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此處[無限] 逃離公交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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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公交車12
“你在這裡歇著,我和小小去找小木偶。”青黛簡潔地說道。
她們必須要賺點積分了。無論是為了給燕然解毒還是提防對薑小小圖謀不軌的裁決者。
“好。”
燕然抹掉了嘴邊的黑血,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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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吧。”瘋子說道。
賀秋涵選了個最靠近瘋子的座位坐下,看著瘋子。
瘋子麵前是一個畫板,畫板上有一張白紙。瘋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右手拿著畫筆,左手拿著顏料盤。
賀秋涵不知道瘋子要乾什麼,她也不打算催。於是便盯著空白的畫板,靜候瘋子講有關葉寧瑞的事。
瘋子一邊調著色,一邊說道:“曾經的我,上初中時認識了葉寧瑞。那時我不喜歡和彆人交朋友,現在也如此。因為我不想看一群蠢貨的勾心鬥角。”瘋子冷笑一聲,“但,無論如何,”瘋子的聲音此時很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葉寧瑞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跟我交朋友。我看出了她身上和我有那麼一點像的天才品質,再加上她人還行,我和她成為了朋友。她也是曾經的我唯一的朋友。”
畫筆緩緩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個女孩。
不得不說,瘋子寥寥幾筆便畫出葉寧瑞——與賀秋涵相似的少女的樣子,看得出瘋子繪畫功底深厚。
如此全能的天才,真是可怕。
“那的確是一段快樂的時光,對於曾經的我來說。”瘋子好像在懷念。
“在她十六歲的時候。”瘋子緩緩說道。
“她得了一種病,”畫筆緩緩在畫上畫滿了紅色的血跡,“一種十分罕見的絕症,先前世界上隻有兩例,而她是第三個患者。”
“病的名字叫做掉落症。”
畫紙的下方被瘋子畫上一棟樓,一棟高樓。
“患者的皮、肉會慢慢掉落,等到隻剩下白骨時,患者就會死亡。這個病患病到死亡的過程會很痛苦,而且冇有治療方法。我對她承諾,我會研究出解藥。”
畫上多了副破碎的眼鏡。
這彷彿已經預示了葉寧瑞悲慘的結局。但賀秋涵還是期待了一下:
或許瘋子能力挽狂瀾呢?
“我研究了三個月。那三個月,我每天幾乎就睡四五個小時,還天天去看望葉寧瑞……最後,我研製出瞭解藥。我並不能百分百保證解藥能把她完全治好,因為我還冇有進行臨床試驗。但我知道,這藥一定是對她最管用的藥——世界上還有誰的醫學天賦能高過我呢?我抱著信心,去找她。可你知道當我拿著解藥走到她住的病房樓下時,我看見了什麼嗎?”瘋子笑了笑。
賀秋涵冇有回答,但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她還是不禁疑問,連瘋子也不能挽救葉寧瑞的命運嗎?
“她忍受不了病痛,從樓上一躍而下,我看著她死去,”瘋子笑了一聲,“明明我已經研究出解藥了,就差一點……明明她可以好起來。”瘋子放下畫筆,把畫好的畫從畫板上拿下來。
畫上是大片的鮮血,死去的葉寧瑞和那棟高樓。
真相水落石出,但賀秋涵冇有感到一絲快樂,心中隻有沉重。
如果葉寧瑞再等一會兒,如果瘋子再快一點,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一刹之間,失之錯臂,兩世糾纏。
又或者,葉寧瑞的必死結局早就定下。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決心,於是連瘋子也不能救她了。
是悲劇啊。
“這就是葉寧瑞的故事。”瘋子麵具下的臉扯了扯嘴角,“你有問題可以問了。”
“你為何不複活她?”賀秋涵問道。
“想要她活著的是曾經的我,”瘋子笑著答道,“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為什麼在葉寧瑞的記憶中你是模糊的?”
“我把有關曾經的我一切都抹去了,”瘋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笑出了聲,“這樣是不是很神秘?很有趣?”
“曾經的你為什麼死了?”賀秋涵冇有理會瘋子的問題,拋出另一個問題。
“昨日之死亡為今日之重生拉開帷幕。”瘋子輕鬆地答道。
“曾經的你是可以回來的,對嗎?”賀秋涵問道。
隨後,賀秋涵一愣。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是葉寧瑞的執念嗎?
想見熟悉的故友的執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子大笑了起來,“為什麼要讓曾經的我回來?明明現在才更適合我。”
“他們都以為我瘋了,”瘋子哈哈大笑,“殊不知,這樣的我才活得自在。”
瘋子似乎看穿了賀秋涵的想法,笑著說道,“你想要曾經的我回來,的確有辦法,但這樣做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葉寧瑞想見曾經的你。”賀秋涵緩緩說道。
“那時的我已經死了。”瘋子笑了一聲,“葉寧瑞也是。”
兩個死人,應該在地獄團聚。
“那你算什麼?死而複生?”賀秋涵皺眉,問道。
瘋子大笑。
“你就當做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瘋子瘋癲地說道,“也可以當成釋放天性的我。”
“那曾經的你,是一定可以回來的,對嗎?”賀秋涵問道。
又好像是葉寧瑞在問。
“或許,”瘋子笑了笑,“無論你是賀秋涵還是葉寧瑞,請儘管猜測。”
“你會死嗎?”賀秋涵問道。
瘋子側頭:“這件事有點複雜。你就當做我會死吧。”
會死……
死了也一定會活過來吧。
“燕然的毒,怎麼解?”賀秋涵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子搖晃著腦袋,哈哈大笑,“這當然是你們自己解決。輸家就是輸家,哪有周旋的餘地。”
“這個遊戲究竟為何建立?”
瘋子笑了:“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賀秋涵認真地看著瘋子。
“真相的儘頭,終會是無儘的絕望。”瘋子詭異地說道。
賀秋涵默默記下,又問道:“為什麼我會做有關葉寧瑞和你的夢?為什麼有時葉寧瑞的記憶會在我腦中出現?”
“你可以把這些當做覺醒,”瘋子解釋道,語氣有些微妙,“靈魂深處有關葉寧瑞的一切隨著我的刺激開始復甦,不過,葉寧瑞是不會回來的。”
“好,”賀秋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身來,“謝謝。”
“不客氣。”瘋子聳聳肩。
“我可以告訴她們這些事嗎?”
“隨你。”
鐵牆消失了。
“我們還會再見麵吧?”賀秋涵問道。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但她還是問出口了。
“或許。”瘋子笑著說道,“真冇想到你會期盼和我見麵。”
賀秋涵緩緩走到了燕然三人在的那節車廂,冇有回頭。
“葉寧瑞啊……”瘋子搖搖頭,將那張畫撕成碎末,“我們早就跟彼此告彆了,不是嗎?”
那一躍,就是你對我的告彆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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