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歡 第27章 又丟人了,不想活了
又丟人了,不想活了
胡嘉之沒耐心等姑娘們打個結果來,上去把三人拆開,順便把春杏往旁邊一扔,喝一聲:“滾一邊去!”
春杏再潑辣,也是一個姑孃家,跟胡嘉之力氣沒法比,被甩得摔個屁股墩兒。
她不服氣地又爬起來,衝著江胡二女又伸出爪子。
胡嘉之伸手一攔,冷著臉道:“彆逼小爺動手,雖然小爺不打女人,但你若非要找打,小爺也不是不能破例。”
那掌櫃的眼看情勢不利,忙攔著春杏,“算了,算了,彆去討打了。消停消停,這個仇咱們稍後再報。”
雙眼盯著胡嘉之,冷笑著放狠話,“你小子等著,老子就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若不讓你小子脫一層皮,老子跟你姓!”
胡若瑕“呸”了一聲。
江稚魚接話:“你不配。”
胡嘉之冷冷瞥掌櫃一眼,扭頭問江稚魚和胡若瑕,“你們兩個”
還沒問出受沒受傷,就看見江稚魚腮幫子上的鼻血。
那會兒被她胡亂一擦,臉蛋上難免蹭到了,這會兒看起來就十分的滑稽。
胡嘉之垂頭,把拳頭抵在唇邊,低笑了一下,然後從袖中掏出帕遞過去,“擦擦臉吧。”
江稚魚正被胡若瑕拉著整理頭發,“扯的我頭皮有點疼。江二你怎樣,鼻子還疼不疼?”
江稚魚先衝胡嘉之擺擺手,取出自己的帕子在臉上隨意擦兩下,正要回答胡若瑕,一擡頭就看到對麵的幾個人,登時目瞪狗呆。
隻見看熱鬨的人群漸漸散去,露出正當中的一行人。
當中一人身高腿長,就算身上披著烏漆麻黑的披風,隻露出半張臉,也依舊鶴立雞群。
他的左右身後,跟著十來個人,眾星拱月一般。
正是當初在大荒山江氏祖塋見到的那些人。
怎麼又是他們?
第一次見麵,她丟了一回人,第二次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又見麵了。
哎呀,怎麼每次見麵都正在丟臉!
江稚魚正想捂臉,視線中突然掠過一物,雙目定定朝男子腰下看去。
胡若瑕本來扯著她打算離開,見她停在原地,問道:“怎麼不走?”
胡嘉之也回頭看她一眼。
江稚魚才擡起腳,但目光還停留在那人腰下的玉琥上。
那玉琥通體呈瘦長的虎形,其上遍刻雷雲紋,雖然看不清有沒有符文,但江稚魚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件大巫製作的厭勝器。
隔著一段距離,江稚魚都能感受到那上麵的大巫氣息。
帶著這樣的厭勝器,百邪不侵,鬼怪難近。
江稚魚沉思之間,雙眼不由朝那人看去。
這是什麼人,身上竟然有大巫厭勝器?
在巫脈斷絕,飽經戰亂的今天,能尋到一兩件大巫厭勝器可不容易,畢竟能像江氏這樣,在戰亂中得以保全的大巫後人寥寥無幾。
而且一般人不會戴這東西,除非身體孱弱,八字輕易招邪祟的體質,也或者經常會出入陰邪之地,才需要戴厭勝器辟邪。
那人這時也恰好看過來,風貌下一雙眼在陰影中看不真切,隻彷彿那一刹那有流光閃逝,似暗夜中劃過燦星。
兩人對視的間隙,那人微微頷首。
江稚魚也禮貌頷首,心中疑惑更甚。
文先生笑眯眯的望著江稚魚,拱起雙手,十分謙恭的一揖。
道人同樣雙手交疊,淺淺躬身。
江稚魚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她行禮,還是原地各還了一禮。
錯身而過後,胡若瑕實在忍不住滿心的好奇,湊近江稚魚耳邊,小聲道:“噯,江二,他們在跟你行禮呢,好奇怪。”
胡嘉之也緊跟著問:“江二,你認識他們?”
江稚魚搖頭,“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施禮。”
身後一名鏢師笑道:“我大概知道。那天胡姑娘落水時,我在彆的船上看到過他們,大約是敬重江姑娘救人之舉,才行禮的。”
“原來這樣,那就對了。”胡若瑕點頭恍然。
胡若瑕說完掩唇“噗噗”直笑。
笑得江稚魚莫名其妙,擡擡眼,看到胡嘉之也在忍笑,忍得麵紅脖子粗,撇開頭不看這邊。
江稚魚莫名其妙,揪住胡若瑕,“你笑什麼?”
胡若瑕指指她的臉,“真想給你找個鏡子照照。你頂著一臉鼻血,一本正經跟人回禮的樣子太好笑了。”
江稚魚猛地捂住臉,真是沒有最丟臉,隻有更丟臉!
“我不活了!你個壞蛋,怎麼不早告訴我?”
胡若瑕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沒來得及嗎!來,我給你擦擦。”
抽出江稚魚的帕子,忍著笑幫她擦臉。
江稚魚恨得偷偷擰她的手臂,兩人笑鬨在一起。
反向而行的黑袍年輕人一行,此刻也在談論江稚魚。
“江姑娘方纔看的,是主子您的玉琥,江姑娘應該看出那是一件厭勝器了。”文士道。
道人道:“那是一定的,江姑娘一個天選大巫,看不出來纔是怪事呢。”
“巫脈斷絕二百年來,這樣的厭勝器已經十分難尋了。這塊玉琥年歲太久,上麵殘存的巫力將要消散,再尋一件不容易啊。”
文士道:“這有什麼難的?這不又出大巫了嗎,請江姑娘再製作一件不就行了。”
道人搖頭,“恐怕還得再等等,江姑娘大巫血脈剛剛蘇醒,等巫術到達巔峰,製作出來的厭勝器,效果才最強盛。”
文先生有些疑惑,“不虛老道,你怎麼就知道江姑娘巫術還不到巔峰?”
不虛道人斜看一眼文先生,“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那日江姑娘在船上跳巫舞,開始的時候十分生疏,像是第一次跳,顯然她的大巫血脈剛蘇醒,不到巔峰時候。”
文先生又問:“那江二姑孃的巫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巔峰,咱們可沒那麼多時間等待。”
“不會太長時間,長則一年,短則半載就行。天擇地選之大巫,不會是愚笨之人,很快就會成長成一位能通天徹地的大巫。”
文先生忍不住回頭看去,見江稚魚身段嫋嫋,若弱柳扶風,“誰能想到呢,這麼個弱質纖纖的姑娘,竟會是一位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