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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64章 三月初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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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星菌的暖意剛在丹田化開,秦浩軒就敏銳地察覺到——這次的靈力浪潮比上次弱了不止三成,像被戳破的錦袋,剛鼓起些勢頭就簌簌漏著氣。他捏了捏拳頭,指節泛白:“看來絕仙毒穀得常去了。”沒了靈藥滋補,他這點修為,在那些天賦異稟的同門麵前,不過是顆隨時會被碾掉的塵埃。

夜霧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壓在樹梢。秦浩軒貓著腰鑽進後山凹,這裡的月光被巨石切成碎塊,正好藏住身形。他反手扣住腰間的無形劍,指腹摩挲著冰涼的劍鞘——這可是連長老見了都要眼紅的寶貝,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震顫,像有生命般。

“管它能不能駕馭,先試試再說!”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眼底閃著興奮的光。哪個修仙者沒做過禦劍飛行的夢?劍光劃破長空,衣袂獵獵作響,那纔是真正的逍遙!

他深吸一口氣,按照秘籍上的法子,試著將靈力注入劍柄。起初毫無反應,劍身依舊沉寂如死物,秦浩軒卻不急,指尖的靈力像涓涓細流,耐心地浸潤著每一寸金屬。忽然,劍鞘微微發燙,一股微弱的震顫順著手臂爬上後頸——成了!

他猛地拔劍,沒有預想中的寒光乍現,隻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氣流劃過空氣,帶起的風削斷了旁邊的矮樹叢,切口平整得像被無形的刀割過。

“好家夥!”秦浩軒低呼一聲,眼睛亮得驚人。這就是無形劍的厲害?殺人於無形,連破空聲都沒有!他試著揮了揮,氣流隨著他的動作在地麵掃出淺淺的痕跡,像被月光吻過的印記。

雖然以他出苗境的修為,連讓劍身完全顯形都做不到,更彆提禦劍飛行了,但握著劍柄的掌心傳來的共振,卻讓他心頭滾燙。這可是飛劍啊!是多少修士熬白了頭都求不來的機緣,此刻正乖乖躺在他手裡,等著被他馴服。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靈田穀的蛙鳴。秦浩軒收劍入鞘,指尖還殘留著那道氣流的涼意。他知道,僅憑這點微末修為,想真正駕馭無形劍,還差著十萬八千裡。但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就像當年蹲在藥圃裡等第一株靈草發芽,他願意等,等自己的靈力足夠雄厚,等自己的神識足夠堅韌,等有朝一日,能真正踩著這道無形的劍光,去看看更高處的月亮。

他摸了摸劍鞘,嘴角忍不住上揚。往後去絕仙毒穀的路,怕是要更難走了,可一想到每次歸來,都能離“禦劍”的夢想更近一步,腳下的石子路彷彿都不那麼硌腳了。

月光從巨石的縫隙漏下來,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像一柄蓄勢待發的劍。

秦浩軒捏著那根銀亮的長針,指尖微微發顫。認主儀式他隻在古籍殘頁上見過描述,心頭血最是精純,需得刺破心脈旁的靈竅,引一滴蘊含本命靈力的血珠——這一下刺下去,半邊身子都麻了,卻死死咬著牙沒吭聲。

血珠墜落在無形劍上的刹那,他忽然屏住了呼吸。那柄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的劍身在月光下泛起極淡的紅芒,像浸了血的霧,紅芒順著劍脊遊走,竟在刃口凝出一點細碎的光,轉瞬又隱去。

就在這時,秦浩軒猛地一顫。

像有根極細的絲線從心口牽出去,一頭係在掌心的劍上,那頭卻不知延伸向何處。他試著動了動念頭,掌心的劍竟真的微微傾斜了半分——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弧度,也讓他心臟狂跳起來。這就是典籍裡說的“靈犀”?隔著千裡也能感知方位,憑著心念就能牽引動向,原來不是誇張。

他按捺住激動,默運禦劍術的靈訣。靈力順著經脈遊走,到了腕間卻像撞進了棉花堆,軟綿綿散了大半。試了十幾次,掌心的劍始終靜悄悄的,連那點紅芒都斂了去,彷彿剛才的悸動隻是錯覺。

