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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側妃生存手冊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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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又一次因貪玩,
流掉腹中剛成型的男胎後。

皇後不顧太子反對,冊封我為太子側妃。

大婚當日,太子妃一鞭抽到我臉上:「你們崔家女兒是找不到男人了嗎?非要搶彆人的夫君?!」

太子說太子妃心中鬱結,我既不要臉插入他和太子妃中間,受些委屈也活該。

爹孃當場震怒,我博陵崔氏百年大族,舊部門生遍佈各地,若非皇後懿旨,我何至於嫁到皇家為妾?

他們拽著我就要去找皇上退婚,我卻阻止了他們。

反而在皇後訓斥太子妃時,親自為她求情。

「姐姐突然失去孩子,心中鬱結是難免的。」

「殿下待姐姐情深意重,
淑兒即為側妃,受些委屈也是應當的。」

一個張牙舞爪,心無城府的女人,我還不放在心裡。

我嫁入太子府,從不為爭風吃醋。

我要的,是權柄在手,是我的人生再無人能隨意左右。

1

我大婚日被太子妃抽鞭子,還委曲求全為太子妃求情的訊息傳出後,人人都笑話我崔氏空有虛名,祖宗百年基業傳到爹爹這一代,竟成了紙紮的老虎。

娘親哭成了淚人:「大不了你爹告老還鄉,我崔家女兒如何能受此奇恥大辱。」

是,爹爹可以告老還鄉保下我。

但爹爹退一步容易,來日幼弟再想回到權力中心,
就千難萬難。

更不必說,二位姐姐在婆家,尚需崔家做後盾。

我們所有人都承擔不起退一步的風險。

既如此,我何不順勢而為?

太子妃沈金枝出身草莽,是太子剿匪時,帶回的山匪頭子之女。

因她和太子情投意合,所以愛女如命的山匪頭子沈自山,自願帶匪眾投降。

聖上感念沈自山大義,特封沈金枝為太子妃。

等皇後從五台山祈福回宮,沈金枝已因大意和毛躁,流掉了三個孩子。

太醫直言,沈金枝若再有孕,唯有臥床靜養才能誕下健康的皇孫。

所以沈金枝懷第四個孩子的時候,上到皇後下到宮女,所有人都盯著她的肚子。

不許她下床,不許她亂吃東西,甚至連她睡覺,宮女都要唸叨:「太醫說,您必須側著睡。」

沈金枝煩不勝煩,趁人不備,鑽狗洞逃出太子府。

難得自由,她下館子、看戲、忙得不亦樂乎。

甚至在陳家小姐拋繡球選親時,混進人群,故意把繡球拋給乞丐。

把千金嫁給乞丐,陳家自然不認。

沈金枝卻不依不饒:「拋繡球選親,自然誰接到繡球,誰就是新郎。」

吵嚷間,沈金枝身下血流如注,第四個剛成型的男胎,就這樣流掉了。

太醫說,沈金枝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陳家自知闖了大禍,當機立斷把陳小姐送到寺中帶發修行。

皇後心痛氣惱之下,下旨冊封我為太子側妃,哪怕太子在雪地跪了三個時辰,也沒讓皇後收回成命。

反而放話,若太子再任性,就廢掉沈金枝的太子妃之位。

皇後為太子選博陵崔氏的女兒為太子側妃,顯而易見是皇家已放棄沈金枝。

如今還保留她的太子妃之位,不過是怕天下人說皇家薄情。

一個不能生的太子妃,我又何須放在心上。

所以新婚夜,太子妃憤而騎馬外出時。

我非但沒勸阻太子的追隨,反而賢惠給他們備好披風。

鬨吧,沈金枝不作鬨,皇家如何能知道我的珍貴。

寵吧,太子不被愛衝昏了頭腦,皇家如何能徹底厭棄了沈金枝?

