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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21章 無脈金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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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階了?”葉一鳴眸色一動,快步上前。指尖剛要觸到秦浩軒的靈力屏障,卻見對方周身氣流陡然一收,那些飄散的靈氣竟凝成細小的光粒,繞著他手腕轉了半圈。

秦浩軒抬眸,掌心靈力輕輕一蕩,將葉一鳴的手格開:“沒事,隻是突破時動靜大了點。”他周身的靈力波動漸漸平穩,唯有眼底還凝著一絲突破後的亮芒。

葉一鳴盯著他手腕上流轉的光粒,忽然低笑一聲:“你這突破倒省了護法的功夫,靈力自淨得比洗過還乾淨。”說著朝他身後瞥了眼,“不過下次動靜小點,免得驚著……”

話未說完,就見秦浩軒忽然轉身,看向遠處雲霧翻湧的山巒。那裡的靈氣似乎被剛才的波動引動,正隱隱傳來呼應。

“怎麼了?”葉一鳴追問。

秦浩軒指尖輕點眉心,聲音沉了幾分:“山那邊,有靈氣亂流。”

葉一鳴指尖凝著靈力,緩緩探向秦浩軒仙苗頂端那片新葉。微光流轉間,那片嫩得能掐出水的仙葉在靈力拂動下輕輕震顫,邊緣還沾著未褪的新生絨毛——確是順利出葉了。

懸著的心剛落回實處,葉一鳴忽然屏住呼吸,靈力如細密的網,仔細描摹著仙葉的脈絡。可指尖傳來的觸感一片平滑,沒有絲毫紋路交錯的阻滯,那片葉肉乾淨得像被晨露洗過的琉璃,連最細微的脈絡都尋不見。

“這……”葉一鳴臉上的喜色瞬間褪儘,嘴角抿成一道緊繃的線,靈力收回時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無脈仙葉……他怎麼也沒想到,六個月能出葉的弱種,竟會是最糟的資質。

秦浩軒見他神色驟變,指尖下意識撫上仙苗,輕聲問:“葉師兄,怎麼了?”

葉一鳴喉結滾動,避開他的目光,聲音沉得像浸了水:“沒什麼。出葉就好,往後勤加溫養,總會有長進的。”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句話說得有多勉強——無脈之葉,縱是耗儘心血,又能走多遠?

“你的仙葉……沒有脈絡。”葉一鳴心裡暗歎一聲,指尖撚著袖角,麵上卻儘量放緩了語氣:“六個月能出葉,在弱種裡已是難得。你彆往心裡去,這第一片葉本就變數多,許是你前幾日心緒不寧擾了靈氣,才沒催出脈絡。”

秦浩軒默默點頭,指尖輕輕觸上那片新葉。仙苗出葉時明明靈氣沛然,怎麼會……他悄悄調動神識,目光一寸寸掃過葉瓣——真的沒有,連最細的紋路都尋不見,乾淨得像被晨露洗去了所有痕跡。

“或許是我看錯了。”他不死心,緩緩注入一絲靈力。仙葉受了靈氣滋養,漸漸泛起瑩白的光,可光裡依舊空蕩蕩的,沒有預想中脈絡亮起的微光。

秦浩軒抿緊唇,又加了幾分靈力。仙葉的光暈更亮了,幾乎要透出半透明的質感,可那片葉肉裡,還是隻有一片勻淨的白,像落在雪地的月光,找不見半點起伏的影子。

“罷了。”他收回手,指尖微微發顫,“葉師兄說得是,還有四十八片呢,總有一片能養出好脈絡。”話雖如此,垂在身側的手,卻悄悄攥成了拳。

秦浩軒指尖的靈力頓在半空,瞳孔微縮——那抹金光從仙葉邊緣漫開時,像揉碎的星子落進了葉肉裡,明明是暖融融的色澤,卻帶著一股清透的銳氣,和尋常仙葉的溫潤綠光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收了半分靈力,金光竟隨之暗了暗,再稍稍注入,那抹金色又亮起來,像有生命似的吞吐著靈氣。心口猛地一跳,他飛快瞥了眼不遠處打坐的葉一鳴,見對方並未察覺,連忙將靈力壓得極緩,指尖貼著仙葉邊緣輕輕摩挲。

這片葉瓣明明光滑得沒有一絲脈絡,此刻卻在金光裡透著種奇異的通透,彷彿把周遭的靈氣都吸成了金線,正一絲絲往葉肉裡鑽。秦浩軒抿緊唇,悄悄將仙葉往袖中攏了攏——這金光太過紮眼,若是被旁人瞧見,不知會掀起多少波瀾。

隔壁傳來張狂低喝靈力的悶響,隱約帶著突破的銳勁;斜對門李靖的視窗飄出淡青色的靈氣,顯然也到了關鍵處。秦浩軒深吸一口氣,將仙葉小心裹進靈力結界裡,轉身回到榻邊盤膝坐下。

