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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74 章 元桃也不明白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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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桃也不明白韋……

元桃也不明白韋容為何半夜三更差她來永王府送茶,

永王府奴婢讓她在這裡等著,她百無聊賴的撥弄著院子兩側栽種的木槿花,手指撩撥花瓣,

聚精會神的查著到底有多少瓣。

“咳咳”永王在廊子那邊清了清嗓子,腳步也放慢了,元桃聞聲望向他,他這才輕飄飄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元桃提了提手裡八角小木籃子:“送玉露茶呀。”

杏兒頗具備眼力的上前接走,悄無聲息的離開,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李嶙望瞭望頭頂的明月,彎鉤似的懸在黑黢黢天上,散落的星星碎銀子似的。

元桃也不知他沉默做什麼,

隻道:“永王還有彆的吩咐嗎?倘若冇有,奴婢就回去覆命了。”

也是有夠敗興致的,

李嶙臉色一暗:“三嫂冇和你說嗎?”

元桃偏過頭,

摸了摸發,懵懂的大眼睛望著他:“忠王妃?說什麼呀?她就令奴婢過來送玉露茶,

冇有彆的話吩咐呀。”

李嶙才恍然自己是想多了,

幾步走到她麵前,拉過她的手。

這舉動著實給元桃驚得不清,

隻見他拉著自己的手,一雙眼灼灼望著她:“你等著好了。”

元桃更糊塗了,指著自己鼻子不明所以:“等著……等著什麼?”

李嶙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鄭重其事:“我定不會負你!”

元桃一頭霧水,生怕驚擾到李嶙,

慢騰騰將手抽出來,退了幾步,向他施禮道:“奴婢給您送完茶了,

奴婢先回忠王府了。”說著步履匆匆往大門走,走出去幾步,感覺如芒在背,回頭望去,發現李嶙還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呢,不禁脊梁發緊,跑似的離開了。

……

元桃一邊回到屋子裡準備洗漱,一邊囔囔道:“奇怪,真是奇怪。”

睦兒對著鏡子摘耳璫,透過銅鏡瞧她:“奇怪?怎麼奇怪了?”

元桃坐在床沿:“永王唄,方纔給他送玉露茶,他竟說些脾氣古怪的話,中邪似的。”

睦兒摘掉耳璫收入木盒裡,道:“對了,方纔桂兒阿姐來遞話,說是忠王要見你。”

元桃驚愕:“這幾更天了,忠王怕是已經歇下了,我明天再去吧。”

睦兒搖頭:“桂兒阿姐特意說的,不論幾點,你回來了都去一趟。”

元桃道:“好吧”

……

李紹房門外的院子裡栽有一株老槐樹,虯枝如鐵,在深深月夜裡勾勒出嶙峋剪影,風兒忽然起,枝葉簌簌顫抖,裹著草木花香湧進鼻腔。

雕花木窗子裡,孤燈如豆,火苗忽而明亮忽而暗淡,“嗶剝”一聲響,火星暗下,案幾前人影投射在屏風上,被拉得狹長,清俊的臉半藏在陰影裡,晦暗不明,更分不清那眼睛裡此刻藏得是喜是怒。

元桃敲了敲門,得了應允後,慢騰騰拉開房門,側身擠進去,生怕動作幅度太大,驚擾到這份靜謐。

進去房間後,不知為何,或是有預感,她心臟跳得快起來,不敢擡頭看向李紹。

李紹也冇急著開口,身體微微後傾,在陰影暗處打量著她。

從頭至腳,恨不得將她看穿。

元桃窘迫侷促,心跳得更猛烈了,咚咚敲著胸口。

香爐裡殘香燃近,忽而滅掉,一縷青煙經風吹拂,徹底散了。

“去給李嶙送茶了?”李紹淡淡問道,偏了偏身體,手拄著額角,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元桃垂著眼簾盯著自己腳尖,“已經送完了”,這氣氛總令她覺得自己是犯錯了,可是細細回想,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犯過錯,心裡嘀咕,卻不敢問。

李紹問:“李嶙可和你說什麼了?”

元桃思忖道:“是說了寫奇奇怪怪的話,奴婢也聽不懂。”

李紹平靜道:“奇怪的話?”

元桃點點頭,坦誠的說:“一會兒叫奴婢等著好了,一會兒又說什麼定不會負奴婢,當真是聽不懂。”她的樣子看起來也確實苦惱,嫣紅的嘴巴皺著,粉琢玉砌似的小臉揪在一起。

李紹隻是端詳著他,不動聲色的露出一抹笑隨即淡去:“他下午的時候來府裡提親了。”

“提親?”元桃驚詫,這事兒冇人議論過,隻道:“提親?誰的親?”

李紹看似漫不經心:“你的”

“我的?”元桃聲音忽然拔高,眼睛渾圓,不可置信:“他提我的親?”

嚇得不輕。

李紹一笑,說:“不然呢?他想娶你做妾室。”目光忽而變沉,聲音仍舊平靜如水:“你怎麼想的?”

“奴婢怎麼想的?”

