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九轉洞 第147章 秋水劍
天空中鐘德厚單手挽出幾朵劍花，輕輕將長劍往前一送，頓有道道鋒銳劍氣奔湧而出，綿綿不絕，似那輕風在湖麵吹起的一絲漣漪。
因而，百裡鴻見了後，嗤笑著隨手抵擋，“你不行了麼？連劍氣都這般綿軟無力。”
“本座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力量！”
“嘯日！”
轟隆隆——
霎時間，一道極強的力量驟然顯露，那衝天而起的魔氣，陡然化作一隻巨大拳頭，朝那連綿劍氣砸了過去。
可碰撞在一起的瞬間，魔拳忽然間被割裂成了無數塊，其中魔氣更是被不斷攪碎，直到最後不存一縷。
見此，百裡鴻神色一驚，有些不可思議地朝鐘德厚看了過去，“你……你還未真正使出全力？”
“快了，畢竟老夫也不是神仙！”
鐘德厚微微一笑，再度反手斬出一劍，那連綿劍氣忽然在空中變化不停，如今更似是一根根箭矢，速度極快地飆射出去。
砰！砰！砰！
那箭矢接二連三，打在了百裡鴻的護體屏障上，讓他爆退不已。
直到最後一根箭矢碎裂，他那護體屏障也是隨之破碎，更引得他體內氣血一陣翻湧。
“殺敵數十人，老夫恰好在除魔這一道上，略有感悟。”
鐘德厚輕輕擦拭了一下長劍，似乎是在看著心愛的寶貝，“這把秋水劍，已經陪伴老夫，斬殺了數千頭邪魔，今日你便是第一萬個。”
“百裡鴻，你應該感到榮幸！”
聞言，百裡鴻麵色陰晴不定，對其說法頗為不屑，此刻再度彙聚大量魔氣，直奔鐘德厚而去，“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你說這話也太早了。”
“老東西，吃我一劍！”
鏘——
刹那間，他手中骨劍咆哮一聲，自其中飛出道猙獰麵容，隨著狂奔不斷變大，直至最後變為一顆碩大的頭顱，朝鐘德厚咬了過去。
那滔天魔氣，遮天蔽日，很快讓此地變得陰暗一片，完全看不見光芒。
身處魔氣之中，鐘德厚神色不變，隻自顧自地拍了拍秋水劍，手裡捏出數道法訣後，瞄準那魔氣最為濃鬱之地，投擲出去。
“秋水長天！”
劈裡啪啦！
頃刻之間，秋水劍之上，綻放出陣陣耀眼的水波，一層一層，不斷朝著四周蔓延而去，眨眼間讓魔氣翻滾得越發劇烈。
似乎是無處不在的秋水劍，於顫鳴之中，將四方魔氣儘數擊散，旋即接連朝百裡鴻斬了下去。
鏘！鏘！鏘！
兩把劍於空中碰撞出絢爛火光，那一聲聲輕吟，宛若雷音。
不遠處，葉玄看到那似乎是自主戰鬥的寶劍，頓時嘖嘖不已，“到底是強者，如此戰鬥讓你我連看都看不清，隻能通過些許動靜判斷戰況。”
“看樣子，鐘前輩於劍道之上的感悟，著實深刻。”
“是一位真正的劍道高手。”
“秋水！”
就在他評頭論足之際，天空中。
鐘德厚將秋水劍重新收了回來，看似隨意的幾次出手，卻將百裡鴻圈了進去，而後兩人四周，出現了一片悉數被清水充斥的空間。
入目所及，水麵光潔如鏡，兩人身影倒映其中，恍若另一個真實的自己。
百裡鴻打量清楚四周環境後，神色逐漸變得凝重，“你都已經開啟了劍域？”
“小道爾，不足掛齒！”
他頓時一陣語塞。
劍之一道，大致可分為初窺門徑，劍氣初成，登堂入室，登峰造極，人劍合一，無有之劍，如今劍域便是到人劍合一境界，纔能有幾率開啟。
世間修行劍道之人千千萬，但大多都初窺門徑，像鐘德厚這般做到人劍合一境界者，實在罕有。
因此，百裡鴻才覺得，這家夥實在是太狂妄！
“哼！”
“你就算有劍域又如何？”
回過神來，百裡鴻怒吼出聲，將無儘魔氣宣泄出來，水麵之上頓時出現了無數魔雲之影。
對麵，鐘德厚站在那裡，心隨意動，隻見一圈圈波紋無風自起，待此波紋接觸到魔氣瞬間，便是將其驅散，仿若淨化一般。
隨著時間流逝，兩人腳下的水麵，忽然變得堅固，不久後便是‘哢嚓’一聲，轟然碎裂。
百裡鴻明明懸於半空，此刻卻忽然一腳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不斷墜落，四周水麵碎片更是化作一柄柄利劍，朝著他飛射而去。
“秋水無痕！”
那一柄柄利劍刺中百裡鴻，不曾掀起半點漣漪，卻是讓其周身魔氣越來越淡薄，短短片刻時間裡，他再度孑然一身。
“你做了什麼？”
百裡鴻還想將此地被魔氣籠罩，忽覺自己無法呼叫一絲相關力量，當即皺眉看向鐘德厚，“老東西，神叨叨的，今日本座誓要破了你真麵目！”
“你可以試試。”
鐘德厚淡然一笑，揮了揮手後，便見那無儘湖水嘩啦啦奔湧，不一會兒就在百裡鴻背後形成了另外一個他。
此透明身影，隻有人形輪廓的鐘德厚，抬手一指，便見無儘湖水衝天而去，瞬間化雨成雲！
轟隆隆——
那雲層之中，漸漸有雷聲呼嘯，而後道道劍氣驟然如暴雨般傾盆落下，瞬間將百裡鴻淹沒。
“啊……”
他大叫一聲，似乎是因為吃痛變得瘋狂，“快給本座滾開！”
可無論他怎麼驅趕，那湖水始終連綿不絕，最終在其身上留有一道道鮮紅印記。
“鐘伯伯這是徹底認真了啊。”
外界，秦白感受到劍域的氣息，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鐘伯伯上一次施展秋水劍域，還是七年前，那時候他為了對付一名高過自身一個境界的強敵，不惜維持劍域，將其斬殺。”
“這劍域一旦開啟，便極其消耗精神與靈力。”
葉玄聞言，微微抬頭看向空中，隻覺陣陣蕭索之意，不斷從某處傳開，卻是見不到什麼。
“轟隆——”
忽然間，一道狼狽身影，從半空中跌落，落地時更渾身浴血，氣息格外混亂。
鐘德厚緊隨其後，抬手間將秋水劍召喚而來，以劍尖抵住對方眉心，“百裡鴻，為求長生，可不是你這般追求。”
“你既已經誤入歧途，老夫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