“是靈力太弱?”秦浩軒咬著牙,額角滲出細汗。他的修為剛過出苗境,靈力本就稀薄,剛才引心頭血又耗了三成,此刻經脈裡的靈力像快乾涸的溪流,連指尖都泛起麻意。可他偏不服氣,盯著掌心的劍,一遍遍地催動靈訣,連指尖的皮肉被劍刃割破了都沒察覺。

就在他眼皮發沉、幾乎要撐不住時,掌心忽然傳來一絲極輕的震顫。

像羽毛掃過心尖,又像初春冰麵裂開的細響。

秦浩軒猛地睜大眼睛,靈力不受控製地湧出去——這次沒散!那股微弱的靈力順著那根“絲線”鑽進去,劍身竟真的浮起來半寸,刃口映著月光,閃了閃極淡的光!

“成了……”他喃喃著,聲音都帶了哭腔。趕緊凝神屏氣,將剩下的靈力全灌進去,用心頭那點靈犀去貼附劍身上的紅芒。那絲聯係越來越清晰,劍身在掌心輕輕旋轉,像在回應他的急切,連帶著他經脈裡的靈力都跟著雀躍起來,彷彿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夜露打濕了他的衣襟,可秦浩軒隻覺得渾身發燙。他知道,這才隻是開始,要讓這柄劍真正聽憑心意、破空而飛,還差得遠。但此刻掌心那點真實的震顫,那根若有若無的絲線,卻像在他心裡點燃了盞燈,亮得晃眼。

秦浩軒指尖的靈訣剛落,心頭猛地一跳——那股與無形劍相連的絲線突然繃緊,像被無形的手猛地拽了一把!下一秒,掌心一空,周遭的空氣隻泛起一道微不可查的漣漪,那柄始終隱在光影裡的飛劍已如閃電竄出,快得連靈識都險些追不上軌跡。

“嗤——”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三丈外那塊半尺厚的青石上,赫然多了個細如牛毛的小洞,洞口邊緣的石屑還凝著未散的寒氣。若不是他死死攥著那根心靈感應的絲線,順著那絲微弱的震顫尋去,恐怕真要任這柄無影劍隱沒在夜色裡了。

指尖觸到劍柄的刹那,秦浩軒才後知後覺地倒吸一口涼氣。洞穿青石的劍尖竟未沾半點塵埃,劍身在月光下泛著極淡的銀芒,像剛從冰泉裡撈出來一般。他捧著劍的手微微發顫,方纔那一瞬,靈力順著感應絲線湧入劍體的暢快感還殘留在經脈裡——那是千百次失敗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禦使”。

“無影無形……連破空聲都沒有……”他喃喃自語,低頭看向劍身上映出的自己——一向平和的眉眼此刻亮得驚人,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連眼角的細紋裡都浸著笑意。這哪裡是普通的飛劍,分明是能藏於暗影、出其不意的絕殺利器!

他忍不住又試了一次,靈訣催動間,飛劍再次悄無聲息竄出,這次竟洞穿了五丈外一棵老槐樹的樹乾,抽回時劍身上隻沾了點細碎的木屑,風一吹便散了。秦浩軒仰頭望著夜空中的星子,忽然放聲笑了出來,笑聲撞在遠處的山壁上,蕩出清亮的迴音。

“成了!真的成了!”他對著空穀喊道,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狂喜。隻要勤修禦劍術,待靈力再深厚些,這無影劍豈止是保命?千裡之外取敵首級,怕是真能做到!

