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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33章 神識探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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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浩軒本就因古雲子的事心煩意亂,體內金蓮的藥力又在經脈中翻湧,整個人像個被點燃引線的炸藥桶,一點就炸。

往日裡,這種閒言碎語他頂多笑笑帶過,可今日聽著,那股無名火“騰”地就竄了上來。他幾步跨到那弱種弟子麵前,眼神裡的煞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死死鎖著對方:“你是不是找死?”

那弟子早嚇得渾身發抖,心裡清楚自己遠不如張狂,連張狂在秦浩軒麵前都討不到半分便宜,自己哪敢真硬碰硬?可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直接認慫,往後怕是更抬不起頭。他硬著頭皮梗著脖子,擠出一句場麵話:“你等著,等我修為大成,定會找你討回來!”

秦浩軒看著他色厲內荏的模樣,反倒笑了——這慫包樣,倒也算變相服軟了。他沒再糾纏,畢竟楚長老就在不遠處,做得太過分難免落人口實。況且,周圍弟子都在忙著挑揀靈田,再耽擱下去,好地塊怕是都被搶光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向田壟深處,留下那弱種弟子在原地,腿肚子打著顫,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秦浩軒沒再與那弟子計較,轉身彙入人流,朝著五百畝農田走去。

楚長老在高處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不由得輕輕搖頭。先前還覺得這孩子道心沉穩,如今看來,一句嘲諷便能撩撥起他的火氣,終究還是脫不了少年人的浮躁。道心不穩,修行之路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農田裡早已熱鬨起來,兩百名新弟子各顯神通:有人蹲在田埂上,撚起一撮泥土細細搓揉,鼻尖湊近輕嗅,分辨土壤的乾濕與肥力;有人指尖凝聚靈力,緩緩注入地裡,閉目感應土層下的靈氣流動;還有人掏出羅盤,對照著天上星辰與地麵走勢,將昨日學的八卦術數擺弄得有模有樣,嘴裡還念念有詞地推算著方位吉凶。

當然也有不少悟性稍遜的弟子,站在田壟間東張西望,昨天課上的知識點在腦子裡亂成一團麻,看著五百塊田地隻覺得頭昏眼花,索性閉著眼憑感覺選了塊看著順眼的,插上寫著自己名字的木牌,算是完成了任務。

楚長老捋著胡須,望著弟子們各展其能的模樣,聽著田地裡不時響起“這塊地靈氣好足!”“這裡的土性正合我功法!”的興奮呼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頻頻頷首:“不錯,不錯,總算沒白教。”

對尋常弟子而言,執著於尋覓靈地實在冒險——若一心盯著頂級靈脈,遲遲拿不定主意,到頭來靈地沒摸著,連剩下的中等田地都被人挑空,反倒得不償失。

場中多數人還在慢騰騰地勘察:有的蹲在田埂上撚土細搓,鼻尖湊上去嗅著土壤的氣息;有的指尖凝著靈力往地裡探,閉著眼半天挪不了一步。這些法子雖穩妥,卻實在太慢,像背著殼的蝸牛,急得旁邊看的人都替他們捏把汗。

倒是張狂、李靖這類紫種弟子,早已將昨日的八卦術數與今日的風水要義揉成了一套法子。隻見他們捏著羅盤站在田壟間,指尖輕點盤上指標,目光掃過地勢走向時,連風的流向都算得一清二楚。不過片刻,兩人便各自在田頭插上木牌,那塊地剛一標出來,周圍的靈氣便似有若無地往那邊聚,引得周圍弟子一陣低呼,連楚長老都撫著胡須點頭:“好個靈竅通透的孩子,這等融會貫通的本事,不愧是紫種!”