指尖仍殘留著金光的暖意,他望著帳頂,忽然想起蒲漢忠曾說過的話:“有些變數,藏得深些,反而是護持。”此刻想來,倒像是專門說給此刻的自己聽。

這幾人本是徐羽陣營的核心弟子,此刻卻都擠在秦浩軒門口,臉上堆著熱絡的笑。蒲漢忠剛逝那會兒,他們私下裡沒少嘀咕,都說秦浩軒與蒲漢忠交情匪淺,此番定然心神大亂,出葉之事怕是要遙遙無期了。更有人揣度,秦浩軒本就與徐羽關係親近,如今痛失摯友,道心不穩,日後在徐羽跟前的分量怕是要一落千丈。

可誰也沒料到,秦浩軒竟能化悲痛為鋒芒,短短六個月便成功出葉,這般道心之堅,著實令人咋舌。先前那些看輕的心思早已煙消雲散,轉而成了實打實的敬畏與攀附。

秦浩軒剛推開門想放些濁氣,這幾人便蜂擁而上,七嘴八舌地恭維起來。

“恭喜秦師兄出葉!六個月便能破境,這般天賦,真是讓我等望塵莫及!”為首的弟子拱手笑道,眼神裡滿是討好。

旁邊一人連忙附和:“秦師兄出葉前已是我等楷模,如今得證大道,日後定然叱吒風雲,天地廣闊任君翱翔!還請師兄日後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多多提攜小弟!”

更有個自稱與秦浩軒同為“弱種”出身的弟子,捶著胸口歎道:“哎,同是弱種,師兄卻能有此成就,我真是自愧不如,往後還得向師兄多多請教修行法門啊!”

秦浩軒立在門內,目光淡淡掃過眾人,臉上沒什麼表情。方纔出葉時靈力激蕩的餘溫還未散儘,他指尖微動,將湧到門邊的濁氣輕輕拂開,隻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秦浩軒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裡帶著幾分剛經曆巨變後的疲憊,卻也藏著一絲破境後的清明:“入水府隻剩三天,你們也抓緊回去修行吧,彆在這兒耽誤了時辰。”

那幾名弟子聞言如夢初醒,臉上的熱絡瞬間收了幾分。眼下正是衝刺的關鍵時候,旁人都在閉關苦修,自己卻在這兒獻殷勤,確實不妥。幾人臉色一凜,連忙拱手告辭,轉身時腳步都帶了風,生怕耽擱了最後的時辰。

院子裡剛清靜沒多久,門外就傳來輕淺的腳步聲。秦浩軒抬眼,正見徐羽和慕容超並肩走來,徐羽臉上還帶著幾分擔憂,顯然是怕他因蒲漢忠的事傷了心神。

“浩軒哥哥。”徐羽推門進來,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眨了眨眼,語氣裡滿是詫異,“你……好像不太一樣了?”

她也說不上來哪裡變了,隻是覺得他周身的氣息似乎更沉了些,眉宇間那層揮之不去的鬱色淡了,反倒透出一種洗練後的清亮。

秦浩軒迎著她的目光笑了笑,聲音裡帶著剛破境的微啞,卻藏不住那份篤定:“我出葉了。”

“出葉了?!”徐羽眼睛倏地亮了,驚喜瞬間漫滿臉龐,那笑容是從心底漾出來的,連眼角都彎成了月牙,“浩軒哥哥你真棒!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慕容超在一旁也頷首笑道:“恭喜浩軒,這下入水府,總算多了幾分底氣。”他看著秦浩軒眼底的光,知道這場破境,定是將悲傷熬成了銳氣,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

慕容超站在一旁,臉上的震驚幾乎掩飾不住。他原本打得一手好算盤:蒲漢忠剛死,秦浩軒必定心神大亂,道心受損,出葉之事自然遙遙無期。而自己這一個月來苦修不輟,已晉仙苗境四葉,按此勢頭,用不了多久就能甩開秦浩軒。到那時,徐羽看在眼裡,天平自然會慢慢向自己傾斜。

可眼下——秦浩軒不僅出葉了,看他神色,蒲漢忠的死似乎半點沒影響他的心境?這份定力,未免太過可怕。慕容超攥緊了拳,指節泛白,心裡又驚又妒。

“浩軒哥哥,”徐羽沒注意到慕容超的異樣,滿眼期待地追問,“你的仙葉是幾脈呀?”

秦浩軒迎著她亮晶晶的目光,神色淡然:“無脈。”

“啊?”徐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難以置信,“無、無脈?”

