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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67章 修仙六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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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浩軒選好地,並未急著動手開墾,反倒轉身看向蒲漢忠,笑意溫和:“蒲師兄,要不要同去看看徐羽師妹的地選得如何了?”

蒲漢忠還陷在方纔的震驚裡,腦子裡反複回響著羅盤最後定格的靈氣數值,直到秦浩軒的身影走出數步,才猛地回神,快步追上去,胸腔裡的激動幾乎要溢位來——方纔那地脈走勢,那隱而不發的靈氣濃度,分明是塊百年難遇的蘊靈地!他攥緊拳頭,心裡默唸:“仙祖保佑!我自然堂總算出了個天賦異稟的弟子,複興有望了!”

另一邊,徐羽遠遠瞧見秦浩軒過來,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語氣雀躍:“浩軒哥哥,你來得正好!快來幫我們看看這塊地怎麼樣?”

她身邊的羅百花淡淡瞥了眼秦浩軒,嘴角噙著抹不置可否的笑。雖說前幾日秦浩軒接連選中三塊靈泉地,但在她看來,多半是運氣使然——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天選”,不過是一時僥幸罷了。

秦浩軒走近,目光掃過徐羽圈定的地塊,指尖輕輕點了點地麵:“土色偏褐,濕度正好,底下三尺有淺層水源,種靈麥倒是合適。”他頓了頓,又道,“隻是東側那棵老槐樹根係過深,怕是會爭養分,得挪開。”

徐羽眼睛更亮了:“真的嗎?我就說這塊地看著順眼!”

羅百花挑了挑眉,沒說話,心裡卻暗忖:這判斷倒是精準,倒不像純靠運氣……

羅金花雖對秦浩軒的眼光沒什麼信心,但轉念一想,他若主動幫忙找地也無妨——反正最後合不合適,自己心裡有數。論風水堪輿,除了夏雲堂那位耶律齊,在場的入道師兄裡,她還真沒放在眼裡,這點自信羅金花還是有的。

“這事還是交給蒲師兄來吧,”秦浩軒側身給蒲漢忠讓開位置,語氣自然,“方纔我師兄剛為我挑了塊上好的地呢。”

“我?”蒲漢忠猛地一愣,眼神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迅速反應過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帶著好奇與期待。他心裡飛快盤算:明明是浩軒自己選的地,偏說是我做的,現在又把我推出來……莫不是他有什麼選地的訣竅不想外露,故意借我的手遮掩?

一定是這樣!蒲漢忠定了定神,不動聲色地取出羅盤,指尖在盤麵輕輕一點,裝作凝神測算的模樣,眼角餘光卻悄悄瞥向秦浩軒,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秦浩軒的神識如無形的網,在荒地上緩緩鋪展開來——曾經隻能籠罩四分之一畝的範圍,如今因吸納了不死巫魔的神識,已能輻射到整整一畝地。他緩步走在長滿枯草的坡地上,神識掃過每一寸土壤,忽然在靠近斜坡的地方頓住腳步,目光落在一片不起眼的矮樹叢旁,指尖在空中虛虛一劃,無聲地圈定了這塊地。

蒲漢忠遠遠看著他的動作,漸漸揣摩出他劃定的範圍。待秦浩軒收回神識,他默默收起羅盤,在地上劃出一片不規則的輪廓,麵積約莫三十畝,恰好將秦浩軒看中的那片矮樹叢圈在中央。

羅金花正蹲在地上研究土壤,指尖撚起一撮黑土仔細端詳,鼻尖縈繞著泥土混著草葉的氣息。她一邊對比著幾塊地的風水走勢,一邊在心裡盤算:“這處地下靈氣最足,土壤顆粒裡都浸著靈潤氣,用來做培育圃再合適不過。”

她研究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直起身,拿起標記筆在地上畫出範圍,剛要回頭跟身邊的人分享,卻見徐羽正捂著嘴偷笑,眼神一個勁往她身後瞟。羅金花心裡咯噔一下,猛地轉頭,隻見秦浩軒站在她剛劃好的地邊上,手裡把玩著一塊光滑的鵝卵石,腳下恰好踩著一道若隱若現的靈氣軌跡——那是他剛才用神識圈地時留下的印記。

自己劃的範圍,竟與他早已圈定的地方分毫不差!

羅金花登時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化作幾分無奈的好氣。她走上前拍了拍秦浩軒的胳膊:“好啊你,早就看好了卻不吭聲,故意看我在這裡白費功夫?”

