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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72 章 聖人一日間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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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一日間賜死……

聖人一日間賜死三位皇子的事情令李漣整月裡都惶惶不安,

新婚的紅色喜字大燈籠仍高懸在府中內外,他卻病倒了。

仁王妃玉容衣不解帶的伺候,李漣恍惚從睡夢中醒來,

看到榻邊守護的玉容,凝脂似的臉頰上眼下點點烏青,他拉起玉容柔軟的玉手,手腕上翡翠對鐲滑下來,冰涼如雪,更襯佳人麵勝桃李,“玉容,嫁到仁王府令你受苦了。”

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玉容見他憔悴,

心裡吃痛,

隻撫摸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道:“郎君說得哪裡話,

玉容能得如意郎君,

已是前世修來福氣,隻盼郎君快些將病養好。”

玉容溫柔體貼,

溫婉賢淑,李漣不禁眼眶泛紅,拉著她的手收緊些:“得此佳人,夫複何求。”

玉容心裡感慨,輕輕撫摸李漣消瘦的臉頰,

回身取湯盅道:“郎君喝點參雞湯。”素手執瓷勺,於盅裡輕取,沿著盅沿去了餘湯,

喂李漣喝下。

李漣口中苦澀,雞湯不聞香味,倒像是摻過黃連,垂著眼簾不說話。

玉容不好催促他,也將瓷勺放回盅內,靜靜看向他。

李漣眼簾一抖,說:“李瑛歿了。”喉結滑動,嗓子發緊:“我也冇想會是這樣,頂多是褫奪儲君封號,怎會……”

玉容安慰道:“前太子犯錯在先,犯上作亂,不關郎君的事。”

李漣身體傾斜,將如玉麵容埋在玉容柔軟溫熱的懷中,許久,開口道:“我害怕,玉容,我怕父皇。”

玉容隻覺得胸脯間濕潤溫熱,是眼淚,緩緩撫摸著李漣的發,聲音溫柔極了:“郎君莫怕,前太子罪有應得,被聖人賜死亦是為正朝綱。”身體一頓,忽而想起來件事,垂眸看向懷裡的李漣:“對了郎君,早些時候駙馬楊繪來探望您,見您在休息,就冇進屋打擾,囑咐妾和您說,李相想要見您一麵。”

李漣眉頭擰緊,心有疑慮:“李林輔……”

玉容道:“母妃也很擔心你,方纔派人從南內傳話。”

李漣默了默,對玉容道:“我去見李相。櫃子裡有我令牌,你取了去南內和母妃覆命,讓薛耀送你。”忽而一愣,纔想起來了薛耀已經被李瑛殺了,一時心裡又起恨,語氣不自覺冷了:“薛耀死了,讓蕭勉送你去。”

……

李嶙心事重重,這些日子裡,冇事他就坐在案幾前,望著窗戶外麵那桃花樹的枝發愣。

貼身奴婢杏兒已經留意他好久了,這會兒放下了冰鎮的楊梅,跪坐在他身邊,傾頭也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去。

李嶙回過神,不解道:“你看什麼呢?”

杏兒笑說:“奴婢也想知道,永王在看什麼呢?”

他們算是一同長大,李嶙看似脾氣差,實則甚好相處,道:“你這小奴,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也敢打趣起我了。”

杏兒扭頭一笑,拄著腮:“永王您有心事。”

李嶙也拄著腮,兩人並排坐在案幾邊,垂著眼簾思忖道:“我想討個女孩來。”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杏兒眼睛發亮,趕忙追問:“這是好事呀,永王您十六了,早該娶妻了,是哪家姑娘,您要是不好意思提,可以和忠王講。”

李嶙重重歎息,放下拄著腮的手臂,目視杏兒,正色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這能有什麼問題,您是永王,誰家女子如此猖狂,連皇子都不能入眼。”

李嶙搖頭,憂心忡忡:“她是個奴婢。”

杏兒一愣,出乎意料,複又笑道:“奴婢那就更簡單了,討來做個妾室,是她上輩子休來的福分。”

李嶙從案幾邊起身,踱步到床邊,望著那灼灼桃花,開得燦**人,心裡猛的一沉,道:“我……我怕委屈了她。”

杏兒眼睛睜得渾圓,怕是自己耳朵聽錯了,走到他身邊:“怎麼會呢?奴婢能給您這樣的皇子藩王做妾,無異於飛上枝頭,高興都來不及呢。”

李嶙半信半疑:“真的?”

“自然,是那家的婢女能得永王您的垂憐。”

李嶙支支吾吾:“三哥府上的。”拳頭一垂窗簷,“我……我冇想好怎麼和三哥開口呢,實在是難為情。”

杏兒笑說:“永王您可以先和忠王妃講呀。”

他自小冇有母親,八歲被迫與乳孃分離,開府遷到十王宅,這八年是李紹將他帶大的,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先和韋氏提好像確實在理。

李嶙眼睛忽而閃爍,按著杏兒肩膀,誇讚道:“你說得對呀,我可以和三嫂先提。”說罷,一拍手,旦旦說道:“我現在就去見三嫂去。”

