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詭:從元芳之子開始 第168章 功參造化鬼神避,人麵詭計至此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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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炮聲止歇,煙塵滿院,四麵火光,這種滿奇花異草的院子,彷彿化作人間煉獄,內堂之中除了蘇無名一行人,隻有少數逃進來的捕手與護衛,其餘人,皆留在了院中。
此時,院門之外,留存的最後一波黑衣人湧入,看到院中狼藉的場景亦是心頭一顫,隨即立馬意識到,無人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中存活,哪怕那人是如今的天下第一!
為首的黑衣人,低聲呢喃:“這李伏蟬,總該死了吧……”
虺文忠的身影不知從何處竄出,緩緩落在黑衣人身側,“若真是能活下來,那我們也輸得不冤!”隨即看了看身後,冷笑一聲,“你們的主子,走了?”
見到虺文忠麵上的譏諷,這黑衣人亦是冷哼一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主上自然不會親臨此處!”
虺文忠冷笑,卻不再多言,眼底是難掩的鄙夷,看來,他與這些人倒像是合作關係,而非主仆。
火光久久不散,煙塵不絕,黑衣人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周圍除了火光燃燒的劈啪聲,竟無一絲哀嚎,“是不是太過安靜了些,縱是玄武大炮再厲害,也不該一個活口未留!”
虺文忠亦是麵色有些凝重,他也意識到了些許不正常,但隨即穩定心神,他可是看到了直直衝向炮火的李伏蟬,斷然不可能活下來,“隻要李伏蟬身死,其他人不足為患!”
黑衣人忽然冷笑一聲,“大名鼎鼎的閃靈,如今也要借外力殺人了,當年,你可不是這般!”
虺文忠絲毫不在意此人話語中的嘲諷,隻是淡淡道:“死過一次的人何須在乎其他,完成目的便是,何況我是殺手,本就該無所不用其極!”
“那李伏蟬,定然活不了了吧?”
“絕無生機!”
話音落下,一道冷哼之聲忽然自煙火之中傳來,虺文忠與那黑衣人俱是麵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煙塵之中。
而內堂之中的人亦是聽到了此聲冷哼,皆是麵色一振,滿懷期待地看向院中,上官瑤環更是掙脫公主的拉扯,走至門前,緊緊盯著前方。
四下起火,煙塵繚繞,肆虐的火搖曳起煙塵,一副冷峻的麵龐忽明忽暗,身形若隱若現,煙塵之中,所有景象,叫人瞧不真切,可隨著這一聲冷哼,卻令在場所有人察覺到那人臉上的不屑與桀驁,隻聽又一道聲音冷冷傳來,“殺李某?彆不要臉了諸位,就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也配言殺我!”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煙霾之間,忽然颳起一陣旋風,飛揚的灰煙與塵土竟像被一張無形的大手攫取,目不能視的空地之上瞬間恢複了清明,那個眾人皆以為遭遇不測的身影正在火光的對映下,噙著滿是譏諷的笑意,環顧眾人,眼神睥睨,手掌翻轉間,那煙塵雜著流火竟似遊龍一般乖巧彙聚,硬生生盤踞在其周身!
而李伏蟬之所以直麵炮火的緣由,眾人也知曉了因何,蓋因其身後那些兵士與捕手竟安然無恙,即便是第一發炮火落下時受傷的人,此刻都被儲存了性命,而李伏蟬立於眾人之前,高大的身軀宛如在世天神!
這一刻,任何言語與手段都顯得那般蒼白,親者快,仇者懼,那宛如天神臨凡的姿態,似一把戰錘狠狠擂在一眾殺手的心窩上。
身為殺手,無人不可殺,便是天家在上,亦可斬於塵埃,隻是,人力難及,一個人若是連當年轟開玄武門的大炮都難傷分毫,那樣的人,真的還可稱為人嗎?這樣的人,又如何去殺?蛇靈殺手,冷漠無情,殺伐果決,可在這一刻,麵對這樣如神似鬼的對手,他們隻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你究竟是人是鬼!”為首的黑衣人磕磕絆絆問出一句。
李伏蟬颯然一笑,“李某生來有異,筋骨天授,道一句鋼筋鐵骨亦不為過,家父武道通神,看出我之天賦異稟,特為我尋來打熬肉身的橫練功夫,十數年勤耕不綴,忽有一日,這些外門功夫竟由外而內,內力自生,李某本就修行家傳內功,自此,內外合一,渾源無鑄,竟修成了金剛不壞身!”
“李某也曾縱橫沙場,如今更是力壓江湖,劍術可稱雄,刀術亦無雙,可真正依仗的卻是這金剛不壞的肉身,與內外合一,圓融無匹的內力,你等這些習武之人,見我不過蜉蝣見青天,人間武神,也是你們配殺的!”
這一刻,屬於李伏蟬的鋒芒徹底綻放,如此意氣,如此桀驁,如此張狂,武道通神,蔑儘王權,世間種種,一拳一腳,一刀一劍,人力不及,我亦可至,天下莫能與之爭,李伏蟬,註定橫壓當世!
黑衣人首領目眥欲裂,看著眼前難以置信之景,聽著耳畔輕狂意氣之聲,他心裡冇有怒氣,冇有殺意,隻有深不見底的寒冷,足可以凍徹心扉的寒冷,作為主上座下四大護法之一的青龍,他的武藝足可稱一句絕頂,可麵對如此神魔,他與稚子何異?
隻是想留下收尾,冇想到,竟遇到了這般煞神,他艱難地轉過頭,欲與虺文忠商議如何,可下一刻,他那隱藏著黑麪之下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虺文忠!人呢?這一刻,青龍彷彿從地獄一下被拉回了人間,憤怒壓過恐懼,重新找回了情緒,“該死的混蛋,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閃靈,可恥!可恨!”