秦浩軒挑眉一笑,將鵝卵石拋給她:“我若早說了,怎知羅師姐眼光這般好,跟我選的竟是同一塊地?”他的神識還殘留在那片土地上,與土壤裡的靈氣交織成網,剛才羅金花蹲在地上研究時,他就在一旁看著,看她撚土、測風、觀勢,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認真,倒捨不得打斷。

蒲漢忠在一旁笑道:“羅師姐莫氣,秦師兄也是想看看您的眼光準不準。事實證明,英雄所見略同啊。”

羅金花接過鵝卵石,掂了掂,又瞪了秦浩軒一眼,眼底卻沒什麼真火氣:“算你識相。不過話說回來,這地確實不錯,地下三尺有靈脈支流,培育靈植再合適不過。”她剛才蹲在地上時,就感覺到腳底傳來絲絲縷縷的暖流通向四肢百骸,那是土壤裡的靈氣在與人體共鳴,秦浩軒能看中這裡,果然眼光毒辣。

秦浩軒走上前,指尖輕輕點過她剛才劃的邊界線:“我剛才用神識探過,這地底下不僅有靈脈支流,還藏著一處泉眼,等開春引出來,灌溉就方便了。”

“真的?”羅金花眼睛一亮,剛才隻顧著看地表靈氣,倒沒探那麼深。她剛要凝神去探,卻被秦浩軒按住肩膀。

“彆費神了,”他笑著說,“等會兒讓蒲師兄帶人來打個探井便知。倒是你,剛才蹲在地上研究時,頭發上沾了片枯葉都沒發現。”說著伸手替她摘下來,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微麻的癢。

羅金花臉頰微熱,拍開他的手:“就你眼尖。”心裡卻暗暗記下:下次定要比他先發現好地,可不能再被這家夥看了笑話。

遠處的蒲漢忠已經開始招呼人手準備標記工具,陽光斜斜地照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剛劃定的土地上交疊在一起,像極了此刻纏繞在空氣中的靈氣,溫暖而綿密。秦浩軒的神識如一張無形的網,在荒地上緩緩鋪展——曾經隻能籠罩四分之一畝的範圍,如今已能輻射整整一畝。他緩步走在枯黃的草坡上,指尖輕撚,神識掃過每一寸土壤,忽然在斜坡下的矮樹叢旁頓住腳步。這裡的靈氣流動格外溫潤,他眸色微動,指尖在空中虛虛一劃,一道隻有修為精深者能察覺的靈韻軌跡,悄然圈定了這塊地。

蒲漢忠遠遠望著他的動作,漸漸揣摩出範圍,默默收起羅盤,在地上畫出一片不規則的輪廓,麵積約莫三十畝,恰好將那片矮樹叢圈在中央。

羅金花正蹲在地上,指尖撚起一撮黑土仔細端詳,鼻尖縈繞著泥土混著枯草的氣息。她比對了幾處地勢,眉頭微蹙又舒展,顯然在認真盤算:“這處地下靈氣最足,土壤顆粒裡都浸著靈潤氣,用來做培育圃再合適不過。”

她專注研究了足足一炷香,才直起身拿起標記筆,剛在地上畫出範圍,就見徐羽捂著嘴偷笑,眼神一個勁往她身後瞟。羅金花心裡咯噔一下,猛地轉頭,正撞見秦浩軒站在她劃的地界邊緣,手裡把玩著塊鵝卵石,腳下恰好踩著一道若隱若現的靈氣軌跡——那是他用神識圈地時留下的印記。

自己選的範圍,竟與他早已圈定的地方分毫不差!

羅金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好氣又好笑地走上前,拍了拍秦浩軒的胳膊:“好啊你,早就看好了卻不吭聲,故意看我在這裡白費功夫?”

秦浩軒挑眉一笑,將鵝卵石拋給她:“我若早說了,怎知羅師姐眼光這般好,跟我選的竟是同一塊地?”他方纔就在一旁看著,看她蹲在地上撚土、測風、觀勢,認真得連頭發上沾了枯葉都沒察覺,倒捨不得打斷。

蒲漢忠在一旁笑道:“羅師姐莫氣,秦師兄也是想看看您的眼光準不準。事實證明,英雄所見略同啊。”

羅金花接過鵝卵石掂了掂,瞪了秦浩軒一眼,眼底卻沒什麼真火氣:“算你識相。不過這地確實不錯,地下三尺有靈脈支流,培育靈植再合適不過。”她剛才蹲在地上時,就覺腳底有絲絲暖流通向四肢百骸,原是土壤裡的靈氣在與人體共鳴。

