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嗲 第263章 愛好挺特彆,主動求“虐”
浴室內,水汽氤氳,溫暖潮濕。
時知渺沉在放好溫水的浴缸裡,隻露出肩膀和腦袋,大片的泡泡遮住旖旎的肌膚,空氣裡彌漫著泡澡球的佛手柑香氣。
徐斯禮挽起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坐在浴缸邊的矮凳上,修長的手指沒入她濃密的長發裡,輕柔地揉搓出細膩的泡沫。
此情此景,竟然有種奇怪的……溫馨和親昵的感覺。
“……你彆以為這樣,我就會改變主意。”
時知渺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聲音透過水汽傳來,有些悶悶的。
徐斯禮輕笑,指尖的力度恰到好處,一下一下地按摩她的頭皮:
“我現在倒是希望,你彆那麼快原諒我。”
“?”
“你最好是有事沒事就罵罵我,打打我,虐待虐待我。比如下雨天罰我跪在院子裡啊,大冬天隻準我穿一件單衣出門啊,40度高溫讓我繞著你家樓下跑圈什麼的。”
他語氣懶散,甚至有點期待,“你對我壞一點,我反而會覺得舒服。”
“……有病就去看精神科。”他是抖m嗎主動求虐?
徐斯禮輕笑:“我不是開玩笑。”
小蝸牛心太軟,他想幫她教訓自己。
“……”時知渺抿住唇,“我說了,我那樣不完全是因為你,你用不著這樣。”
“隻要有0.1%是因為我,”徐斯禮低頭看她,水霧讓他那雙桃花眼變得格外深邃,“我就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
徐斯禮拉起花灑,試了試水溫,然後纔去衝掉她發絲上的泡沫。
“寶寶,我記得你以前總是抱怨自己頭發太多,洗起來很累,以後這個活就交給我吧,我服務你。”
時知渺不知道能說什麼,索性就不說了。
她告訴自己,這隻是享受免費服務,跟彆的什麼東西都沒關係。
嗯!
徐斯禮衝乾淨泡沫,又抹上護發素,手指溫柔地梳理她的頭發。
溫熱的水流和酥麻的按摩,讓時知渺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
她昨晚沒怎麼睡好,今天又是爬山又是趕飛機,現在就覺得有些疲憊和睏倦。
時知渺的眼皮越來越重,幾乎要在這片“溫香軟玉”裡睡著。
就在她即將沉入夢鄉時,徐斯禮嗓音很輕地問:“……那時候,割下去,疼不疼?”
時知渺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了一下。
她沉默了幾秒,說:“已經不太記得了。”
她看著水麵細密的泡泡,熱霧讓視線有些朦朧。
“那種狀態下,理智是不存在的,自己做什麼,心裡想什麼,都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理解,而且割下去的時候我就清醒過來了,馬上停手,自己找了紗布包紮,還打電話給紓禾。”
她扯了扯唇角,“紓禾當時在醫院值班,嚇得魂都沒了,一路跑回家,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我的傷口不深,沒幾天就好了,她的腿傷倒是養了大半個月。”
徐斯禮安靜地聽著,嘴角彎起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眼底情緒翻湧,最終歸於深沉的晦暗。
他沒再問了。
徐斯禮幫她徹底衝乾淨頭發,用乾發帽仔細地包起來,然後起身:
“彆泡太久,麵板會皺。我出去等你。”
“。”
他起身出去,輕輕帶上門。
時知渺抬手摸了摸被包得妥帖的頭發,心情繁複。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臉埋進溫熱的水裡,試圖驅散那些不該有的情緒。
十幾分鐘後,時知渺穿著舒適的棉質睡衣走出浴室。
徐斯禮在陽台吹著夜風,側影顯得有些落寞沉鬱,但聽到開門聲,他立刻轉過頭,看到她,臉上又瞬間多雲轉晴。
“洗好了?坐那兒,我幫你把頭發吹乾。”
時知渺想說自己又沒有缺胳膊少腿,用不著他這樣,但他已經拿起吹風筒,接上電源,站在梳妝台邊對她示意。
時知渺的話停在喉嚨口,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坐在梳妝凳上。
徐斯禮其實不算一個有耐心的人,這會兒卻細心地將她的長發一層層分開,手指穿梭在發絲間,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
收拾完已經快十二點了,時知渺正在想,要不要去樓下自己的房間睡?
