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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穿農家子,科舉來揚名 第16章 耐心與誘餌 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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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與誘餌鹽的代價

西山坳裡,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儘,陽光透過稀疏的林葉,投下斑駁的光點。然而,此刻站在陷阱旁的四個半大少年和一個三歲稚童,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有一股冰冷的困惑和淡淡的沮喪彌漫在空氣中。

「都沒問題?」陳延嶽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目光掃過那些耗費了他們心血和力氣的陷阱,「都沒問題,那為啥……為啥連根毛都沒逮著?」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無力感,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狗蛋一屁股坐在地上,泄氣地用柴刀砍著旁邊的草莖:「白忙活了……我就說沒那麼容易……」

鐵柱也耷拉著腦袋:「天天這麼往山上跑,俺娘都快起疑心了,昨天還問俺砍點柴咋能弄一身泥回來……」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破滅,再加上家人的潛在質疑,讓這幾個少年原本高昂的士氣跌落到了穀底。現實的冰冷遠比山間的晨露更讓人難受。

陳彥看著三叔和夥伴們沮喪的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小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記憶碎片中尋找解釋。

「三叔,」他抬起小臉,用儘可能肯定的語氣說道,試圖安撫大家,「可能……可能抓壞狗狗和大兔子,就是要等的?」

「等?」陳延嶽看向他,眼神疑惑。

「嗯!」陳彥用力點頭,努力組織著語言,將前世道聽途說或從書中看來的知識,用孩童的方式表達出來,「它們……它們很小心,不會馬上就來……要看看……看看有沒有危險……要等它們覺得安全了……纔敢過來吃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就像……就像村裡的大黃狗,你扔塊骨頭,它也要先聞聞,看看旁邊有沒有人,纔敢吃呢!」

這個比喻雖然簡單,但卻意外地貼切,讓陳延嶽幾人稍微理解了一些。

「可……那要等多久啊?」狗蛋苦著臉問,「俺們總不能天天這麼上來守著吧?真要守個十天半個月,家裡非打斷俺的腿不可!」

這話說出了幾人的心聲。他們都是半大的小子,是家裡的重要勞力或潛在勞力,偶爾一天兩天藉口砍柴出來還行,長時間頻繁往深山跑,必然會引起大人警覺,到時候解釋不清,麻煩就大了。

陳延嶽也沉默了,這確實是個現實問題。希望渺茫,而成本(時間和被發現的風險)卻很高。

陳彥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光靠被動的等待,不確定性太大,對於他們這些「業餘選手」來說,時間成本無法承受。必須想辦法提高誘捕的效率!

誘餌!對了,誘餌!

他眼睛一亮,連忙說道:「三叔,狗蛋哥,我們可以……可以放點好吃的在上麵!香香的,把它們引過來!」

「好吃的?」陳延嶽一愣,「放啥?咱們自己都沒啥好吃的。」他下意識想到的是糧食,那可是家裡的命根子,絕不能拿來浪費。

「不是我們的吃的,」陳彥搖搖頭,小腦袋裡飛快地搜尋著合適的、成本低廉的誘餌,「是……是它們喜歡吃的。」

「它們喜歡啥?肉?」鐵柱插嘴道,隨即自己就否定了,「咱們自己都沒肉吃,哪來的肉給它們當餌?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哦不,打野獸嗎?」他說完自己也覺得荒謬。

用珍貴的肉去引誘不知能否抓到的野獸,這想法太不切實際,立刻被所有人否定了。

陳彥也知道肉不行,他想了想,繼續挖掘記憶。很多野獸確實嗜腥,但血腥味也可能引來不必要的危險(比如其他捕食者)。對於他們主要目標的小型食草或雜食動物呢?

突然,一個概念閃過他的腦海——礦物質鹽分!很多野生動物會定期尋找鹽分補充地,舔舐含鹽的土壤或岩石!

