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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31章 獻計反被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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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浩軒在徐羽房中待到暮色漫進窗欞,徐羽才將楚長老那套八卦術數細細講完。她講解時極耐心,不僅逐句拆解,還穿插著自己多年修行的體悟,可秦浩軒聽得依舊雲裡霧裡,隻記得那些乾坎艮震的符號在腦中打轉轉。

眼看窗外天色擦黑,總賴在姑孃家房間終究不妥——即便兩人行事磊落,保不齊被好事者瞧見,又要生出些風言風語。秦浩軒起身告辭,徐羽送至門口,叮囑道:“術數這東西急不得,回去多推演幾遍,慢慢就通了。”

他應著,轉身往食堂去,晚飯時又憑著驚人食量坐實了“飯桶”的名號,直到肚皮滾圓才作罷。夜色漸濃,秦浩軒沒回宿舍,腳程一轉,仍想去昨夜那片灌木叢接著練功。

誰知還沒走近,就見暗影裡立著一道身影。月光漏過枝椏,恰好落在那人衣襟的雲紋上——竟是古雲堂堂主。

古雲子在太初教位高權重,尋常弟子想見一麵都難,怎會悄無聲息候在這靈田穀的僻靜處?看那站姿,分明是專程等他。

秦浩軒心頭一凜,連忙躬身行禮:“弟子秦浩軒,拜見古堂主。”雖滿心詫異,語氣卻不敢有半分怠慢。

“請起。”古雲子笑容和煦,右手虛抬,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靈力托起秦浩軒的身子,“秦浩軒,本座留意你多日了。”

他目光沉靜,帶著上位者的從容:“你雖為弱種,卻道心堅韌,遠超同輩。尋常弟子受困於資質便懈怠,你卻日日勤修不輟——這般毅力,實屬難得。”

話鋒一轉,古雲子語氣添了幾分鄭重:“本座願私下傳你古雲堂心法,助你精進。待你修為達標,便可名正言順入我古雲堂,做個正式弟子。”

秦浩軒心頭一震,躬身的手還未放下。當日測試,測出“弱種”時,古雲子分明隻是掃過一眼便移開目光,如今竟說“留意多日”?四大堂主何等身份,竟要屈尊私授心法給一個弱種弟子?這等際遇,怕是整個宗門也找不出第二例。

周圍的夜風似乎都靜了些,遠處傳來其他弟子的笑鬨聲,襯得此處愈發安靜。秦浩軒攥緊了袖中的功法玉簡,指尖微顫——是驚,是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古雲子望著秦浩軒,眼底的滿意幾乎要溢位來——這弟子果然如傳聞般沉穩,麵對自己的示好既沒有過分欣喜,也不曾顯得侷促,連提問都條理分明,可見道心的確紮實。先前聽聞他竟能與仙苗境五葉修士鬥至兩敗俱傷,他原還存著幾分懷疑,如今看來,怕是所言非虛。

“浩軒啊,你有什麼疑惑,儘可提出來,本座都可為你解惑。”他放緩了語氣,刻意擺出平易近人的姿態。

秦浩軒確實攢了些疑問,此刻也不推辭,當即躬身問道。古雲子竟真的知無不言,連平日裡對親傳弟子都有所保留的術法精要,都毫無保留地剖解開來,那股子熱情,倒像是怕慢待了稀世珍寶。

可越是如此,秦浩軒心頭的疑雲就越重。

宗門裡資質勝過他的弟子大有人在,單是仙苗境三葉以上的,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古雲子身為堂主,何時對一個弱種弟子這般上心過?這般“求賢若渴”,反倒像是裹著蜜糖的網,溫柔地勒得人發緊。

他垂著眼簾,掩去眸底的探究,指尖在袖中輕輕摩挲著那枚剛得到的玉簡——這上麵的功法確實精妙,可越是精妙,越讓人覺得不真實。

“多謝堂主指點。”秦浩軒躬身行禮,聲音平靜無波,“弟子還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但說無妨。”古雲子笑得愈發和煦。

“敢問堂主,宗門近年收錄的弟子中,仙苗境五葉以上者,已有十七人,其中三人更是天生靈骨。為何堂主獨獨對弟子青眼有加?”