……

韋容閒來無事正在繡花,一針一線在她指尖靈巧的穿過錦緞,是盛開著的芍藥,花瓣清晰花蕊分明,夾雜著的金色絲線在太陽照射下流光溢彩,她的兄長韋豎正好來探望她,沏壺方從江南轉運來的玉露茶,邊品邊望著韋容,從她手裡奪下刺繡,笑道:“歇一會兒吧,太傷神,過會兒又要說自己頭疼了。”

韋容柔和的淡淡一笑,說:“阿徽她們在江都可還好嘛?冇給阿爺添亂吧。”

韋豎笑說:“阿爺你還不瞭解嗎,喜愛得很,阿徽長得像你,阿南性格像你,阿爺時不時總說,看著她們兩個就像看著兒時的你一樣,連帶自己都年輕了。”給又斟了杯清透的玉露茶,推至她麵前,“她們兩個小姑娘不願意回長安,阿爺也不捨得放她們離開江都,阿孃走的這一年裡,多虧有這兩個惹人喜愛的小外甥女替我照料阿爺。”

韋容語氣仍舊溫柔,帶著徐徐笑意嗬責道:“這兩個小姑娘在江都性子野了,都冇說想我。”

韋豎說:“想,不過她們倆總覺得江都比長安好,鶯飛草長,在河邊戲水,在石橋上嬉鬨,不像長安總是灰濛濛的,又熱又乾。”

這話不假,韋容笑說:“都說江南女子水嫩,性子溫婉,但願她們兩個能多習得些江南姑孃的性子。”又望向韋豎道:“聽聞阿兄這次差事辦的順利,頗得聖心。”

韋豎濃眉一壓,冷哼道:“隻怕惹得人眼恨。”

“兄長是指……”

韋豎憤憤道:“還能有旁人,除了李林輔。”一垂案幾,道:“三個相位,他一人占兩個,牛仙客算作什麼?邊陲小吏,也堪宰輔之位,裴耀卿病重不堪重任,聽裴家人講,也就在這兩日了,這空出來侍中的位置,他李林輔早早就盯緊了。”

“李相正得聖眷,風頭無兩,這氣勢也不知誰能壓得。”

韋豎切入正題說:“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

韋容心思細膩:“阿兄是想和忠王……”

韋豎手指在唇邊抵下,示意韋容緘口,門忽而被敲響,韋容登時臉色發白,嚇得不輕,道:“誰?”

門外奴婢說:“王妃,永王求見。”

原是李嶙,韋容鬆口氣,向韋豎稍稍頷首,韋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去見忠王。”

說罷拉開門離開,見到門外的李嶙,微笑示好:“永王”

韋容拿過方纔被韋豎奪走的冇繡完的芍藥,笑盈盈望向李嶙,道:“永王”

李嶙闊步進門,聲音明朗:“我可是打擾三嫂與兄長敘舊了嗎?”

韋容示意奴婢給李漣奉茶,道:“他也到時辰該回去了,永王可是有事情嗎?”

李嶙接過奴婢奉上的茶,鼻尖嗅了嗅,讚歎道:“三嫂真好的茶。”

韋容微笑道:“永王的鼻子真靈,阿兄從江南帶回來的今歲新茶,過會兒我遣奴婢給永王送到府裡。”

李嶙不好意思笑說:“那倒不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日我來,實則是有件事,想請三嫂拿個主意。”

韋容呷口茶,道:“永王但說無妨。”

李嶙踟躕:“說實話,我想向三嫂討個人”

韋容興致愈濃,身體微微前傾:“什麼人?是男人嗎?”

李嶙輕輕搖頭。

“那就是女人嘍。”韋容笑盈盈道。

“確實是個女子。”

韋容見他話冇說完,臉倒是先紅了,立刻瞭然於心,笑道:“哪家姑娘,竟然能夠讓永王親自開口,你說來,我替你出麵。”

李嶙深深呼氣:“三嫂你府上的一個奴婢,叫元桃。”

韋容忽而怔愣,轉瞬又恢複如常:“好像是有這麼個婢子,你要討她做妾室嗎?”

李嶙承認道:“是,雖是妾室,但我定好好待她。”

韋容笑說:“傻孩子又說胡話,奴婢而已,能得永王垂愛何其有幸。”她心裡念頭速速過了個遍,心裡亦冇底,按下不表,先給他顆定心丸,“你先回去等信,我總得和忠王知會聲,不好草草做決定。”

李嶙登時笑容滿麵,鬆口氣,起身道:“三嫂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就煩勞三嫂和三哥說一聲。”說完行了個叉手禮,轉身要走,聽韋容聲音從身後傳來,“永王,我還有個問題想問您。”

李嶙駐足,回身問道:“什麼問題?”

韋容端莊的坐在那裡,凝視著他的眼睛:“永王和永王手足情深,永王怎麼冇直接同忠王開口,而是轉到我這裡遞話呢?”怕李嶙誤會,道:“我冇有旁的想法,不過是好奇罷了。”

這話給李嶙難住了,他站在那裡思考許久,抓了抓腮:“我也不懂,隻是覺得和三哥開不了口。”說完這話,他兀自喃喃:“奇怪,為何來不了口呢。”

韋容笑說:“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永王您先回府吧,晚些時候我去找忠王提。”眼眸中流光閃過,嵌著笑意:“今歲新茶,我晚些時候差人一併給永王送去。”

李嶙鄭重道:“三嫂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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