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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依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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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熬了一夜,桃花香囊做好了。

由於擔心輕舟,針尖紮破食指,落了血。

陸綏抱著蘇荷,看著我將香囊呈給他。

他被我乖順的樣子取悅到了:「這纔是朕的好皇後,淑良德體,一心隻為朕。」

蘇荷不滿地指著上麵繡的歪斜的桃花,嘲笑道:「繡的那麼難看,可見冇用心,也冇將陛下放在眼裡,陛下,還是荷兒給您繡的好看。」

陸綏眼神漸冷。

「確實不用心,可見皇後還是改不了朝三暮四的性子。」

他看了眼我又添新疤的手:「你手指粗糙,繡的東西哪裡比得上荷兒。」

他將香囊踩壞,上麵的桃花墜落在地。

我低頭,冇有撿自己的心血:「陛下所言極是,不知輕舟怎樣了?」

他不說話。

我激動起來,奈何被散功穴製約,動彈不得。

陸綏很平靜:「你那婢女教壞你,擾亂後宮,朕已經交給荷兒處理了。」

蘇荷笑的溫柔:「娘娘不必憂心,我聽說她喜歡吃魚,那便讓她吃了個夠。」

「輕舟被我丟到了魚池,可惜娘娘您冇看見,她可是掙紮很久才死呢。」

我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拚儘全力想刺向他們二人,絕望地吼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陸綏製止我瘋狂的舉動,將我甩到地上,簪子插進手掌,我卻已經感覺不到。

心裡比手上的傷要疼百倍。

蘇荷佯裝扶起我,低語:「我騙陛下輕舟害我中毒,你看看,他現在看我最愛我,立刻替我報了仇。」

我冇有勇氣看第二眼輕舟被海魚啃食的屍體,而是跪在她的佩劍前,給她做了一盤鬆花魚。

像小時候一樣,抱住她的劍扮乖。

「輕舟姐姐,對不起,這頓飯我做的晚了。」

我不停往自己嘴裡塞魚肉,又因魚刺乾嘔。

明明以前,輕舟都會給我挑魚刺,為什麼這次她冇有回來。

或許再多吃一口就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劍柄上的玉佩突然碎裂。

像是輕舟最後一次安慰我。

我抱緊玉佩:「就知道你舍不下我。」

心絞難耐,月圓之夜,我又毒發了。

這次我冇忍,用碎玉佩將手割破,痛撥出聲。

我要為輕舟報仇!

我要帶輕舟回家。

寢宮寂靜,我的慘叫很快被人聽見。

陸綏見我滿臉苦痛,叫了顧太醫診治。

顧太醫欲言又止:「娘娘,你這是喜脈。」

我撫摸小腹,心裡悲痛。

懷了仇人之子,豈能為喜?

這個孩子不能留,還得死得其所。

我拿巫橈山的令牌朝顧太醫起誓,拉攏他,事成後會支援他的外孫恭王繼位。

顧太醫同意了,冇有將我懷孕的訊息告訴陸綏,反而告訴了蘇荷。

蘇荷以為陸綏不再管我,帶著因她懷孕陸綏賞給她的手爐過來:「娘娘真是淒慘,這幾天夜裡冷,還懷了身孕,陛下連個手爐都不賞給你。」

她讓人把滾燙的幾碗墮胎藥送上來。

「娘娘快喝了吧,暖身又能把你肚子裡的雜種送走。」

我看著那黑漆漆的藥,端起碗,直接潑到蘇荷臉上,燙傷她大片麵頰。

蘇荷立刻尖叫起來。

聽到侍從稟報,陸綏很快來到,抱起地上疼到暈倒的蘇荷,朝我咬牙切齒。

「夏琢,若是孩子有事,你就一輩子呆在佛堂侍候荷兒贖罪吧。」

我冇理會,而是冷眼瞧著漸漸溫熱的墮胎藥,端起來一口飲儘。

腹部一陣劇痛。

原來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是這種感覺。

很快白裙染血,我在陸綏驚慌的眼神裡微笑。

「你喝了什麼?夏琢!吐出來!」

陸綏擁住我的身子,聲音顫抖,我卻覺得噁心。

「孩子確實有事了,」我掐著他的脖子,留下血痕,淚隨著臉頰滑落,「我的孩子和我都是你害成這樣的。」

「陸綏,你真該死,你就該替孩子下地獄。」

「陸綏,我恨你一輩子。」

醒來的時候,我在熟悉的寢宮,身上落了個手爐,陸綏則跪坐在床沿。

我將手爐推下床,摔得四分五裂。

陸綏聲音嘶啞:「為何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我冇說話。

他激動起來:「阿琢,彆恨我,我隻是害怕你會離開,想和你有個孩子,幼時我母妃常說,如果冇有我,她早就一條白綾自儘了,你身子不宜生養,蘇荷答應我她的孩子會過繼你的名下,所以我纔會讓她進宮,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的沉默幾乎將他逼瘋。

「阿琢,求你彆恨我,我再也不逼你了。」

我看他痛苦,心裡快意,告訴他:「你問我為什麼冇有告訴你?那是因為三個月前,你留著顧太醫冇有給我解毒,孩子也中毒了,是你先放棄了他。」

「孩子是活不了的。」

他的麵容血色褪儘。

他痛苦我該高興的,可我一摸到平坦的小腹,一股悲哀湧上心頭。

這孩子是陸綏害得不錯,可我也不無辜。

我永遠對不起孩子。

陸綏剛進明瓊宮的時候,蘇荷就纏了上來,聲淚俱下。

「陛下,臣妾被夏琢害得毀容了,你要替我報仇啊!」

陸綏冇猶豫,一巴掌甩到她腫脹的臉上。

蘇荷不可置信:「陛下怎麼打我?」

陸綏目眥欲裂:「你給皇後送了墮胎藥是嗎?」

蘇荷一愣:「是啊,可陛下不是已經不喜歡她了嗎?她身中劇毒,萬一生下的孩子也和她一樣是個廢人呢?一個水性楊花的山裡人生的孽種有什麼好在意的?」

一道驚雷閃過,陸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水性楊花?廢人?」

他低身掐住蘇荷的脖子:「你知道嗎,當年朕最恨的就是這宮裡頭的人罵我母妃水性楊花,罵我廢人一個,每次聽見,朕都恨不得拔了他們的舌頭。」

他陰森著臉:「蘇荷,和你的孽種準備一下,一起上路吧。」

說完,陸綏接過侍從遞來的墮胎藥,灌了她十碗。

我站在窗外,不懼雨水淋濕,看著蘇荷奄奄一息。

陸綏朝我跑過來,撐起傘想將我攏到身前。

我後退一步,拒絕他的靠近。

他忐忑不安:「阿琢,你可消氣?」

陸綏好天真,他以為我隻是生氣,而非恨。

我撫摸他的臉頰,在他狂喜的眼神中說:「陸綏,當初說我水性楊花,說我手指粗糙的,可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你啊。」

陸綏如墜冰窟,哽咽道:「阿琢,是我的錯。」

他當即挑了左手筋,鮮血濺了我一身。

我嫌惡開口:「真臟,果然孽種。」

陸綏跪倒我身前,痛哭起來,雨聲都蓋不住他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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