她知道仙葉的脈數意味著什麼。無脈仙葉,是所有仙葉中最次的,幾乎註定了未來成就有限。這與秦浩軒那份沉穩的氣度,實在太不匹配了。

慕容超聽到“無脈”二字,先是一愣,隨即心頭湧上一股難以抑製的狂喜。他強壓著嘴角的笑意,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得意。

無脈?哈哈哈!秦浩軒啊秦浩軒,你就算出葉又如何?一片無脈仙葉,往後能有什麼作為?

他暗自盤算著:自己四葉仙葉,最差的一片都有五脈,其餘三片皆是六脈。而徐羽更不必說,雖是仙苗境八葉,卻每片都是七脈,天賦之高,同輩中無人能及。

秦浩軒這無脈仙葉,跟他們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彆。

看來,自己先前還是太緊張了。就算秦浩軒出葉又怎樣?根基如此之差,往後隻會被自己越甩越遠。徐羽再看重他,難道會放著前途無量的自己不選,去等一個註定平庸的秦浩軒?

慕容超抬起頭時,臉上已換上一副恰到好處的惋惜:“浩軒兄,這……實在可惜了。不過沒關係,勤能補拙,往後再加把勁便是。”

這話聽著是安慰,實則充滿了優越感。

秦浩軒瞥了他一眼,沒接話。無脈又如何?他修的是自己的道,而非旁人眼中的“成就”。仙葉脈數或許能決定起點,但決定終點的,從來都是那顆向著大道的心。

徐羽看著秦浩軒平靜的側臉,心裡忽然沒那麼在意“無脈”了。她認識的秦浩軒,從來都不是靠天賦吃飯的人。他身上那股韌勁,比任何脈數都更讓她佩服。

“無脈也沒關係呀,”徐羽認真地說,“浩軒哥哥這麼努力,以後一定能彌補的!”

慕容超在一旁聽得嗤之以鼻,卻假惺惺地附和:“徐羽妹妹說得是,浩軒兄毅力驚人,說不定真能創造奇跡。”

秦浩軒淡淡掃了他一眼,轉身對徐羽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沒再看慕容超,挺直脊揹走出了院子。陽光落在他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那背影明明是孤身一人,卻透著一股不被外物動搖的堅定。

慕容超望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裝模作樣!等日後他修為日進,秦浩軒卻原地踏步時,看他還能不能如此鎮定!

徐羽看著秦浩軒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慕容超那副掩飾不住的得意嘴臉,心裡忽然有些不舒服。她總覺得,秦浩軒的“無脈”,恐怕沒那麼簡單。

徐羽“啊”的一聲出口,心頭猛地一緊,當即就後悔了。她看著秦浩軒平靜的側臉,懊惱得不行——浩軒哥哥嘴上不說,心裡定然不好受,自己方纔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豈不是往他心上紮刺?

她連忙放緩了語氣,聲音軟得像棉花,輕聲安慰道:“浩軒哥哥,無脈真的沒關係的。”她眨了眨眼,努力回憶著聽來的典故,認真說道:“前幾日羅師姐還跟我說過,從前有位弱種前輩,仙葉也無脈絡,卻憑著一顆磐石般的道心,硬生生修到了仙樹後期的仙輪境,厲害得很呢!”

她怕秦浩軒不信,又急急補充:“而且咱們還有行氣散呀,羅師姐說了,她很快就能煉出行氣丹。等常繼子師兄把護脈散煉出來,你先服下護脈散,再吃行氣丹,雙管齊下,修練速度肯定能提上來,下一片仙葉,定會更好的!”

秦浩軒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安慰,眼底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笑意清潤如泉,絲毫不見沮喪。他望著徐羽滿是擔憂的眸子,從容道:“羽妹妹,四十九片仙葉,如今不過纔出了一片,往後還有四十八片呢。”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自有力量,“修仙路漫漫,一時長短,算不得什麼。”

他轉向一旁的慕容超,微微頷首:“多謝兩位關心,入水府隻剩三日,時間緊迫,咱們還是抓緊回去修練吧。”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身上,將他周身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那份從容淡定,彷彿仙葉無脈於他而言,不過是路上一粒硌腳的石子,抬腳便過,從不會絆住前行的腳步。

徐羽看著他坦蕩的神情,心裡的愧疚漸漸散去,反倒生出幾分敬佩。她用力點了點頭:“嗯!浩軒哥哥說得對,咱們回去修練!”