古雲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化開,撫著胡須道:“資質固然重要,心性卻更難得。你這般堅韌心性,是多少靈骨弟子都及不上的。”

秦浩軒低頭應是,心裡卻更沉了幾分——這話說得漂亮,可他總覺得,這溫潤的表象下,藏著他看不懂的深意。

疑慮在心底翻湧,秦浩軒麵上卻依舊恭謹,垂眸聽著,隻偶爾點頭應和——古雲子這等人物,執掌一堂多年,根基深厚,絕非他一個弱種弟子能輕易抗衡的,鋒芒太露隻會引火燒身。

古雲子耐心拆解著他的疑問,指尖撚著胡須,目光卻在秦浩軒身上反複打量,越看越是心驚。這年輕人雖為弱種,對功法的理解卻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敏銳,提出的問題直指核心,比張揚那等仗著天賦卻浮於表麵的家夥,不知深了多少。

“可惜了……”他心底暗歎,一個念頭如毒蛇般竄出:若將他練成屍兵,借其靈智擾亂那三名紫種的道心,張揚的路便能平坦許多。可這念頭剛起,又被他強壓下去——自己在門派混了半輩子,雖也會耍些手段,卻從未真正折辱過同門弟子。將活生生的人煉成沒有靈智的傀儡,未免太過傷天和……

可轉念一想,自己這一脈,多少年來從未出過掌教。張揚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若被那幾個紫種壓下去,這輩子怕是再無出頭之日。

古雲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猶豫已被狠厲取代。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一脈榮光,犧牲一個弱種,又算得了什麼?

他放緩了語氣,聲音裡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誘哄:“浩軒啊,你這悟性,埋沒了實在可惜。今夜三更,你來後山禁地一趟,我傳你一套獨門心法,保你修為一日千裡。”

解答完秦浩軒的疑惑,古雲子指尖輕撚胡須,故作沉吟許久,才露出幾分為難神色:“你的體質確屬罕見,尋常入門功法於你而言,確是明珠暗投。我這裡倒有一套靈法,是早年雲遊時偶得的孤本,與你的體質頗為契合,或可一試。”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個暗紋錦盒,開啟時透出淡淡藥香——裡麵靜靜躺著幾粒黃豆大小的丹藥,瑩白圓潤,隱隱泛著微光。“這是壯魄丹,配合那套靈法修煉,能助你夯實體魄根基。”他拈起一粒遞向秦浩軒,目光熱切得有些灼人。

秦浩軒捏著那粒丹藥,指尖微涼。丹藥觸手溫潤,藥香裡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澀味,讓他心頭警鈴微動。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古雲子指尖微動,另一粒丹藥已倏然彈向他唇邊,帶著不容閃躲的力道。

“難道我還會害你?”古雲子的聲音裹著笑意,眼底卻不見溫度,“這靈法多少人求而不得,你該惜緣纔是。”

秦浩軒下意識偏頭,丹藥擦過唇角落在衣襟上。他望著古雲子那雙看似溫和,實則藏著強勢的眼,忽然明白——這哪裡是饋贈,分明是裹著蜜糖的裹挾。他攥緊掌心的丹藥,指節泛白:“前輩厚愛,晚輩心領。隻是晚輩根基尚淺,怕辜負了這等好物,容我再想想。”

空氣霎時靜了靜,古雲子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卻仍維持著長輩的從容:“也好,你慢慢想。隻是這靈法需趁年輕時築基,錯過了,可就再難有這般機緣了。”

秦浩軒低頭看著衣襟上那粒滾落的丹藥,藥香鑽入鼻腔,竟讓他脊背泛起一層薄寒。他知道,這看似溫和的勸誘背後,藏著不容拒絕的壓力。

丹藥入喉即化,一股灼熱感瞬間順著喉嚨淌入腹中,卻奇異地與體內一葉金蓮殘留的燥熱氣勁相互衝撞、抵消。那股拉鋸般的清涼與溫熱交織蔓延,秦浩軒緊繃的身體驟然鬆弛,險些悶哼出聲——連日來被金蓮藥力灼燒的煎熬,竟在此刻緩解了大半。

