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在逃小嬌妃 110
雲州
“我又不是讓他不娶自己喜歡的女子,可那人呢?如今可能見著半個身影?總用這些理由搪塞我,實則就是不想娶妻,都這麼大歲數了,這個位置上又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我們怎麼能不急......”
聽著常氏發牢騷,江麟兒雙手撐著自己的臉,眼神木然,一字一句的問道:“母後,那人會有的,放心吧。”
“放心?那他要是四十歲才喜歡上一個姑娘,我爬出皇陵來看我的兒媳?這不荒唐嗎,我看他就是不開竅,就得我逼著來。”
“噗。”
江麟兒被這一番話弄笑。
怎麼發現母後急起來還挺可愛的。
“哎呀母後,你就彆管這些了,時機成熟自然就好了,彆急彆急......相比這個,母後,剛才我替你攔住了二哥,那我可有什麼獎勵?”
她來了興趣,朝常氏身邊挪了挪。
常氏一臉敷衍:“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你去我庫房隨便挑。”
“我不要這個母後,我能不能......”
“不能。”
常氏站起身,瞧了瞧天上的陽光。
“今日出來也有些久了,妙燕,我們回宮吧。”
“哎呀母後你怎麼這樣......”
江麟兒嘰嘰喳喳的纏了上去。
六月的荷葉鋪天蓋地,青碧如傘,托起一朵朵初開的粉白花苞。
剛才賞荷的人已經散去,隻餘花杆隨風而動。
......
江惟晏出了皇宮,一言不發的朝著東宮而去。
他昨夜已經說服了皇帝,處理好京城的事情後,便可以隱秘前往雲州,親自打探鐵勒部國的訊息了。
這一次需要抓住的是丞相與那邊勾結的證據,丞相府不好率然查探,但鐵勒部國不同。
這麼多年,張興懷也不是白混日子的,京中肯定眼線眾多,所以不適合在這裡動手。
等到證據確鑿,才能扳倒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勢力和關係。
他從未將朝局看的簡單,也深知人心的可怕和複雜。
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傻傻去動手,這樣隻會落人把柄,進入彆人的圈套。
蒼麟辦完了自己的事,早已經在門口候著。
見到馬車駛來,他才鬆了一口氣兒。
殿下一夜未歸,真怕他在宮裡脫不開身,若是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兩人吵急眼就完了。
之前他已經在雲朗那裡聽過宮裡的事兒了。
以殿下的性子,皇後要是真給他指了個太子妃......
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馬車簾子掀起,一道修長的身影自裡彎腰走出。
依舊是昨日的那身黑袍,氣勢淩厲,神情清冷。
隻是近看時,眉眼間的清俊透出些許疲憊,眼下浮著淡淡青色。
蒼麟趕忙迎上前,低聲道:“殿下,沒休息好嗎?”
江惟晏略一點頭,嗓音低沉:“嗯,昨夜沒睡,一直在禦書房。”
蒼麟皺了皺眉,猶豫著勸道:“要不要先回去歇一會兒?”
江惟晏抬手理了理袖口,語氣透著不容置疑:“不用了,把那些摺子拿過來。”
從禦書房新送來了一些摺子。
正好到了午膳的時間,在蒼麟的勸說下,先用了膳,再回到了書房處理公務。
隻不過,這次麵前擺著的那些摺子,就沒有昨日那些繁雜之事了。
這些摺子大多來自同一個地方。
雲州。
他站起身,走到那幾個高大的書架前,挑選尋找,半晌才找到了一個圖冊。
在書案上展開,這是一本寫畫著雲州風物的圖集。
江惟晏認真的望著上麵的內容,陷入思索。
雲州寬闊,地勢起伏緩緩,有著連綿不絕的丘陵與草原,清淺河穀蜿蜒,從草灘上流過。
那裡的百姓以牧羊、牧馬為生,雖也有城鎮,但土地稀薄,耕作不易,糧食出產量遠不如中原錦襄之地,百姓多以市易換取糧米。
卻因水草豐美,氣候適合畜牧,牛馬、羊肉、酥油、馬乳酪、皮毛等反成了他們最擅長,最富足的產業。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外如是。
相鄰北麵靠著的便是鐵勒部國。
那是一個土地更為貧瘠的國度,山風粗冽,沙礫遍地,冬長夏短,幾乎無可耕種之田。
百姓多半逐水草而居,依靠狩獵、放牧為生,外來商旅稀少,卻盛產良馬,民風豪氣爽朗,個個都是好戰能戰。
他們的生活算是良好,但比不上大武朝糧草豐足。
江惟晏細細的檢視了那些文字,一邊還在思考著襄州的事情。
麵前的那幾張摺子也被他開啟細看。
多是一些邊境官吏上報。
鐵勒部國明麵上年年進貢馬匹,口口聲聲說歲歲安邊,可摺子裡寫得清清楚楚:最近總有小股騎兵越界,在關外掠走牧民牛羊,在雲州丘陵一帶燒毀驛站,劫掠商旅。
摺子裡那些官員一律小心翼翼地寫著,詢問了鐵勒部王庭後,那邊給出的話都是些:“是遊獵之人”“不屬鐵勒部王庭”“勿因小事壞了兩國情麵”等話。
這讓大武朝駐守邊關的官吏十分頭疼,畢竟這確實算是兩國邦交的大事。
若是處理不好,那他們可擔不起罪責。
隻能這樣一封又一封的上奏,巴不得都寫的清清楚楚,摘乾淨自己身上的責任。
江惟晏盯著那些內容,黑眸深沉。
在他看來,侵擾邊關就是試探,無彆的理由。
既然鐵勒部管不了他們自己的遊獵人,那就他來管。
他的手指在摺子上輕輕敲打,心裡已經盤算。
襄州鐵礦之事有鐵勒部國的人插手,是否是因為想要籌備兵器,從而掀起兩國戰爭?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就是通敵叛國之罪。
他的眸倏然冷了下來。
看來這麼多年已經過去,某些人已經不滿足於偷取一些小恩小惠。
打上竊國的主意來了。
這種事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江惟晏把那些雲州來的摺子都看了一遍,然後收了起來。
昨日自己回到京城後,城中鬨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聽說這次抓的人多得連理寺的牢獄都快關不下了。
不過皇帝已經率先下令,誰在這個時候進入大理寺,全部按照叛黨來算!明麵上倒是安安靜靜,可誰又能知道底下是多麼暗潮洶湧。
江惟晏知道,要麼他繼續留下來應付那些人的試探。
要麼他趁大家還沉浸在恐慌中時,猝不及防的再次離開。
怎麼選,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