徐斯禮就抱了一床被子,很自覺地放在沙發上。
“你睡床,我保證不打擾你。”
“……”
時知渺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墊柔軟而舒適,房間內隻剩下一盞昏暗的落地燈。
她側躺著,從她的角度,能看到沙發上的徐斯禮。
他曲著一條長腿,手臂墊在後腦勺,身形的輪廓模糊地印在牆壁上。
她有點意外,這次他竟然這麼老實,肯主動睡沙發,說不打擾也就真的不越雷池一步。
她心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時知渺閉上眼,努力摒除雜念,告訴自己趕緊睡。
徐斯禮將燈關掉,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乎要睡去的時知渺,忽然聽到沙發的方向,傳來極其輕微的動靜。
緊接著,是幾乎沒有的腳步聲,無聲無息地靠近大床。
“……”時知渺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她能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身體停在她身邊,帶著他那股熟悉的柑橘香氣,慢慢地籠罩過來。
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站在那裡,時知渺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正低頭凝視她的模樣。
忽然。
一個極其輕柔的,帶著涼意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一觸即分。
如同羽毛拂過,帶著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憐惜。
然後,那氣息遠離,腳步聲又輕輕退回沙發。
窸窸窣窣一陣後,房間裡重新歸於平靜。
時知渺緊閉著眼,睫毛卻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
……
回來彙報工作,是徐斯禮現編的藉口,時知渺第二天就要返回南城繼續工作。
臨走前,她特意去了城郊彆墅看蒲公英。
一個多星期不見,大白狗興奮得忘乎所以,毛茸茸的大腦袋使勁往她懷裡蹭,力氣大得差點把她推倒。
“好啦好啦,寶寶要乖乖聽乾媽的話哦,媽媽有空就回來看你。”
時知渺揉著它的耳朵,心軟得一塌糊塗。
蒲公英“嗚嗚”地叫著,濕漉漉的鼻子不停蹭她的臉頰和脖子,尾巴在地上掃了掃,滿滿都是不捨得。
徐斯禮在一旁看著,
時知渺剛從時家廢墟撿回這隻小狗的時候,徐斯禮是不太理解的——不是說有潔癖的人不合適養寵物嗎?
時知渺那麼愛乾淨,而貓貓狗狗,照顧得再仔細,也會有異味,她怎麼受得了?
但知道時知渺那些過去後,他再看蒲公英,忽然就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蒲公英其實是她的精神寄托。
她心裡壓著那麼多事情,必須有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渠道,蒲公英既是這個渠道,也是她的牽掛。
人有了牽掛,就不容易走極端。
“……”徐斯禮心口又驀地疼了一下,他不得不轉過身,背對著時知渺,深深呼吸,舒緩那種過於強烈的疼痛。
時間差不多了,時知渺必須出發去機場了,隻能狠狠心放開蒲公英,在狗狗濕漉漉的眼神裡,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彆墅。
徐斯禮看著他們這個樣,想了想,臨時改變主意:“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吧。”
司機?時知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坐進車裡。
到了機場,時知渺辦好值機手續,看著時間還早,就到機場外的自動售貨機買了瓶水。
突然。
不遠處響起兩聲響亮的“汪汪”!周圍旅客紛紛側目。
時知渺愣了一下,猜到什麼,旋即轉過身——
就見徐斯禮單手牽著一隻雪白耀眼的薩摩耶,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