夜風拂過,吹起他鬢角的碎發,掌心的飛劍輕輕震顫,像是在回應他的激動。秦浩軒將劍緊緊按在胸口,感受著那道越來越清晰的心靈感應,眼底的光比頭頂的星子還要亮——往後的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怎麼回事……”秦浩軒撐著膝蓋喘息,忽然察覺到丹田傳來一陣空落的刺痛,低頭一看,丹田內的靈力竟像被鑿了個窟窿,短短片刻就耗去三成,連帶著仙苗的葉片都蔫了大半,邊緣泛著焦黃色,眼看就要枯敗。

“該死!”他心頭一緊,這才驚覺無形劍的消耗竟如此恐怖。弱種弟子的靈力本就稀薄,按正常汲取速度,怕是仙苗徹底枯死也補不上這缺口。萬幸的是,他修煉的道心種魔**自帶吸納轉化之力,加上剛吞食的七星菌正散發著溫潤的靈力,兩股力量拚命往丹田湧去,才勉強托住了仙苗的生機。

秦浩軒趕緊盤膝坐好,五心朝天的姿勢擺得一絲不苟,指尖掐著斂靈訣,瘋狂吸納周遭的靈氣。汗珠順著下頜線滴落,後背的衣衫都濕透了,直到仙苗重新舒展葉片,丹田的刺痛感緩解,他才緩緩吐出一口帶著濁氣的長息。

“品階太高,修為跟不上就是作死。”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望著懸浮在旁的無形劍,眼神複雜,“禦劍術不全,胡亂催動簡直是自毀。下次再動它,非得先備足靈力不可。”

“掌教真人的飛劍……會比我的更好嗎?”秦浩軒摩挲著無形劍的劍柄,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這問題剛冒出來就被他按了下去——這等層次的比較,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琢磨透的。

他猛地警醒:這等重寶,絕不能輕易示人!

眼下修為尚淺,真要是露了鋒芒,引來覬覦,憑他這點本事,怕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秦浩軒環顧四周,見晨光尚未穿透密林,趕緊將無形劍收入特製的獸皮鞘中,又在外頭裹了三層粗布,藏進背簍最底層,再壓上半簍剛采的靈草,這才鬆了口氣。

等靈力徹底穩住,天邊已泛起魚肚白。他拍了拍沾著泥土的褲腿,朝著靈田穀快步走去。

穀口的空地上,新弟子們早已列隊站好,竊竊私語聲像剛破殼的雛鳥般細碎。楚長老負手立於石階之上,目光如電掃過人群,待最後一個身影歸入佇列,他才沉聲道:

“今日是你們入門三月之期。按門規,三月內紮根者,升外門弟子;出苗者,直接入四大堂為內門親傳;若已出葉……”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個氣息格外充沛的弟子,“四大堂堂主,乃至長老親至,擇為道傳弟子。”

話音剛落,底下已響起壓抑的抽氣聲。秦浩軒攥緊了拳頭,背簍裡的無形劍彷彿也在發燙——他的仙苗昨夜剛抽出新葉,邊緣還帶著嫩紅的絨毛。

“但——”楚長老的聲音陡然轉厲,“入仙道儀式後,再給三月。三月內仍未紮根者,逐出門牆,遣回原籍!”

“轟!”

人群像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間炸開了鍋。有人臉色煞白,下意識摸了摸丹田——那裡的靈種還像塊頑石,三個月來毫無動靜;有人攥緊了藏在袖中的靈液瓶,指節泛白;也有人如秦浩軒般,悄悄挺了挺脊背,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

晨光爬上楚長老的銀須,他看著眼前或惶恐或期待的麵孔,語氣稍緩:“入仙道儀式,午時開始。能否留下,全看你們自己的造化。”

秦浩軒摸了摸背簍裡那團粗布包裹,指尖傳來微弱的震顫,像是在回應他胸腔裡鼓蕩的心跳。這三個月,他不僅紮了根、出了苗,還得了無形劍,接下來……該輪到他往前闖了。

這些新弟子,哪個不是當初被太初教選中時,在家鄉被鄰裡豔羨、親友誇耀的天之驕子?可一旦被逐出門牆,遣回原籍,彆說自己抬不起頭,就連父母宗族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議論。更讓人膽寒的是,太初教為保秘法不外泄,凡被驅逐者,十有**要被抹去相關記憶——那哪裡是“抹去”,分明是硬生生剝離神魂印記,多少人因此變得癡傻呆滯,成了鄉鄰口中“被仙門厭棄的廢人”。