沒等眾人的豔羨聲落,張揚也在不遠處立了牌。他本就生有異稟,五官感知遠超同輩,尋常弟子還在靠靈力探地時,他早已循著空氣中最稀薄卻最純粹的靈氣軌跡找到了目標。楚長老看在眼裡,眉頭舒展了些,語氣裡添了幾分認真:“張揚這孩子,雖性子跳脫,這感知力卻真沒話說,是塊好料子。”

周圍的弟子看著三塊靈地周圍浮動的微光,再看看自己腳邊還沒定下來的地塊,不少人已經開始急了——再磨蹭下去,怕是連中等田地都要被挑完了。

五名特殊仙種弟子裡,紫種的徐羽與灰種的慕容超遲遲未定下地塊。

徐羽尋不到靈地,絕非因她昨日的八卦術數或今日的風水知識學得不到家。隻因秦浩軒上午課上走神,她既要顧全他的麵子,免得旁人嚼舌根,又想幫他弄清選地的門道,便想出個巧妙法子——一邊裝作認真勘察地塊,一邊輕聲唸叨著楚長老的講課要點,借著分析腳下土地的好壞,把那些關鍵的判斷方法一點點複述出來。

“這裡的土性偏燥,怕是聚不住靈氣,楚長老說過,靈地首重‘潤而不澇’……”她蹲在田埂邊,指尖撥弄著泥土,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附近的秦浩軒聽見。

旁人隻當她在自語分析,渾然不覺其中深意,唯有秦浩軒看得分明。看著她故作專注的側臉,聽著那些特意複述的知識點,他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暖著,又酸又軟。自己先前為了那點可憐的麵子,硬邦邦拒絕了她的幫忙,她卻半點沒惱,反倒用這樣體貼的方式護著他的自尊。這份心意,比任何靈地都更讓他心頭震顫。

她這般費心,全因先前那人對秦浩軒的嘲諷如針般紮心——浩軒哥哥頂著紫種的光環,卻被斥為“吃軟飯”,這對任何男子都是剜心的羞辱。她偏信浩軒哥哥絕非表麵那般平庸,隻要把上午楚長老的授課精要悄悄遞給他,憑他的悟性,定能憑自己找到合心意的靈地。

“浩軒哥哥,”徐羽忽然湊近,指尖輕點腳邊一塊土地,聲音壓得極低,“這處是中等田,雖比不得靈氣充沛的靈地,但種些尋常靈藥,繳完門派貢獻……至少能吃飽。”

秦浩軒瞧著她眼裡藏不住的擔憂,差點笑出聲。這傻丫頭,竟還惦記著他的飯量,怕他選了劣等田,到頭來連肚子都填不飽。可中等田哪是他的目標?張狂、李靖他們能尋到靈地,他憑什麼不能?一股不服輸的勁從心底冒上來,他抬眼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高地,眸色漸深。

秦浩軒猛地搖頭,拒絕得乾脆利落。

若是打從心底就認了低紫種弟子一等,覺得他們配占靈地,自己隻能屈居中等甚至劣等田,那才真是輸得徹底。連這點不服輸的誌氣都沒有,往後如何跟張狂、李靖他們一爭高下?

他轉身離去時,瞥見身後一名弱種弟子滿臉狂喜地撲過來,將刻著自己名字的木牌狠狠插進那塊中等田地,那副撿了天大便宜的模樣,在秦浩軒看來,隻覺得可悲。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修的不僅是修為,更是一顆不屈的心。若早早認了命,甘居人下,隨波逐流,這輩子恐怕也就這樣了,永遠彆想觸碰到更高的山峰。

這一幕恰好落在慕容超眼裡,他眉頭微蹙。一個弱種弟子,心氣竟高到這種地步?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此刻的慕容超已無暇細想,更沒心思去嘲諷秦浩軒。周圍投來的目光裡,分明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五個特殊仙種弟子,偏他遲遲未有動靜,那眼神像無形的針,刺得他麵皮發燙,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慕容超聽著身後若有似無的議論,指尖攥得發白,卻硬是壓下了翻湧的火氣。灰種弟子本就處處受些輕慢,他要是再為幾句閒話動怒,反倒坐實了“氣度狹隘”的話柄,隻會更讓人看笑話。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眼前大片田地,眼底的執拗燒得更旺——這靈地,他非找到不可,不止為了收成,更是為了爭那口氣。

徐羽站在田埂邊,將楚長老教的辨靈地法子細細講了一遍,指尖點過土壤的色澤、靈氣流動的軌跡,連草葉的朝向都沒放過。秦浩軒在一旁看得專注,眉頭卻越皺越緊:這些法子單獨看都有理,可真要套上八卦術數的推演,那些天乾地支、方位生克在腦子裡纏成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他攥了攥拳,指甲掐進掌心,急得額角冒了層薄汗。明明每個字都懂,湊在一起卻像隔著層霧,越想越亂,連帶著看那些田地都覺得模糊起來。