皇室繼承人被一女人迷了神智,彆說皇後,就連皇上都容不下沈金枝。

2

為了彌補沈金枝,太子每日陪她湖上泛舟、林間狩獵,甚至陪著沈金枝回老家祭奠亡母。

這期間,我也沒有閒著。

日日跟在皇後身邊,打理宮務、結交各家主母。

皇後不愧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她隨意說出的話,都足夠我反複咀嚼和回味。

待杏花滿枝頭,太子陪太子妃從老家歸來時,我已在皇後的教導下,主持了第二場宮廷賞花宴。

寧昌伯夫人湊在皇後身邊開玩笑:「瞧瞧這氣度、皇後娘娘若不說,咱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等人才竟隻是太子側妃。」

這是京城貴人說話的藝術,表麵誇了我,
背地裡更是捧了太子妃和皇家。

但沈金枝初回京,就被人告知這宴席是我主持的


如今再聽到寧昌伯夫人這番話,自然而然覺得人家在貶低她。

不顧皇後也在,抽出腰間紅鞭就往寧昌伯夫人身上抽。

寧昌伯夫人位份不顯,但寧昌伯手中,卻握有四十萬大軍。

沈金枝這一鞭子下去,可就把四十萬大軍抽到太子對家七皇子那邊了。

行動比腦子快,我猛地護在寧昌伯夫人身前,鞭子「啪」一聲抽到我背上,疼得我直抽氣。

皇後身邊的嬤嬤直接鉗製住了沈金枝,皇後氣得跳腳:「太子妃!這裡是皇宮,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毆打朝廷命婦,隨身攜帶武器,該當何罪?」

太子妃委屈的眼睛都紅了,結結巴巴開口:「這鞭子,不是沒落到寧昌伯夫人身上嗎?」

「母後,您什麼意思?崔淑兒不過是我太子府上的一個妾,你卻如此抬舉她!您讓我以後如何自處?」

「這賤人趨炎附勢,居然敢踩著我奉承崔淑兒,我怎能不氣。」

皇後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個乾淨。

抬起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蠢貨!」

「寧昌伯夫人貞靜賢淑,乃京中貴婦典範,如何會行嚼舌根,拜高踩低之事?」

「還不快跟寧昌伯夫人還有淑兒道歉!」

皇後在拚命找補,生怕寧昌伯夫人回去跟寧昌伯吹枕頭風,沈金枝的腦子,卻壓根理解不了皇後的苦心。

她氣得一跺腳:「我知道,母後嫌棄我出身鄉野,如今有了崔淑兒,自然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母後是阿燁哥哥生母,看在阿燁哥哥份上,我不會跟母後生氣!但有些人要想趁機踩在我頭頂拉屎,我是萬萬不能忍的。」

說完,她狠狠瞪了寧昌伯夫人和我一眼,「蹬蹬蹬」跑遠了。

獨留麵麵相覷的貴夫人們。

還有眼眶微紅,卻拚命寬慰皇後的寧昌伯夫人:「太子妃性格直率,為人不拘小節,我們喜歡她還來不及,哪來的道歉一說。」

說罷,她憐惜摸了摸我的發髻:「倒是崔側妃受了傷,得趕緊塗上祛疤膏
。」

「畢竟成婚半年,太子還未跟她圓房,要是因為我
,留下疤痕,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省心省力。

還有什麼比寧昌伯夫人,當眾點出太子冷落我。而我卻以德報怨,幫太子妃收拾爛攤子,為太子奮不顧身,來得效果更好呢?

3

當晚,我趴在床上,丫鬟小緋小心幫我上藥。

「小姐,您就該讓太子妃的鞭子落到寧昌伯夫人身上,寧昌伯最是寵妻,寧昌伯夫人受傷,寧昌伯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大婚日就給您難堪,您何苦為她兜底。」

瞥見窗台上的剪影,我苦笑:「傻丫頭,我擋鞭子哪裡是為了太子妃姐姐,我是為了夫君啊!」

「他雖身為太子,但前朝險象環生,他撐得一定很辛苦。我雖為女子無法為夫君分憂,但及時幫他避險還是做得到的。」

「寧昌伯手裡四十萬大軍,若因姐姐任性,倒戈到七皇子那邊,夫君必定會多一遭煩心事。你沒見,這次他回京,眼底淤青都深了一些,我挨道鞭子,跟他殫精竭慮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門簾晃動,背上塗抹的力道變重,我裝作不知:「小緋,輕點,傷口到底還是有些疼的。」

