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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82章 玄妙取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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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羽瞧著秦浩軒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樣,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卻也隻能按捺住——這小子每日天不亮就溜去絕仙毒穀,深夜才拖著一身寒氣回來,眼底的青黑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偏生每次被問起,都隻淡笑著說“神識又凝實些了”。

確實,這十天下來,秦浩軒身上的氣息都變了。白天跟著蒲漢忠學製藥散時,指尖撚藥粉的動作愈發穩了,從前要反複稱量的藥材配比,如今憑手感就能分毫不差;到了夜裡,他照舊往絕仙毒穀鑽,巨猿屍骸的凶戾之氣像塊磨刀石,將他的神識磨得愈發鋒銳——前些天還需凝神片刻才能探清穀中動靜,現在隻消心念微動,毒穀深處哪處藏著毒蟲、哪叢生著靈草,都清清楚楚映在識海,連穀口那株千年瘴氣藤的根須纏了多少圈岩石,都能數得明明白白。

“你這神識,再練下去怕是要成精。”蒲漢忠看著他將最後一味藥粉篩進瓷瓶,忍不住打趣,“昨夜我見你在穀口站了片刻,那隻藏在屍骸眼眶裡的毒蛛,是不是被你神識震碎了?”

秦浩軒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他指尖摩挲著藥瓶邊緣,識海裡彷彿還殘留著毒蛛碎裂的脆響——那是昨夜神識突破的意外之喜,無需秘籍,純粹的神識威壓竟也能傷人。他算著日子,再過些時日,或許真能如預想的那般,隻憑心念就能擊潰強敵神魂。

夜色漸濃,秦浩軒又往絕仙毒穀去。巨猿屍骸在月光下泛著青白的光,周遭的瘴氣一靠近他,就像被無形的牆擋開。他站在屍骸肩頭,閉上眼,神識如網般撒開,這一次,連屍骸骨髓裡殘存的微弱靈力流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快了。”他低聲自語,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十天的打磨,神識已如出鞘之劍,隻待時機,便能一擊封喉。

天剛矇矇亮,秦浩軒在吱呀作響的木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晨光透過窗欞斜斜切進來,在床尾投下塊菱形的光斑,卻沒照見往常蜷在枕邊的那團金色絨毛。他掀被下床時,腳邊的草鞋蹭到個硬東西——是小金昨天啃剩的桃核,被啃得坑坑窪窪,倒像件精心打磨的玩物。

秦浩軒走到屋中央,目光掃過牆角的石碾子。往常這時候,小金總會蹲在碾盤上練爪功,把曬乾的玉米須抓得漫天飛,可今天石碾子乾乾淨淨,連點絨毛都沒留下。他摸著下巴繞了兩圈,忽然瞥見門檻上沾著幾根灰黑色的獸毛,不是小金那身亮閃閃的金,倒像是……大力猿猴的粗硬毛發。

“這小東西。”秦浩軒低笑出聲,指尖在門框上敲了敲。前幾天小金還被大力猿猴追得繞著玉米地跑,現在倒好,竟敢反過來指揮那群笨家夥了。他想起今早路過玉米地時,看見三隻大力猿猴正蹲在田埂上,規規矩矩地用石桶挑水,桶沿晃出的水珠落在青苗上,四五寸高的玉米苗被潤得油亮,葉尖還掛著晨露,在朝陽裡泛著翡翠似的光。而小金就蹲在田壟上,爪子指著東邊的低窪處,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活像個監工的小地主。

秦浩軒走到窗邊,望著自家那片綠油油的玉米地——彆家的苗剛冒出寸許,他家的卻已躥得齊膝高,葉片舒展得像展翅的蝶,顯然是得了靈地的滋養。但更要緊的是小金那股子韌勁,才幾天功夫,毛發光滑得像抹了油,上次見它跟大力猿猴搶石桶,竟能穩穩站住腳跟,再不是那個一推就倒的小毛團了。

“抓猴子去了?”秦浩軒挑眉笑了,指尖在窗台上劃了道淺痕,“行啊,學會當老大了。”風從窗縫鑽進來,帶著玉米葉的清香,他彷彿能聽見小金那得意的呼嚕聲,混著大力猿猴悶沉沉的腳步聲,在田埂上敲出歡快的節奏。

