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歡 第139章 返程
返程
陸榮說完，轉身往前走，走了幾步，見傅珩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叫一聲：“之橫，北胡還在關外叫囂，這關頭，沒時間給你傷春悲秋。”
傅珩擡擡眼，看一眼陽光下芝蘭玉樹似的陸榮，心裡惆悵，他們年齡相差兩歲而已，陸二哥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麵，領著龍魚衛辦下一樁樁大案，成為陛下的左右手。
而他在眾人心裡，還是個孩子。
他第一次覺得，之前荒廢時間，太不應該了。
他抹一把臉，
陸二哥說的對，他的確不夠成熟，更沒有自己的勢力，保護不了她。
傅珩回頭看看江稚魚的房門，他會努力成長，長到能挑得起靖國公府，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到那時，他或許還有機會。
燕州城很快滿城縞素，靖國公府外，白幡高高插著。滿城百姓都在痛哭，為了那個守護他們多年的人而悲痛。
不時有百姓在府門外磕個頭，或者鞠個躬，悲傷的氣氛在城中蔓延。
這時，靖國公已經親率自己的人馬，繞過關外那綿延的蓮霧山脈，踏上了征伐北胡王庭的路程。
江稚魚休息了四五日，才感覺精氣神回來了。且不說從京城疾馳到燕州的辛苦，就她給靖國公使用起死回生術，就消耗了不少精力。
身體好徹底，她沒事也不出門，每日繼續她的巫術融合，等待陸榮那邊忙完後，一起回京。
靖國公府的喪事還在持續，來往弔唁的人不斷，傅珩留在府裡操持喪事，以便迷惑敵人。
江稚魚這些日子，偶爾在院門外看到匆匆來去的傅珩，覺得這短短幾日功夫，他就瘦了一圈，這幾日待人接物，看起來成熟穩重，彷彿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一樣。
每次遇到，都是禮貌的頷首，或者簡單的問候，原本的張揚和恣意，不知不覺間收了個乾淨。
給人的感覺，還真像經曆了喪父之痛後，突然成長了。
外麵天天調兵遣將，忙碌得很，陸榮也天天不見人影。
等大軍回來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陸榮按照先前的計劃，帶著來燕州救援的人馬，在燕州和歲寒關之間，來了一場請君入甕，關門打狗，把進入歲寒關的北胡人一網打儘。
然後帶軍出歲寒關，和靖國公的副將鄭風帶領的人馬，來了個前後夾擊，把前來增援的北胡人馬打得七零八落。
這時，靖國公那邊，應該已經找到了北胡王庭，快的話，已經開戰。
靖國公府的喪事，終於可以撤下。這會兒，就算北胡王庭得到靖國公其實沒死的訊息，也來不及反應了。
等靖國公掐著一個月的期限歸來，陸榮帶著燕州眾將領迎出五十裡。
這一戰，北胡王呼韓耶戰死，北胡王庭土崩瓦解，草原諸部元氣大傷，重新陷入一盤散沙的局麵。
此時北胡仍舊處於乾旱的黑災之中，為了活命，諸部唯有兩條路。
一條是南遷，投降大夏，從此泯然於大夏子民中，漸漸被同化。
另一條是往西遷，去往不知前程的遠方，求一條活路。
勝利歸來的靖國公，當日期限就到了，舊傷重新回到身上。
加上遠端歸來的疲憊，一下子就倒下了。
不過此時沒有外患，可以安心養著。
這邊後續的事，不管是援軍的安排，還是前來投靠的草原部落安置，還有論功行賞，都是朝廷的事。
陸榮就和江稚魚一起，準備啟程回京。
返程不用著急，靖國公府安排了一輛馬車，給江稚魚乘坐。
一行人在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告彆靖國公，返程回京。
傅珩留下來照顧傷沒好的老父親，學習處理各種事情。
馬車優哉遊哉，出了燕州地界，天氣也在一天天的轉涼。
靖國公府的馬車比不得陸榮特製的馬車，坐在上麵顛得慌。
短時間還行，時間一長，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陸榮也坐在馬車上，看到江稚魚微白的臉色，淺笑道：“感覺到這馬車和我的馬車不同了嗎？”
江稚魚苦著臉，“比殿下的馬車顛多了，不光是這輛馬車，我乘坐過的所有馬車都沒有殿下的馬車舒服。”
陸榮笑道：“那是自然，我的馬車，是陛下親自畫了圖樣，交由齊王打造出來的。上麵安裝的彈簧，遇到坎坷的道路，可以減輕震蕩，乘坐起來就舒服很多。”
江稚魚一臉欽佩，“陛下是我見過、聽說過的，最特彆的人。不光能力超群，更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的確，陛下之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陸榮說到這裡，“回去我找找齊王，讓他幫你也打造這樣一輛馬車，這樣你出門就輕鬆了。”
“可以嗎？”江稚魚的眼睛都亮了，她可是要馬上去出門尋找龍骨的，長途跋涉，有一輛舒適的馬車非常必要。
陸榮笑容雖然清淺，但其中的溫柔昭然若揭，柔聲道：“自然可以。你是國之功臣，這點要求算什麼。”
江稚魚對上他的目光，臉色不由有些紅。
她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臉，說了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談不上功臣。”
陸榮看到了江稚魚微紅的臉頰，嘴角控製不住揚起來，聲音更加柔和，“不用謙虛，這一戰能取得這麼大的勝利，都是因為有你。若不是有你，靖國公就真的沒了。彆說大勝，能扛得住北胡叩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剛說完，馬車突然一個劇烈顛簸，車廂跟著左右搖晃兩下。
江稚魚被顛得往一邊甩去，還沒抓緊扶手，就又被顛得向另一邊滾去。
陸榮一手抓著扶手，眼疾手快的一把攬住她。
向外問一聲：“怎麼回事？”
外麵趕車的劉大高聲回答：“殿下，這段路不好走，您和江姑娘抓穩了。”
陳二騎馬跟在一側，看著劉大哪有坑就專門把馬車往哪趕，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劉大揚起馬鞭對著他，作勢欲打，就趕緊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