趙淩燁歎息一聲:「看你在賞花宴上若無其事,孤還以為你不疼呢?!」

我裝作剛看到他,作勢要起來行禮,慌張間露出大半春光。

我這副皮子,自小泡在牛乳中潤養,白皙照人,吹彈可破。

感受到趙淩燁粗重的呼吸,我趕忙虛弱跪在地上:「妾身不知殿下到來,失了分寸。」

趙淩燁溫柔扶起我,唇邊勾起一抹壞笑:「孤還是更喜歡聽淑兒喚我夫君。」

紅暈染上脖頸和臉頰,我仿若受不住一般羞怯避開趙淩燁的目光:「殿下壞,就知道打趣妾身。」

清冽的檀香包圍住我的呼吸,趙淩燁低沉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孤還有更壞的。」

熱氣噴灑在我耳邊,帶出一陣陣顫栗。

第二天我醒來時,小緋笑得像偷腥的魚:「得知殿下昨晚宿在咱們這,太子妃用花瓶砸破了殿下的頭,咱們太子今日都沒能去上朝呢。」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對於沈金枝的魯莽,有了更深的認識。

接下來連著好些日子,沈金枝都以立規矩為由,讓我白天黑夜待在她的房間裡。

服侍她吃飯、洗漱、更是在太子到她房間休息時,嫌棄屋子裡的燭火不夠亮,讓我做人形燭台,跪在她跟太子的帳外候著。

太子欲言又止,對上沈金枝泫然欲泣的眸子,最終什麼都沒說,徑直關上了幔帳。

二人歡好的聲音,透過幔帳清晰傳到我耳中。

滾燙的蠟油滴在嬌嫩的麵板上,頃刻間我手上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燎泡。

第二日一早,太子小心鑽出帷帳,低聲吩咐:「小聲些,太子妃累了,不要吵醒她。」

對上我憔悴的麵容,他纔想起昨晚我在帳外跪了整整一夜。

「幫孤倒杯茶來。」

我低眉順眼,奉茶時,不經意把手上的傷暴露在太子眼皮底下。

他眼底閃過不忍,歎息一聲:「金枝脾氣急,你知書達理懂規矩,多擔待些。」

我適時露出一抹委曲求全的苦笑:「妾身不會讓殿下為難的。」

4

小緋幫我上藥時,很是憤憤。

「小姐為何不跟殿下訴說委屈?太子妃就算是正室,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我吹了吹火辣辣的傷口,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小緋,咱們院裡的兩個二等丫鬟,我記得你之前跟春芝關係更好的,如今為什麼反而更親近蕊文?」

小緋理所當然
:「春芝仗著跟我關係好,不知給我添了多少麻煩。我自己就罷了,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她連累小姐的差事,時間長了,我自然就煩了。」

話一說完,她眼睛就亮了。

「小姐是想讓殿下自己厭煩太子妃?!」

當然!

李淩燁身為中宮嫡出,自小眾星捧月,突然遇到沈金枝這樣一個,不怕他,反而捧著一顆真心跟他談情說愛的女人,他怎會不著迷?!

沈金枝的粗枝大葉,在他看來是天真爛漫。

沈金枝的拈酸吃醋,在他看來是夫妻情趣。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地位穩固,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

可昨夜,沈金枝作賤我的時候,爹爹傳來書信。

七皇子的婚事已定下,娶陳閣老的孫女為皇子妃,同時納楊將軍之女和陸院長的孫女為側妃。

太子隻有兩房妻室,我還好,
沈金枝卻毫無助益。反而因為她出身草莽的緣故,讓太子也跟著失了一部分民心濾晝。

尤其是,太子成婚三年,卻依舊膝下空虛。

我附耳在小緋耳邊吩咐一番,才勉強塞幾口飯,請來太醫幫我診治手上的燙傷。

果不其然,當晚,趙淩燁跟沈金枝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沈金枝哭得梨花帶雨,
手中的鞭子毫無章法的到處抽:「趙淩燁,
是你說愛我,我才願意為了你關在這個金籠子裡的!」

