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歡 第97章 殿下到了
殿下到了
那粗嗓子老扈叫住老四,“老四,你可彆胡來,你可不是一個人,小心惹惱了老大,你小命不保。”
老四這會兒已經走到江稚魚跟前,伸了伸手,想摸她的臉,看著江稚魚平靜的眉眼,平靜的神色,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回頭不耐煩地喝一句:“就一個姑娘罷了,大不了我再給他多弄幾個,這一個我要定了。”
老扈幾步邁過來,扯住老四胸前的衣服,罵道:“老四你真是色迷心竅了,是幾個姑孃的事嗎?是信譽的事,一次不講信譽,就壞了咱們的名聲,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江稚魚聽到這裡,也差不多明白了,大抵是哪個仇家,出銀子讓老扈和老四劫走她,再她賣到這裡。
瞧瞧,還隻賣了十兩銀子,能乾點的奴婢都不止這個價。
好歹賣個百兩銀子,她也不會這麼生氣。
惡心誰呢?
自己氣得不行,揚聲不耐煩地斥道:“行了,都彆爭了,姑娘我是我自己的。今日的事,是誰指使你們乾的?”
她一指離得最近的老四,“你來回答。”
江稚魚一開口,院裡的三個人都愣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姑娘難道生了一張聰明臉孔,其實是個傻子?
哪有被賣的姑娘還這麼囂張?
老四愣一下,立刻堆起笑,“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家,我就告訴你是誰讓我們這麼做的。“
江稚魚斜他一眼,不跟他廢話,一隻手就飛快動了起來,雙唇也開始翕動。
老四看她的動作,心裡還在想,果然是傻的,兩隻手掐那麼快,算卦呢?
突然“啊”一聲慘叫,身體直挺挺向後倒去,猛地抱住頭,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江稚魚沒打算慢慢來,一上來就是除咒殺外,最猛烈的詛咒。
一套咒詞唸完,手上不停,再次問道:“是誰指使你們捉我來賣的,早點招了,免得受零碎之苦。”
半老徐娘和老扈被這一下變故弄得愣住,反應過來,兩雙眼睛駭然地望著江稚魚。
一個結巴道:“你,你,你是什麼……”
另一個趕忙蹲下去扶地上的老四,“老四,老四,你怎麼了?”
又擡頭怒視江稚魚,“你這妖女,你對我兄弟做了什麼?”
地上老四腦袋裡像是有無數釘子被一下一下往裡砸,直疼得把腦袋往地上撞,老扈抱都抱不住。
江稚魚冷著臉,不搭理老扈,盯著地上的老四,“還不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老扈跳起衝過來,“我殺了你這妖女!”
舉起碩大的鐵拳,就要往江稚魚腦門砸來。
拳頭沒到跟前,就覺得前麵的虛空粘稠起來,似乎有柔軟絲綿阻擋在眼前,讓他的拳頭深深陷入其中。
緊接著他的手臂“哢嚓”一聲,無故斷折。
老扈後知後覺感到了疼痛,轉瞬間那疼痛就達到極致。
抱著手臂“啊”一聲大叫,隨即一連好幾聲,往後跌跌撞撞倒退好幾步,腳下一絆,摔了個屁股蹲,也顧不上起來,就坐在地上抱著手臂嚎。
半老徐娘這會兒嚇得脂粉都遮不住臉上的蒼白,娘呀,這是山上的妖怪吧?
哆嗦著後退,“妖,妖怪,彆,彆,彆過來!我就說,人哪有長這麼好看的……”
扭過頭就往來路跑去,沒跑兩步,就麵朝下摔了,鼻子重重砸在地上,鼻子劇痛,鼻血登時飆了出來。
江稚魚逐一看了看地上的三人,“我從一數到十,你們誰先說出幕後指使的人,我今日就放了誰。剩下的兩人,就送給我山上的朋友,他們最愛吃人,什麼人腦、人心、人肺、腸子,保準能把裡麵吃空了,外麵看起來還是好好的。”
他們既然當她是妖怪,那就當是妖怪嚇嚇他們。
“一、二、三……”
江稚魚說完,果然豎起手來,一根一根手指,慢慢數起來。
剛數到三,就聽見外麵馬蹄聲轟轟作響,像是從四麵八方來的,片刻已經到了跟前。
然後後門“砰”地一下開啟,像是被大力撞的,兩扇門板都被這股力量撞擊地打在牆上,又反彈回來。
旋即兩隊人湧進來,飛快往兩邊一站。
一個個身上都穿著靛藍色交領箭袖袍,袍上通身繡著四爪魚龍,看著精神得緊。
正中間一個人大踏步進來,身上穿著和兩側人馬同係的箭袖袍。
隻不過兩側人馬身上是靛青色,他的是正紅,前胸後背的繡紋也不同那些人的魚龍,而是張牙舞爪的金蟒。
袖口處,束著五六寸長的黑色護甲。
下身則是七幅的馬麵裙,下擺一圈江崖海水紋。
江崖海水紋,也做江牙海水紋。
他們的衣衫,和時下流行的寬大衣袍比,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卻顯得人更乾淨利落,更加挺拔精神。
這人一張臉被那正紅襯得格外白皙,也被這身衣服襯得格外肅殺威風。
正是閬苑郡王陸榮。
陸榮一張俊美瑩潤的臉,此刻沉沉的,完全沒有江稚魚之前見過的溫潤神色。
他繃著臉走過來,身上那種上位者的威嚴絲毫不加掩飾,壓得地上老四三人,都下意識地閉緊了嘴,生怕嚎叫聲不小心泄露出來。
陸榮沒看他們,而是幾步走到江稚魚身邊,低頭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江稚魚含笑指指地上的人,“多謝殿下垂問,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
陸榮這才顧得上掃視地上的人,隻一眼,漠然的像看隻螻蟻。
地上三人傻眼了,殿下什麼意思還是能聽懂的。
龍魚衛在京城赫赫威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這會兒竟然撞槍尖上了。
早知道這樣,這活給多少也不敢乾啊!
江稚魚有些疑惑,問:“殿下這是專程來救我的?您是怎麼得知我被抓了?”
陸榮臉上的神情鬆馳下來,指指站在右邊的第一個人,道:“陳二無意看到馬車中的姑娘,察覺車行的方向不對,這邊是個私窠子,姑娘不可能來這裡。恰好我在附近辦案,就帶人趕了過來。”
江稚魚看一眼陳二,是她曾經在甫口集見過那位一直跟在陸榮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