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忘恩義?我一頂喜轎改嫁東宮 第133章 不動聲色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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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徽州距此約有兩百裡之遙,地勢特殊,可登高望遠,難以硬攻,依屬下所見,不如圍城截困,耗時雖長了些,但耗費甚小。”
“不必,孤有良策,即日拔營,駐紮於徽州城外二十裡處。”
荀安毫不猶豫:“是,殿下!”
留下足以暫理宣州的人後,鳴沙軍浩浩蕩蕩地離開。
棠鯉站在城門上,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
破城之後,宗越塵曾派人在市井中散播引導輿論。
尋常百姓並不在意誰當皇帝。
當得知重熙帝是個殺嫂殺侄,還為了隱瞞秘密而殺無辜百姓滅口的惡人後,鳴沙軍被百姓自發冠與‘正義的複仇之師’的名號。
是以,奪城至今,宣州城內秩序井然,百姓的正常生活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街道兩旁的小販仍如以往一般活躍。
馬車行駛在青石路上。
棠鯉放下車簾,心底劃過一抹憂慮。
徽州有鎮國將軍親領的十五萬大軍,自不會如徽州一般被輕易拿下。
這一次,真的能如前三城這般順利嗎?
……
兩日後,鳴沙急行軍率先到達徽州二十裡外。
入夜後,一抹靚麗的煙花彈沖天而起。
此時,城內。
蘇見安仰頭一看,不知為何,右眼皮忽然跳得厲害。
身為一軍統帥,他不敢露出半分憂慮之色。
緩了緩後,便聽得最信任的副將周明朝前來回稟——
“蘇將軍,宋知府邀您過府一敘。”
宋懸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自他入城,就立即下令全城戒嚴,以民練兵,可宋懸不是推三阻四,就是言語規勸,說什麼影響民生,以至於以民練兵的策略至今未曾推行下去,令他實在惱火。
可恨城中官員和百姓隻聽宋懸的話,他以武力強壓,除了引發更大的反彈,絲毫冇有作用。
思及此處,蘇見安心中不悅,卻是道:“明朝,你與我同去。”
周明朝拱手道:“是。”
不多時,二人結伴策馬,行至知府門前。
宋懸在門前等了許久。
見到兩匹高頭大馬至城門的方向,立即迎上去,笑著拱手:“蘇將軍,周副將。”
蘇見安沉著臉:“宋大人不必多禮,你找本將軍所為何事?”
宋懸側身引路。
蘇見安抬腳跟上。
宋懸:“下官思慮良久,覺得蘇將軍以民練兵的想法很好,但下管顧慮著若抽調走城中及其周邊城鎮青壯,隻怕餘下婦孺難以謀生。”
蘇見安皺著眉:“你派人請本將軍,就是想再拒絕本將軍一次?”
宋懸態度謙卑:“將軍誤會,下官是想與蘇將軍商議,能不能隻抽調城中三成青壯?”
宋懸竟鬆了口?
這跟茅坑裡的臭石頭開了竅又何區彆?
宋懸姿態放得極低:“蘇將軍用兵如神,自是知曉如何才能打勝仗,下官之前目光短淺,多有反駁,還請將軍勿怪。”
蘇見安眉心舒然。
不錯。
就是如此。
他打了二十幾年的仗,再冇人比他更清楚,如何才能贏。
蘇見安神態舒展,難免自得。
見狀,宋懸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朝蘇見安拱手作揖。
“眼下宣州城已破,這徽州城,便全賴於將軍了”
“下官備了酒席給蘇將軍賠禮,還望將軍不計前嫌,賞臉一敘。”
聽到這話,再一看宋懸作態卑微,蘇見安心中大悅,將宋懸扶起:“宋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為朝中官員,自是該相互扶持,才能不讓陛下失望。”
宋懸笑道:“將軍說得對。”
在宋懸的奉承下,蘇見安豪飲一場。
他正想再說幾句,喉間忽然一陣劇痛。
他捂著脖頸,目眥欲裂地瞪著神色從容的宋懸:“你竟敢……”
說著,黑色血液順著唇角溢位。
宋懸語氣平靜:“徽州城不能成為皇權的犧牲品,下官作為徽州的父母官,總要為城中數十萬百姓尋求生路,還請蘇將軍勿怪。”
蘇見安知道鳴沙軍難纏,不捨得讓自己的兵將去送死,便琢磨著招募青壯,從頭訓練。
可這麼幾日功夫能練出什麼?
蘇見安分明是想將城中青壯當做敢死隊,送出去消耗鳴沙的兵力。
若能消耗到一定程度,他再出兵。
但憑什麼?
蘇見安算什麼東西,也妄想想用城中百姓的命為他的軍功鋪路?
蘇見安踉蹌著起身,拔出配劍直指宋懸的心臟:“你竟敢背叛陛下?!”
宋懸撣了撣身上的灰:“談不上背叛,下官效忠的,一直是百姓。”
蘇見安憤怒揮劍:“混賬東西!”
他動作勢如破竹般。
打著即便要死,也要將宋懸帶下去培養的打算。
他與宋懸的距離極儘,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必不可能躲過這一劍!
忽然,‘呲’一聲輕響,蘇見安劍招停在半空,他低頭一看,一柄長劍率先從後穿透他的心臟,劍尖沾滿殷紅的血。
怎麼會?
蘇見安噴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宋懸緊繃的下頜微鬆,抬眼道:“若周副將再耽誤一會兒,我就要死在你麵前了。”
周明朝嗤笑一聲:“這老貨有些真本事,與尋常的酒囊飯袋不同,又於我有提拔之恩,總要給他一個體麵的死法。”
體麵?
宋懸望了眼蘇見安的屍身。
這纔過去多久,蘇見安麵色已然發青,胸口又破了個洞,與‘體麵’二字不沾邊。
至於提拔之恩……
蘇見安提拔了東宮的人。
這能怪得了誰?
宋懸移開視線:“如今蘇見安已死,接下來你當如何?”
周明朝笑道:“還請宋大人替蘇將軍斂屍,其餘的,不勞宋大人費心,我自有辦法。”
托蘇見安得福,他在軍中亦有幾分威望,早已暗中策反了多名校尉。
今夜,適合兵變。
說罷,周明朝向宋懸拱了拱手,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宋懸默然地望著周明朝的背影。
他的選擇是對的。
太子籌謀多年,效忠於東宮的人早就在不知不覺漸滲透了朝廷的大部隊,周明朝隻是其中之一。
怪就怪陛下活得太久,越老越糊塗,不願平穩過度政權,反而要扶持一個滿肚肥腸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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