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嗲 第259章 我想求一個答案(徐狗子長嘴版)
“渺渺!這邊!齋飯打好了!”
陳紓禾的聲音從斜對麵的齋房門口傳來,穿透雨幕。
時知渺立刻應了一聲,不再理會徐斯禮,直接跑進雨幕中。
然而,雨天地滑,她心裡又有點亂,跑得急,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一片腐爛的落葉,腳下驀地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摔去——!
時知渺本能地“啊!”了一聲!
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一條有力的手臂在她腰後穩穩一托,下一秒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抄抱起來。
“……”時知渺嚇得心臟砰砰直跳,本能地抓住對方胸口的衣服,抬頭一看,撞上徐斯禮垂下來的眼眸。
徐斯禮低頭看她這副受驚小白兔的樣子,嘴角彎了一下:“飯又不會跑,急什麼呢。”
“……”時知渺的呼吸還在錯亂,徐斯禮沒有放下她,就這麼抱著她,大步流星地進了齋房,將她放在乾燥的地麵上。
“站穩,寶寶。”
陳紓禾馬上將時知渺從徐斯禮身邊搶過來!狠狠瞪了這隻男狐狸精一眼,拽著時知渺就往屋裡走。
“彆說,齋飯的種類還挺多,有二十幾個菜,我覺得都挺香的,就隨便打了一些,你吃吃看。”
齋房內是兩人一桌,陳紓禾和時知渺一桌,徐斯禮沒辦法,隻能跟周祺坐在旁邊的一桌。
不鏽鋼的餐盤裡盛滿了飯菜,時知渺剛吃兩口,陳紓禾就清了清嗓子,看似對時知渺說,其實是說給某人聽:
“對了,渺渺,你剛纔在姻緣廟求的那支簽呢?放哪兒了?我有點不記得簽文具體寫了什麼了。”
時知渺:“……”
她們連香都沒燒,哪來的簽?
陳紓禾自顧自演下去:“是不是說你這段婚姻就該到此為止了?你的真命天子其實另有其人?”
“簽文還給了詳細的指引,說這個人呐,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身邊沒有亂七八糟的爛桃花,對感情特彆忠貞,還對你體貼入微,哎呀,想想就很美好,真希望他快點出現!”
每一條都是徐斯禮的反義詞,徐斯禮一張俊臉都黑了。
周祺不愧是首席秘書,關鍵時刻,發揮作用,輕咳一聲,然後就說:“陳醫生,您這說的,不就是我家少爺嘛!”
陳紓禾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哈”了一聲:
“周秘書,你年紀輕輕的,怎麼眼神就不好啦?”
周祺強行解讀:“您看,這‘斯文禮貌’,少爺的名字就叫‘斯禮’,這簡直就是明示!”
“至於‘沒有爛桃花,對感情忠貞’,少爺不管參加什麼宴會活動,都是獨來獨往,連女秘書都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唯一帶過的女伴就是太太,這還不夠忠貞嗎?”
陳紓禾簡直氣笑,時知渺低頭吃著東西,並不參與這場幼稚的鬥嘴。
徐斯禮則用一種看棟梁的眼神看著周祺,心下已經決定,回去就給他加薪。
陳紓禾倒要看看他還能胡言亂語什麼:“行,繼續說,不是還有‘體貼入微’這一條嗎?”
“……”周祺絞儘腦汁想要怎麼解讀,徐斯禮就從口袋掏出兩個山竹,用指甲剝開硬殼外皮,露出裡麵小貓爪子似的嫩白果肉,遞給時知渺:
“給你帶的飯後水果。”
周祺立馬道:“看!這就是體貼入微!”
陳紓禾直接翻了個白眼,無語,對時知渺說:“不準吃他的東西!”
時知渺專心乾飯,雖然是齋飯,但做得比肉菜好吃,挺合她胃口。
徐斯禮抬起眼,淡淡地看著陳紓禾:“陳醫生,你就這麼跑來南城,蒲公英怎麼辦?”
陳紓禾先是一愣,旋即臉色大變!壞了!!
她來得匆忙,加上之前沒養過狗,完全沒有出門前要安頓好狗狗的意識,直接就把蒲公英忘在家裡了!
“我我我馬上讓朋友去家裡看看!!”
陳紓禾頓時慌了,連忙起身,“渺渺!你彆擔心!我這就打電話!咱們家裡有自動餵食機,蒲公英能自己吃飯,也能自己喝水!它最多就是因為沒人溜把家拆了……拆家沒關係……”
話沒說完,她就拿著手機跑出去聯係朋友。
周祺非常有眼力見,立刻端起自己的餐盤:“少爺、太太,我吃好了,出去逛逛。”
而後馬上消失,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徐斯禮也立刻占據了陳紓禾的位置,在時知渺對麵坐下,將山竹遞過去:“再不吃,就要氧化變黃了。”
時知渺連抬頭看他都沒有,不疾不徐地吃著一道釀豆腐。
徐斯禮隻能自己吃著。
沉默片刻,他再開口,聲音正經了很多:“渺渺,我這兩天在門外想了很多,我們之間的問題,說到底,是互相不信任。”
“……”
時知渺的睫毛微微一顫。
她那天晚上獨自梳理時,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
徐斯禮看著她,語氣認真而坦誠:“我總覺得,你最喜歡的人是陸山南,所以每次一碰到跟他有關的事,我就會變得特彆介意、特彆計較、特彆,不理智。”
他喉結上下滾動,朝她靠近一點,“現在,我就想跟你求一個答案,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信。”
外間的雨聲若有若無地傳來,雨點打在芭蕉葉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問出那個橫亙在他心頭十幾年的問題:“渺渺,你喜歡陸山南嗎?”
“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想跟他結婚、白頭到老、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時知渺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抬起眼看他。
徐斯禮的桃花眼,似盛著這一場春末夏初的雨,柔和又清洌。
徐斯禮沒有催促,安靜地等待著她說話。
他甚至在心裡做好了準備,就算她說喜歡,他也能試著接受,大不了就讓陸山南這個人一輩子隔在他們中間。
反正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
但到最後,時知渺還是沒有回答。
徐斯禮無聲地吐出一口氣,沒有逼問,而是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小時候,我去你房間找你,不小心打翻了一個鐵盒子,裡麵裝了很多你寫給陸山南的信,還有他送給你的小東西,什麼竹蜻蜓啊旋轉小陀螺啊,你都儲存得很好,看得出你很珍惜。”
“所以我從小就覺得,你最喜歡的人是他。”
徐斯禮扯了下嘴角,有些自嘲:“但我以為他走了那麼多年,我又一直在你身邊,日久天長的,你的心思總會偏向我一點。”
“可是後來,我聽到你跟陳紓禾說,你也想嫁給陸山南,我才意識到,我想錯了,感情並不會因為時間而產生質變。再後來,你還打掉了我們的孩子,我就更覺得,你心裡放不下他。”
“所以隻要一碰到跟他有關的事,我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直接想到最糟的局麵。”
“……”
時知渺並不知道他有這麼多心路曆程。
她忽然想起徐斯禮的表妹喬落曾說過的話。
“他很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