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笑春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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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占山為王的女土匪,為愛下山嫁給了當朝帝王。
南巡過後,他要納京城繡娘為妾,把我囚在宮中,踩壞我繡了一夜的香囊。
「你手指粗糙,繡的東西哪裡比得上蘇荷。」
可我的手曾助他登上帝位。
我拚命離開深宮,他卻穿著喜服主動進山,拿我曾丟棄的香囊,求我回頭。
我與陸綏相識與四月桃花間,所以我總會在他遠行後做一場桃花宴。
今年他結束南巡亦是如此。
我忙了一上午,閨中未曾精湛的廚藝和繡活自從嫁人後卻越發熟練了。
好友輕舟臉色卻難看,告訴我陸綏回來了。
我欣喜若狂,提起裙襬就跑。
裙襬很長不方便行動,我也曾朝陸綏抱怨,可他說宮中姑娘都是那麼穿的,我嫁了他得守規矩,還給我賜了封號良德皇後。
其實我並不想這個封號,可他喜歡我便也說服自己接受了。
宮規很長,長到我跑了好久才能到朱門前見到陸綏。
還有他懷裡的姑娘。
他們動作親昵,女子還攀著他的手臂。
陸綏冇拒絕,隻是口頭上說:「荷兒,彆鬨。」
他轉身看到我愣住了:「怎麼那麼冇規矩,走到這裡了?」
我心裡艱澀,諷刺道:「何為規矩?三妻四妾後宮三千纔是規矩吧!」
「你胡說什麼?」
袖中的桃花酥也因我的顫抖滾落,我倔強撿起,又回了寢宮。
將糕點剝了外皮,我把它塞進嘴裡。
嚼著嚼著,原本甜膩的內餡竟變苦了。
像是變質了。
陸綏拿著一袋荷葉雞來找我了。
他還是吃了我做了很久的桃花宴。
他鬨了肚子,因為吃的時候早涼透了。
我冷冷看他:「過夜的東西還吃什麼?」
我心裡明白,過夜的可能不僅是桃花宴,還有我。
陸綏抱著我的腰,口吻溫柔:「隻要是阿琢親手做的,我都會吃。」
我語氣緩和:「那你昨夜怎麼不吃?」
他支吾不語,他當然答不上來。
因為昨夜一晚,他都在召集太醫為另一個陌生女人看病。
我頓覺失望,推開他:「你走吧。」
陸綏也皺了眉:「你怎麼變得如此不近人情?和一個病人置氣?」
輕舟不高興了,替我說話:「陛下,娘娘也病著給您做飯了呢。」
陸綏立刻要讓太醫過來。
「不用了,」我嚥下心裡不快,指著那袋荷葉雞,「請你先拿著東西出去吧,我聞著就想吐。」
我不喜歡吃雞肉,陸綏不是不知。
或者說,他心裡早忘記了,現在隻裝著彆人的喜好。
陸綏也生氣,他厭我突如其來的冷臉,一言不發地離開。
我將荷葉雞丟出窗外,油漬濺他滿身。
「夏琢!」
聽他氣急敗壞,我樂得不行,笑著笑著卻哭了,好難看。
我彆過臉,小聲朝輕舟說。
「我喜歡吃的是桃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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