秦浩軒走上前,指尖輕輕點過她劃的邊界線:“我用神識探過,這地底下不僅有靈脈支流,還藏著一處泉眼,開春引出來,灌溉便方便了。”

“真的?”羅金花眼睛一亮,剛要凝神去探,卻被秦浩軒按住肩膀。

“彆費神了,”他笑著替她摘下頭發上沾的枯葉,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微麻的癢,“等會兒讓蒲師兄帶人來打個探井便知。”

羅金花臉頰微熱,拍開他的手:“就你眼尖。”心裡卻暗暗記下:下次定要比他先發現好地,可不能再被這家夥看了笑話。

遠處蒲漢忠已在招呼人手準備標記工具,陽光斜斜地照在草坡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剛劃定的土地上,像極了此刻纏繞在空氣中的靈氣,溫暖而綿密。

徐羽忍著笑解釋道:“羅師姐,蒲師兄早在您之前就圈定了這塊地呢。您二位不謀而合,看來這地是真的藏著玄機啊!”

羅金花心頭猛地一震,一股說不出的詫異湧了上來。她方纔為了找出這塊地,不僅動用了祖傳的尋靈盤,還結合了三派風水術反複推演,其間多少沾了些運氣才定下來,自忖便是耶律齊親來,也未必能比她更快。可自然堂這不起眼的弟子,竟悄無聲息地先一步看中此處——難道自然堂最近真搗鼓出了什麼尋地的新秘術?她捏著手裡的鵝卵石,指節微微收緊,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

定好地界,秦浩軒揚聲朝不遠處喊道:“慕容超,過來!我師兄給你挑好地了!”

話音剛落,周遭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到慕容超身上。他正跟著入道師兄許皓校正地契,被這許多視線一瞧,臉上燒得慌:高興的是,秦浩軒竟特意喊他,顯然是把他當自己人;可憋悶的是,這麼多人看著,倒像是自己沒本事,要靠彆人選地似的。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頭埋得快抵到胸口,小聲嘟囔:“我自己也快選好了……”

許皓在一旁看得好笑,推了他一把:“傻小子,人家給你鋪路呢,還不快謝過蒲師兄?”

慕容超這才抬頭,對上蒲漢忠溫和的目光,臉更紅了,訥訥道:“謝……謝蒲師兄。”

瞧秦浩軒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定是選到了塊好地。能得一塊靈韻充沛的寶地,固然值得欣喜,可落在慕容超眼裡,卻像堵了團棉花——秦浩軒這一折騰,不僅在徐羽麵前掙足了臉麵,更讓旁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他離了秦浩軒便選不到好地”的意味,胸口那股憋屈勁兒,像是悶了團火。

可他終究沒說什麼。畢竟靈地的好壞,關乎往後修行的根基,差一分靈氣,便可能慢人半拍,他犯不上跟自己的前程置氣。

徐羽和慕容超麻利地將那三十畝地劃定界樁,徐羽轉身對趕來的楚長老朗聲道:“長老,我與慕容師弟便選這塊了。”

楚長老接過界圖,目光在圖上的靈韻標注處頓了頓,抬眼看向蒲漢忠時,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這蒲漢忠接連選出的地,靈脈走勢竟都透著股說不出的精準,難不成他手裡藏著什麼尋靈秘寶?還是自然堂真搗鼓出了什麼不傳的探地新法?他撚著胡須,在冊子上記下地界,臨走前又深深看了秦浩軒一眼,那眼神裡的疑惑,濃得化不開。

揣著同樣心思的,還有不遠處的耶律齊。他剛為張狂定下一塊地,目光卻始終沒離開蒲漢忠——尤其見蒲漢忠又為徐羽點出塊靈地,耶律齊眼底的覬覦幾乎要溢位來。那寶貝若能落到自己手裡……他指尖在袖中悄悄攥緊,一絲晦暗的念頭,像藤蔓般纏上心頭。

暮色漫過靈田的田埂時,選地的木牌終於在最後一塊地界上插穩。入道師兄們領著各自的弟子往宿舍走,暮色把人影拉得很長,踩碎了滿地夕照。

回宿舍的路上,秦浩軒忽然想起蒲漢忠下午說的話——自然堂的燈總比彆處亮半分,不是燭火旺,是燈罩上蒙著層柔光紗,弱種弟子夜裡起夜,撞不著桌角。他那時還笑自然堂規矩瑣碎,此刻卻看著前麵蒲漢忠的背影,忽然懂了些什麼。