秦浩軒推開門時,晨光正漫過門檻,把院子裡的青石板染成暖金色。小金果然蹲在石階上,尾巴圈成個毛茸茸的圈,見他出來,立刻蹦起來,爪子指向院裡——二十頭大力猿猴整齊站成兩排,個個膀大腰圓,比小金高出近一米,黝黑的毛發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謔,兩天不見,你的隊伍倒是擴編了。”秦浩軒挑眉,目光掃過最後五頭猿猴時,卻微微一怔。這五頭跟前麵十七頭不同,額上沒有馭獸符,太陽穴也無針孔,反倒脖頸和脊背有明顯的淤青,臉頰更是腫得老高,嘴角還掛著血絲,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惡鬥。

小金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忽然對著那五頭猿猴齜了齜牙,發出幾聲短促的嘯叫。那五頭猿猴竟齊齊低下了頭,雖然動作還有些不情願,卻沒敢反抗。

秦浩軒這才明白——哪是什麼馭獸符、馭獸丹,這分明是小金憑著一股子狠勁,硬生生從彆的山頭搶來的“兵”!瞧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定是打不過小金,才被收服的。

“行啊你,”秦浩軒忍不住揉了揉小金的腦袋,“現在成山大王了?”

小金仰起頭,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是在邀功。陽光落在它油亮的皮毛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威風。秦浩軒望著那二十頭站得筆直的大力猿猴,忽然覺得這院子熱鬨得有些晃眼——往後這百獸山,怕是要改姓金了。

秦浩軒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的景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角,眼底的驚濤駭浪幾乎要溢位來。

七天前,小金還隻是隻稍受驚嚇就縮成毛團的小家夥,被大力猿猴隨便一扒拉就趔趄著摔進草垛,半天不敢抬頭。可眼下,它正支棱著蓬鬆的尾巴,站在五頭比它高出半截的大力猿猴麵前,吱吱叫著比劃——那五頭猿猴個個鼻青臉腫,卻垂著腦袋聽訓,連抬眼的勇氣都沒有。更驚人的是,小金身上連半根雜毛都沒亂,乾淨得像剛梳過毛,哪有半分打鬥的痕跡?

這哪是進步,分明是脫胎換骨。秦浩軒喉結動了動,想起那本被小金藏在石縫裡的古籍,紙頁間那些泛著微光的符文,七天前還讓小金看得直打盹,如今竟能催生出這般力道。他忽然想起村裡老人說的話:有些靈物沾了秘辛,修行起來是快,可萬一走了岔路……

正想著,院中小金忽然轉過身,爪子指著玉米地,對著那幾頭猿猴吱吱叫,又蹦到田埂邊,小心翼翼地踮著腳,示範如何踩著田壟走纔不會碾到幼苗。它毛茸茸的身子在青綠色的玉米苗間穿梭,動作認真得可笑,尾巴卻得意地翹得老高。

秦浩軒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眼底的擔憂卻沒散。他望著小金那團跳動的金色身影,又瞥了眼天邊漸沉的暮色,指尖攥緊了袖中那張泛黃的符紙——那是鎮上老道給的,說若遇妖氣異動,可暫鎮一時。他隻盼是自己多心了,這小家夥隻是長得快了些,終究還是那個會蹭著他掌心要果子吃的小金。

在人類修仙者的固有觀念裡,唯有人類方能踏上修仙證道之路。其他物種若生出靈智,妄圖窺探天道玄機,便會被斥為妖。而妖術修煉,十有**會滋生妖氣,這在太初教這類自詡正道的門派眼中,是絕對的禁忌。

秦浩軒望著院中蹦跳的小金,眉頭微蹙:這猴類秘籍如此霸道,小金修煉之下,會不會也沾染上妖氣?

