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嗲 第305章 每天都在監控裡偷看我啊
徐氏集團位於城郊的一個舊倉庫裡,貨物堆積,工人們正常工作,對於徐斯禮和周祺的到來,大家都像是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忙著手裡的活。
他們走到倉庫最裡間,周祺對看守的兩名保鏢示意。
保鏢立刻彎腰,抓住地上的一個鐵環,用力一提,鐵蓋子開啟,露出底下鋼筋組成的隔欄。
徐斯禮走到鐵欄杆前,居高臨下地看向下方。
下方是一間地下室,麵積不大,隻設了一張單人床、一個馬桶,還有一台小型空調正在運作。
薛昭妍坐在床邊,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
她身上的衣服還算乾淨,人也沒有很狼狽,看得出來,在這裡除了自由被限製外,並沒有遭受太多的虐待。
可當她看清上方的徐斯禮,瞳孔就猛地一縮,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徐斯禮……你居然沒死??我明明看到那個花盆砸中你了,你怎麼會好好的?!”
徐斯禮帽簷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我要是死了,你早就被送去給我償命,還能在這裡苟延殘喘?”
“償命?”薛昭妍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
“哈哈哈哈!徐斯禮,你以為我現在還願意活著?!”
“我什麼都沒有了!薛家、肖家……連宋鑫那個廢物都敢打我!我已經沒有後路了!你和時知渺要是能死一個,我願意給你們償命!!”
徐斯禮懶得跟她進行這種無意義的對峙,直接進入正題:“你明明已經跟宋鑫私奔出國,卻偷偷跑回來,處心積慮設局,就是為了報複我們?”
“對啊!”
薛昭妍瞪著眼睛,表情扭曲,“我就是要報複你們!我過得不好,你們也彆想好過!憑什麼你們能和好如初、恩恩愛愛?而我這個受害者,卻要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這不公平!”
她的聲音裡摻雜著濃烈的不甘和嫉妒,恨他們入骨。
徐斯禮已經沒興趣跟她辯論誰對誰錯,他對她早就是仁至義儘,而她永遠不知道滿足。
他問出另一個問題:“薛芃芃在哪裡?”
提起女兒,薛昭妍臉上的瘋狂僵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但這絲人性很快就又被更深的瘋狂淹沒,她神經質地笑了起來,聲音變得輕柔詭異:“芃芃啊……她現在好好的,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徐斯禮沉聲:“她是你的親女兒,才四歲,還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照顧和治療。你把她隨便丟在一個地方,是在害她。”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薛昭妍內心的某個點,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是我的女兒,又不是你的女兒!你那麼關心乾什麼!”
她怨毒道,“是對肖達明心懷愧疚,想替他照顧遺孤?還是觸景生情,自己沒了孩子,就想疼疼彆人的孩子,來發泄你那點無處安放的可悲父愛?”
徐斯禮以為她指的是三年前時知渺打掉的那個孩子。
他淡淡道:“說不說隨你,但薛昭妍,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這裡。”
薛昭妍咬牙切齒:“徐斯禮,你想關我一輩子?你敢?!”
徐斯禮勾起唇角,帶著幾分涼薄:“你這次回國走的是非法通道,連我之前都查不到你的下落。也就是說,現在根本沒有人知道你在國內。”
他微微俯身,隔著鐵欄看著下麵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一字一句道,“那麼,我就算關你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
薛昭妍徹底瘋狂了,她對著徐斯禮破口大罵,各種汙言穢語極儘難聽,連周祺都難以想象,這會是當初那個舉止優雅的薛小姐。
徐斯禮直起身,雙手插在長褲口袋裡:“你想出來,也不是不行,告訴我,誰幫你偷渡回國?誰是你的內應?誰告訴你我們那天會去那家餐廳吃飯?”
“說了,我可以把你送去一個陌生的國家,讓你自生自滅。”
薛昭妍抬起頭,臉上淚痕與瘋狂交織:“沒有人,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都是我!”
周祺走過來,低聲道:“少爺,就是這樣,這段時間無論我們怎麼問,威逼利誘,她都不肯說。要不……用點彆的辦法?”
他們沒對薛昭妍動過刑,對付這種窮途末路的人,不上手段不可能撬開她的嘴。
徐斯禮沉默地看了薛昭妍幾秒,良心和耐心都耗儘了,冷道:“她什麼時候交代,什麼時候給她水和飯。”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周祺交代了保鏢幾句,保鏢點頭明白,隨後直接關閉了那個鐵蓋。
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在這片黑暗裡,薛昭妍先是發出一陣壓抑的嗚咽,隨後這嗚咽漸漸變成了低笑,低笑又演變成了歇斯底裡的大笑。
那笑聲扭曲變形,在密閉的空間裡不斷回蕩、撞擊,如同附骨之蛆,揮之不散。
“徐斯禮、時知渺,你們等著吧!”
“我馬上就能血債血償了!”
“徐斯禮,我要你嘗嘗失去真愛的滋味!”
“時知渺,我要你也去坐牢,身敗名裂!”
“哈哈哈哈!”
……
倉庫外,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與倉庫裡的陰冷潮濕形成鮮明的對比。
徐斯禮坐進勞斯萊斯的後座,周祺關上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車廂內一片靜謐,徐斯禮向後靠在真皮座椅裡,閉上了眼睛。
帽簷在他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神色。
……能避開所有正規渠道,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薛昭妍這樣一個大活人偷渡回國,其實不難。
問題是,薛昭妍怎麼認識這樣的人物?
這些年,她的生活軌跡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她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心裡有數——無非就是些紈絝子弟。
她什麼時候認識能為她做這種事的人?
還是說……這根本不是薛昭妍的人脈,而是他或者時知渺的某個仇敵,為了針對他們,才找上薛昭妍,借她的手來對付自己?
可他有什麼仇敵,時知渺又有什麼仇敵,值得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用這種陰毒的手段?
時知渺隻是一個醫生,生活裡隻有救死扶傷的工作,不可能得罪人得罪到要命的地步。
而他在商場上,雖說樹大招風,明槍暗箭不少,但大多是為了利益,也不至於上升到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徐斯禮眉頭皺得更緊了,就在他試圖理清這團亂麻時,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他睜開眼,拿出手機一看,螢幕上顯示“寶寶”兩個字,他臉上冷硬的線條幾乎是在瞬間柔和下來,手指滑開接聽鍵,聲音裡完全聽不出絲毫陰霾,隻剩慣常的溫和:
“寶寶。”
時知渺問:“徐斯禮,你去哪兒了?”
徐斯禮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怎麼突然查起崗來了,你幾個小時前才離家上班,這就想我了?”
“……”
時知渺的語氣有那麼一點不自然:“我是沒在家裡的監控看到你,你出門了?”
家裡的公共區域安裝了監控,主要是為了方便看蒲公英的動向。
徐斯禮笑了起來:“哦,原來時醫生每天都在監控裡偷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