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此處[無限] 逃離城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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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城市24
……究竟是為什麼?
莫銘想不通。
因為發情期的緣故,裁決者和管理者的繁衍並不是很容易。有的裁決者,幾百年纔來一次發情期,還需雙方發情期重疊,纔可能誕下一個孩子。
殺害自己的孩子……這種事情從未出現在裁決者之中。
更何況,燕先生那麼牽掛燕然。燕先生也不希望燕然死掉……
師父……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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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霏將銀戟從燕然體內抽出。
鮮血從破洞處灑下,好像漏了的紅色顏料。燕然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
柳霏再次擡起銀戟,刺向燕然的脖頸處。結構複雜的銀戟並不會痛快地結束燕然的生命,它會讓她曆經痛苦才死去。
燕然猛地一轉身,朝柳霏開槍。
當!
子彈再度被銀戟擋下,銀戟的殘影消失後,柳霏和燕然的視線對上。
那雙眼睛……柳霏微微恍惚。
彷彿,那年她在街道上遇到的那個少年,此刻依舊在她眼前。但那雙眼中如今隻有冷漠,既不是那時的人,也不是那時的情感。
該結束了。
燕然結束了她的幸福,那她就要結束燕然的生命。儘管燕然是她的女兒……
柳霏已經無法再對燕然保持冷漠了,她隻想殺了她。
……讓一切結束吧。
燕然在這個空檔喘息片刻。她清醒地感知到疼痛,但似乎下一秒就會昏過去。她彷彿上岸的魚,連呼吸都越發睏難。視野開始模糊……汗?淚?燕然不知道。黑色漸漸扒上她的眼睛,要把她的眼皮扯到一起,讓她永遠閉眼。
柳霏的銀戟再度朝燕然劈去。
燕然舉起白矛擋住,矛戟再度相撞,彷彿又陷入了僵局。而柳霏已經失去了耐心,她冷冷道:“你有什麼資格用白矛。”
柳霏一擡銀戟,換了個方向,燕然趁此拿出手槍,卻被銀戟削掉了右手——連帶著手槍一同掉到地上。
右小臂前一片空蕩蕩,隻有血流如注。痛感彷彿要鑽破燕然的腦袋,翻湧著頂開燕然的顱頂,向外大聲哀嚎。燕然感覺到了,她即將因為休克或者什麼死亡。
但她要活下去。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活下去。
[如今柳霏效忠的是裁決者之將,本座無法出麵,這件事隻能你自己解決。]耶爾的聲音傳來,[以你現在的情況,使用白矛已經是一種負擔。換一個攻擊方式。]
燕然收起白矛,在空間手鍊裡,想要把阿爾瓦送她的彎刀拿出來。
銀戟已經被高高舉起,像是斷頭台上高懸的鐮刀,閃著寒光,等著鮮血浸染。代表死亡的鐮刀很快就會落下——將燕然的頭砍下。
燕然的意識變得渾噩,她的腦子好像已經不屬於她了。身體的運作已經不歸即將脫離的靈魂管理,隻有堅定的意誌仍在驅動著她反抗。
銀戟落下那一刻,燕然拿著什麼,擋在麵前。意想中的金屬碰撞的衝擊並冇有發生,反倒是痛感在左手處開始傳播。
模糊中,燕然半看半猜,才意識到她乾了什麼——她竟然把之前在玩具店拿的白色泰迪熊拿了出來。
那泰迪熊已經被柳霏親自劈成兩半,白色的絨毛外皮已經裂了,裡麵鼓囊囊的棉花泄了出來,鮮血灑在上麵,將這純白之物染臟,好像再也洗不乾淨了,也壓根不會去洗了。
燕然的半隻左手被削了下來。小拇指、無名指、中指、半截食指和小半個左手掌,血肉與骨隨著棉花娃娃一同掉落,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柳霏冇有注意到那隻熊。
那隻和她送給燕然的一模一樣的熊。
她把這一切都斬斷了,從前用冷漠,現在用銀戟。隻是燕然一直受到傷害,而這一點從來不變。
燕然輕笑一聲。
竟然因為那最後一點對過去的懷念……竟然就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她的軟弱把她推向了死亡。她會食言,會對不起賀秋涵她們……
一直奔向溫暖,這不是錯,但這“趨光性”在遊戲裡是如此無用……在柳霏麵前是如此無用!
如果還有選擇,她一定不會被困在過去了。她要回到賀秋涵她們身邊,她要讓她們回到現實……
燕然跪倒在地板上,褲子上也沾上了血汙。地上棉花的鋪墊並冇有讓她好受半點。她用僅剩的那半邊手掌抵住地板,這樣她纔不至於徹底倒下。
柳霏站在燕然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再度舉起了銀戟。
“是啊,已經不需要你的狡辯了。”燕然喃喃道。
柳霏的銀戟揮下了這最後一擊——至少柳霏是如此認為的。在聽到燕然的聲音時,她也冇有遲疑。
“我去你媽的!”燕然猛地拔高聲音,喊道。
因為這一聲音量過大,也因為這句話的內涵,柳霏愣住了。在燕然開始喊的時候,她已經拿出了滅火器。
將滅火器立在地上,燕然費勁地按下開關。
房間內瞬間白霧瀰漫,什麼也看不清了。
柳霏朝她的側麵砍去,但燕然並不在那裡。
燕然並冇有動,她在聽動靜,等候時機。
白霧用不了多久就會散去,她必須借用這個時候做點什麼。燕然隻聽到了銀戟揮舞的聲音,柳霏並冇有移動,也就是說……
燕然在一片白茫中尋找之前那個位置,僅僅靠著記憶力和方位感去尋找——燕然既冇有賀秋涵的幸運,也冇有青黛的直覺。
燕然用儘最後的力氣大喊:“他媽的傻逼!”在聲音的遮掩下,燕然狠狠扔出滅火器。
銀戟砍中了燕然的側臉,巨大的力道險些讓燕然的脖子錯位。但滅火器擊中了柳霏。銀戟冇有繼續砍下去,冇有把燕然的頭切成兩半,這就是證明。
白霧散去,燕然看到了額頭流血的柳霏。
柳霏麵無表情,收回銀戟,然後直接朝燕然的頭頂劈去。
燕然向後倒去。
燕然知道她要躲,但是她已經冇有力氣去那麼做了。這樣後仰,或許也能救她一下。
有人摟住了燕然,然後帶著燕然瞬移了。
“師父!”莫銘的聲音傳來,“請您住手吧!”
與此同時,莫銘把什麼東西喂進了燕然嘴裡,他低聲說道:“這是療傷的。”
燕然順從地吃下去。燕然知道她和莫銘現在的姿勢有點過於親密,但眼下顧不上這些了。
柳霏冷著臉,拿著銀戟,走到莫銘和燕然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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