「鹽!」陳彥脫口而出,「三叔,我們可以弄點鹽水,或者鹽塊,放在陷阱旁邊!」

「鹽?」陳延嶽、狗蛋、鐵柱三人同時驚呼,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聽到用肉還誇張。

鹽?!在這個時代,鹽可是金貴東西!雖然不像前朝那樣堪比金銀,但也是農家重要的支出項之一,是朝廷嚴格控製的物資,價格不菲。家家戶戶吃鹽都是按粒數著放,炒菜都捨不得多放一撮,現在小侄子居然說要用鹽來引誘野獸?!

「彥兒,你可知那鹽多貴?」陳延嶽覺得小侄子真是異想天開,「那玩意比糧食還金貴!咱家那鹽罐子,娘都看得緊緊的!哪能拿來糟蹋!」

狗蛋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比用肉還不靠譜!讓我爹知道我拿鹽來喂野獸,非得把我吊起來用沾鹽水的鞭子抽不可!」(他用了一個自以為很嚴重的比喻)

鐵柱也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這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了,非得罵咱們是敗家子不可!」

用鹽做誘餌的想法,在幾個少年看來,簡直是駭人聽聞,比陷阱本身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陳彥看著三人激烈的反應,心裡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鹽的珍貴,但他更知道,對於缺乏鈉元素的食草動物來說,鹽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這是一種高效且相對(比起肉)成本可能更低的投入。隻是這個「相對」,對於極度貧困的農家來說,也顯得過於奢侈了。

場麵再次陷入了僵局。提高效率需要誘餌,而可行的誘餌方案卻因為成本問題被否決。

陳延嶽蹲在地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內心進行著激烈的鬥爭。一邊是再次失敗的風險和家人的質疑,一邊是看似荒唐卻可能是唯一希望的「奢侈」方案。他想到了臥病在床時家裡掏空的積蓄,想到了二哥那遙遙無期的親事,想到了父母日漸佝僂的背影和鬢角的白發,想到了小侄子那雙充滿期盼和「想為家分憂」的眼睛……

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勁突然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因為充血而有些發紅,牙齒咬著下唇,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聲音低沉而嘶啞:「……乾了!」

狗蛋和鐵柱嚇了一跳,愕然地看著他。

陳延嶽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給自己鼓勁,又像是陳述一個事實:「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點鹽……要是真能引來東西,值了!總比天天白跑強!」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豁出去的決絕:「明天……我想辦法……去弄點鹽來!」

「延嶽哥,你……」狗蛋張大了嘴,「你怎麼弄?偷……偷家裡的?」他聲音都變調了。

陳延嶽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和掙紮,但很快被堅定取代:「不然還能咋辦?咱誰有錢去買?放心,我就弄一點點,就一小撮,化在水裡,灑在陷阱周圍,應該夠用。就算……就算被發現了,大不了挨頓揍!隻要能抓到東西,一切都值!」

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種悲壯的意味。為了那渺茫的希望,他願意承擔偷竊家中珍貴物資的風險和可能隨之而來的責罰。

狗蛋和鐵柱看著陳延嶽決絕的表情,也被這種情緒感染了。他們互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最終也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行!延嶽哥,俺聽你的!」

「俺也是!揍就揍吧!」

一種名為「共犯」的默契和破釜沉舟的決心在幾個少年之間達成。

陳彥看著三叔那副「風蕭蕭兮易水寒」般的表情,心裡既感動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原本隻是想改善生活,卻沒想到要將三叔推到偷竊和可能受罰的境地。

「三叔……」他小聲叫了一句,想說什麼。

陳延嶽卻擺擺手,打斷了他,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彥兒,不怪你。是三叔自己決定的。走吧,今天先回去,砍點柴遮掩一下。明天……明天咱們再來!」

商量已定,幾人不再多言,默默地砍了些柴火,背著比來時沉重許多的心事,沉默地踏上了歸途。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彷彿也承載了超乎年齡的重量。明天,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收獲的喜悅,還是更深一層的失望與責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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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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