台下的竊竊私語漸漸變成壓抑的喘息,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楚長老清了清嗓子,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所有騷動:“但入仙道儀式,亦是你們的機緣。”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緊繃的臉,緩緩道:“未來三月,入仙道開啟,天地靈氣較平日濃鬱三倍。其間若能紮根,仍可入外門;若能出苗,直接晉內門;若是能在儀式中衝破桎梏,長出靈葉……”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四大堂的堂主會親自擇徒,便是入長老門下做道傳弟子,也並非不可能。”

這話一出,台下死寂片刻,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吸氣聲。

雖說靈田穀的雜役師兄們早把這些待遇傳得繪聲繪色,可從執掌入門考覈的楚長老口中說出,分量截然不同。那是板上釘釘的承諾,是懸在絕境邊緣的一線生機。

有人下意識摸了摸丹田,那裡的靈種似有若無地跳動了一下;有人悄悄挺直了腰桿,眼底的絕望被一簇火苗取代;秦浩軒攥著背簍帶子的手鬆了鬆,掌心的汗濡濕了粗布——他的仙苗昨夜剛出的新葉,嫩得能掐出水來,若是在入仙道的靈氣裡再催一把……

晨光穿過穀口的老槐樹,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楚長老看著台下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淡淡道:“午時儀式開啟,去準備吧。”

人群緩緩散去,腳步聲裡少了先前的沉鬱,多了幾分急促的期待。秦浩軒混在其中,背簍裡的無形劍彷彿也感應到他的心境,微微震顫著,像是在與他一同等待那場決定命運的儀式。

眾人的目光像聚光燈般落在張狂、張揚、李靖和徐羽身上,羨慕中帶著敬畏。四人靈苗上都已舒展著鮮嫩的葉片,尤其是張揚,三個月前便已被古雲堂堂主看中,此刻站在佇列前端,眉宇間是掩不住的意氣風發——他們無疑是四大堂主眼中的香餑餑,未來的道傳弟子之位幾乎觸手可及。

五名特殊仙種弟子中,唯有慕容超的靈苗仍隻有光禿禿的莖稈。楚長老的目光從四位出葉弟子身上掠過,最後停在他身上,語氣帶著溫和的勉勵:“慕容超,你的根骨極佳,隻是時機未到。入仙道靈氣充沛,正是突破的好機會,隻要抓住這機緣,出葉不過是旦夕之間,屆時與紫種弟子同列,道傳弟子之位也一樣有你的份。”

這番話讓慕容超心頭一暖,卻也更添幾分尷尬。他下意識攥緊了拳,指尖掐進掌心——同樣是特殊仙種,彆人已嶄露頭角,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彷彿在起跑線上就已落後。

人群後方,李靖陣營的幾個小弟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話語卻像針一樣紮過來:“哼,看看他那一臉反骨相,怕是老天都不待見,活該遲遲不出葉!”

“就是!咱老大可是天子血脈,無上紫種,他慕容超算什麼?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灰種,也配和老大站在一起?”

聲音不大,卻足夠周圍人聽見。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投過來,像細小的冰粒,落在慕容超肩上。他沒有回頭,隻是默默挺直了脊背,目光望向遠方——入仙道的霞光正從天際漫過來,靈苗在丹田內輕輕顫動,像是在說:再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

那些議論聲壓得極低,卻逃不過出苗弟子敏銳的耳目。慕容超耳尖微動,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桌板在手下微微震顫,若不是徐羽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胳膊,那木桌怕是已經四分五裂。他側臉緊繃,下頜線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眼底翻湧的戾氣幾乎要溢位來。

楚長老輕咳一聲,靈力裹挾著話音蕩開,教室裡的嗡嗡聲瞬間消弭。他目光掃過眾弟子,最後落在角落——秦浩軒正盤膝靜坐,眉頭微蹙,氣息勻長,顯然已沉入修煉。楚長老暗自搖頭,這孩子道心是真紮實,就是太死心眼,一心撲在打坐裡,倒把旁的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秦浩軒,秦浩軒。”他揚聲喚道。

秦浩軒睫毛顫了顫,緩緩睜眼,眼神還有些迷濛,茫然地望向楚長老,顯然還沒從修煉狀態裡完全抽離。這還是三個月來,楚長老頭一回打斷他的修行。

“你的道心穩固如磐石,是塊好料子。”楚長老語氣緩和了些,“接下來三個月入仙道,彆隻顧著悶頭練。多看看徐羽的筆記,他對靈氣流轉的記錄極細,對你突破出苗大有裨益。”