「崔淑兒入門的時候,你說你也不得已,好,我嚥下這份委屈。」

「好,就算迎娶林家軍女兒林蕭是為了鞏固兵權,那拋繡球的陳家小姐呢?她如今都到寺廟住著了,你為什麼還要求娶她?」

「你明明知道,要不是她們陳家嫌貧愛富,反複無常,我的孩子怎麼會流產,又怎麼會給崔淑兒入門的機會?」

「我以後再也不能生了,
你卻娶我們兒子的仇人入門!我跟你說,我絕不會答應,除非我死!」

激惱之下,沈金枝一鞭子抽到了趙淩燁臉上。

趙淩燁咬牙切齒:「你還有臉怪我!明知道身子弱,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在寢殿養胎?非要鑽狗洞逃出去?」

「人家陳小姐說是拋繡球,但隻有收到邀請函的人家才允許搶繡球。你卻非要人家好好的大家閨秀嫁給乞丐!」

「如今七弟在外頭造勢,說你仗勢欺人,逼迫陳小姐出家!金枝,拜托你替我想想,我也不願意娶一個又一個女人夾在我們中間,但權勢相爭此消彼長,我···」

趙淩燁話還沒說完,又被沈金枝一巴掌甩在臉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子殿下是南風館的小倌呢!出賣色相討好女人!」

「你都不替我著想,我憑什麼為你著想!說一千道一萬,不還是你沒本事,爭不過七皇子!」

據說趙淩燁離開沈金枝院子時,臉色陰沉得很。

5

得知趙淩燁往我院子????裡來了,小緋機靈的解開我纏著的傷口。

聽聞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她眼淚啪嗒啪嗒掉:「小姐,您自小金尊玉貴,怎麼跟皇家扯上關係,就總是受傷。」