入仙道的門道,原就藏在這些細枝末節裡。老弟子帶新弟子,不是隻教怎麼引氣入體,是連打坐時膝蓋下該墊多厚的蒲團,子時打坐該開窗留三分縫,寅時該裹緊厚毯,都得手把手教。就像蒲漢忠今早給秦浩軒調的安神茶,蓮子要去芯,冰糖得用陳年老冰糖,連水溫都掐著時辰算——卯時的水最軟,泡出來的茶不刮胃。

秦浩軒摸了摸袖袋裡蒲漢忠塞給他的安神香,香丸裹著層棉紙,上麵用硃砂畫了個小小的“安”字。聽說這香是自然堂的老法子,弱種弟子初來乍到容易驚悸,燃半顆就能睡得安穩。他忽然覺得,那些被他從前嗤笑的“瑣碎”,其實是把弱種弟子的每一分不適都掰開揉碎了琢磨過。

暮色裡,蒲漢忠正彎腰給一個新弟子演示怎麼疊被子——弱種弟子力氣小,被角總掖不緊,他就教用竹片輔助,竹片磨得溜光,邊緣包著軟布,生怕硌著人。秦浩軒站在廊下看了會兒,忽然覺得自然堂的燈,是真的比彆處暖些。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蒲漢忠便帶著秦浩軒來到那片待開墾的荒地。晨光裡,已有不少新弟子揮著鋤頭埋頭墾地,泥土翻出濕潤的氣息。但不遠處,幾個人正扯著嗓子吆喝:“招隨從啦!還沒紮根的快來——數額有限,過這村沒這店了!”

秦浩軒皺起眉,不解地看向蒲漢忠。蒲漢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低聲解釋:“沒信心在三個月內紮根的弟子,又不想被遣回原籍,這是唯一的路。成了隨從,就有留下的權利,可人身沒了自由。主子要是被逐,隨從也得跟著滾出宗門。”

“用尊嚴換留下來的資格?”秦浩軒指尖微微收緊,晨光落在他眼裡,閃過一絲銳色。他暗自慶幸自己已紮根出苗,可轉念又沉了沉——若真到了那一步,為了父母,難道真要低頭?

這時,又有人高聲喊著規矩:“弱種限招兩名,飽滿仙種四名,灰種十名——紫種弟子,能招五十個!”吆喝聲在空曠的荒地上蕩開,帶著幾分施捨般的傲慢。

秦浩軒望著那些猶豫徘徊的弟子,喉結動了動。泥土的腥氣混著晨露的涼,讓他忽然懂了:這宗門裡,不是所有人都有選擇的餘地。

蒲漢忠的目光掃過那片荒草瘋長的十畝地,草葉間還嵌著碎石,風一吹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像在嘲笑兩個人的不自量力。他用腳踢開一塊礙事的尖石,沉聲道:“就咱倆?清除雜草、挑走碎石,沒半個月彆想清出個模樣。鬆土、播種更耗功夫,再算上天天挑水澆灌——三個月耗在這兒,你什麼都彆乾了。”

他頓了頓,忽然看向秦浩軒,眼裡帶著點不容置疑的篤定:“得招人。隨從不是白養的,耕地、挑水、除雜,哪樣離得開人?”

周圍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灰種弟子慕容超站在自家地裡扯著嗓子喊,臉都漲紅了,最後也隻招來一個戰戰兢兢的隨從,攥著鋤頭站在他身後,眼神還在左右張望,生怕被誰盯上。

秦浩軒看著那景象,忽然笑了,是自嘲的笑。他得罪的人太多,四大堂的入道師兄見了他都繞著走,更彆說這些在夾縫裡磨得比猴兒還精的弱種弟子——誰敢跟他扯上關係?那不是往自己脖子上套繩索嗎?