他正沉浸在久違的舒暢中,古雲子已按住他的肩,沉聲道:“凝神,按我指引導氣!”不等秦浩軒反應,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氣流已順著他的經脈湧入,強行牽引著他體內剛被丹藥激發的靈力運轉。

丹田處彷彿有團火在燃燒,靈力所過之處,經脈微微發脹,四肢百骸卻傳來清晰的脹痛與酥麻。不過半柱香功夫,秦浩軒便覺肌肉賁張,抬手時竟能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感,指節攥緊時,連骨節摩擦的聲音都比往日更顯厚重。

這一切都在古雲子的掌控之中,他指尖輕點秦浩軒周身大穴,眼神專注得近乎銳利,彷彿在雕琢一件精心的器物。秦浩軒被氣流裹挾著運轉靈力,絲毫沒有拒絕的餘地,心底那絲違和感越來越濃——古雲子的“幫助”太過強勢,更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引導,可他偏生挑不出錯處,畢竟這丹藥確實緩解了他的痛苦,修為也肉眼可見地精進了。

見秦浩軒氣息漸穩,古雲子收回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怎麼樣?這套《煉體訣》配上‘固元丹’,是不是比你之前的修煉快上數倍?”

秦浩軒活動著筋骨,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默然點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蛻變,可那股被強行推動的不適感,仍像根細刺紮在心頭。

古雲子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修行本就逆水行舟,有時借力方能快進。你資質不凡,隻是缺個引路人,跟著我,不出三年,定能突破當前境界。”

秦浩軒抬眼望他,古雲子的笑容溫和依舊,眼底卻藏著一絲讓他看不懂的深沉。他攥了攥拳,將那絲疑慮壓下——至少此刻,古雲子確實在幫他。

古雲子離開時,最後那句“這功法雖非本教正統,卻最適合你這般體質,切記不可外傳,否則按叛教處置”像塊冰砣子砸在秦浩軒心頭。

太初教鐵律明文規定,嚴禁弟子修習外派功法,違者輕則廢去修為,重則當場格殺。古雲子身為堂堂堂主,怎會明知故犯?那句“切記不可外傳”,半是囑咐半是威脅,反倒讓秦浩軒的疑慮瘋長——若真是為他好,何必用“叛教”二字相脅?

他回到宿舍時,同屋的弟子都已睡熟,此起彼伏的鼾聲裡,燭光在牆上投下他佝僂的影子。秦浩軒從枕頭下摸出片特製的蠶繭紙,指尖沾著硃砂,憑著記憶勾勒古雲子教他的功法圖譜。硃砂落在紙上,暈開的痕跡像極了絕仙毒穀裡那些蜿蜒的毒藤,讓他指尖發顫。

絕仙毒穀是太初教的禁地,穀中瘴氣能蝕骨銷肌,卻也是曆代弟子處理“異端”的隱秘場所。秦浩軒之所以選在那裡接頭,是因為三年前他曾在穀口救過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蛇鱗上有七星狀的斑紋,能在毒瘴中自由穿行——那是他在禁地邊緣撿到的生靈,不知為何總跟著他,後來便成了他傳遞密信的信使。

子時的梆子敲響第三下時,秦浩軒吹滅燭火。黑暗中,他的靈魂輕輕飄離軀體,附在床頭那隻綠蛇身上。小蛇“嘶”地吐了吐信子,銜起蠶繭紙,像道綠色的閃電竄出窗戶,沒入夜色。

絕仙毒穀的入口藏在斷崖下的石窟裡,瘴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月光穿透瘴氣時,被染成詭異的青紫色。秦浩軒附在蛇身上,能清晰地“聞”到空氣中的毒性——那些漂浮的毒粒子帶著甜膩的杏仁味,是穀中獨有的“腐心草”散發的,沾到麵板便會順著毛孔鑽進心脈,讓人七竅流血而亡。

