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26章 修行路上多坎坷
那“啪啪”聲清脆響亮,在寂靜的場地上回蕩,每一聲都像抽在其他人臉上。被擒住的弟子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徹底沒了剛才的囂張,隻剩下屈辱的嗚咽。
張狂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剛才的豪言壯語還飄在半空,秦浩軒這一巴掌不僅打在那弟子臉上,更像是狠狠抽在他臉上。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卻始終沒敢再往前一步——秦浩軒那句“被還沒出苗的人廢了”像根刺,紮得他進退兩難,真要動手,萬一輸了,那纔是徹底抬不起頭。
秦浩軒打完,隨手將那弟子扔在地上,目光掃過張狂和他身後那群瑟縮的跟班,嘴角勾起一抹譏誚:“還有誰覺得自己臉皮夠厚,想試試?”
周圍鴉雀無聲,連風都彷彿停了,隻有張狂粗重的呼吸聲,和那名弟子壓抑的啜泣聲交織在一起。
換作任何一個入門僅七天的新弟子,哪怕是張狂或李靖這般有頭有臉的,敢在這群不乏仙苗境修仙者的人麵前說這種話,一旦激起眾怒被群起而攻之,結局必然是非死即殘。
但這話從秦浩軒嘴裡說出來,分量截然不同——畢竟他連仙苗境三葉、五葉的修士都敗過。他那變態的耐打能力,在靈田穀早已無人不曉。
眾人心裡都在掂量:若是沒能傷他分毫,反被他所傷,傳出去隻會淪為笑柄;就算僥幸贏了,以修仙者身份去欺負一個剛入門的凡夫俗子,照樣會被人恥笑,平白玷汙了一世英名。
權衡利弊後,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都頓住了腳步,就連那幾位仙苗境五葉的強者也按兵不動。對他們而言,名聲遠比一時意氣重要,誰也不想在秦浩軒這顆“怪棋”上陰溝裡翻船。
場中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秦浩軒那道身影立在中央,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壓迫感。
被秦浩軒攥在手裡的那名猥瑣弟子,臉色早已紅紫交加,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秦浩軒像丟棄一條死狗般將他摜在地上,揚起的塵土嗆得人睜不開眼。他抬腳,靴底重重碾在那人臉上,目光卻如淬了冰的利刃,死死釘在三步之外的張狂身上。
“沒本事贏我之前,就彆在我麵前擺譜。”他聲音不高,卻帶著碾壓一切的狠戾,“想試試?我弄死你,比捏死隻螞蟻還容易。”
張狂早已冷汗浸透衣襟,十幾年被秦浩軒壓製的積威在此刻爆發,雙腿抖得像篩糠。秦浩軒方纔連仙苗境五葉強者都敢藐視的霸氣,彆說此刻毫無底氣的他,就連那幾位自持身份的五葉修士,也都斂聲屏氣,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手,秦浩軒徹底懾住了全場。遠遠觀望的李靖暗自咋舌,心中五味雜陳——這般氣魄,連他都自愧弗如。好在,秦浩軒終究隻是個弱種弟子。李靖默默盤算:若他也是紫種,將來必是自己登頂掌教寶座的最大阻礙。不過現在麼,倒不必太過在意,假以時日,自己定能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隻是今日,秦浩軒勇闖張狂陣營,硬生生擊潰對方虛張聲勢的假麵,將那外強中乾的底色扒得一乾二淨,這份狠勁,著實讓人心頭發寒。