“算了。”他拍了拍蒲漢忠的胳膊,轉身拿起鋤頭,“不招了。”

荒草在腳邊纏上褲腿,他揮鋤的動作又快又狠,草根帶著泥土飛濺起來:“大不了慢點兒,三個月不夠就半年。總好過招些貌合神離的人,夜裡睡覺還得防著背後挨刀子。”

蒲漢忠看著他弓起的脊背,那鋤頭落下的每一下,都像砸在自己心上。他忽然也抄起一把鋤頭,悶聲悶氣地說:“算我一個。”

風掠過荒地,把遠處的吆喝聲撕成碎片。兩個身影在雜草裡起落,鋤頭碰撞石塊的脆響,倒比任何招人的吆喝都更像句誓言。

徐羽望著那邊孤零零揮鋤的秦浩軒,手裡攥著剛招來的二十多個隨從的名冊,眉頭擰成了疙瘩。他這邊人多到快安排不過來,秦浩軒那邊卻連個搭手的都沒有,明著分人過去吧,怕傷了秦浩軒的自尊;不說吧,那十畝地憑他兩人硬扛,怕是要脫層皮。正左右為難,鼻尖都急出了薄汗。

“師弟不必愁。”蒲漢忠看在眼裡,忽然苦笑一聲,遞過一塊擦汗的帕子,“不是無上紫種那種萬人追捧的資質,招不到隨從再正常不過。我們自然堂的人本就沒誰帶隨從,但要找人搭手,倒有個法子——隻是那些厲害角色用不著,自視甚高的又不屑用罷了。”

秦浩軒猛地直起身,鋤頭杵在地上濺起幾點泥星,眼裡亮得像落了星子:“隻要能招到人,什麼法子都行!這十畝地硬耕,怕是要把骨頭磨碎。”他甩了甩痠痛的胳膊,掌心的水泡已經磨破了,滲著血絲也顧不上擦。

徐羽在旁聽著,悄悄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好奇:“什麼法子?竟能讓那些不願屈就的弟子肯來幫忙?”

蒲漢忠蹲下身,抓起一把剛翻出的黑土,指尖碾了碾:“笨法子——以心換心。你幫我耕三壟地,我替你除半畝草,今日我借你一把鋤頭,明日你還我兩擔新摘的菜。自然堂的人從不靠名頭壓人,全憑這點互幫互助的情分,倒也從沒誤過農時。”

秦浩軒望著他手裡的泥土,忽然笑了,拿起鋤頭往地上重重一磕:“這法子好!比那些靠身份招來的隨從靠譜多了。走,咱們現在就去跟隔壁田的師兄搭個話,就說……我幫他澆三天水,換他帶兩個師弟來幫我清碎石,如何?”

徐羽看著他眼裡重新燃起的勁,終於放下心來,笑著點頭:“我讓兩個機靈的隨從跟你去,不說是我派的,就說是……前幾日你幫過的小師弟,來還人情的。”

風掠過翻起的新土,帶著青草和濕潤的氣息,遠處的吆喝聲似乎都柔和了些。秦浩軒扛起鋤頭往前走的背影,忽然就不那麼孤單了。

“這法子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用獸類來當幫手。”蒲漢忠蹲下身,指尖在地上畫出一隻猿猴的輪廓,“馴服之後教它們乾活,若是能逮著靈獸自然最好,隻是靈獸稀有,捕起來難如登天,馴服更是要耗費數年功夫。退一步說,抓些有靈智、有能耐的野獸也夠用,比如大力猿猴。”

他指尖一頓,加重了語氣:“這種猴子力氣大得驚人,腦子也靈光,教幾遍就能依葫蘆畫瓢學著做活計。更要緊的是,門派限的是隨從人數,可沒說不準用獸類。真馴服了,多養幾隻也沒人管。”

秦浩軒眼睛一亮,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袋子,十兩下三品靈石沉甸甸的,心裡盤算著:“蒲師兄,這大力猿猴在哪有賣?價錢如何?”他估摸著,這點家底總能買上幾隻。

蒲漢忠卻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哪有現成的賣?得咱們自己上山去抓,抓回來再親手馴服。”他抬頭看向秦浩軒,目光沉了沉,“這可是修仙六藝裡的‘禦’道,看似是使喚獸類,實則是修人與萬物的默契,也是門極要緊的學問,急不來的。”

秦浩軒愣了愣,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靈石,又望瞭望遠處雲霧繚繞的山林,忽然笑了:“自己抓就自己抓。既是學問,那正好學學。總好過守著這點靈石,連塊地都耕不完。”

蒲漢忠見他眼裡沒了沮喪,反倒燃起些勁來,也跟著笑了:“這才對。明日我帶你上山瞧瞧,先認認猿猴的蹤跡,能不能抓到,還得看緣分。”

風卷著樹葉沙沙響,遠處傳來幾聲獸吼,秦浩軒攥緊了鋤頭,忽然覺得這硬邦邦的鐵家夥,似乎也沒那麼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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