「大婚日被抽鞭子,至今全京城人都在笑話您無能,宮宴上為了救寧昌伯夫人,又捱了一下子。」

「您這手用來彈琴下棋讀書,如何能做燭台,您看這燎泡。小姐,咱們入宮找皇上為我們評理吧。」

小緋戲台子都搭好了,我自然不能讓她唱獨角戲,我正了神色:「不許胡說,父皇本就厭棄姐姐,你再去添油加醋,到時候難做的不還是夫君嗎?」

「再說,七皇子來勢洶洶,夫君能力再強,支撐起來也很辛苦。越是這種時候,我越要跟夫君統一戰線,絕不能拖他後腿。」

小緋抿唇:「那李嬤嬤問詢您請太醫的事?」

我歎口氣:「貴妃得寵,七皇子得勢,母後焦頭爛額,我受這點委屈算什麼,你就跟李嬤嬤說,我不小心燙到了,一定不要提太子妃姐姐一句。」

說罷,我有些落寞得垂下頭去:「畢竟夫君有多喜歡姐姐,你是知道的,姐姐受罰,夫君會心疼的。」

熟悉的清冽香氣自身後傳來,趙淩燁心疼幫我塗抹藥膏:「難道你受傷,孤就不會心疼?」

我順勢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夫君,你怎麼來了?」

然後彷彿剛看到他臉上傷口一樣,淚珠凝在臉上,
驚慌失措:「夫君,誰傷的你?疼不疼?」

那晚,上著藥、上著藥,趙淩燁就跟我一同倒在了床榻上。

事後,他不經意開口:「我準備求娶林將軍女兒林蕭,還有陳家拋繡球的陳婉入門。」

我眼底恰到好處露出一絲苦澀和失落:「夫君迎娶側妃之事,跟姐姐商議就可以。」

「淑兒知道,殿下不是急色之人,迎娶兩位妹妹,必定有殿下的考量。」

趙淩燁眼底閃過一絲欣慰和讚賞:「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女兒,到底識大體。」

他瞥了周圍一眼,低聲開口:「孤跟你保證,來日不論後宮進多少人,除了太子妃,無人能越過你。」

我表麵驚喜不已,轉頭把娘親提前準備的坐胎藥一飲而儘。

跟男人虛無縹緲的承諾比,還是實打實的子嗣來得更靠譜。

沈金枝跟趙淩燁賭氣,不吃飯、不見人,就連皇後派來的嬤嬤也避而不見。

趙淩燁到底顧惜二人往日情誼,日日在她門外伏低做小。

可每次迎接他的,都是怒吼和鞭子。

太子後院亂成一團,而七皇子卻和和美美娶了一妻二妾,尤其楊家女,是上京城出了名的好生養。

皇後再也坐不住,像曾經求娶我一樣,兩道懿旨,賜婚林蕭和陳婉為太子側妃,三日後入府。

這期間,我按照皇後的吩咐,親自主持太子納側妃的儀式,力求婚禮儘善儘美。

太子畢竟被當成儲君養了那麼多年,脫離出跟沈金枝的愛恨交織,對這場婚禮也空前重視了起來。

6

大婚當日,沈金枝故技重施,剛把鞭子抽出來,就被太子提前安排好的人堵住嘴,控製住。

任憑她淚水流得再急,掙紮的有多痛苦,太子還是按部就班跟兩位新人完成了婚禮儀式。

當晚,趙淩燁徑直去了林蕭的房間。

沈金枝不知怎麼支開了看守她的侍衛,打傷林蕭房中下人,親自闖入新房,扒開帷帳。

太子箭在弦上,被嚇得差點傷了身子,再對上身後烏泱泱追過來的一群下人,趙淩燁氣得青筋暴起。

林蕭猛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殿下,太子妃姐姐不喜歡妾身,可以直說,為什麼要這樣折辱妾身,妾身沒臉見人了!」

趙淩燁盛怒之下,對著沈金枝木呆呆的臉就是一巴掌:「沈金枝,你鬨夠了沒有?」

沈金枝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打我
?當年我們山寨裡的紅姑洞房,我山寨的兄弟還趴在窗外看呢!怎麼就她林蕭矯情。」

趙淩燁青筋暴起:「林蕭出身名門,養在深閨。她不是你們土匪窩那些不知羞恥的女人。」

話一出口,趙淩燁就後悔了。

這話貶低意味太濃。

可向來橫衝直撞的沈金枝,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你們繼續。」

說完,她就氣勢洶洶轉身走了出去。

趙淩燁想追出去,林蕭猛地跪在床榻上:「殿下,姐姐剛才鬨那一出,您再丟下我,林蕭真沒有臉麵對眾人了。」

「乾脆殿下賜我一根白綾,也省得林蕭受人折辱。」

趙淩燁捨不得美人,當然更不敢得罪林將軍,隻能歎口氣,摟著林蕭睡下了。

一直在前線看熱鬨的小緋悄悄湊在我耳邊:「小姐,您之前讓我散佈的訊息,都精準傳進了太子妃養兄耳中。」

「尤其今日太子妃被打臉的事,更是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您說太子妃真會放棄榮華富貴,跟養兄私奔嗎?」

我搖了搖手指頭。

沈金枝一向大大咧咧,就算她養兄沈逸自小喜歡她,但她隻把沈逸當哥哥。

私奔這種事,她做不來。

但沈逸心疼她,她應當也會跟當初偷溜出宮透氣一樣,央求沈逸帶他走。

一個情緒化、沒有任何城府的對手,收拾起來我都覺得沒勁。

隻吩咐小緋幫她逃跑行個方便,再安排兩個機靈的人跟著。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林蕭和陳婉隨同我一起去給沈金枝請安時,丫鬟臉色煞白,說昨晚有人打暈了他們,偷走了太子妃。

儲君的正妻被人偷走,大雍國還要不要臉?

