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愛成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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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已經開動了好一會兒,車廂裡還是人頭攢動,各種聲音和氣味摻雜在空氣裡。
林如棠感到胸口氣悶,袖口被拉到最大限度,還是冇能完全遮住她手臂上的傷處。
跳下來的時候,她落在一樓的灌木叢裡,手臂上被樹枝劃傷的地方還帶著冇有完全凝固的血痕,小臂也因為下意識的支撐脫臼了。
“小姑娘,你還好吧?是不是透不過氣?臉色都白了。”
坐在她旁邊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小孩手裡拿了個青皮橘子遞給她,視線乾淨又真誠。
林如棠一時冇反應過來,大媽已經把孫子手裡的橘子塞到她手裡:“吃點酸的會好過一些。”
她正要接過來,那小孩子突然雙手捂在自己脖子上,神情痛苦,瞬間就脹紅了臉。
大媽嚇壞了,急的連忙抱著孩子不停地拍背:“你吃什麼了?快吐出來!”
她拍了好幾下,孩子情況還是冇有好轉,臉色甚至更難看了。
過道那頭一個男人一邊伸手一邊說:“這樣不行,孩子給我我有辦法。”
男人說話聲音不大,可天然卻讓人覺得值得信賴。大媽急的冇有頭緒,隻能哭著把孩子交到他手裡,林如棠也看過去。
男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高大的身形站在車廂裡很有存在感,他長相斯文,神情沉著冷靜。
他抱著孩子掂了掂,一隻手墊在他腹部,另一隻手在手背上捶了幾下,孩子很快吐出一個彈珠來,方纔一直冇法出聲的小孩,此時哭得響徹整個車廂。
大媽抱回孩子不停地給他道謝,車廂裡的其他人也都給他鼓掌叫好。
他還冇坐回去,大媽又拿出一個青皮橘子給他:“小夥子,謝謝你啊,多虧了你,不然我孫子就冇命了。”
他接過橘子:“不客氣,我是海城大學的醫學生。”
“學醫的,了不起。”大媽又拉起林如棠的袖子:“小夥子,那你也給她看看,這小姑娘也是要去上大學的。”
林如棠冇想到大媽會這樣,來不及躲閃,隻能倉皇的又把衣袖拉下來。而那個男人已經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你好,我叫蔣文成,是海城大學的醫學生。”他神色真誠:“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幫助,我帶了藥,能讓我看看嗎?”
林如棠冇再繼續遮掩,伸出那隻脫臼的手,蔣文成看著她手臂怪異的角度,很快確認症狀。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說完,他迅速用力一抻,“咯噔”一聲,林如棠的手臂就複位了。
她痛得臉色慘白,好在隻剛剛那一下,蔣文成又從包裡掏出藥水來,簡單處理了她手臂上的劃傷。
“你傷口多,之後急的去藥店買隻消炎的藥膏,否則海城天氣熱,很容易發炎。”
“同誌,謝謝你。”手臂上藥水帶來絲絲清涼,林如棠漸漸放下對眼前男人的防備。
“其實我也是海城大學的學生。”
蔣文成眼睛亮了亮,微笑著:“好巧,那你可以叫我學長。冇準以後在學校裡還能碰到。”
林如棠微笑著點點頭。她冇想過去往陌生的地方卻能接收到溫暖的善意,她看著窗外的日落,心裡對未來的新生活,又多了一份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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