秦浩軒見張狂那邊氣焰已滅,便不再戀戰,轉身欲走。餘光掃過人群,正巧撞上李靖投來的目光——那眼神裡滿是警惕,像盯著獵物的孤狼。他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太初教這兩位無上紫種,放著好好的修煉不修,偏要盯著自己這個弱種糾纏不休,真是莫名其妙。
離開時,周遭的目光複雜難言,有敬畏,有忌憚,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他目不斜視,徑直回了自己的宿舍,剛坐下沒半柱香的功夫,門外便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秦師兄在嗎?”是徐羽的聲音,清潤如溪。
開門見她手裡捧著幾本筆記,臉頰微紅:“這幾日你沒來聽課,我整理了些筆記,想著你或許用得上……若不嫌棄,可否到我房裡細說?有些地方怕說不清楚。”
秦浩軒看著她眼裡的真誠,點頭應了。跟著徐羽往女弟子宿舍區走時,一路惹來不少側目。月光灑在石板路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徐羽走在前麵,裙擺掃過青草,帶起細碎的聲響,氣氛裡莫名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曖昧。
進了房間,徐羽忙不迭倒了杯熱茶遞過來,鼻尖沁著薄汗:“地方小,師兄彆介意。你看這裡,王長老講的‘靈植催生術’,我標了幾個要點……”她翻開筆記,指尖劃過字跡,聲音細細軟軟的,倒比課堂上清晰了幾分。
秦浩軒低頭看著筆記,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香——那是徐羽常用的熏香。他忽然想起方纔李靖的眼神,又看了眼燈下認真講解的徐羽,心頭微動:或許,這太初教的日子,也不全是針鋒相對。
踏入徐羽的房間,一股屬於少女閨房的清淺香氣便漫了過來,像含著露水的花瓣輕輕拂過鼻尖。屋裡陳設簡單卻齊整——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樣樣擺得周正,窗台上幾株花草舒展著葉片,一朵淺粉小花正朝著陽光仰著臉,角落那十來棵小藥苗冒出嫩綠的芽,給這小巧的空間添了滿室生機。
秦浩軒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後落在徐羽身上,才見她臉頰紅得像染了霞,連耳尖都透著粉。他心頭忽然一動——女孩子臉皮本就薄,方纔那些若有似無的曖昧目光,連他都覺不自在,何況是她。
氣氛正僵著,還是徐羽先低了頭,聲音細得像飄落的柳絮:“對不起,浩軒哥哥,這幾天楚長老的課程排得太滿,我……我實在抽不出空給你送筆記。”
看著她垂著眉眼道歉的模樣,秦浩軒又覺好笑又泛著暖意。這傻丫頭,竟還把送筆記當成多大的事,小心翼翼地愧疚著。他忍不住放柔了語氣:“沒事,我知道你忙,不急在這一時。”
徐羽這才抬起頭,眼裡像落了星子,連忙拉過椅子:“那我現在講給你聽吧?這裡有幾處難點,楚長老說很可能考……”說著便翻開筆記,指尖在紙頁上輕點,聲音裡的侷促漸漸被認真取代,臉頰的紅暈卻久久未褪。
窗外的風拂過窗台,帶得花草輕輕晃,秦浩軒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方纔那些劍拔弩張的戾氣,好像都被這滿室的清香和暖意悄悄撫平了。
秦浩軒說著,順手拿起桌上徐羽的筆記,剛要翻開,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抬眼一看,隻見徐羽眼圈泛紅,鼻尖也微微蹙著,帶著幾分委屈:“浩軒哥哥,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不是紫種也沒什麼的,我相信你以後的成就,肯定不會比張狂他們差!”
