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82
狼盟
掌櫃的笑著解釋:“首領好眼力,這叫‘孤狼嘯月’,是我們東家專門為草原的英雄們設計的。”
烏桓首領烏卓當即拍板。
“好!這東西,我全要了!還有你們的絲綢和瓷器,也給我裝滿!我告訴你們,以前我們想買這些,得繞道去朔州,那裡的官比狼還貪,路比蛇還繞!”
“你們厲城,好!真是個好地方!”
林稚魚臉上笑意漸深。
烏卓豪放又精明,很快便與商號的掌櫃達成了交易。
堆積如山的貨被抬上馬車,烏卓的心情,彷彿比進了一座金山還愉悅。
臨走時,他摘下脖子上那串狼牙,遞給了林稚魚。
“旗頭,這個,贈你。”
林稚魚一怔。
烏卓重重拍了她的肩膀:“我們烏桓人,認朋友,不認官。以後,歡迎你們去草原玩。”
林稚魚握著那串狼牙,鄭重躬身。
“多謝首領厚贈。”烏卓哈哈一笑,翻身上馬。
他身後的商隊,也發出粗豪的歡笑聲,揚鞭起行。
他們中有人回頭,衝著林稚魚豎起大拇指,然後與同伴互相勾拳。
“厲城,不錯!”
林稚魚看著遠去的商隊,臉上的笑久久不曾散去。
“殿下的策略,果然沒有錯。”她低聲道,聲音因激動而微微輕顫。
回城後,她第一時間將烏卓贈禮的經過向謝苓彙報。
謝苓聽完,也露出欣慰的笑:“很好,這是好兆頭。”
“是。”林稚魚抬起手掌,握緊那串狼牙,眼底閃動著微光。
謝苓的心情也愉悅起來。
她起身,走到沙盤前,又細細看了看厲城的佈局。
“這一步,走得漂亮。”
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商隊陸續來。
源源不斷,越積越多。
她最近正為一份田畝清丈的文書而頭疼。
北地田畝,多為軍屯,與南方精耕細作的田製大相徑庭,她雖聰慧,卻也有些束手無策。
“林大人,還在為田畝之事煩心?”
一個略帶幾分慵懶,卻又清朗悅耳的聲音響起。
李逸之不知何時倚在了門邊,一身白衣,在燭火下更顯得風流倜儻。
他到厲城已經兩個月,平日裡幾乎都是在厲城各地遊曆,有時候還深入到草原部落中去,很少到府衙來。
“北地軍屯,效仿前朝府兵製,兵農合一。但此法有利有弊,戰時為兵,閒時為農,可若久無戰事,兵心懈怠,田畝便會荒廢。”
他一番話說得條理分明,竟讓林稚魚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大人之策甚好,想將南方精耕之法用於北地,以增產糧。然,嶺南之地多瘴癘,水網密佈,其法或與北地旱田有所不同。”
他從袖中取出一冊薄薄的筆記,遞給林稚魚。
“這是我早年在南方遊曆時,寫下的一些關於漕運與水利的筆記,不成體係,或可供大人參考。”
林稚魚愣了片刻,接過那冊筆記,看著那些瀟灑的字型,心中有些複雜。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抬頭。
“多謝世子相助。”
李逸之笑笑:“舉手之勞而已。”
林稚魚目光微閃。
“我已命人在厲城各處築堤造溝,以引水灌溉,可以試試。”
李逸之眼中有讚賞之色:“不錯。”
林稚魚唇角彎起,不再多言,重新伏案於公文中。
直到天色漸暗,她才將一切處理妥當。
剛要起身,卻看到李逸之竟然還在。
他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一旁的書案前,執筆凝神。
燈光勾勒出側臉的線條,更添幾分風流。
林稚魚走過去,發現他手中是一張關於厲城山川河流的手繪地圖。
雖不甚精細,卻一目瞭然。
林稚魚的目光在圖上凝注片刻,眼中光彩漸深。
李逸之正好停筆抬頭。
林稚魚緩緩道:“多謝世子指點。”
“舉手之勞。”李逸之微笑著起身告辭。
林稚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眼中有些恍惚。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回到案前,將李逸之留下的筆記和地圖也一並收起。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巨大的沙盤占據了大帳的正中央,沙盤之上,密密麻麻插滿了代表著北漠各部的赤色狼頭小旗。
那是“狼盟”。
厲城的迅速崛起,嚴重的威脅到了北漠等各部利益。
尤其是最近的商隊頻繁進出,讓原本平衡的局麵被打破了。
北漠王知道,若是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他們北漠將被厲城牢牢壓製。
於是他聯合了龜茲、黑水、風沙等十數個部落,打算“合盟”,共同應對厲城。
厲城麵臨北漠的嚴重威脅,林稚魚與謝苓緊急召開了會議。
“北漠王提出,要我們割出‘六十裡’控製區域。”謝苓將一枚紅色的小旗插在厲城之西,“這個距離,不僅讓我們再也無力影響北漠,還會在戰略上陷入被動。”
林稚魚沉默不語。
會議廳內的眾人也都麵色凝重。
良久,林稚魚慢慢開口:“要將厲城與北漠徹底隔開,這六十裡,我們絕不能讓。”
“若是不讓,隻能開戰。”張莽道,神色嚴峻。
謝苓握著扶手,眼神堅定:“開戰就開戰!”
魏靖川緩緩起身,目光從沙盤上掃過,麵上神情清冷:“打!”
眾人皆看向他。
魏靖川的目光淩然:““狼盟聲勢浩大,正麵硬撼,縱能勝,亦會讓我邊軍元氣大傷。北漠各部聯合,看似來勢洶洶,實則,內部矛盾重重。”
他修長的手指在沙盤上點過:“風沙與黑水兩部,多有宿仇;龜茲、狼牙烏桓,素有嫌隙。此戰,並非不可為。”
“不錯。“謝苓也鎮定下來,繼續說道,“風沙部與黑水部素來不台,龜茲王想要蠶食風沙的地盤,可若我厲城先挑動矛盾,未必不能從中分化。“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所謂的“狼盟”並非鐵板一塊。
北漠王庭貪婪而霸道,其餘部落不過是懾於其威,又被厲城這塊肥肉所誘,才暫時聚集在一處。
前世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湧。
她記得,黑水部與風沙部,曾因草場與水源之爭,與北漠王庭爆發過血腥的衝突,積怨頗深……
這就是可以撕開的口子。
“殿下英明!”
趙擎立刻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道。
他一向為人八麵玲瓏,在軍中頗有威望。
“分化之策雖妙,但風險極高。這些蠻族反複無常,野性難馴,若是派去的使者被他們扣下,或是直接砍了腦袋,豈不反倒助長了敵軍的氣焰?”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顯得老成持重。
“依末將愚見,不如憑借厲城城高牆厚,堅壁清野,固守待援。此乃萬全之策,最為穩妥。”
他這番話,聽上去句句在理,全是為大局著想。
林稚魚眉頭一皺,麵前的算盤撥得飛快。
她在覈算糧草。
每一粒米,每一捆草料,都關係到厲城數萬將士的生死。
“殿下,若按堅守之策,城中糧草,最多可支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