秦浩軒愣了愣,隨即臉上綻開一抹淺淡的笑,起身拱手:“謝長老指點。”聲音還帶著剛收功的微啞,卻透著一股篤定。

“三個月?我倒要看看,秦浩軒能不能在三個月內出苗。”

張狂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針,陡然刺破課堂的安靜。他斜倚著桌沿,指尖轉著支玉筆,紫種特有的金紋在額間若隱若現——整個學堂,也隻有他敢在楚長老授課時如此放肆。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幾個跟班立刻炸開了鍋。

“張狂師兄這話,怕是要讓秦師弟坐不住嘍。”瘦高個的弟子敲著桌麵,“弱種嘛,能在半年內冒出個芽,就該去祠堂燒高香了。”

“可不是,”另一個圓臉少年嗤笑,“靈田穀的雜役師兄們,哪個不是熬兩三年才能見著苗?秦師弟就算再能耐,一年能出苗,都算祖墳冒青煙了。”

嘲諷像潮水般湧來,秦浩軒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墨汁在宣紙上洇出個小團。他始終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眉眼,沒人看清他的表情。

楚長老的目光掃過張狂,又落在那些附和的弟子臉上,喉間發出一聲重咳。那咳嗽聲裡裹著靈力,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吵什麼?”他緩緩起身,灰袍在地麵拖出輕微的聲響,“紫種的傲氣,該用在修行上,不是用來踩低旁人。”

張狂聳聳肩,收回轉筆的手,嘴角卻仍勾著抹不屑。跟班們立刻噤聲,課堂裡隻剩下燭火劈啪的輕響。

楚長老走到秦浩軒桌前,看了眼他紙上的墨跡,淡淡道:“筆鋒穩了不少。”

秦浩軒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低下頭,聲音很輕:“謝長老。”

窗外的月光爬進學堂,落在他攥緊的筆上。那些嘲諷的話像細小的石子,在他心裡激起漣漪,卻沒驚散那點藏在筆尖的執拗——他知道,弱種也好,強種也罷,靈田從不會辜負認真澆灌的人。

秦浩軒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炸在寂靜的學堂裡,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在他身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你說什麼?”張狂猛地直起身,紫種的金紋在他額間閃爍,顯然不信,“弱種出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就算是強種,從破種到出苗,最少也要半年!”

“我知道。”秦浩軒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異常平靜,“但我確實出苗了,就在昨夜。”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初訓時破種,是因為我在靈田邊緣發現了一株‘凝露草’,它的汁液能加速紮根;後來能勝過仙苗境的師兄,是藉助了月光的力量——每月十五,靈田靈氣會格外濃鬱,弱種在那時衝擊境界,反而能借力。”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片晶瑩的葉片,葉片邊緣泛著淡淡的靈光:“這是我出苗時脫落的‘靈葉’,上麵還殘留著靈氣波動,不信的可以看看。”

眾人湊近一看,葉片上果然縈繞著微弱的靈氣,那是隻有真正出苗的修士才會殘留的氣息。

“這……”先前嘲諷秦浩軒的弟子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羞愧。他們一直以為弱種註定平庸,卻沒想到秦浩軒不僅打破了他們的認知,還用實力證明瞭——真正的修行,從不在乎起點,隻在於那顆永不言棄的心。

楚長老看著秦浩軒,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沉聲道:“好了,都安靜。修行之路,天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秦浩軒能以弱種之身短期內出苗,靠的不僅僅是機緣,更是他日夜不輟的苦修。你們與其在此爭論,不如多花些時間在修行上,免得日後被更多人超越。”

張狂站在原地,看著秦浩軒平靜的側臉,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傲慢有些可笑。他走上前,對著秦浩軒抱拳道:“秦師弟,是我之前魯莽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秦浩軒微微頷首:“張師兄言重了,你我同為修士,當共勉纔是。”