他太清楚太初教的鐵律了——邪魔外道與妖族,格殺勿論。一旦小金的妖氣被察覺,不僅它會瞬間殞命,自己怕也難逃“私藏妖族”的罪名,惹來殺身之禍。幾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早已讓正邪兩道勢同水火,相見便是不死不休,容不得半分僥幸。

可要說勒令小金停下?秦浩軒心裡竟生出一絲不捨。他看著小金用爪子笨拙地模仿自己打坐的姿勢,毛茸茸的臉上滿是認真,那股子靈氣勁兒,實在讓人不忍打斷。潛意識裡,他甚至隱隱期待著,這小家夥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

最終,他朝小金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轉身回了房間。關好門,他盤腿坐於榻上,指尖掐訣,同時運轉起【天河道法】與【道心種魔**】。兩道氣息在體內交織,一正一邪,卻被他死死壓製在經脈中——他得儘快變強,強到足以護住小金,強到能在這正邪壁壘的夾縫裡,為這小家夥搏出一席之地。

半個時辰後,秦浩軒緩緩收勢,指尖縈繞的靈氣如潮水般退入丹田。窗外天光已過辰時,正是【天河道法】吐納的最佳時辰收尾之際。他內視己身,仙苗根莖在兩道功法的交織滋養下,果然粗壯了幾分,隻是頂端依舊光禿禿的,不見半片新葉的影子,倒也不急,厚積方能薄發。

剛起身要去找蒲漢忠學【修仙六藝】,院門外就傳來輕怯怯的腳步聲。一個紮著灰布頭巾的外門弟子探進頭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秦師兄,忙著呢?”見秦浩軒頷首,他搓著手湊近幾步,語氣越發懇切,“您看能不能……借您那靈猴幫個忙?我那幾分玉米地快旱死了,自個兒挑水太慢,一天耗在上麵大半功夫,修煉都耽誤了。要是靈猴能每兩天去澆一次,收了玉米,我分您兩成收成,您看行不?”

秦浩軒指尖在袖中輕輕叩著,目光掠過對方皴裂的手背——顯然是連日挑水磨的。他嘴角彎了彎,抬手比出兩根手指。

那弟子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如搗蒜:“兩成就兩成!應該的應該的!多謝秦師兄肯幫忙,等秋收了我第一時間給您送過來!”說著又作了個揖,腳步輕快地跑了,看背影竟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秦浩軒望著他遠去的方向,眼底漾開一抹淺笑。小金近來靈智見長,正好讓它多練練控水的本事,一來能熟稔術法,二來這兩成收成夠添些修煉用的輔材,倒真是樁劃算的事。他轉身往蒲漢忠的住處走,陽光穿過葉隙落在肩頭,把步子都染得輕快了些。

自從有了小金,秦浩軒是徹底省了心。地裡的玉米苗被它照料得根壯葉茂,綠油油的透著勁兒,他自己壓根不用往田埂跑。更叫人驚喜的是,小金還能擠出空當幫其他弟子澆水——如今除了那三個有一堆隨從伺候的紫種弟子,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幾乎都找過他幫忙。眼看著秋收時就能拿到各家兩成的收成,秦浩軒摸著小金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彎起嘴角:照這勢頭,自己怕是要成富翁了。

正美滋滋地想著,蒲漢忠晨練完走了過來,見他這副模樣,輕咳兩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臉上帶著幾分神秘的笑:“今天咱們學點【修仙六藝】之外的新東西。”

“六藝之外的?”秦浩軒眼睛一亮,瞧著蒲漢忠那神情,就知道準是好東西,忙追問,“是什麼呀?”

蒲漢忠沒接話,隻從懷裡摸出個素麵瓷瓶,倒出三枚丹藥在掌心。那丹丸黑黢黢的,表麵坑窪開裂,半點靈氣也無,跟秦浩軒在絕仙毒穀撿到的那些廢棄丹渣一個模樣——正經丹藥該有的圓潤光澤、流轉的靈光,在它們身上全無蹤影,倒像是被灶火熏過的石子,沉甸甸墜在掌心,帶著股焦糊味。

“這是……廢丹?”秦浩軒捏起一枚,指尖能摸到丹藥表層的粗糙紋路,心裡犯嘀咕:自己撿的廢丹是被毒穀瘴氣蝕壞的,可蒲漢忠手裡這些,裂紋裡還嵌著未化的藥渣,分明是煉丹時火候失了準頭,硬生生煉廢的。

蒲漢忠點頭,指尖敲了敲他手背:“你瞧著,這丹還有用麼?”

秦浩軒翻來覆去地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除了淡淡的焦苦味,再無半分藥香。他搖了搖頭:“沒了靈氣,跟路邊的碎石子差不多,扔了都嫌占地方。”

蒲漢忠卻笑了,接過廢丹在掌心掂了掂:“你再仔細看——這枚丹的裂紋裡,是不是還嵌著點金色粉末?”

