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捉妖人 第39章 皇帝召見
從任何角度來看,蕭宴都是處理此事最合適的人選。楚寒沒有多言,當即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了他。
時間流逝,轉眼又到了深夜。
楚寒坐在朝天闕中,仔細翻閱著今日從蘇大嘴那裡拿來的研究結論。然而,他並不知道——與此同時,在蘇大嘴的家中,所有人都已睡下。
原本躺在床上的神秘老婆婆緩緩睜開眼睛,謹慎地觀察四周,確認隔壁房間的人聽不見動靜後,對著房間的陰影處低聲道:
「出來吧,彆躲了……姐姐。」
陰影中的人影緩緩浮現——若楚寒在此,定會認出,此人正是昨日自稱「丁婆子」的太後。
她望著床上的神秘老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阿紫,你還是恨我,對嗎?」
被喚作阿紫的老婆婆神色漠然:「恨?姐姐如今貴為太後,阿紫不過是個瞎眼婆子,哪敢談什麼恨不恨的。」
這尖酸的話語讓太後神色一滯。她張了張口,輕聲道:「阿紫,當年的事,我……」
「夠了!」阿紫突然打斷,「明日我還有事要辦,姐姐請回吧。」說完便翻身麵朝裡側,再不言語。
太後望著她的背影,終是長歎一聲,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衙門地牢深處——
淒厲的慘叫聲在陰濕的牢房中回蕩。這裡關押著金吾衛與衙役一天之內抓捕的所有與案件有關的嫌犯,血腥味在渾濁的空氣中彌漫。
蕭宴緩步踱至一間牢房前。
鐵欄內,一個清瘦的年輕人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縛——正是昨夜黑市中那位玉樹臨風的拍賣師。隻是此刻,他渾身血汙,幾個衙役正輪番將燒紅的烙鐵按在他身上。
「嗤」的一聲,皮肉焦糊的惡臭頓時充斥牢房。
蕭宴鳳眸微眯,周身散發著與平日溫潤截然相反的陰冷氣息。
他隨手接過衙役遞來的烙鐵,在火光映照下緩步逼近:「說,你和那邪修,究竟什麼關係?」
烙鐵在囚犯眼前寸許處停下,熾熱的氣浪灼得對方瞳孔緊縮,「老實交代,我給你個痛快。」
刑架上的青年渾身戰栗,破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連續的重刑已徹底摧毀他的意誌,破碎的供詞從腫脹的唇間擠出:
「大、大人……小的真的……不知情啊……」他艱難地吞嚥著血沫,「最初……是通過中間人……和那邊搭上線……」
蕭宴指尖輕敲烙鐵,火星濺落在青年裸露的傷口上,引發一陣劇烈的抽搐。
「那中間人……抽三成利……太狠了……」青年渙散的目光突然聚焦,「半月前……我起了貪念……私下聯係了那對胖瘦主顧……」
他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可他們發現後……差點要了我的命!」布滿血絲的眼球凸出,「十幾天前我們是第一次接觸……在那之前真沒有……」
蕭宴鳳眸微眯,從這破碎的供詞中,案件的輪廓已漸漸清晰。
目光陡然銳利,蕭宴手中烙鐵「嗤」地插入水桶,蒸騰的白霧模糊了他森冷的麵容:「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邪修的下落?」
「對。」拍賣師突然劇烈掙紮,鐐銬在石牆上撞出刺耳聲響,「大人明鑒!小的真的不知啊!」
血淚混著冷汗滾落,他嘶啞著嗓子喊:若早知道會惹來這等禍事,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乾啊。
他不知道蕭宴的身份,隻能一個勁兒的叫大人。
「聒噪。」蕭宴卻突然拂袖,濺起的水花潑在犯人潰爛的傷口上。
慘叫聲中,他轉頭對張有德道:「繼續審。邪修一日不落網,就一日不許停手。」指尖輕輕劃過刑架邊緣,「記著,留口氣。」
「下官明白。」張有德躬身時,一滴冷汗砸在青石板上。都說太子殿下溫潤如玉,可這審訊時的狠厲手段……倒與當年陛下如出一轍。
鐵門開合的聲響在甬道回蕩,蕭宴玄色衣擺已轉向下一間牢房,隻餘下受刑者破碎的嗚咽在陰濕的空氣中震顫。
陰冷的審訊室內,火把將蕭宴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他指尖輕叩案幾,審視著今日的審訊記錄——整整十七份供詞,皆是與那邪修有過接觸的黑市商販。
「殿下,西街區的藥材販子提到了一個交貨地點。」張有德捧著卷宗上前,「裡麵的人我們已經審了,和那拍賣師情況差不多。」
蕭宴聞言眸色微沉。
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就像散落的珍珠,卻始終缺了那根串聯的絲線。要麼這邪修是初來乍到,要麼……就是個極其謹慎的老手。
「繼續查。」他忽然起身,玄色錦袍在石地上拖出細微聲響,「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是。」張有德躬身應諾時,蕭宴的皂靴已踏出三步開外。空蕩的地牢甬道裡,唯有他的腳步聲清晰可數。
衙門外,夜風裹著露水氣息掠過。蕭宴忽然駐足,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淺淡的銀輝。
「張大人。「忽然,蕭宴指節不自覺收緊,「今晨值守的衙役,名錄可還留著?「
「殿下明鑒!「張有德後背瞬間沁出冷汗,「那些都是新募的差役,若是冒犯了……「
「無妨。「蕭宴截住話頭,「隻是衙門重地,不該留這等庸碌之輩。「
話音未落,夜風突然捲起他的衣袖,蕭宴轉身離開。
「是,是。」張有德連連點頭,想起方纔地牢裡的情形,仍心有餘悸。
蕭宴聞言微微頷首。
如此一來,待明日楚寒再來時,會發現門口的衙役已換新人。
處理完這些,蕭宴並未在衙門久留。他轉身走向上京城另一處——此刻瞎子等人正在那裡徹夜忙碌。
案件調查正按部就班推進,眾人各司其職。然而意外總比明天來得更快——一個始料未及的插曲,徹底改變了案件走向。
皇帝突然下詔召見楚寒。
次日,當那道鎏金聖諭千裡迢迢被遞到自己手中時,楚寒略感訝異。
畢竟——
當朝皇帝近十年未上朝,突然召見自己,也不知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