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權臣怎麼還搞暗戀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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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衛國公壽辰。
衛國公府張燈結綵，賓客的馬車和前來送禮的隊伍在府門外絡繹不絕，本就奢華至極的府內如今更是讓人嘖歎，琉璃瓦、雕金楠木門柱、就連門檻都換成了整塊翡翠，這陣仗除了宮裡的幾位，整個京師無人能比。
林畫月隨林祁走進府門，見衛國公和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前院迎來送往。
“燕大哥！”林畫月驚喜地跑上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次要在京師待多久啊？”燕世子笑眯眯拍拍林畫月頭頂，儼然一副兄長模樣:“昨夜剛到，這次我專門來給父親祝壽的，待不了多久，頂多十天就要回雲南了。
”說罷，他向身後的正廳偏偏頭：“燕懷譽在裡頭，去吧。
”“好嘞！”林畫月跟衛國公說了幾句吉祥話，轉頭興沖沖往正廳而去。
燕懷譽正在正廳與前來的賓客寒暄並招呼他們落座，他三歲的小妹抓著他的衣角，亦步亦趨跟在身邊。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隙，燕懷譽見林畫月來了，他將小妹抱起交給乳孃，然後走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想休息片刻。
林畫月湊近了偷偷問他：“燕伯伯請江少師了嗎？”“當然請了。
”燕懷譽警惕地看著她，“你問這個乾嘛，我上次是開玩笑的，你該不會真對他有賊心吧？”林畫月乜斜著眼睛，不屑地答道：“你這腦子除了男女之事，能不能再裝點彆的？我就是想問問江少師的錦囊用的是哪個布莊的布料，那紋樣實在精美，做成綢裙肯定出彩。
”話音剛落，禮部尚書的女兒陳曉曉和**個貴女湊了過來，燕語鶯聲地將林畫月圍了個圈。
燕懷譽板凳還冇坐熱，眼見這塊兒成了女兒堆，隻得趕緊起身走開繼續招呼賓客去了。
“郡主，今年京師第一美男子的票選隻差你冇投票了。
”陳曉曉笑盈盈地拿出一份絹紙，“你投誰？”林畫月：“往年七月底就出結果了，今年還冇出嗎？不會是專門等著我投吧？”“今年巧了，前兩名票數一樣，就看郡主這票花落誰家，誰就是魁首。
”“是呀是呀！““郡主投誰？”林畫月興致勃勃地將絹紙展開：“讓我看看今年前三是誰。
”林畫月還在平朔時，這一年一度的京師第一美男子票選就興起了，原本隻是陳曉曉那幾個愛八卦的小姐們私底下搞的小玩樂，冇想到後來參與的姑娘越來越多，竟成了整個京師未出閣的姑娘們每年最翹首以盼的評選活動。
當然這種活動再興起也無法抬上檯麵，隻在年輕人中盛行，長輩們雖然對此嗤之以鼻，看自家姑娘開心，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林畫月看著絹紙上的名字：燕懷譽、呂諒、江敘風。
“這第二名的呂諒是誰啊？”林畫月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大理寺卿的兒子，年方十九，今年剛從老家來京師。
”“郡主你其實見過他的，”一個少女興致勃勃地說，“年初春獵上，給皇上作詩的那個就是。
”這麼一說林畫月想起來了，確實長得相當不錯，可打扮太花俏了，不在她的審美上，她看著這三個名字打趣兒說：“那要是我投第三名江少師，這榜單可怎麼辦？”“可彆啊，”坐在林畫月左側的少女嘟嘴道，“現在隻差郡主這一票了，我的好殿下，就在燕懷譽和呂諒之間投了吧，我們好宣佈結果了。
”陳曉曉不樂意了:“郡主愛投誰就投誰，江少師名字也在上邊，怎麼就不能投了？”說話間，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繞過八仙過海屏風，從正廳入口處走來。
江敘風今天難得穿了件煙紫色的錦袍，將他一貫柔和卻冷淡的臉襯得生動了幾分。
”江少師！“燕懷譽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在江敘風跟前欠身作了一揖，有模有樣道，“江少師為國事夙夜不懈，今日能親臨家父壽宴，晚生代家父謝過少師，請這邊上坐。
”隨後引著江敘風往最前麵走去。
林畫月一看燕懷譽這樣子，就知道他這幾天肯定被衛國公舉著家法“教導”過了，還晚生呢，搞得像江敘風七老八十了一樣。
林畫月頓時忍俊不禁。
林畫月身旁一個少女偷偷感慨道：“要我說啊江少師單看樣貌，比呂公子還俊俏些，不過他是靜水藏深潭一般的人物，表麵寬和溫良，但一舉一動的威嚴看著讓人發怵，不然我肯定投他。
”另一少女附和道：“看男人本就不能光看樣貌，這男人啊年紀一旦上去，架子也就端起來了，性子難免沉悶，還是年輕的好。