秦浩軒眯起眼細看,果然在最深的一道裂口裡,發現了星點金粉,摸上去還有些發粘。“這是……金精砂?”他忽然想起,蒲漢忠前幾日煉丹時,確實往爐裡加過這東西,說是能增丹藥靈性。

“正是。”蒲漢忠指尖一撚,將那金精砂刮下來,“尋常廢丹是沒用了,但裡頭沒燒透的藥引、沒散的輔料,未必全成了廢料。就像這金精砂,遇火不化,藏在廢丹裡,仔細挑揀出來,下次煉丹還能再用。”

他說著,已用銀簪子撬開另一枚廢丹,從芯裡挖出一小塊暗綠色的東西:“你看這龍涎香,本是要煉進凝神丹裡的,結果煉焦了,丹藥廢了,可這香塊隻是外層糊了,裡頭還能用,磨成粉摻進香丸裡,照樣能安神。”

秦浩軒盯著那小塊龍涎香,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些被視作無用的廢丹裡,藏著沒燃儘的火苗呢。

“對四大堂那些弟子來說,廢丹煉廢了自然一文不值,大不了回爐重煉。可咱們自然堂被他們壓得抬不起頭,門派撥下的資源少得可憐,哪能這麼糟蹋?”蒲漢忠摩挲著掌心的廢丹,指腹蹭過那些粗糙的裂紋,“所以咱們琢磨出個法子——把廢丹裡還能用的藥性提純出來,缺哪味藥材就補哪味,要麼重新煉丹,要麼直接製成藥散,總歸不能讓辛苦得來的藥材白白浪費。”

他掂了掂手中的廢丹,又道:“你瞧,一顆廢丹,往往隻是某幾味藥材的藥性被煉壞了,不是所有成分都成了廢料。最簡單的丹藥也得六七味藥材配伍,複雜些的更是要十幾味。這麼算下來,撿一顆廢丹,就等於到手了好幾味現成的藥材,補上煉廢的那幾樣,可比從頭煉製省太多功夫了。”

秦浩軒捧著那枚嵌著金精砂的廢丹,指尖微微收緊——難怪蒲師兄總在藥渣堆裡翻找,原來這裡頭藏著這樣的門道。他抬頭時,眼裡已亮得像落了星子。

蒲漢忠見他懂了,不由得清了清嗓子,語氣添了幾分鄭重:“彆瞧不上辨識廢丹這點活計,這裡頭的學問深著呢。幾千年前仙魔大戰後,多少上古丹方都散了佚了?現在不少高階丹藥,都是後人從殘丹、廢丹裡一點點分析出藥性、藥量,才重新配出來的。這廢丹裡藏著的,說不定就是前人沒寫完的丹經呢。”

秦浩軒低頭看著掌心的廢丹,忽然覺得那黑黢黢的表麵上,那些裂紋彷彿變成了一道道待解的符紋,藏著數不清的秘密。

“不過研究丹藥、提純廢丹哪是易事?”蒲漢忠指尖敲著石桌,石屑簌簌往下掉,“四大堂資源厚,田地連片,哪用費這心思?他們寧可把時辰耗在侍弄莊稼上——畢竟地裡長出來的糧食,可比從廢丹裡摳藥性實在。”

他抬眼看向秦浩軒,神情陡然嚴肅:“咱自然堂獨創的取元術,提純廢丹全靠它。可這術法學成不易,得動神識!”

“神識?”秦浩軒心頭一跳,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角——旁人視神識為短板,於他卻是長項。

“正是。”蒲漢忠頷首,喉結滾動了下,“仙嬰道骨境的老祖宗才修神識,咱這術法偏能提前引動。初級取元術也就提提普通廢丹,境界越高,能啃的廢丹越厲害,連神識都能跟著滋長……”他忽然咳了兩聲,擺擺手,“雖說慢得像蝸牛爬,也成不了壓製人的利器,可對咱這缺醫少藥的地界,聊勝於無。”

石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映得兩人臉半明半暗。蒲漢忠的皺紋裡積著灰,說話時嘴角泛白沫;秦浩軒垂眸盯著地麵,靴底碾過的草屑粘在鞋邊,心裡那點火苗卻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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