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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27 章 “忠……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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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忠王………

“忠……忠王……”睦兒麵如死灰,

繼而趕緊跪討饒:“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您在寢殿。”邊說邊磕頭。

李紹正在寫字,揮毫落紙如雲煙,

圓渾流暢,筋骨兼備,他並冇有過多計較,隻冷冷道:“退下。”

“諾”睦兒趕緊應道,回身向元桃使了個眼色,讓她也快點跟著一起走,卻不想李紹的聲音從背後再度傳來,垂著眼簾微擡乜她一眼,

道:“你留下。”

話裡指的是元桃。

睦兒這會兒可顧不上旁的了,灰溜溜地就逃跑了。

元桃定定地站著,

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身上,

整個人像是鍍了層暖洋洋的光,但她卻無端感到寒意,

冷森森的直往心口爬。

李紹寫字的手停頓,

目光看向她,頗有幾分不滿,

道:“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

元桃這才走到了他身邊,目光落在他的字上,雖不識字,卻能夠看得出來他的字圓勁流美,

如行雲流水。

“病好了?”李紹道,語氣稀疏平常,像是在同她隨便聊天。

元桃說:“已經不發燒了。”

“哦”李紹淡淡應道,

字寫完,他似乎不是很滿意,眉心微皺,將筆扔在案上,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他這話一出口,元桃倒是怔了住。

什麼也逃不開他的眼睛,語氣不免雜著譏誚,道:“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當我看不見?”

“刹葉”元桃脫口而出,又嚥了下去,胸口一脹一脹的,思量再三,輕輕問道:“吐蕃王子宅還有人活著嗎?”

李紹似乎冇聽見她說話般,換了張宣紙,取了鎮紙鎮平。

冇有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元桃本應該慟哭叫喊,可是她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隻有心口鈍刀割似的,語氣卻淡到了極點,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李紹終於肯看她了,冷淡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睥著她。

她細細手指緊緊擰著薄紗裙邊,柔軟的裙襬被攥出褶皺,睫毛眼眸裡漾著朦朦水霧,牙齒卻又咬地緊緊的。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元桃隻覺得喉嚨發腥,痛的如同在吞刀,她垂著眼簾,指甲直往掌心肉裡嵌:“他本就時日無多,更危害不到你們一點,你們為何還要那樣殘忍的對他。”

李紹漠然瞧她,不置一詞,轉而又從容執起筆寫字,絲毫冇有將她的痛苦當做一回事,隻淡淡說道:“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是太子嗎?”元桃不由高了些,追問道:“是太子嗎?因為那名單……”

“放肆”李紹斥責,一貫平靜地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怒意,轉而恢複如初,隻是眼眸愈發冰冷,凝著她:“這裡不是吐蕃王子宅,說出口的每句話都深思熟慮,要知何為謹言慎行,不然任誰也救不了你命,害人害己。”

“元桃知道了”因為憤怒,她身上簌簌發抖,繼而說:“我要出去,離開這忠王府。”

見李紹視若無睹,元桃說:“刹葉說過讓你帶我離開宅子,冇說讓你將我帶回忠王府做奴婢。”

“哦?”李紹饒有興趣,他看著她那張泫然欲泣的美麗的臉,道:“放你出去,然後,你要去哪裡?”他問她,那雙含笑的卻分外冰冷的眼睛直視著她,道:“去仁王哪裡嗎?”

見她麵色震驚,李紹笑道:“你覺得刹葉的死是太子所致,所以就想跑到仁王哪裡去替刹葉報仇。”他洞若觀火,對她那點心思早就瞭然於心。

李紹說:“刹葉說你不認字,但是你已經偷偷的將那名單默了下來,雖然不認,卻知如何寫出來,我說得可對?”

句句皆正重要害。

元桃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所遁形,彷彿裡裡外外都被他一覽無餘。

李紹背過身在書架裡挑書,淡淡的語氣裡帶著不屑,說:“彆做夢了。”又道:“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未避免你出去給我添亂子,忠王府就是最好的住處。”李紹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劃過書櫃裡堆放的卷軸,似乎是在找東西,驀地手指停在了一卷卷軸處。

他沉吟片刻,將那捲軸抽了出來,直接丟進了元桃懷裡,微笑道:“打開瞧瞧吧,阿毛。”

阿毛,他的笑容讓元桃登時汗毛聳立,懷裡的卷軸更是像個燙手的山芋。

她睜圓了眼,緩緩打開卷軸,裡麵赫然是她自己的畫像。

這是她的通緝令。

霎時間,元桃隻覺得血液湧到了頭頂。

“熟悉嗎?”李紹微笑著問,看著她嚇得慘白的一張小臉,從容不迫逼近她,說:“這是成元十八年七月,幷州張貼的一張通緝令。”

“你可想起來了嗎?需要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嗎?”李紹微笑道。

元桃臉色慘淡,緊緊攥著手中通緝令,麵對他的逼近,隻得後退一步:“你都知道了……”

“自然”李紹慢慢走近她,那種壓迫感頓時再度襲來,元桃隻得步步後退,直至背靠到牆邊,再無路可退,牆壁裡冰冷的寒氣順著她的後背向四肢百骸攀爬。

他身上那名貴的鎏金香囊,元桃此刻聞來,隻覺得窒息。

李紹說:“你是殺人疑犯,帶罪之身,你以為偷了元桃的身份就能夠瞞天過海嗎?”他修長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耳垂,一路向下,溫涼指腹劃過處皆是滾熱,繼而停留在她的胸口,曖昧的指尖略做流連,靈活的輕輕拉動,齊胸襦裙的帶子鬆開,衣裙隨之散落在地,女孩如花蕾般含苞欲放的身體在他麵前頓時展露無疑。

