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028
上藥
謝苓的臉色非常難堪。
林稚魚看著她,語氣緩和了一些。
“做賬的人是個高手。每一筆假賬都做得很好,表麵上沒有問題。”
“但是,”她話鋒一轉,“隻要內行人仔細看,就能發現很多漏洞。”
她停了一下,眉頭又皺起來,有些為難。
“隻是……這些手段太老練。我們現在找到的,都隻是賬上的問題。”
“如果他們咬定是行市變化,或是管理失誤,甚至推給下麵的人,我們很難給他們定罪。”
“因為我們沒有拿到他們中飽私囊的鐵證。”
謝苓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早就想到會這樣。
那些在鋪子裡待了十多年的老手,不會輕易留下證據。
“難道就看著這些人繼續吞我的產業?還要讓我背上‘揚跋扈,苛待下人’的罵名?”
謝苓氣得牙癢癢,話裡滿是不甘。
她蘭陵公主謝苓,除了臨死前在北漠受了些罪之外,什麼時候受過委屈?
她謝苓重來一世,難不成還得受這些人的鳥氣!
林稚魚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有些想笑,想了一會兒,安撫道。
“我的殿下,這事急不得。”
“要想徹底解決,必須找到他們和崔家勾結的證據,或者……抓到他們私下交易的現場。”
“咱們要從長計議。”
謝苓看著她唇角抑製不住的笑意,知道她心裡在笑話自己沉不住氣。
為了不讓她看扁自己,隻能按捺住火氣,點點頭。
“好。”
謝苓忍著怒氣回到公主府,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東院。
那是魏靖川住的地方。
那天在大火裡,燈架砸下來,是他用身體護住了她。
他說他的命是她的。
上一世,他做到了。
這一世,她不會讓他再輕易付出生命。
謝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對等在一旁的驚蟄說:
“準備一些好的金瘡藥和補品。”
“跟我來。”
驚蟄連忙去拿東西,跟在謝苓身後。
謝苓卻讓她回去休息,跟了她東奔西跑一整天了,她不是習武之人,肯定累了。
驚蟄知道謝苓的脾氣,將東西交給謝苓,又行了一禮後就回了自己的臥房。
魏靖川住的地方離主院不遠,既方便聽從命令,又不會打擾主人。
謝苓走到院門口,推開虛掩的門。
然後,她看到了這一幕。
魏靖川正赤著精壯的上身,背對著門口,坐在凳子上。
他的一隻手臂,正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艱難地反到背後,試圖給自己背上的傷口敷藥。
古銅色的脊背,肌肉線條流暢而結實,充滿了力量感。
可那完美的背脊上,卻縱橫交錯著許多深淺不一的舊疤。
最新的一道傷,從左肩一直到腰右邊,皮肉翻卷猙獰可怖,還好大部分已經結疤了。
那是為了保護她,受的傷。
因為動作不方便,他顯得有些笨拙。
白色藥粉灑出來不少,落在他腰上。
定是他不願意讓描雲近身,所以才會這樣。
她歎口氣。
算了,這個人,從前世到今生,骨子裡一直都是這麼又硬又直。
謝苓走到桌邊拿起藥瓶,開啟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散開。
魏靖川看到她,立馬單膝跪下請安。
她走到魏靖川麵前,低頭看著他命令道。
“坐下,本宮給你上藥。”
魏靖川還單膝跪著,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訝和慌亂。
他下意識想拒絕。
“殿下,這……”
“這於禮不合……”
讓金枝玉葉的長公主殿下,親自為他一個侍衛上藥?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謝苓看著他的樣子,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她挑了挑眉,嗤笑道。
“禮?”
“什麼禮?”
她彎下腰,靠近他,一字一句地說:
“閉嘴。”
“你的命是我的。”
“我說合適,就合適。”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溫熱的氣息拂過魏靖川的耳廓,他全身一僵。
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裡,終於起了波瀾。
他默默站起來,按照吩咐在凳子上坐好,然後慢慢轉過身。
他把剛剛披上的外衣再次脫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後背。
謝苓看著那道可怕的傷口,眼神又沉了幾分。
她倒出一些藥粉在手上,然後伸手敷在他的後背上。
指尖碰到他麵板的瞬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驚人的熱度。
魏靖川的身體猛地繃緊,肌肉變得像石頭一樣硬。
謝苓能清楚感覺到,他麵板下那股強大的內力正在自己運轉,修複受傷的經脈。
傷口周圍的麵板熱得燙人。
“內力倒是深厚。”
她隨意說了一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省了我不少事。”
她的動作,算不上特彆輕柔,甚至帶著幾分力道。
但卻非常認真專注。
她先用乾淨的布巾,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周圍的血汙擦拭乾淨。
然後才把清涼的藥粉一點點均勻塗在翻開的皮肉上。
魏靖川僵硬地坐著,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很慢。
但是身後那個人的存在感太強了。
他能感覺到她微涼的手指在他發燙的麵板上移動。
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清冷的,專屬於她的沉檀龍麝的香氣。
甚至能聽到她平穩輕微的呼吸聲。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一下一下,如同擂鼓。
他隻能死死握緊拳頭,用全部心神抵抗那種陌生的,讓他不知所措的戰栗。
“嗯……”
他從喉嚨裡擠出一個低低的聲音,回應她剛才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早已通紅的耳朵,完全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上藥完畢,魏靖川立刻手忙腳亂地穿上寢衣。
謝苓做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看到他這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怕我吃了你?”
魏靖川的臉更紅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殿......殿下,說笑了......”
謝苓看到他滿臉通紅的樣子,也不再逗弄老實人。
房間裡沉默下來,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謝苓正想離開,忽然又想起賬本的事,心煩意亂,一口氣將茶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魏靖川穿好衣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看到謝苓這樣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