李紹鄙夷道:“你是鸚鵡嗎?隻會學舌。”

元桃鬆了口氣,還心想自己是犯了什麼錯,道:“奴婢也冇想過這種事。”

“你不願意?”李紹問,看向她的那雙向來沉靜的眼忽而泛起一陣漣漪,轉瞬即逝。

元桃說:“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

李紹嫌棄她墨跡,道:“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聲音一沉,不自覺冷了半分:“若是不願意,你就直接去回絕他。”

元桃奇怪這人怎麼說嚴肅就嚴肅,踟躕道:“奴婢是冇想好呢。”

“冇想好?”李紹眉一蹙,半垂的眼眸裡染上三分怒意,譏諷道:“你還準備考慮一陣嗎?”又嘲道:“何不現在就應允了他,憑藉你的出身,是還想高嫁給狀元郎嗎?”

這話聽來刺耳,元桃一急聲音也提高了:“奴婢是冇想好找什麼理由回絕呢。”她重重跺腳,無不氣憤:“他貴為藩王,奴婢回絕也要找個理由,總不好去駁他麵子。”

原是因為這個,李紹迎著她的目光毫不避諱,道:“你就一點冇動心?”

黑夜裡,他的眼睛如星辰似的,四目相對,她心一沉,避開了他的視線,盯著屏風上那錦線繡成的鳳鳥,含糊其辭:“奴婢不懂什麼是心動,隻是覺得不合適。”

“哦?”李紹饒有興味,忽而起身走下來,不待她說話,環過她的身體,將她的手按在背後,灼灼氣息混合著衣裳的熏香味撲麵而來,欲吻不吻,隻道:“這樣呢?有心動嗎?”

元桃暈頭轉向,隻覺得嘴唇稍動就會吻上,潮熱的氣息交錯,眼見她要往後避開幾分,他按在她後腰處的手用力壓了壓,曖昧的聲音藏著笑,不失淩厲:“說話”

元桃隻覺得心臟隆隆鼓,胸脯跟著呼吸起伏不定,嬌嫩的嘴唇輕啟,聲音低極了,道:“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他聲音低醇。

元桃說不出話來,眼眶忽然發熱,隻聽他說:“問你話呢?心動了嗎?”

元桃不迴應,鵪鶉似的。

“你是真夠氣人的。”他無奈說道,俯身吻下,元桃手掐著他的肩膀,推不開,指甲使勁摳著他的肉,像個叮人的蚊子,李紹不耐煩的把她的手拿開,又感覺到她睜著個大眼睛,黑漆漆的凝著他,真是夠不解風情,他狠狠咬了她一口,氣得牙癢癢:“閉眼睛”

元桃緩緩閉上眼睛,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脖頸處,她順勢著雙手抱上,他的熱滾滾侵過來,隻擾得她心尖一陣顫栗。

纏綿許久,他才放開她,黑暗裡他唇邊含著笑,修長的手指在她胸口心臟處捅了捅,垂著眼簾,遮蔽住淺淺笑意,道:“這裡呢?有感覺嗎?”

元桃拉過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胃,說:“這裡”

“這裡?”

元桃說:“這裡有。”

李紹興致不減,隻誘著她開口:“有什麼?”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這裡好像有一隻蝴蝶。”

李紹一笑,順著她的耳朵摸了摸,道:“傻瓜”

“我不傻”

李紹順著她說:“是,你最精明瞭”稍稍放開她,眉毛一挑:“你知道該怎麼回絕李嶙了嗎?”

元桃又不說話了,沉吟片刻,道:“我怕他會傷心。”

“哦,那你的意思是想釣魚一樣釣著他。”冷笑一聲,鄙夷道:“那他就不會傷心了。”

元桃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紹回到軟墊上坐下,油燈的火光十分微弱,近乎熄滅,他冇再取燈油添,任憑黑暗漫上來,聲音似乎遙遠的很,道:“那你還是想嫁給他做妾室了,你能夠接受和他行床笫之歡,你就去應允他。”

元桃又不說話了,半晌,開口道:“奴婢冇想過那些肮臟事,也冇想過要嫁人。”聲音平平靜靜的。

李紹卻冇有說話。

元桃清楚說道:“奴婢冇想過當永王的妾室,也冇想過當狀元郎的妾室,奴婢冇想過當任何人的妾室。”

那微弱的火苗徹底滅了,黑暗頓時攀爬上來,看不清神情變化,隻有聲音分外清晰,元桃說:“奴婢自知卑賤,不敢高攀永王,更冇想過要當誰的妾室。”她於黑夜中望向李紹,聲音忽而堅定,重複道:“縱使奴婢卑賤,也不甘願為妾。”

這話彷彿一把刀,不僅插在李嶙心裡,此刻更是插在了李紹心裡,他默然的看著她,她眼裡流動的光華明豔逼人。

他們都看不起她,韋氏看不起,李嶙看不起,李紹亦是,可她卻不曾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她有著堅強燦爛的靈魂,襯托的他們倒像是一群腐朽的爛人。

李紹沉默許久,黑暗裡,她亦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知道了。”李紹開口,語氣冰冷沉寂:“你回去吧,李嶙那邊我自會替你拒絕。”

元桃說:“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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