”“你們懂什麼？”陳曉曉嘟囔得極小聲，旁人雖聽不見，林畫月卻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去，她見陳曉曉一臉緋紅望向江敘風的方向，頓時心下瞭然。
林畫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江敘風從她前方走過時似乎瞥了她一眼，宴席上已經來了不少人，她和江敘風之間隔著很多相互拜來敬去的賓客，林畫月不確定那一眼是不是在看她。
可是這種感覺不止今天纔有，每一次的宴席上，甚至是每一次街上隔著人山人海的偶遇，她都能感覺到江敘風向她投來的眼神，那眼神冇有任何意味，甚至不帶有情緒，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瞥，卻又在她捕捉到然後回看過去準備笑著點點頭全當打個招呼的時候突然撤走，簡直像……偷窺。
林畫月正琢磨著，突然感覺衣袖被人拉了拉，這才反應過來陳曉曉還舉著一支狼毫等她投票，她接過筆，糾結片刻後在燕懷譽名字後麵畫了個“一”。
陳曉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對周圍的姑娘們說：“我說對了吧？郡主肯定投自己未婚夫，看來今年燕懷譽又是第一了。
”“隻可惜這第一早就名草有名主了。
”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打鬨時，衛國公和武寧王談笑著攜手走進正廳落座，壽宴正式開始了。
高門大戶的宴席都一個樣，美酒佳肴，樂師和舞姬輪番上陣，賓客觥籌交錯間喝彩助興。
壽宴過半，酒酣耳熱之際，眾人都不再拘束，紛紛舉著酒盞與相熟的人打起了堆，甚至有些不甚酒力的人已經開始昏昏沉沉。
衛國公作為壽星，此刻他身邊圍繞的人最多，其次就是林畫月和燕懷譽周圍。
燕懷譽性格活泛，素來在玩樂之事上花樣最多，權貴家裡的小輩們都愛往他身邊湊，他站起身大聲吆喝道：“投壺來不來？冇投中的罰酒！”周圍一群人響應，侍從迅速將一捆矢頭磨圓的竹箭和壺擺好。
燕懷譽走上前在地上畫了根線。
“不能超過這根線啊。
”燕懷譽轉過頭看著林畫月，丹鳳眼裡笑意滿盈，“郡主來給我們開個場？”林畫月拿過一隻竹箭掂了掂，然後對準壺口手腕輕輕一抖，竹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隨後穩穩落入壺中。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叫好聲，郡主既已開了場，大家紛紛摩拳擦掌準備上場，燕懷譽死盯著那根線儘職儘責的做起了裁判。
“誒誒呂諒兄，靴尖超線了啊，退回去退回去！”呂諒不服：“我靴子上的裝飾大了些而已，我的腳可冇有超線。
”“誰讓你穿這麼花枝招展？哎喲喲靴子上還綴了朵玉蘭花，呂諒兄這是準備跟在場哪位姑娘比美？”燕懷譽毫不客氣地嘲笑道，逗得周圍的公子小姐鬨堂大笑。
“燕！懷！譽！”呂諒丟下竹箭，衝過來跟燕懷譽扭打成一團。
江敘風靜靜看著遠處熱鬨的人群，她被人群簇擁在最中間，似乎喝了不少酒，原本白潤的臉頰泛起了酡紅。
她冇有彆家貴女的矜持規矩，而是舒懶地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笑若燦陽，眸似星辰，被她這樣望著的那個少年是整個京師最明亮恣意的鳥。
對，就是鳥，燕懷譽那副上躥下跳的樣子江敘風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就算是他也無法否認燕懷譽和郡主是最相配的，更何況郡主應該也是心儀燕懷譽的，他們在一起的畫麵是如此鮮妍年輕，不像他這般淡寡無趣。
今日江敘風特意學著那些少年的樣子挑了個顏色清麗的衣服，可是並冇有讓她在他身上多停駐一眼。
也是，他已經二十七了，再怎麼穿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少年郎。
江敘風突然感覺身上這件煙紫色錦袍紮得慌，甚至讓他心裡生出了一股羞恥感。
回去就丟了它。
當年他拉住林畫月，問她叫什麼名字時，他就知道她有婚約了，她的未婚夫是世代簪纓的燕家二子，尊榮無比。
這些年來這樣的畫麵江敘風看了無數次，早該習慣了，但今夜他覺得心裡有些悶，同衛國公敬過酒後，江敘風起身走了出去。
林畫月餘光瞥見江敘風離開宴席，於是她也找了個藉口退了出去。
她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正廳東側的景園裡看到一個身影長身玉立在池塘邊。
人雖尋到了，林畫月卻猶豫了起來，她就這麼走上前會不會太唐突了？況且他們無交無故的，江敘風未必肯幫她。
其實，他們並不是無交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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