青都沒有。那道看似威力十足的靈法攻擊,竟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沒能傷他分毫。

秦浩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頭望向擂台上的嚴冬,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笑。那笑容裡沒有憤怒,沒有委屈,隻有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彷彿剛才被打飛的,根本不是他。

看台上的議論聲驟然停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仙苗境十二葉的靈法,怎麼可能連油皮都沒擦破?這秦浩軒,難道藏著什麼秘密?

徐羽懸著的心猛地落下,卻又在看到秦浩軒那抹笑容時,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她總覺得,眼前的秦浩軒,似乎和她印象中那個溫和的少年,有哪裡不一樣了。

古雲堂主這四個月砸在秦浩軒身上的心血,此刻終於顯露出猙獰——那些堪比棺材本的靈藥、霸道的道心種魔**,還有他體內囤積未散的磅礴靈力,在這一刻凝成了銅牆鐵壁般的防禦。

秦浩軒猛地站直,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吼,像頭被激怒的蠻牛,四蹄刨地般衝向嚴冬。既能硬接下這等轟擊,認輸?簡直是笑話!乾就完事了!

嚴冬徹底懵了。方纔那道靈符,對付七葉修士都綽綽有餘——便是七葉弟子全力催動天圓術防禦,也得被轟碎屏障、癱在地上爬不起來。早聽說這秦浩軒能與七葉弟子生死搏殺,可眼下這捱打的硬抗能力,分明能吊著七葉打,跟傳聞裡的拚命三郎形象判若兩人!

他來不及細想,靈力在掌心瘋狂凝聚,指尖靈訣翻飛。一陣細微卻刺骨的靈氣波動後,刺目的青綠色寒光驟然暴漲,【明月神州術】如淬毒的利刃,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再次狠狠轟向秦浩軒胸口!

太快了!這術法快得幾乎超越肉眼捕捉的極限。秦浩軒瞳孔驟縮,明明看得見那道綠光的軌跡,身體卻跟不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寒光穿透空氣——

“嘭!”

沉悶的撞擊聲在擂台上炸開。秦浩軒像片被狂風卷中的落葉,在空中翻了數個狼狽的跟頭,重重砸在地上,又被餘勁推著翻滾了幾圈才停下,胸口的衣衫瞬間被染成深青,滲出點點血痕。

整個擂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看台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方纔還叫囂著“無恥”的丹堂胖弟子,此刻張著嘴,手裡的丹爐“哐當”一聲砸在腳邊,也渾然不覺。

徐羽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目光死死釘在秦浩軒倒地的身影上,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她明明看到秦浩軒能硬接第一擊,可這【明月神州術】……他還能站起來嗎?

嚴冬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神裡滿是驚疑。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擊確實轟實了,靈力甚至穿透對方的護體罡氣,刺進了皮肉。可……秦浩軒真的會就這麼倒下嗎?那個能硬抗七葉靈法的怪胎,會栽在自己這招上?

寂靜中,隻有秦浩軒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擂台上緩緩回蕩。

嚴冬盯著秦浩軒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焦躁。他餘光飛快掃向人群中的張狂,卻見那位紫種隻是勾著唇角冷笑,眼神裡的不屑幾乎要溢位來,彷彿在看一場拙劣的鬨劇。那目光像根針,刺得嚴冬臉頰發燙,一股羞惱直衝頭頂。

“還能站?”嚴冬咬牙,指尖靈力瘋狂翻湧,周身的空氣都因這股狂暴的力量泛起漣漪,“真以為我不敢下狠手?”他沒再留餘地,雙手結印,靈力如海嘯般彙聚,顯然要動用壓箱底的手段。

“呼——”

秦浩軒緩緩站直,破破爛爛的衣衫下,裸露的麵板竟完好無損,連道紅痕都沒有。他抬起頭,汗水混著灰塵淌下來,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精鐵:“再來。”

這三個字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抽氣聲。圍觀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丹堂的胖弟子摸著下巴喃喃:“這哪是鐵打的?怕是用萬年玄鐵煉的身子吧!自然堂為了捧他,到底塞了多少天材地寶?”旁邊的器堂弟子搖頭:“玄鐵也經不住剛才那下啊……他體內肯定有護身法寶,還是那種能硬抗靈法的極品!”

嚴冬的臉徹底沉了下來,靈力在他掌心凝成一柄剔透的冰矛,矛尖閃爍著森寒的光。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今天要是拿不下一個出苗期的小子,往後在宗門裡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找死!”他低喝一聲,冰矛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刺秦浩軒心口——這一擊凝聚了他九成靈力,再留手,就該輪到自己丟人現眼了!