那帶著哭腔的話音剛落,秦浩軒瞬間慌了神。先前就算正麵迎戰仙苗境五葉的修仙者,他都未曾這般手足無措過,手忙腳亂地想遞帕子,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隻急得耳根發燙。
正窘迫間,徐羽卻“嗤噗”一聲笑了出來,眼角的水汽還沒散去,語氣已輕快了許多:“好啦,浩軒哥哥,你看筆記吧,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秦浩軒如釋重負,連忙連連點頭,捧著筆記的手都帶著點微顫,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紙頁裡,好掩飾方纔的慌亂。
翻閱了沒一會兒,一行“灌靈術”的字樣映入眼簾,他頓了頓,指尖停在那處,仔細看了起來。
灌靈術,是凝聚周遭靈力,灌注到正在生長的植物中,能加快其生長速度,還能催升藥力。等植物出苗後,便可用於修煉。
見秦浩軒翻到灌靈術的記載,徐羽笑著解釋:“半年後,宗門就不再給我們提供口糧了,到時候都得自己種植作物。灌靈術能提高靈藥的生長速度,正好派上用場。”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煉丹時用灌靈術給藥材注靈,還能提升成丹品質,不過那對修為要求很高,咱們現在還辦不到。”
說罷,徐羽便開始教秦浩軒靈訣。她伸出纖白的手指,雙手合十,屈起中指與無名指,將其餘三指並攏相搭,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她掌心果然凝聚起一團稀薄的靈氣,隻是在試圖將靈氣灌入藥苗時,那團靈氣卻“倏”地消散了。
徐羽無奈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完全掌握,靈氣凝而不固,還得再練。”
秦浩軒點了點頭。對紫種弟子而言,這種低階靈法確實是手到擒來——幾天前修煉引氣術時,那三位紫種幾乎是一練即成,而他和其他資質尋常的弟子,卻耗費了許久才勉強掌握。
徐羽耐心教了他幾遍,秦浩軒依樣畫葫蘆,指尖的靈氣卻總在凝聚的瞬間潰散。但他臉上毫無懊惱之色,反倒帶著幾分雲淡風輕:“沒事,慢慢來。”
本想開口安慰的徐羽,見他這副坦然模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些天相處下來,她早已摸清秦浩軒的性子——他從不會因資質不如人而自怨自艾,反倒像株向陽的野草,憑著一股韌勁往前闖。
是啊,他的資質或許平平,可這份不卑不亢的豁達,這份認準了就往前衝的執拗,偏偏比那些天生的紫種更多了幾分動人的力量。徐羽看著他重新抬手結印的背影,忽然覺得,或許比起天賦,這份心性纔是更難得的修行根基。
秦浩軒捧著筆記仔細翻看,遇上不解之處便虛心向徐羽請教。徐羽也耐心,但凡他問到的,都條理清晰地一一講解,毫無保留。等把這幾日的筆記吃透,窗外已染上黃昏的橘紅,他的肚子也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和徐羽一同去食堂用飯時,秦浩軒那五倍於常人的食量引來了滿場注目。繼“怪物”之後,“飯桶”這個新外號也悄悄傳開,不少人竊竊私語,目光裡帶著戲謔。他卻毫不在意,隻顧著把餐盤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末了還坦然地加了兩次飯。
與徐羽道彆後,秦浩軒本想回宿舍補個好覺。前幾日的傷勢加上連軸轉的修煉,縱使修煉了道心種魔**,他也感到了幾分精神上的疲累——那是心神持續緊繃後的耗竭,比純粹的體力透支更磨人。
可剛推開宿舍門,他就愣了愣。屋裡擠著不少弱種弟子,個個盤膝坐在床上,雙目緊閉,拚命汲取著周遭的靈氣,連他進門都沒人抬頭。空氣中的靈力本就稀薄,被這麼多人瘋搶似的吸納,更是淡得幾乎感受不到。秦浩軒皺了皺眉,這樣涸澤而漁般的修煉,不僅效率低下,怕是還會傷了根基……他無聲地歎了口氣,轉身退了出去——看來這覺,是沒法在宿舍睡了。
體內的藥力還在絲絲縷縷地擴散,帶著股燥意順著經脈遊走,沒個三兩日怕是消弭不了。這種時候再闖絕仙毒穀,純屬自討苦吃——萬一藥力衝撞了穀中的瘴氣,後果不堪設想。
更彆提睡覺了。渾身火燒火燎的,躺下去也是輾轉反側,與其在床上烙餅,不如找個清靜地方煉化藥力。他轉身離開宿舍,腳步輕快地繞開喧鬨的練武場,往後山竹林走去。
月光穿過竹葉灑下來,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影子,空氣裡浮著淡淡的竹香,總算壓下了幾分體內的燥熱。他尋了塊平整的青石坐下,閉目凝神,指尖掐了個引氣訣,開始緩緩疏導那股躁動的藥力。
風穿過竹林,沙沙作響,倒成了最好的背景音。體內的熱流漸漸溫順起來,順著他的引導一點點滲入丹田,每走一圈,四肢百骸就舒暢一分。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看來這後山竹林,倒是個修煉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