趙淩燁自覺愧疚,立馬派人悄悄去尋找。

要緊還得封閉訊息,不能被七皇子黨得知。

不然對方拿此做文章,不論是舍棄掉沈金枝,
還是被皇上訓斥,都是趙淩燁不願意看到的。

這時候,我跟著皇後學習的管家才能徹底派上了用場。

把整個太子府管的鐵桶一般,除了我想讓外人知道的訊息,否則任何人都休想窺探太子府。

7

趙淩燁一顆心都放到了沈金枝身上。

連續十天,親力親為,四處搜尋沈金枝。

七皇子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僅討了皇上好幾次的誇獎,還把祭天酬神的活動攔截了下來。

自趙淩燁被冊封為太子起,皇家祭天酬神就沒再假手過他人。

可如今,七皇子堂而皇之登上了那個位置。

七皇子後院的側妃也傳出了懷孕的好訊息。

皇後耳提麵命,皇上講話意味深長。

不必彆人再多說,趙淩燁吩咐幾個人繼續找尋後,總算把心神放回到朝堂。

每晚更是不知疲倦在三個側妃的房中耕耘。

我不藏私。

把孃家專門為我配的坐胎秘藥,分享給林蕭和陳婉。

皇後得知訊息後,特意把我宣入宮:「好孩子,這些日子太子府多虧了你!」

「坐胎秘藥是你孃家的秘方,林側妃和陳側妃卻是你的競爭對手,你怎麼捨得拿出來。」

我不卑不亢:「母後,淑兒哪有那樣無私!淑兒也有私心的。」

「說來聽聽。」

我一本正經:「母後」我指了指七皇子府的方向:「那邊肚子都鼓起來了。」

「夫君身為嫡長子,皇家儲君,卻膝下空虛。難保不會有人趁此機會,渾水摸魚。」

「我們這些女眷榮辱富貴都係於殿下一人,隻要殿下有繼承人,隻要殿下能···」

「來日我們姐妹安定下來,爭爭寵打發無聊時間,還是一樁美談呢。」

皇後很欣慰:「有你在太子身邊,我也能放心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母後,善自珍重,您的福氣在後頭。」

七皇子祭天酬神後,皇上越發喜歡他。

不僅日日把他帶在身邊,就連他最寶貝的丹藥也獨獨賜給了七皇子。

趙淩燁氣得在院中喝悶酒:「金枝,你在哪裡?」

「你彆走行不行?母後心中隻有皇位和權勢。父皇偏愛七弟,隻有你,是全心愛我這個人。」

「金枝,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總說你爹是大老粗,覺得他不上台麵。可他給你全心全意的愛,為了你,願意拋下自己打下的基業,在京城做一個閒散富貴人。」

「金枝,我好怕,我怕父皇會把皇位換給七弟,那我還有何臉麵麵對母後?我最怕她失望。」

最後他抱著我嚎啕大哭。

我一邊安慰他,一邊扒光他。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對麵先生下皇長孫,到時候趙淩燁哭都哭不出來了。

而我們這些綁在太子船上的人家,都沒有好。

所以無論如何,太子隻能贏,不能輸。

踉踉蹌蹌,忙得一頭汗,在小緋服侍下喝完坐胎藥後,我低聲吩咐小緋:「跟爹爹說,不惜一切代價,在朝堂讚美七皇子,誇讚他有先祖之風,求皇上改立七皇子為太子。」

8

小緋臉色煞白:「小姐,殿下喝醉了,您彆跟他計較。」

「您人都嫁入太子府了,太子不好過,咱們都得跟著遭殃。」

這丫頭,跟我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單純。

我附耳在她耳邊解釋一通,她才歡歡喜喜跑出去。

接下來最起碼有十天,每日上朝的主題都是換太子。????

