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歡 第114章 愁人的笄禮
愁人的笄禮
江稚魚卻沒隨著陸榮出去,而是猶豫一下,
輕聲道:“陛下,臣女還有事要稟。”
女帝和陸榮的動作同時一頓,陸榮側頭看她,女帝則是問道:“什麼事,儘管開口。”
江稚魚左右看了看,殿裡還有彆人,不太方便說。
女帝手一揚,讓門口伺候的都出去。
陸榮的神情眼見的鄭重起來,往前一步,沉聲問:“怎麼了?”
江稚魚聲音放得更低,“陛下,您是否曾經大病過一場?”
女帝和陸榮同時驚住。
陸榮道:“當年越郡一戰,陛下曾受重傷,險些沒救回來。怎麼,那次的傷,對陛下有影響嗎?”
江稚魚猶豫一下,還是低聲道:“臣女觀陛下神魂不穩,恐有礙壽元。”
陸榮猛地跨前一步,一下抓緊江稚魚的手臂,“你說什麼?”
女帝眼皮微顫了下,然後瞪陸榮一眼,“那麼緊張乾什麼,彆嚇著小魚了。”
陸榮忙鬆開江稚魚,神情透著點鄭重,把聲音放低,問:“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江稚魚見一向處事不驚的陸榮,此時露出這麼緊張的神情,心道,到底是在陛下身邊長大的,姑侄兩人感情真好。
江稚魚道:“我觀陛下表麵似乎精氣神十足,但神魂與身體似乎並不是十足十的契合。也或許陛下當年大病之時,有過離魂狀態導致。這種情況,換了普通人,一定會體弱多病。但陛下神魂強大,所以才一直無事。”
“但是,這種情況,不能持久,神魂為了與身軀契合,會不斷消耗己身,雖然消耗的速度慢,但時間長了,就影響到陛下的壽元。”
一席話說的陸榮都臉色幾經變化,女帝卻神情依舊輕鬆。
沒怎麼在乎道:“嗐,不就少活幾年嗎?那都不是事兒!”
害的陸榮猛地轉身,瞪了她一眼。
女帝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你小子瞪什麼瞪,反了天了,沒大沒小的!”
陸榮扭頭不想搭理她,一隻手再次抓住江稚魚的胳膊,“小魚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辦法的是吧?”
江稚魚一笑,“有。”
陸榮臉色一鬆,才放開手。
女帝拍拍他的肩,“瞧你嚇得,有小魚在,怕什麼?”
江稚魚道:“陛下乃九五之尊,氣運與國運相連,一般的瑞器鎮不住陛下神魂,需鑄造銅鼎,置於宮中。鼎作為祥瑞的祭祀禮器,能增強國運,國運強則陛下無虞。二來鼎也可作為厭勝器,辟邪禦凶,保整個皇宮不為魑魅魍魎侵入。”
女帝“哦”一聲,“那鼎不是輕易能鑄造出來的吧?”
普通的鼎自然沒很大難度,能作為瑞器和厭勝器的鼎,就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
“以前難,現在也不難。”江稚魚微笑,“以前天下沒有巫,現在有了。”
陸榮眼角微微揚起,神色輕鬆下來,“具體需要什麼,你先說說看,我可以提前準備著。”
“製作模具時我去一趟,雕刻符文就行,後期澆鑄之時,需要陛下一起過去,其他就看工匠們了。”
說完正事,告辭出門,江稚魚也懶得再去梳頭了,反正一會兒就到家了。
陸榮親自把人送回去,等回到龍魚衛,就把劉大叫進屋子,低聲吩咐:“江二姑娘馬上要及笄了,江家那位夫人和江大姑娘,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回來膈應人了。”
劉大退後半步,拱手道:“是,屬下知道了,這就讓呂先生配幾副藥,讓江夫人和江大姑娘病上幾日。”
……
江稚魚被陸榮送到家,人還沒走進院門,沈侍郎就親自送謝禮來了。
江稚魚也插不上話,看著沈侍郎和她爹你來我往的客氣推讓。
最後沈侍郎留下兩隻木頭匣子就離開了。
江存勖逐一開啟匣子,一隻裡麵滿滿當當,碼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另一隻裡,是珍珠玉器,各色飾品。
江存勖再是習慣不動聲色,這會兒還是沒忍住,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倒不是眼皮子淺,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這些身外之物不重要,沈家欠下來的人情纔是最重要的。
經過沈家這事,江家大巫的名聲徹底打出去了。
江存勖高興完,又有些犯愁,跟江稚魚商量:“小魚啊,你的生辰快到了,及笄禮不同以往,何況因為你給沈公子招魂這事,你的及笄禮,到賀的人一定很多,家裡總得有人出麵待客。”
江存勖真是愁,他原先真不想讓盧氏回來,但是,江稚魚這一下鬨得滿城皆驚。
給李府姑娘治病的事肯定也瞞不住了,還不知都多少人家想登門而不得其法的,這下子有了更好的藉口,可想而知,那天上門的人會有多少。
江存勖那個心情跌宕啊,開心是真開心,發愁也真發愁。
江稚魚道:“我早已和您夫人沒關係了,那日也是江知微的及笄禮,所以您夫人回不回來,都跟我沒關係,您決定就好。”
就算江稚魚這麼說了,江存勖還是愁啊,盧氏回來,她是給小魚操持及笄禮呢,還是不操持?
和微微一起辦及笄禮吧,小魚一定肯定不給麵子。
兩人分開辦及笄禮吧,滿天下就沒這樣的事兒!
何況,可想而知,如果兩人分開辦及笄禮,小魚這邊,以嘉慧君主和李相夫人為首,肯定會來很多身份貴重的人。
指不定那心懷叵測的閬苑郡王也會來,還有那靖國公府的小公爺,那天看起來和小魚也很熟,說不定也會來。
而微微那邊,可沒什麼尊貴客人。
兩廂一比較,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江存勖頭禿,就叫了族老們,去他母親院子商量。
二叔公一拍腿,“這有什麼好糾結的?讓盧氏在莊子上給微微操辦及笄禮不就行了?小魚的笄禮讓你母親來準備。”
四叔公介麵:“對啊,就這麼辦。小魚的及笄禮不一樣,可不能和微微一起辦。”
江老夫人道:“不行,這是什麼餿主意,這讓微微今後怎麼做人?好好的嫡出姑娘,及笄禮在莊子上辦,這讓外人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