小蛇卻毫不在意,靈活地避開毒草,鑽進石窟深處。這裡比秦浩軒記憶中更陰沉,石壁上滲出乳白色的黏液,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腐蝕出一個個小坑。他忽然想起古雲子教他的功法裡,有個吐納的姿勢極像穀中那些盤繞的毒藤,心又沉了沉。

石窟儘頭的石台上,坐著個穿灰袍的老者,背對著他,手裡正用銀簪挑著隻毒蠍,慢條斯理地去其尾針。聽到蛇信聲,老者頭也不回:“古雲子教你的‘噬靈功’,練到第幾重了?”

秦浩軒的靈魂在蛇體內一震。

噬靈功!那套被古雲子稱作“最適合你”的功法,竟是早已被列為禁術的噬靈功!傳聞此功需以生靈精氣為引,修煉到深處會噬人心智,最終淪為隻知殺戮的怪物。

“他果然在騙我。”秦浩軒借著蛇的瞳孔打量老者,認出他是教中負責刑訊的“無常老鬼”,據說專司處理叛教弟子,手段狠戾到連長老都忌憚三分。

小蛇將蠶繭紙放在石台上,老鬼用銀簪挑起紙卷,借著磷火看完,冷笑一聲:“這老狐狸,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他從袖中摸出個青銅鈴鐺,搖了搖,鈴聲穿透瘴氣,竟讓周圍的毒草都瑟縮了幾分,“你且回去告知秦浩軒,按古雲子教的練,切記要裝作毫無察覺——他若想知道古雲子的真正目的,三日後亥時,帶噬靈功的後續心法來換。”

小蛇銜起空了的蠶繭紙,轉身時,秦浩軒忽然“看見”石縫裡嵌著半塊玉佩,玉佩上刻著的雲紋,與古雲子腰間的配飾一模一樣。

離開絕仙毒穀時,瘴氣似乎更濃了。秦浩軒附在蛇身上,忽然明白古雲子為何要教他噬靈功——這功法的運轉路線,竟與腐心草的毒素擴散路徑完全吻合。若長期修煉,豈不是等於在體內養毒?

回到宿舍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秦浩軒的靈魂歸位,隻覺心口發悶,像吞了塊淬毒的冰。他摸出那片蠶繭紙,借著晨光細看,發現功法圖譜的間隙裡,藏著幾個極小的字,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絕仙穀有噬靈功解藥,速取。”

字跡潦草,像是刻得很急,筆畫末端的劃痕卻與古雲子的筆跡有七分相似。

秦浩軒猛地攥緊紙卷,指節泛白。

古雲子到底想做什麼?若想害他,何必留下解藥的線索?若真心幫他,又為何要用禁術相誘?

窗外的晨霧裡,隱約傳來掃地僧的竹掃帚劃過青石板的聲音,單調而規律,像在倒數著某個未知的期限。秦浩軒望著窗欞上的蛛網,忽然覺得自己像隻被蛛網纏住的飛蛾,而古雲子和無常老鬼,就是兩頭蹲在網邊的蜘蛛,正慢條斯理地等著他落入陷阱。

小蛇將蠶繭紙吐在石台上,信子飛快地吞吐著,像是在催促。不死巫魔眼皮掀開條縫,渾濁的目光掃過紙麵,喉間發出一聲冷笑,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煉屍**……天屍宗的陰溝貨,竟還有人敢拿出來現眼。”

他枯瘦的手指點了點紙頁末尾,“配套的腐蝕丹呢?沒給你?也是,這種毒丹見不得光——長期啃下去,是能把皮肉煉得比精鐵還硬,可那是拿魂魄當柴火燒。到最後啊……”他頓了頓,嗬嗬地笑起來,笑聲裡裹著屍氣,“人不人鬼不鬼,意識被啃得渣都不剩,可不就成了彆人手裡的提線木偶?”