嚴冬雙目驟厲,周身寒氣暴漲,數道半尺長的冰刃憑空浮現,泛著森然冷光。“冰天寒法!”他爆喝一聲,冰刃應聲而動,帶著“嘶嘶”的破空聲,如淬毒的獠牙,直撲秦浩軒麵門!

秦浩軒眼神一凜,不閃不避,揚手成刀,掌心靈力驟然凝聚——那是蒲漢忠親傳的“裂石手”,曾幫他硬撼過數倍於己的攻擊。然而這一次,靈力剛聚到巔峰,便與呼嘯而來的冰刃撞在一處!

“哢嚓——”清脆的碎裂聲密集響起,靈力手刀竟如琉璃般寸寸崩裂。秦浩軒心頭一沉,尚未回神,數道冰刃已突破防禦,“噗嗤”幾聲紮進他的左臂!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順著手臂蜿蜒而下,在袖口積成小小的血窪。嵌入肉中的冰刃碎塊泛著寒氣,將傷口凍得發麻,可那刺骨的疼痛卻絲毫未減,反倒混著冰碴的冷意,往骨頭縫裡鑽。

開戰至今,秦浩軒第一次真正見血。他低頭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臂,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眼中閃過一絲狠勁——果然不能遠端對轟!嚴冬的冰法最擅長拉開距離消耗,再這麼耗下去,自己遲早被凍成冰塊!

“來得好!”他低喝一聲,非但不退,反而腳下猛地發力,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嚴冬。帶起的勁風捲起地上的血珠,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他左臂淌著血,右手卻已握拳,借著前衝的勢頭,凝聚起全身靈力——近身搏殺,纔是他最擅長的!

圍觀的人看得心驚肉跳,丹堂弟子忍不住喊道:“手臂都廢了還往前衝?瘋了嗎!”可下一瞬,他們便見秦浩軒衝到嚴冬近前,那隻淌血的左臂竟悍然抬起,不顧冰刃刮擦皮肉的劇痛,死死扣住了嚴冬持法訣的手腕!

嚴冬猝不及防,隻覺一股蠻力湧來,冰刃的凝聚頓時滯澀。他驚怒交加:“瘋子!”

秦浩軒的反應快如閃電,腳下靈力爆湧,身形幾乎化作一道殘影,雙方的距離在他悍然衝刺下急劇縮短!

“好家夥!這速度!”觀戰人群裡爆發出驚呼,“硬生生衝穿了冰霧!”

“明明左臂還淌著血,竟還能有這等爆發力,這小子是鐵打的不成?”

嚴冬心頭那絲懼意瞬間蔓延成驚濤駭浪——三次出手竟沒能拿下一個新進師弟?自然堂到底餵了他什麼天材地寶,竟能抗住自己的冰法猛攻?悔恨如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神,先前忌憚張狂的猶豫此刻全成了笑話,他猛地咬牙,眼中戾氣暴漲:“找死!”

再顧不得留手!嚴冬十指翻飛如穿花蝴蝶,指尖靈力瘋狂湧動,周遭空氣驟然凝結,竟泛起細密的冰晶裂紋,連光線都被凍得扭曲。“冰凍寒霜!”他厲聲暴喝,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給我凍成冰雕!”

刹那間,擂台上憑空捲起鵝毛大雪,寒氣如潮水般漫開,肉眼難辨的冰棱在雪幕中隱現,所過之處,石板地麵瞬間覆上厚冰,連飄落的血珠都在空中凝成了血色冰晶。這一次,他幾乎調動了八成靈力,誓要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徹底封凍!

秦浩軒卻似未覺,衝刺的勢頭絲毫未減。冰碴打在他臉上,劃出細密的血痕,他卻連眼都未眨,唯有那雙眸子,在漫天風雪中亮得驚人——近身的機會就在眼前,豈能功虧一簣!

冰雪翻湧的半空突然炸開,數十個冰球如淬毒的冰雹,裹著凜冽寒氣呼嘯而來——那是“冰凍寒霜”的殺招,每一顆都凝著嚴冬十二葉仙苗境的精純靈力,表麵流轉的冰晶折射出死亡的寒光。觀戰的修士們倒吸冷氣,有人忍不住嘶吼:“那是‘鎖靈冰’!碰碎就會爆開寒氣,能凍住靈脈!瘋了才會硬接!”