在見到那煙塵之後模糊的身影一刻,虺文忠便意識到了不對,生死之間磨礪出的感覺令他渾身顫栗,霎時之間便做出了判斷,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命冇了其他都是徒勞,精通遁術的他在所有人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伏蟬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他的雙眸卻沉靜如水,純以肉身內力生抗炮火,還要護住身後的一群人,這樣的壓力,並冇有李伏蟬表現出的那麼輕鬆。
武道通神,可他畢竟還是人,虺文忠消失的那一刻,李伏蟬麵容平靜,但實際上氣血翻湧,內力不暢,刹那的爆發,玄武炮的力量,還是令他有了那麼一瞬的弱點,可在場之人早就被他那不似凡人的模樣嚇壞了心神,根本無人察覺到這一情況。
氣血平息,內力重新如同大江大河般洶湧澎湃,那一瞬間的消耗除了精神,幾個呼吸間已然恢複了巔峰,虺文忠錯失了最好的時機,但也撿回了一條性命。
李伏蟬並無惱怒,這群陰影中的毒蛇,不會就此消失,他們隻會暗中蟄伏,隨時準備給予彆人致命的一擊,遲早還會再見的,可隻要有他李伏蟬的存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希望你們一直有這般的運氣!
霎時之間,青龍渾身顫栗,一股宛如獵物被獵人盯上的死亡之感油然而生,作為絕頂高手的存在,一瞬間,他便明白,李伏蟬那個煞星,盯上自己了!
來不及呼喚,來不及逃跑,青龍手腕一抖,兩道泛著青色寒光的利爪宛如蛟龍出洞一般倏然出現,而就在此時,李伏蟬那高大的身影竟緩緩虛幻,青龍瞳孔一縮,一股莫大的危機感瞬間爬滿心頭,幾乎來不及思考,猛然抬起手中利爪,護住麵門。
果不其然,李伏蟬那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現,一道樸實無華的刀光竟似憑空而生,直劈青龍麵門,而正是青龍那幾乎本能的動作,救下了他的性命。
虺文忠逃離,李伏蟬的心情並不美妙,縱然心底知曉遲早再見,但怒氣可不會這般容易散去,麵對這拿炮轟自己的黑衣人,他早就察覺到這人的不簡單,縱是不及虺文忠,也不是個易於之輩,心懷怒氣的他,鏈子刀再一次現世!
這一刀,動如雷霆,刀光甚至還不曾閃現,人便冇了蹤影,青龍根本未曾看清李伏蟬的身影,瞳孔之中便映出了一抹刀刃,待刀臨身,被招架的一瞬,李伏蟬的身子竟如蜻蜓點水一般,觸之即收,整個人宛如無根飛絮,輕盈地朝後劃去。
青龍劫後餘生,慶幸之感還未來得及升起,卻見李伏蟬那輕若浮毛的身影一分為二,再一動,二化為四,任何人見到這幅場景都會驚出一身冷汗,青龍亦不例外,這是什麼鬼身法!
若論輕功騰挪,青龍自信,即便不及虺文忠那般神出鬼冇,但也足可在江湖之上位列前十,但眼前場景,誰能告訴他,這還是人的身法嗎?這李伏蟬,與鬼何異?
武夫血勇,高手之爭,武藝,心性缺一不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麵對李伏蟬力抗火炮,身化多影的作為,青龍,肝膽俱顫,心神皆失,一身武藝,如此,十去五六,如何再抵抗李伏蟬的雷霆攻勢。
勝負,須臾之間,便見分曉,麵對那似鬼魅一般佈滿周圍的身影,青龍心神大亂,縱是內力激盪四方,爪風橫貫周身,卻始終難以抵擋那迫近的身影,死亡如影隨形。
四散的身影,忽的一頓,青龍隻覺眼前一晃,冰冷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李伏蟬的身影忽然全部消失,他的眼中隻剩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那把刀上,冰冷的刀罡有如盈滿則溢的月華,洋洋灑灑,傾覆而下,一瞬間,那些殘存的花草樹木,石板地塊,儘數被摧,飄揚四散,又立即被刀光席捲,化作罡氣,有如漫天月華,朝著那狼狽的身影,揮灑而去!
青龍咆哮著,掙紮著,抬起雙手的利爪,企圖再抗這招,隻是,刀光隱冇,去勢不減,那些後方的黑衣人竟無一絲抵抗之力,被散開的刀氣,劈得四分五裂。
而青龍那唯一暴露在外的瞳孔,隻留下了深深的震驚,霎時,驚恐散去,瞳孔灰白,一道細長的血線,由其頭頂直貫而下,“砰砰”兩聲,那雄壯魁梧的身軀,竟一分為二,各倒一方!
如此,這漫長而又波折的一夜,徹底迎來了終結,在場眾人無不長舒一口氣,兵士捕手緩緩起身,內堂眾人徐徐而出,看著月光之下,內院之中,那持刀佇立的身影,月光淒冷,刀光豔豔。
所有人都明白,今日若是無此人在場,恐怕凶多吉少,第一次,一股莫大的心安之感洶湧在所有人心頭,原來,人力當真可以做到這般!
唯有太子,麵色陰沉,眼神晦暗,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上官瑤環,又瞧了瞧李伏蟬的背影,手中持劍之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俠以武犯禁,第一次,他如此直白的感受到了這句話含義,似李伏蟬這樣的人,當真可為我所用?這樣的人,眼裡可真有皇權?
冇有人回答他,但,所有人皆明白,李伏蟬之名,恐怕註定要轟傳天下!
而隨著青龍的身亡,洛陽人麵花案至此而終,但,那隱藏在背後的蛇靈,卻註定要成為眾人心頭的陰霾,如影隨形,直至,有人將他們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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