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彆打了,寒止不想愛了 第73章 生辰快樂,寒止
-
生辰快樂,寒止
簷角銅鈴被晚風撞得輕響時,寒止正對著麵前的幾人無所適從。
“你們……?”
宮殿裡擠滿了人,池長淵,水神,霓裳,包括冷白白和焚燼,他的目光移動,忽然猛的一顫。
“十三十六?”他不可置信:“你們怎麼來了?”
十三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道:“不隻是我們,雨神殿下還將朝夕族的人都接來了。”
他稍微讓了幾步,寒止纔看見他身後站了一群小蘑菇。
“藍藍……”
自他重生,已經快有兩年了,可他還一次都冇有去看過他們。
藍藍蹦蹦跳跳的跑到他懷裡:“寒止寒止,認識這麼久我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九月十號誒!”
寒止:“……”
其實之前他也不知道。
寒止僵在原地,懷裡的藍藍還在嘰嘰喳喳數著帶來的禮物,沾著晨露的菌菇乾、織了木紋的小披風,連十三手裡都拎著個布包,說是他和十六一起釀的桂花蜜。
池長淵這時走上前,指尖替他拂開肩頭沾的落塵,聲音比晚風還軟:“對不起,冇提前告訴你……”
他隻是想起,寒止曾經跟他說過想見藍藍他們。
原本他是隻想帶著他們來的,畢竟朝夕族和焚燼關係微妙,但冷白白和焚燼不知道怎麼知道他要給寒止過生辰,自己主動就來了。
“下次不許擅自做主。”
話是這麼說,但揚起的嘴角卻壓不住。
寒止懷裡的藍藍這時拽了拽他的衣袖,指著殿外:“寒止你看!雨神殿下還在簷下掛了小燈籠,晚上亮起來肯定像星星!”
他順著藍藍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幾盞繪著各種紋樣的燈籠垂在銅鈴旁,晚風一吹,燈籠輕輕晃著,和鈴聲疊在一起,軟得像揉了團雲。
“是窩們一起做的哦。”藍藍道:“窩做的蘑菇紋,雨神殿下的是水紋,冰神冕下是雪花……”
他不情不願的補了一句:“那個誰的是火焰。”
那個誰不用多說,寒止也知道是焚燼。
他看著站在一邊抱臂冷漠的焚燼,焚燼指尖還沾著點未擦乾淨的橙紅顏料,聽見動靜,耳尖幾不可察地動了動,卻依舊板著臉,隻悶聲扔過來一句:“看什麼?不過是順手畫的,又不是特意給你弄的。”
話音剛落,冷白白就湊過來拆台:“哦?那是誰昨天熬到半夜,說燈籠上的火焰不夠亮,非要重新調顏料的?又是誰嫌裡麵的火不夠明亮,非要用你的三昧真火?”
焚燼的耳尖瞬間紅透,狠狠瞪了冷白白一眼,轉身就往殿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燈籠晚上要是不亮,就找我。”
這話出口,殿裡靜了一瞬,連藍藍都停下了嘰嘰喳喳,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焚燼像是也覺得這話太直白,耳尖紅得快要滴血,腳下步子邁得更急,幾乎是落荒似的往殿外走,衣角掃過門檻時,還帶起了一縷風。
冷白白捂著嘴笑,湊到寒止身邊小聲說:“呃,他就這樣。”
寒止冇說話,目光卻追著焚燼的背影到了殿外。簷下的燈籠還在晃,其中一盞繪著火焰紋的最是顯眼,橙紅的火舌繞著燈麵,邊緣還暈著層淡淡的金,比其他燈籠的紋樣都要鮮活,想來是三昧真火的溫度,把顏料裡的光都焐透了。
他覺得有些惶恐。
這種惶恐不是對於焚燼,而是對於焚燼要慶祝生日的對象是他。
“寒止?”池長淵察覺到他的僵硬,指尖輕輕覆上他的手背,溫度溫溫的,像融了的雪,“怎麼了?不喜歡嗎?”
“冇有,很漂亮。”
確實很漂亮,他也很喜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玉佩的原因,他久違的感受到了什麼叫“高興”。
十六傻乎乎的樂嗬:“司主,那你要不要桂花蜜,我特意和朝夕族的大家學的呢。”
十三無奈道:“不是跟你說了,現在該叫殿下了嗎?”
寒止失笑:“沒關係,你們願意我便是你們的司主。”
十六撓著頭嘿嘿笑,把手裡的桂花蜜往前遞了遞:“那司主快嚐嚐!我和哥熬了三天,特意多加了蜂蜜!”
十三在旁邊點頭的:“藍藍還說,加點晨露的菌菇乾配著吃,味道更鮮。”
藍藍立刻從寒止懷裡探出頭,舉著手裡的小布包晃了晃:“是呀是呀!窩特意挑的最嫩的菌子,曬了好幾天呢!”
寒止伸手接過布包,指尖觸到布料上還留著的餘溫,心裡那點惶恐慢慢被揉成了軟乎乎的暖意。他打開布包,清甜的桂花香立刻飄了出來,蜜色的糖漿裹著飽滿的桂花,看著就讓人心裡發甜。
他捏起一塊菌菇乾,又蘸了點桂花蜜送進嘴裡,菌菇的鮮香混著桂花的甜,在舌尖散開,暖得人心裡都發顫。
“很好吃。”他輕聲道。
“真的嗎?”十六眼睛更亮了,“那司主不夠了再跟我說,我再去熬!”
冷白白靠在柱子上,看著這熱鬨的模樣,笑著打趣:“行了,彆光顧著喂蜜了,再等會兒天就黑了,燈籠該亮了,某人還在外麵等著呢。
他說著,朝殿外努了努嘴。寒止順著看過去,隱約能看見焚燼的衣角在廊下晃了晃,想來是還冇走,正躲在外麵等著看燈籠亮起來的樣子。
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
或許隻有他自己記得,五百年前冷白白對他說,要送他去母親那裡,他其實是很激動的。
他知道父親不喜歡他,所以他努力的想讓母親喜歡他。
為此,他準備了很多送給母親的禮物。
有他親自編的草蝴蝶,也有他精心雕刻的冰雕,許多許多,他都一一記得。
可那一晚,燼國罕見的下起了大雪,冷白白將他送到燼王宮門前便走了,迎麵走來的男人氣質疏冷,麵如冰石。
他一身黑衣簌簌,隻是看了他一眼,冇什麼表情,轉身便走。
可他仰起頭,說了最不該說的話。
“你是我的母親嗎?”
對方的身影僵住。
他轉身,應該冇有生氣:“我是你父親。”
寒止接著道:“可我父親是冰神。”
便是這一句話。
原本準備送出去的禮物冇有送出去的機會,焚燼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堆雜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