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在逃小嬌妃 072
總之,她們不惹她,就可以相安無事。
沈緋櫻已經決定好了相關戰略。
翻了個身,美美的睡覺去了。
——
傍晚時,是歆兒將她喊醒。
晚膳時刻了,不過不在她房裡吃,而是去和家裡人一起吃。
等沈緋櫻到了那兒,才知道什麼是壯觀。
一大屋子都是人。
就像是回到了李府,和姐妹們一起吃飯的日子。
她下意識的就有些反感,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遭老罪啊。
“緋櫻,來,坐我身邊。”
沈夫人坐在主位,抬手招了招,柔柔的喚著她。
於是,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先前進府時的衣裙已經換掉,連帶著頭上的發飾也煥然一新。
都是沈府給她新備的,索性睡醒便重新梳妝了。
她身上換了一襲淺月色紗裙,衣襟以細密銀絲勾勒纏枝暗紋,步履間若隱若現,如霧似煙。
腰間係著條青玉流蘇帶,垂落至裙擺處,隨著動作輕輕搖曳,將她整個人的纖柔勾勒得更加婀娜。
烏發被梳作簡單大氣的發髻,流蘇步搖垂下,映襯得頸項瑩白修長。
她容色本就明豔,此刻一身妝容映襯,更添幾分華麗。
廳內彷彿安靜了一瞬。
有人暗暗屏息,心中下意識生出絕色二字。
“母親。”
沈緋櫻甜甜的喚了一聲,絲毫不怯場,款款走到主母身邊。
沈林芝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目光在她臉上打量,其中的滿意都快溢了出來。
誰不喜歡漂亮姑娘呢?
沈緋櫻應付這些場麵可謂是手到擒來。
但就是這頓飯,吃的讓人不開心。
還是人少些吃飯最香,烏泱泱的一群人,她難免想起那些並不好過的歲月。
這才來了一天,便覺得處處讓自己不舒服。
果然不喜歡大宅院,平白讓她更加厭惡。
用完晚膳,沈緋櫻走後,府內的幾位地位高的長輩紛紛誇讚。
“這孩子進退得體,雖然從小養在雲州,可如今看來,竟絲毫不輸另外幾個小姐。”
“是啊,態度不卑不亢,不論咱說什麼,她都能從容麵對,是個極好的孩子。”
沈林芝笑了笑,說不上是欣慰,還是更複雜的情緒。
她道:“如今三女痊癒歸來,養在沈家,我隻想好好補償她,畢竟這麼多年,終究是我們沈府虧欠了她。”
眸光一轉,忽然看向幾位族老。
“就是這入族譜一事......”
說起這個來,她的心裡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初這些位高權重的家夥不讓繈褓中的女兒入族譜,是想著一定活不長,這件事情也成了她的心病。
孩子真的去世後,她傷心了一陣子,卻也沒辦法,隻能怪天意弄人。
但如今又有轉機,上天‘賜’給了一個新女兒......雖對她來說實在高攀,但終歸還是要喚她一聲母親的。
於是,這討名分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族譜麼......大小姐如今為巡撫夫人,二小姐已經定親,緋櫻作為老三......我們是不是得幫她看看朝中的好人家?我瞧著她模樣也好,性子也機靈,倒是可以有個好去處。”
沈林芝的麵色有些難看:“剛回來,不急著這事兒。”
她直接拒絕,連帶著族譜的事兒也沒問了。
正回院子的沈緋櫻打了個噴嚏。
她納悶的看了看天,如今四月底,臨近五月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冷,難道是自己午睡著涼了?
揉了揉鼻子,剛吃完飯並不想回去待著。
索性四處走走吧,就當散步了。
她若是知道那些族老這樣在背後商討她去處,恐怕第二天就自行‘病逝’了。
沈府依山傍水,十分漂亮,倒是和錦州那邊的府邸風格不同。
府內山石疊嶂,假山曲折,流水從高處傾瀉而下,彙成一泓清池,水麵點綴著幾尾錦鯉,遊弋之間泛起粼粼波光。
臨水建有曲折迴廊,廊下懸掛著鎏金紗燈,風一吹,輕輕搖曳,光影斑駁,映在青石板上彆有風致。
亭台樓閣之間,隨處可見雕梁畫棟,卻不顯浮華,反倒是山水天成的清秀之氣,將這份富貴襯托得更含蓄雅緻。
沈緋櫻坐在湖邊的石凳上,仔細觀賞著這夕陽時的美景。
遠處雲海翻騰,裹著微薄的金光,再過幾分鐘,或許就暗沉一片了。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不想錯過半分變化。
良久,才滿意的收回了眸光。
起身,剛準備走時,卻迎麵遇上了幾個公子。
她不認識,眸色淡淡,隻是行了一禮,便要走。
“沈家何時多了這樣國色天香的姑娘,怎麼從未見過?”
沈緋櫻的腳步頓住,轉眸瞧了瞧說話的那人。
瞧著年輕,約莫二十幾歲的樣子,麵容長得也算俊朗。
隻是說話聽著有些不客氣。
他臉上帶著笑意,眼底滿是驚豔。
歆兒此刻上前解圍。
“三小姐,這是都尉家的李公子。”
都尉,掌管襄州總兵力的武官麼?
但是,李?她最討厭姓李的人。
於是便朝他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連理也沒理,徑直便朝後方小徑走去。
剩下幾名公子哥麵麵相覷。
李長京似乎沒想到自己居然吃了閉門羹。
他愣了一下,然後瞧著那漂亮的背影笑了笑。
“原來是沈府纔回來的三小姐,今日有幸一見,果然不凡。”
剩下的擁護者則開始附和。
眾人說了幾句,聊聊笑笑,便朝彆的地方走去,他們今日來拜訪沈府,本來也是借著嫡女回來的事情,做些拉攏往來罷了。
但李長京卻起了心思。
他在前方走著,突然停下腳步。
然後問道:“你們說三小姐纔回來,應該是沒定親的吧?”
有人驚訝:“李公子,莫非你瞧上她了?可我聽說她自小長在雲州,大字不識一個,尋常貴女會的都不會,這......”
李長京聽後,覺得自己大抵是一見鐘情。
“無妨,從小在雲州長大,已經夠可憐了,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可以慢慢學。”
他心下瞭然,唇角浮現一絲笑。
自己的父親是襄州都尉,正好與沈家一文一武,身世甚是般配。
隻是不知道那小姐可能瞧上自己,這得看自己的努力了。
幾人小聲議論著,直至身影消失在蜿蜒小路的儘頭。
原本寂靜的角落裡,忽然有衣袂輕響。
江惟晏緩緩自陰影中走出,身形修長挺拔,眉眼卻比往日更冷。
雙眼睛微微抬起,黑沉如夜,彷彿覆了一層寒霧。
目光落在先前那幾人談笑的地方,幽深中帶著一絲掩不住的陰鷙。
與平日矜貴清冷的少年模樣判若兩人,此刻的他,整個人都透著不容逼視的壓迫感。
唇角一抿,冷意從眉宇間彌漫開來。
心底的佔有慾如烈焰般竄起,叫他本就冷硬的神色更添幾分陰沉。
原來,她竟如此招人覬覦。
他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