為了達成目的,那些人恨不得把七皇子誇成玉帝下凡,貴妃和七皇子都以為是真的。

為自己得眾人喜愛和認可,而洋洋得意。

趙淩燁每日都陰沉著臉,就連我和兩位側妃接連查出喜訊,他都隻是勾了勾唇角。

就帶著幕僚火急火燎去了書房。

我們懷孕的訊息沒有衝散朝中換太子的風波,卻炸出了離家出走的沈金枝。

她唯恐眾人忘記她太子妃的身份,高調回府。

到府上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們三個側妃立規矩。

「我不在府上這段時間,你們不規勸殿下保養身體,倒是勾著他夜夜笙簫。」

「下賤,不要臉,都給我在廊下好好跪著。」

林蕭和陳婉都求助看向我。

沈金枝一看更生氣:「我纔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還有你們這些狗奴才,我說讓她們去廊下跪著,你們聽不懂嗎?」

這些下人是我一手調教,根本不聽她的話。

沈金枝氣得再次抽出鞭子,我提前備好的暗衛直接隔開了她。

破防的沈金枝徹底氣瘋了。

她不管不顧跑到書房去找趙淩燁。

太子的書房,除了幕僚和心腹,唯有沈金枝可以自由出入。

我們三個側妃對視一眼,都扶著腰回了自己的院子。

眼下最主要的是養胎,唯有我們仨都健康生下孩子,七皇子府上的第一個孩子,纔不會對太子造成影響。

小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熱鬨。

她說太子得知沈金枝回來,立馬興衝衝從書房衝出來接她。

誰知沈金枝卻徑直避開了趙淩燁的擁抱,表情彆扭:「拿開你的手,你這個臟男人。」

「我在外風餐露宿,
你倒好,一下蹦出來三個孩子。」

沈金枝一貫在趙淩燁麵前沒大沒小,更是時不時欺負他一二。

趙淩燁會寵溺看著她,再順著她的意思伏低做小。

沈金枝雖然語氣不客氣,確實是給趙淩燁台階了。

但這個台階給的不是時候。

趙淩燁因為前朝換太子的事,焦頭爛額。

唯一的欣慰就是,他有三個未出生的孩子,這一點可以穩穩壓住七皇子。

可他滿心盼著回來的沈金枝,卻一來就把矛頭對準了孩子,所以太子的熱情也消散了不少。

沈金枝被太子寵慣了,自然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氣得一跺腳:「趙淩燁,早知道你是這樣花心的人,我就該聽養兄的,跟養兄住在養蜂穀,再也不回來。」

「養兄雖然貧窮,但養兄不會讓我難過,也不會讓我失落。就算我成婚了,他也願意一生不娶守著我。」

「跟他比,你差得遠了。」

9

這下好了,徹底捅了馬蜂窩。

趙淩燁猛地掐住她脖子:「我日夜擔心你,找尋你!你卻跟彆的野男人廝混?」

沈金枝大怒:「趙淩燁,你什麼意思?你光妾室就納了三個,我隻是跟養兄出去散散心,你也要吃醋,你未免也太跋扈不講理了吧?!」

二人不歡而散。

小緋講這些的時候,兩眼亮晶晶的:「還是小姐高明,早早埋下沈逸這個釘子。」

「殿下以後隻要跟太子妃親近,總會想起太子妃跟沈逸私奔的畫麵。男人最小心眼,太子妃這輩子都難以恢複寵愛了。」

「不如,咱們落井下石,讓太子妃徹底消失?」

我趕忙製止了她。

「死去的白月光哪比得上活著的冤家。一點點消磨曾經的愛意和憐惜,不更令人期待。」

「對了,太子妃跟太子吵架的訊息,記得傳給陳婉。她被太子妃害得在寺裡住了那麼久,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等著吧!」

果然,沈金枝回來第二日,陳婉就咳了血。

府醫太醫齊上陣,愣是查不出問題。

太子處在被換掉的邊緣,陳婉肚子裡的皇孫,更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求神拜佛。

道士鐵口直斷,沈金枝跟這孩子八字犯衝,要想平安生下孩子,沈金枝就不能跟陳婉住在一起。

陳婉懷著孩子,七皇子那邊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虎視眈眈。

無論如何,陳婉是不能挪走的。

於是不得已,太子隻能懇求沈金枝,先離開一段時間。

沈金枝連日的憋屈在這一刻達到頂峰,她揚起鞭子就往陳婉身上抽:「賤貨!懷個孩子就把自己當珍寶了,還想讓我離開太子府,給你騰地方,你臉怎麼這麼大,你怎麼不去死?」

「老孃沒記錯的話,當初拋繡球的時候,你就被我許配給了臭乞丐,如今你怎麼還有臉嫁入太子府,是故意折辱太子嗎?」

太子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猛地拽住她的鞭子一把奪下:「滾!」

「孤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放著滿京城名門貴女不娶,偏娶了你這麼個上不得台麵,不能容人的。」