秦浩軒卻像沒聽見。體內仙種靈根瘋狂抽扯著周遭的仙靈之氣,左臂青筋暴起,靈力如奔湧的江河彙聚於掌心,手刀上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他日夜苦修的手刀術,三天內硬生生啃下三層,此刻刀刃般的掌緣劃破風雪,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他真要接?”有人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那可是嚴冬壓箱底的靈法!十二葉境能練成這招的,整個仙門不超過五個!”

“瘋了!絕對是瘋了!”另一個聲音帶著顫音,“沒看見冰球裡裹著‘玄冰刺’嗎?打碎外層,裡麵的尖刺會直接紮穿靈脈!他這隻胳膊怕是要廢了!”

秦浩軒充耳不聞,隻盯著那些呼嘯而來的冰球。距離越來越近,寒氣幾乎要凍裂他的麵板,可他眼底的光卻越燃越烈。手刀術第三層的口訣在腦中炸開:“以氣為刃,以血為引,斷法破障,無畏則剛!”

“喝!”

他暴喝一聲,左臂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斬出。金光與冰藍在半空相撞,刹那間爆發出刺目的光——不是冰球碎裂的脆響,而是手刀劈入冰層的悶響!掌緣切開冰殼的瞬間,玄冰刺果然如毒蛇般彈射而出,卻被他手腕急轉的力道帶偏,擦著皮肉飛過,隻留下幾道血痕。

“怎麼可能?!”觀戰席上炸開驚呼聲。那鎖靈冰的寒氣足以凍僵同階修士的靈力,秦浩軒的手刀卻依舊穩如磐石,甚至在冰球核心處攪出一團紊亂的靈力——他竟在硬接的同時,還在瓦解對方的靈法!

嚴冬站在風雪深處,臉色第一次變得鐵青。他算準了秦浩軒會躲,算準了硬接必傷,卻沒算到對方的手刀術竟練到了“以力破巧”的境界,更沒算到這小子的靈根韌性,竟能扛住鎖靈冰的侵蝕!

冰球在秦浩軒掌下寸寸崩裂,寒氣漫過他的手臂,凝結出一層薄冰,卻被他掌心滲出的血溫融化。當最後一塊冰屑落地時,秦浩軒甩了甩發麻的左臂,冰碴混著血珠飛濺,眼神卻亮得嚇人。

“你的冰凍術,”他開口,聲音因用力而沙啞,卻帶著笑意,“也就這樣。”

風雪驟然停滯。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站在冰霧中的身影,左臂淌著血,卻挺直如鬆。嚴冬握著法訣的手微微顫抖,不是怕,是怒——他精心佈下的殺招,竟被一個後輩如此輕易地破了。

而秦浩軒甩去臂上的冰碴,抬頭望向嚴冬,手刀再次抬起,擺出進攻的架勢。陽光刺破雲層落在他身上,那道浴血的身影,比冰雪更凜冽,比金鐵更滾燙。

“嘩啦——”

冰球碎裂的脆響未落,一聲清晰的“哢嚓”便刺入耳膜。秦浩軒的手刀剛劈開最後一塊冰碴,左臂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前臂像被無形的手擰了半圈,皮肉下的骨骼輪廓都變了形。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襟,臉色煞白如紙,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卻硬是沒哼出一聲。斷裂處的劇痛像無數根冰針鑽進骨髓,視線都因疼痛泛起了紅霧,但他死死盯著嚴冬,右手下意識地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觀戰的人全懵了。

“臂骨斷了?!”有人失聲尖叫,“那可是嚴冬的鎖靈冰,裡麵裹著玄冰刺啊!他硬接就算了,怎麼才斷根骨頭?!”

“換作旁人,這一下整條胳膊都得廢了!他這骨頭是鐵鑄的?!”

“瘋了!都這樣了還瞪著眼睛?他想乾什麼?!”

嚴冬的瞳孔猛地一縮,複雜的眼神裡翻湧著驚怒與不解——這小子的骨頭是石頭做的?鎖靈冰的寒氣足以凍脆靈骨,玄冰刺的反震力本該震碎他整條手臂,怎麼可能隻斷一根臂骨?!

“還沒完!”秦浩軒突然低喝一聲,右臂猛地抬起,掌心凝聚起一團滾燙的靈力,竟要頂著斷臂的劇痛再衝上去。斷裂的左臂無力地垂下,血順著指尖滴在雪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

“這瘋子!”有人忍不住罵了句,卻帶著說不出的敬佩。

嚴冬眼底的複雜瞬間被戾氣取代,法訣再捏,周身寒氣更盛:“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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