“師妹,你自去尋吧,我說的都懂了!”秦浩軒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他知道再耗下去,隻會耽誤徐羽找靈地的時機——剩下的地塊本就不多,哪能讓兩人擠在一處耗著。

徐羽望著他緊繃的側臉,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轉身走向另一側的田壟。她知道秦浩軒的性子,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隻能在心裡暗歎:這死腦筋,非要自己扛著。

秦浩軒盯著眼前四百塊荒地,額角的汗珠子順著下頜線滾進衣領。笨辦法他當然不選——捏土礫辨品質?太蠢;灌靈力探靈泉?太慢。他忽然想起昨夜楚長老偷偷塞給他的那枚青銅羅盤,說是能測地脈走向,當時隻當是老物件兒,此刻倒成了救命稻草。

指尖撫過羅盤上斑駁的紋路,秦浩軒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緩緩注入——羅盤指標猛地跳動起來,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在盤麵瘋狂旋轉,最終死死釘在西南角的方向,指標末端的紅點亮得刺眼。

“就是那裡!”他眼睛一亮,循著指標方向狂奔,跑到近前才發現,那地塊上的野草竟比彆處矮了半截,草根下的泥土攥在手裡,竟帶著微弱的溫熱感。

“地脈藏熱,靈泉隱於下……”秦浩軒喃喃著,忽然蹲下身,指尖叩擊地麵,回聲竟比彆處清越幾分。“下麵有空洞!”他心頭狂跳,正想招呼徐羽來幫忙,卻見羅盤指標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拽了一下,指向更深的地底。

“不對勁……”他剛皺眉,腳下的土地忽然輕輕隆起,一道淺紅色的光紋順著地麵蔓延開來,像極了靈泉噴湧前的征兆。

秦浩軒正對著四百畝荒地犯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土粒,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曾在一本古捲上見過,神識不僅能破陣、輔煉丹,更能探知地脈深處的靈氣流動。

“或許……”他眼神一亮,當即斂去浮躁,盤膝坐下。雙目輕闔的瞬間,他凝神刺激腦海中那束溫潤的金光,小心翼翼分出一縷,像鋪開的薄紗般覆在腳下的田地上。

奇異的觸感順著神識傳來:腳下的土地裡,隻有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的靈氣在閃爍,像風中殘燭般顫巍巍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他心中一沉,果然是塊廢地。

沒有猶豫,他再分一縷神識,探向徐羽提過的那塊中等田地。神識穿透雜草叢生的地表,竟清晰地觸到了地下深處——那裡的靈氣正像脈搏般規律跳動,雖不算強盛,卻沉穩有力,像初春解凍的溪流,在土壤深處靜靜湧動。

“原來如此……”秦浩軒睜開眼,眸中閃過瞭然。神識掃過之處,土地的虛實優劣無所遁形,比任何工具都要精準。他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塵土,望向遠處的田壟,嘴角終於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秦浩軒的目光掃過那名弟子時,對方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繃緊了身子,一手死死按住地裡那塊刻著自己名字的木牌,喉嚨裡發出半是戒備半是慌張的氣音:“你、你想乾什麼?這地是我先看上的!”

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落在秦浩軒眼裡,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沒說一句話,轉身便走。

接下來的時辰,秦浩軒的舉動在旁人看來的確透著古怪——他每到一塊田地,便靜靜站定,雙目微闔,十息後轉身就走,既不彎腰勘察土壤,也不掐算方位,彷彿隻是在丈量腳步。

楚長老遠遠瞧著,撚須的手指頓了頓,眼底浮起幾分譏誚:“這小子莫不是找不出靈地,竟胡鬨起來了?查勘靈地哪有這般偷懶的法子,連地勢走向都不看,純屬白費力氣。”

秦浩軒對周遭的議論與目光恍若未聞。他站在田壟間時,神識早已如細密的網,悄無聲息地滲入地下三尺——不必俯身,不必掐訣,土地裡靈氣的強弱、脈絡的走向,早已在他感知中清晰如繪。十息,足夠他辨明這塊地的優劣了。

當他第無數次轉身離開時,指尖無意識地在袖中掐了個簡單的訣,唇角噙著一絲隻有自己能懂的笑意。旁人眼中的“瘋癲”,不過是他獨有的法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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