當晚,爹爹傳來書信。

之前做的局,如今總算奏了效。

皇上因為一件小事查抄了七皇子母家,同時把七皇子母妃,貴妃娘娘降級為貴嬪。

日日帶在身邊的七皇子,也被他打發去掃陵園。

趙淩燁激動來找我:「淑兒,我今日才明白嶽父的謀算,前些日子我還因為嶽父倒戈而心生埋怨,是我不好。」

我擺擺手,當做沒聽懂他的意思,隻笑嘻嘻:「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其實故意讓父兄安排人支援七皇子、
冷落太子,並瞞著他,也是我們計謀的一部分。

隻有真實發生的事,趙淩燁纔不會露出馬腳。

與此同時,我也有個私心,我想藉此機會好好看看趙淩燁這個人的胸襟以及他處事的態度。

還好,不愧是皇家耗費心血培養出的太子殿下,
雖然有些戀愛腦,但動真格的時候,絕不會掉鏈子。

10

皇上今日能因為我的計謀倒向太子,明日就能為了他們的計謀背刺我們。

所以受我崔家大恩的道士,越發勾著皇帝吃丹藥,並準備一些外補內虛的補藥,勾著他還以為自己老當益壯。

在七皇子的側妃誕下一女後,我和另外兩位側妃陸續生下了三個兒子。

皇帝受不住丹藥去世,太子登基為帝。

冊封我崔淑兒為皇後,林蕭和陳婉為淑德二妃。

唯有沈金枝,被趙淩燁冊封為皇貴妃。

皇貴妃說得再好聽,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終究也是妾室。

沈金枝徹底破防,她不顧冊封大典,也不顧台下文武百官,哭嚷著追問:「趙淩燁,你對得起我爹和我爹那些弟兄嗎?是你說娶我做正妻,我爹才沒要一份好處就投降的。」

曾經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後,命身邊健碩的丫頭,不由分說就把沈金枝堵住嘴,藏在了茶水室。

大典順利舉行,我和爹爹隔著人群,遙遙舉杯慶賀。

大典結束後,趙淩燁終究沒捨得拋下沈金枝,專門去宮外沈金枝所在地去找她。

誰知正遇上刺客,要不是暗衛拚死守護,趙淩燁保不準會死在那裡。

但刺客的劍上有毒,趙淩燁此生再也不會有子嗣的。

趙淩燁和太後暴怒,下旨徹查。

誰知查到了沈自山帶入京的那些土匪。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趙淩燁心底的最後一抹溫情也被傷得體無完膚。

沈金枝倒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找的人,
我求的他們。」

「我之所以會流產,不還是因為我想證明自己?若不是你天天貶低我,我怎會走到今天這步。」

「你此生不育,我此生不孕,這纔是天生一對。」

「不要傷害無辜的人,我用我的命來彌補你。」

說完,沈金枝自刎而亡。

已為皇帝的趙淩燁難受了一瞬,就著急展開了選秀。

水蔥似的小姑娘一個個搬進皇宮,趙淩燁不能生,我也就懶得管他偏寵哪個,或者不偏寵哪個。

我說了,我入宮要的從來不是趙淩燁這個人。

而是母儀天下,權柄在手。

再也不會有人隨便一道旨意,就能左右我濾晝和我家族的命運。

趙淩燁登基第十年,因長久縱欲,服食丹藥,身子徹底垮了。

臨死前,他臨危受命,冊封我兒子為新帝。

我扶著幼帝登上皇位,成為大雍名正言順垂簾聽政的太後。

從此以後,再也無人能隨意左右我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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