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已落人未還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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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年已經在寺廟開始了自己的苦行，為了忘卻從前的點點滴滴。

江寒年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色僧袍，跪在佛前蒲團上，指尖撚著念珠，一遍又一遍地誦著經文。

師傅偶爾會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專注誦經的側臉，渾濁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歎息。

師傅終於開口，聲音蒼老如古鐘，

“言戒，你凡心不改。”

“佛說放下，不是遺忘，是坦然。”

“罷了，你在寺廟先住著，什麼時候願意離開，什麼時候走。”

江寒年誦經的動作頓了頓，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他冇有回頭，隻是低聲道，

“謝謝師傅，徒兒知道。”

知道，卻做不到。

夜裡打坐時，他總會夢見那片猩紅的血，曾經的一幕幕聲聲入耳，連同後背的痛一起讓他痛不欲生。

他望著遠山，後悔自己做的一切。

甚至，想過若不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可也就是在他準備跳下去的那天。

碰見了一個人。

她熱心腸的厲害，上來就遞給她山上摘的野果。

“嚐嚐？”

“我看你在這裡徘徊了好久，一定是想吃野果，我替你摘了幾個。”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給你摘其他的野果。”

“但是，人一旦跳下去了，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野果了。”

艾希吊兒郎當的笑了笑，絲毫不介意因為摘野果而弄得滿身的汙泥。

這以後，她每次都會來開導他，即使江寒年始終一言不發。

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為了自己曾經的破戒贖罪。

那天夜裡，月光亮的出奇。

他一個人悄悄的出門，將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佛寺門口。

藉著，他坐在高高的懸崖邊，隻等著機會一躍而下。

可身後的一陣風突然推了他一把，他身體前傾的往前撲去，本能的雙手扒在懸崖邊的樹枝上。

他仰著麵，隻覺得艾希的模樣不清晰，她冇有看他，話裡確是藏了無儘的痛苦，

“活著不好嗎？真的要死？”

“可是死去的已經回不來了，你難道要看著你那老婆和小三逍遙法外？”

江寒年無所謂的一笑，

“我連死都不在乎，怎麼還會在乎這個？”

艾希伸過來一隻手，裝作拉他的樣子，

“可是，一旦死了就真的如她們的願望了，他們隻會花你的錢，踩在你的墳頭蹦迪。”

“還會天天給你燒咒，讓你在下麵也不得安寧。”

她說的越來越氣，最後整個人無力的跪在地上，淚水止不住的落，她終於崩潰似的哭出聲…

“八年前，我在這個寺廟裡看著你為她磕頭求祝福，幾乎在鬼門關裡走了一般，那時我救不了你…”

“而這一次，你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我求求你，能不能也為我活一次？”

“我親愛的，毫無血緣關係的，讓我愛了同樣整整十年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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