秦浩軒附在蛇身裡,隻覺一股寒氣從尾尖竄到頭頂。他早覺古雲子不對勁,卻沒想過對方竟藏著這等陰招——太初教向來以“除魔衛道”自居,堂堂堂主竟私藏邪教禁術,還敢用來殘害同門?

蛇的瞳孔驟然收縮,映著不死巫魔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他飛快盤算著:古雲子費這麼大勁,總不會隻為了多一具行屍走肉。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如此處心積慮?是那枚自幼佩戴的、據說藏著家族秘辛的玉佩?還是……三年前誤入絕仙穀時,無意間撞見的那場詭異祭祀?

小蛇不安地在石台上繞著圈,尾尖掃過石台邊緣的一道刻痕——那痕跡新鮮得很,像是不久前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劃過,形狀竟與古雲子袖口的銀扣一模一樣。

莫非是為了旁人?

秦浩軒腦中靈光一閃——張揚那小子,七天便成功紮根,這般速度堪比紫種弟子,憑他一個灰種的資質,絕無可能做到。而他早被內定為古雲子的親傳弟子,這般逆天進度,背後定然是古雲子在暗中相助!

如此一來,古雲子對自己這般步步緊逼,多半是受了張揚的攛掇!

想通這層關節,秦浩軒隻覺心頭一陣惡寒。修仙界的陰私竟到了這般地步——一個地位尊崇、實力強悍的堂主,竟為了偏私弟子,對他一個無名小卒用出這等下作手段!

“果然還是上頭有人罩著好辦事啊……”秦浩軒暗自喟歎。

他初來太初教,便處處遭人算計。先前被張狂、李靖之流刁難,他隻當是同輩間的齟齬,想著隻要拚命修煉,等實力上去了,自然能挺直腰桿。可眼下,連堂堂堂主都親自下場構陷,這等來自高位的惡意,又豈是他一個灰種弟子能輕易抗衡的?

指尖攥著那張記滿功法的紙,邊緣幾乎被捏爛。秦浩軒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隻覺這太初教的星空,比絕仙穀的瘴氣還要令人窒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話真是半點不假。”秦浩軒在心裡狠狠啐了一口,暗下決心往後定要豎起十二分警惕。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若真有愛心泛濫的,怎會偏偏盯上自己這不起眼的灰種?

正想著,目光無意間掃過不死巫魔那臃腫醜陋的身軀,心頭猛地一震——這老魔頭不也正無緣無故對自己示好嗎?難不成他也藏著彆的心思?

念頭剛起,不死巫魔便張開乾裂的嘴唇,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那煉屍**是陰毒路數,你彆碰。”他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枯瘦的手指蜷了蜷,“但我傳你的道心種魔**不同……它能把腐蝕丹裡的毒擰出來,剩下的,便是能淬體的真靈丹。”

秦浩軒盯著他翻卷的嘴唇,隻覺那聲音像毒蛇吐信,明明說的是“淬體靈丹”,聽著卻比煉屍**更讓人發寒。他攥緊了袖中的玉簡,指節泛白——老魔頭這話半真半假,道心種魔**聽著就邪門,哪有平白解毒淬體的好事?怕不是另一個更深的坑。

巫魔見他不語,又咳了兩聲,胸腔裡發出破風箱似的響動:“你那丹藥裡的毒,再拖下去……骨頭都要化成水了。”

這話像根冰錐戳過來,秦浩軒後頸唰地冒了層冷汗。他當然知道腐蝕丹的厲害,可道心種魔**這名字,聽著就比煉屍**更像催命符。左右都是坑,他盯著巫魔那張糊滿膿瘡的臉,忽然明白過來——這些所謂的“好意”,不過是把他往更黑的深淵裡推。

“多謝前輩好意,”秦浩軒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聲音壓得平平,“隻是晚輩資質愚鈍,怕是學不來這等奇特功法。”

巫魔的獨眼忽然亮了亮,像是沒想到他會拒絕,喉間的嗬嗬聲停了片刻,隨即又笑起來,那笑聲像破舊的風箱在扯動:“你會學的……等毒鑽到心脈裡,由不得你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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