慕容超在一旁聽著,臉上雖掛著笑,心裡卻暗哼一聲。故作姿態罷了,無脈仙葉還想逆天不成?嘴上不說,夜裡指不定怎麼懊惱呢。但他麵上並未表露,隻附和道:“浩軒兄說得是,時間緊迫,那我先回去了。”

三人作彆,秦浩軒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徐羽望著他的背影,輕輕籲了口氣,心裡暗道:浩軒哥哥果然厲害,換作是我,怕是早就哭鼻子了。

而秦浩軒回到房中,盤膝坐下,指尖輕輕撫過自己出葉時留下的靈痕,眼底一片澄澈。仙葉脈數或許重要,卻困不住一顆向道之心。他閉上眼,開始運轉靈力,周身的靈氣緩緩彙聚,一切都井然有序。

無脈又如何?他的道,從來都不在彆人的眼光裡。

聽秦浩軒這般說,徐羽懸著的心徹底落了地,臉上綻開明朗的笑,連連點頭:“好!浩軒哥哥也加油,我先回去了!”說罷,便轉身匆匆離去,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她得趕緊把這個訊息告訴羅師姐,順便催催行氣丹的進度。

慕容超卻愣在原地,被秦浩軒那份雲淡風輕震得心頭劇跳。他原以為秦浩軒定會因無脈仙葉暗自沮喪,沒承想對方竟有如此定力,反倒將他那句“抓緊修練”聽出了幾分暗藏的底氣。一股緊迫感猛地攥住了他:絕不能掉以輕心!自己好不容易憑七脈仙葉拉開差距,若被這無脈的秦浩軒後來居上,豈不是成了笑柄?他暗暗咬牙,攥緊了拳,告辭時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緊繃。

人都走了,秦浩軒才斂了笑意,獨自坐回石凳上。

指尖摩挲著剛凝成的仙葉,那葉片瑩白如玉,卻偏偏沒有一絲脈絡,反在日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細看之下,竟像是有無數細碎的金砂在葉肉裡流轉。

“無脈卻含金光……”他喃喃自語,眉頭微蹙。

尋常仙葉,脈數越多越金貴,可從未聽說過無脈卻帶金光的。這到底是異數,還是隱患?

若是蒲師兄還在,定會撚著胡須,引經據典為他解惑。可如今……秦浩軒從懷中取出那封邊角已被摩挲得發軟的遺信,蒲漢忠的字跡力透紙背,反複提及的“師尊璿璣子”四個字,此刻格外清晰。

“看來,隻能去求見師尊了。”

他將信小心摺好,貼身收好,起身直奔仙雲車場。夜色初垂時,支付了不菲的車費,乘上最快的雲車,朝著雲霧繚繞的無名峰疾馳而去。

車窗外,星子漸密,秦浩軒望著那片懸浮在掌心的金色仙葉,眸光沉靜——無論好壞,總得弄個明白。這修仙路,一步都不能含糊。

夜幕剛落,山道上不時撞見自然堂的同門,雖素不相識,卻都含笑頷首,一聲溫和的“師弟”“師兄”,衝淡了夜的微涼。秦浩軒一路走著,被這陌生卻親切的暖意裹著,心裡漸漸漾開一片柔軟——自然堂雖在五堂中偏弱,卻沒有其他堂口那般隻論實力的冷硬,這份不問親疏的溫情,像爐火般熨帖,是那些金光閃閃的榮譽換不來的踏實。

引路的師弟見了他,熟稔地笑:“浩軒師兄來了?師父早等著呢。”說著便引他直往璿璣子的居所去。到了門前,秦浩軒輕輕叩了叩竹門,聲音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恭謹:“師父,弟子浩軒來看您了。”

門內傳來璿璣子溫和的應聲,沒有半分長輩的倨傲,倒像春日融雪般溫潤:“浩軒啊,進來吧。”

推開門時,簷下的風鈴輕輕晃了晃,帶著草木清氣的晚風卷著燈光漫出來,秦浩軒忽然覺得,這一路的奔波,值了。

秦浩軒推門而入時,簷角的月正斜斜掛著,映得璿璣子的竹榻泛著清輝。他幾步上前,鄭重地躬身拜倒:“弟子浩軒,參見師父。”

璿璣子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慣有的溫和:“起來吧,自便就好。”

秦浩軒依言起身,在榻旁的凳上坐下,脊背挺得筆直。他望著璿璣子鬢邊的霜色,想起白日裡出葉時的悸動,喉頭動了動,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雀躍:“師父,弟子今日……出葉了。”

璿璣子眼中瞬間亮起光,撫著胡須笑道:“哦?這麼快?”他身子微微前傾,“是幾脈的仙葉?”

秦浩軒指尖微微收緊,帶著幾分羞赧又坦然道:“是……無脈。”

原以為會被追問,沒想到璿璣子隻是朗聲一笑:“無脈又如何?”他拿起桌上的玉梳,輕輕摩挲著,“當年你葉師伯出葉時,也是無脈,後來不照樣修成了‘一葉承風’的境界?仙葉貴在靈韻,不在脈數。”

秦浩軒抬頭,撞進師父含笑的眼眸,那裡沒有絲毫失望,隻有全然的肯定。月光淌過窗欞,落在他肩頭,彷彿也帶了幾分暖意,心裡那點因“無脈”而起的忐忑,不知不覺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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