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86
同心
在震天的歡呼與慶祝的喧囂聲中,李逸之找到了正在清點戰損物資的林稚魚。
她一身血汙滿身狼狽,正低著頭,一絲不苟地在賬冊上記錄著什麼,神情專注。
“林姑娘。”
“危機已解,我不日便要率軍返回嶺南複命了。”
林稚魚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沾染塵埃的清秀麵龐。
月光下,他的輪廓依舊俊朗,隻是多了幾分戰火洗禮後的風霜。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他的陪伴和支援,他看似玩世不恭之下,實則細膩入微的關懷,早已像一株悄然生長的藤蔓,不知不覺間,在她心上占據了一席之地。
“恭喜將軍,凱旋而歸。”她輕輕道,眼底盛滿由衷的喜悅與敬佩。
李逸之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玉佩,玉質溫潤剔透,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林稚魚微微一怔,接了過來。
觸手溫熱,竟然是一枚暖玉,上麵還雕著李家的家徽。
“這是我隨身所佩,願林姑娘笑納。”李逸之凝視著她,認真道:“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若有朝一日,還能與你再相逢,這塊玉便當作……信物罷。”
林稚魚握著那枚玉佩,心中五味雜陳,竟不知該說什麼。
李逸之目光依舊溫柔。
“厲城很好,但嶺南的荔枝,想來會更甜。”
“希望有一天,我能有幸,邀你同往。”林稚魚終於抬起頭,望著他眼中的光芒。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悄然動了一下。
良久,她抿唇微笑。
“好。”她認真地說:“願能有那一天。”
“保重。”
他拱手,轉身離開。
謝翊和謝珩,崔家和柳家,他們誰都不知道,當他們還在為皇城爭得頭破血流時,謝苓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北境王。
北風卷著雪沫,敲打著節度使府的窗欞。
作戰會議室內,巨大的沙盤上,從厲城到京師的山川、關隘、河流,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炭火燒得正旺,謝苓負手而立,一身戎裝,目光淩厲。
數封來自京城不同渠道的加急密報已經攤開放在案上。
鐵山風塵仆仆地站在堂下,他臉上的易容還沒卸去,聲音嘶啞。
“稟殿下,屬下親眼所見。太子謝翊,已聯合崔家,調動京畿衛戍,封鎖了皇城九門。”
“陛下……被軟禁於甘露殿。”
謝苓嘴角慢慢挑起,眼神冷到了極致。
鐵山繼續說道:“二皇子在柳國公的‘保護’下,逃出京城,目前正集結柳傢俬兵及原先涼州守軍在京城外三十裡的‘渭水大營’與太子對峙。”
“整個京城,已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
謝苓雙手合十,輕輕摩挲。
秦淺上前一步:“殿下,將士們已經整裝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魏靖川也沉聲道:“屬下願為先鋒,替殿下掃清一切阻礙。”
謝苓慢慢睜眼。
眼中光芒,如火焰一般,勾勒著她的五官。
她淡笑,緩緩道:
“不急。”
“再等等。”
“現在,還不到出手的時候。”
秦淺等人神色一凜。
謝苓已轉身,走到沙盤前,指著京城的方向。
“師出無名。”
“我們現在以什麼身份南下?蘭陵公主的私兵?北境節度使的邊軍?”
“無論哪一個,隻要我們的大軍一動,太子和二皇子就會立刻停戰,調轉槍口,給我們扣上一頂‘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帽子。”
“殿下說得對。”林稚魚讚同地頷首,“不能讓他們拿這個做文章。”
“我們現在,缺一個‘理’字,一個能讓天下人都信服的,出兵的理由。”
“那怎麼辦?”秦淺急道。
她走到沙盤前,右手猛地握拳,重重砸在上麵。
“靜待時機!”
“等我們的‘理’字,徹底壓過他們!”
安排好了一切,謝苓遣散了眾人,隻留下魏靖川。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任由冰冷的風雪灌了進來。
“靖川,你說,這天下,是不是真的病了?”
魏靖川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病了,就治。”
“這世上沒有治不好的病。”
謝苓沉默了許久,忽然轉身回到書案前,取過一張素白的信紙,開始落筆疾書。
“是啊,病了,就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