學堂裡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弟子們看著秦浩軒,眼神從質疑變成了敬佩。而秦浩軒隻是將靈葉收好,重新低下頭,繼續在宣紙上勾勒著靈田的圖譜——對他而言,出苗隻是新的開始,真正的修行,才剛剛拉開序幕。

秦浩軒的話音剛落,學堂裡瞬間像被投入了一顆驚雷,嗡嗡的議論聲陡然炸開。有人猛地拍案而起:“不可能!弱種怎麼可能這麼快出苗?定是你耍了什麼手段!”也有人緊盯著他身上若隱若現的靈氣波動,眼神裡寫滿了難以置信——那分明是出苗期纔有的靈力流轉,溫潤卻不容忽視。

連講台上的楚長老都微怔了片刻,看向秦浩軒的目光裡一半是驚疑,一半是按捺不住的期許。

“為什麼我不可能出苗?”

秦浩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每個字都像落在石板上的冰粒,清脆而冷冽。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身上陡然散發出屬於出苗期的氣勢——那股靈力雖不算磅礴,卻異常精純,像初春破冰的溪流,帶著勢不可擋的生機,瞬間壓下了滿堂的喧嘩。

剛才還在嘲諷的弟子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耳光,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他們看著秦浩軒平靜的側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固有的偏見有多可笑。

楚長老盯著秦浩軒看了半晌,才低聲喃喃:“真是……個怪才!”語氣裡的驚歎藏都藏不住。

人群中,真心為他高興的莫過於徐羽。她坐在秦浩軒身旁,臉上漾著淺淺的笑意,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日光還要亮。她湊近了些,聲音輕柔卻清晰:“恭喜浩軒哥哥出苗,這可是咱們門派弱種最快出苗的記錄了。”她瞥了眼那些啞口無言的弟子,嘴角彎起一抹俏皮的弧度,“誰說弱種不如強種?我看你往後,定會比許多強種還要出色。”

秦浩軒側頭看她,眼底緊繃的線條柔和了些許,微微頷首:“多謝。”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握著筆的手上,那隻曾被嘲笑“弱不禁風”的手,此刻正穩穩地握著一支狼毫,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靈氣——那是屬於他的,用無數個日夜的苦修換來的證明。

學堂裡漸漸安靜下來,那些質疑的聲音消散在秦浩軒愈發穩固的氣勢裡。楚長老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眾人,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讚許:“秦浩軒以弱種之身,一月出苗,打破了門派百年記錄。這告訴你們什麼?”

他頓了頓,聲音洪亮:“修行之路,從無定數。天賦或許能決定起點,但心性與毅力,纔是丈量前路的標尺!”

秦浩軒垂下眼,看著宣紙上剛畫了一半的靈田圖譜,筆尖的靈氣在紙上暈開一朵小小的嫩芽。他知道,出苗隻是開始,往後的路還長,但此刻,他有足夠的底氣,一步一步走下去。

秦浩軒聞言,轉頭看向徐羽,眼中的冷硬悄然融化,露出一抹罕見的真誠笑意,帶著被認可的暖意:“多謝。”那笑容乾淨得像被晨露洗過,與平日的沉穩截然不同。

坐在後排的慕容超心頭猛地一震,握著筆的手微微收緊。秦浩軒竟三個月就出苗了?這速度竟與自己這灰種持平!他暗自攥緊了拳,若不加快出葉的進度,被他反超是遲早的事……到那時,想和徐羽結為雙修伴侶,怕是難如登天。從前他總覺得秦浩軒是弱種,需得他和徐羽多照拂,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小覷了。

張狂挑了挑眉,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中滿是詫異。自己早已出葉,本沒把這弱種放在眼裡,可這出苗速度……實在出乎預料。師兄們都說弱種資質受限,難有大作為,可秦浩軒偏不按常理出牌,他身上莫非藏著什麼秘密?張狂越想越覺得不簡單,目光在秦浩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李靖端坐著,目光沉沉地打量著秦浩軒,一時拿不定主意。此人確實有拉攏的價值,可這性子……說好聽是傲骨錚錚,有讀書人般的氣節;說難聽,便是過於剛硬,不肯輕易低頭。這般硬骨頭,怕是難入己用,拉攏起來怕是要費些周折。他撚著胡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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