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胸口,那上麵有著烙鐵留下的疤痕,是個“奴”字。

他那雙黑眸隻往她心底探去,微笑著問道:“我說得對嗎?阿毛,元桃雖被貶為庶民,流放幽州,但她可不是奴籍。”

元桃心感羞恥,不知是因自己**著的身體,還是因他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咬牙彆過了頭去,長長的睫毛簌簌顫動。

李紹卻冇有再進一步的舉動,他瞧著她那視死如歸的模樣,竟覺得絨絨可愛,語調也變得柔和些:“曾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還冇過夠?還是做慣了亡命之徒,懷念那四處流亡的日子?”

她回憶起幷州如煉獄般的日子,這才慢慢低下了頭,卻仍舊沉默。

正當時,響起了敲門聲,是妾室孟氏,她在門外說:“忠王,妾來送桂花糕。”

“進來吧”李紹說,絲毫冇有忌諱。

“諾”孟氏端著木盤推門進來,隻見李紹和衣裙散落在地的赤身**的女孩,孟氏臉色頓時白了,驚慌道:“是妾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忠王。”放下了桂花糕轉身快步關門離開。

趁這間隙,元桃伸手欲抽頭上的素釵,不想李紹早有預料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嬌嫩纖細的姑娘到底掙不過他,就連素釵也被一併奪走了。

元桃以為他會生氣,但是冇有,他視她不過籠中雀,收了她的素釵,細細把玩,一雙眼冷的生寒,薄唇輕啟,冷冰冰的道:“出去。”

顧不得將衣裙穿戴整齊,她撿起地上的衣裙胡亂裹在身上,逃似的匆匆跑了。

屋裡頓時隻剩下李紹自己,香爐裡的那縷白煙若有若無,似乎是快要燃儘了,他垂下眼簾看著手裡的那支素釵,而後將它放在了書架上。

……

睦兒似乎是冇想到元桃會這麼衣冠不整的回來,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怎麼了?”

元桃不說話,直奔床榻而去,被子拉到脖子,隻留一張小臉在外麵。

她的身體在被子裡顫栗,上下打著下牙,咯吱咯吱的發抖,除了被李紹戳破身份的窘迫,更多的是被解開衣裙,**裸地展現在陌生男人麵前的羞恥。

還有那個妾室孟氏,李紹竟就那樣令她進來。

元桃越是回想,身體就發抖的越厲害,縱使自小不少被人欺負,但她何曾受到過這種羞辱。

睦兒當元桃是病了,小手探上她的額頭,“咦”了一聲,道:“奇怪,冇有發熱呀。”又見元桃一副被羞辱的模樣,驚道:“莫不是忠王他……”

元桃不想聽她胡謅,轉身將背影留給睦兒。

元桃心亂如麻,眼下隻想安靜,卻聽睦兒在後麵道:“元桃,你是不是勾引忠王未遂,被攆出來了。”

元桃終於忍受不住,脫口道:“胡謅”,她現在都快要恨透他了。

睦兒經元桃這麼一嗬斥,心裡也有點犯怵,連連道:“好好好,是我胡謅了。”

……

入了夜,李紹正在看書,隨手取了棗子放在壺裡熱,很快棗子的香甜味就瀰漫開,他並不渴,隻是覺得這香味甜的醉人。

書看到一半,門外有人道:“忠王”

這聲音過於熟悉了,李紹立刻放下書,親自起身上前去開門,道:“二兄”

來人正是馮元一。

李紹說:“二兄怎麼親自來了。”

馮元一說:“做奴的,替主子跑一趟,理所應當的,忠王可不要折煞老奴了。”

李紹說:“是聖人……”話冇說完,他隻是突然意識到不應當多說,轉而拉著馮元一的手臂,請他入內,笑道:“夜裡冷,二兄來喝杯熱湯暖暖身吧。”

兩人圍著暖爐坐下,李紹取過棗子湯,裡麵加了參片,煮得久了湯汁色澤愈發深紅,棗香濃鬱。

馮元一說:“謝忠王,老奴就不客氣了。”一碗下肚,果然身上跟著暖和了起來,五臟六腑的也都熱了,這才說起正事:“老奴這麼晚來可是打擾忠王了。”

“二兄說得這是什麼話”李紹微笑道:“就算冇有事情,我也是希望二兄能夠常來的。”李紹給馮元一將湯再度斟滿。

馮元一卻擺了擺手道:“老奴喝一杯就足夠了。”轉而道:“這次來還是因為吐蕃的事。”

李紹斂著眼簾不做聲,伸手取了鐵鉗撥弄了幾下爐子裡的炭火,頓時燒得更旺了,騰騰熱氣隻往麵上撲,眼睛仍是冷冷清清的一雙眼,映著炭火的紅,舉手投足裡都是天家的從容氣度。

馮元一說:“忠王辛苦了,這件事難做,做得不好要要受牽連,做得好了,也免不了留個罵名在身上,聖人心裡也覺得十分虧欠。”又說:“那刹葉的修書,張守桂在戰前命人直接送去石堡城裡,小吐蕃王看了刹葉的絕命書,又聽聞長安的吐蕃王子宅起了大火,燒了整整三日,全化作了灰燼,氣得登時嘔血,虧得左右下屬攙扶著才能站穩。”

李紹說:“承聖人雨露恩澤,兒臣所做不過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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