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嗲 第364章 有分離焦慮症的徐狗子
夜色涼如水,隻有淡淡的芍藥花香在空氣中流淌。自從時知渺說她最喜歡的就是芍藥之後,徐斯禮每兩天都會親自去花店買一束回來,插在她梳妝台前的花瓶裡。
這花香伴隨她每日起床,又伴隨她每夜入眠,一路延續到她的夢中。
時知渺睡得很安穩,連被子在身上動了動,她也隻以為是蒲公英在搗亂,沒有在意。
……但被子怎麼好像被撐了起來?
些許涼意從縫隙裡灌進來,她皺了皺眉,迷迷瞪瞪地睜開眼。
看到被子鼓起來,時知渺還以為是蒲公英鑽進了被窩,下意識地伸手去壓,結果被子裡鑽出一顆人的腦袋。
她眼睛一睜,還沒說出一個字,徐斯禮就直接撲到她身上,堵住她的唇!
時知渺這才徹底清醒,意識到是狗男人半夜爬床,氣惱地抬起腳想要踢他,反而被徐斯禮抓住小腿,放到自己的腰上,讓她纏著他。
……無恥!
時知渺被迫接下了這個吻。
她模糊地想起,他好像也不是從第一次跟她接吻起就很熟練。
第一次接吻,他還把她的嘴唇咬出血,但她那會兒沒經驗,還以為接吻互相咬來咬去本來就會弄傷嘴唇。
但從第二次開始,除非他是故意要她疼,否則都沒再弄傷過她,越往後,他的花樣就越多,現在更是能勾著她的舌尖遊龍戲鳳。
所以這個男人其實不是身經百戰,純粹就是悟性高,他那些風月場上的手段,都是跟她練出來的。
時知渺被刺激到喉嚨,忍不住哼一聲,徐斯禮這才鬆開她的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虛壓在她身上,垂著眼看她。
“老婆,”這一聲喊得委屈又勾人,“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說什麼瞎話!“你給我下去!”
“真的,你不信聽我的心臟跳得快不快?”
“……”
徐斯禮手指捏著她的耳垂,聲音輕輕低低:“我一個人,閉上眼,就會有種醒不過來的感覺。上次複查我問醫生,醫生說沒辦法怎麼治,隻能靠自己克服,我現在還克服不了。”
時知渺半信半疑:“真的?”
徐斯禮的眼睛在黑暗中掠過一抹笑意,像流星從夜空劃過,璀璨耀眼,他語氣依舊一本正經:“真的,所以我不能一個人睡。”
時知渺想他從顱腦受傷到現在,確實都沒跟她分開睡過,可能是真的……吧?
時知渺已然忘記,他們鬨離婚的時候,這男人為了追妻,跑她診室,裝心臟病騙她的事了,第二次上當,還真心實意地關心起來:
“那你過兩天要去出差怎麼辦?”
“……”徐斯禮臨時編造的藉口,哪想得了那麼遠,“可能到時候就克服了。”
他低下頭,腦袋在她脖頸邊蹭了蹭,像隻大型犬,“老婆~今晚讓我在這裡睡~”
時知渺早就心軟了:“……蒲公英都被你扔出去了,你還裝什麼紳士?”
她讓不讓的,他不都要賴著不走嗎?
徐斯禮勾唇,得寸進尺:“我還想做點什麼,可以嗎?寶寶,我還在害怕,得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不然今晚睡不著。”
“……”時知渺耳根發熱,將頭扭到一邊,不說話,算是默許。
徐斯禮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笑,真有種騙了乖乖女的罪惡感。
那他就隻能更賣力地服侍她來贖罪了。
他抓住被子,從爬上來的路重新退了回去。
時知渺還在疑惑他要乾什麼,膝蓋就被他握住,左右分開。
時知渺失聲驚呼:“……徐斯禮!”
徐斯禮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沙啞得要命:“寶寶,我口渴,先讓我喝‘水’。”
·
杭城有個重要的合作專案需要徐斯禮親自去盯一段時間,行程不算短,時知渺提前三四天就開始替他收拾行李,生怕落下什麼讓他不方便。
衣帽間裡,她正疊著一件襯衫,徐斯禮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忽然問:
“我出差那天,你就正式回醫院上班了?”
時知渺壓下勾起的嘴角,嗯了一聲:“對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徐斯禮歎了口氣,本來出差就煩,老婆也要離開家,更煩。
他看她在疊衣服的樣子,混不吝的勁兒上來,勾著嘴角痞笑道:“彆隻收拾我的,放兩件你的衣服進去。”
時知渺莫名其妙地抬頭:“我的衣服?”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男人懶散地說:“方便我晚上睹物思人。”
“……”時知渺順手將那個沒疊完的襯衫丟到他臉上。
徐斯禮不是沒出過更久更遠的差,但都沒像這次這樣,一想到要跟時知渺分開就渾身不對勁。
從坐上去機場的車開始,他就有股無名火,遷怒道:“老頭子當年怎麼不多生一個?他不努力,害得我現在公司有點事就要我親自處理。”
前排開車的周祺其實也蠻想說一句——老闆,您怎麼不多培養兩個心腹?就不用一有什麼事就派我出場,我也是個已婚人士,我也想在家陪老婆。
徐斯禮從後視鏡裡瞥見周祺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耷拉下眼皮說:“年紀輕輕不想著拚事業,成天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沒點出息。”
周祺小聲:“這句話同樣送給您。”
徐斯禮懶得理他,長腿一伸,拿出手機就給時知渺發微信:“老婆,出門了嗎?到醫院了嗎?這麼久沒回去,突然上班是不是很不習慣?要是適應不了,咱就不勉強了,回家好不好?”
時知渺沒回複,他就更燥了。
他一隻手支著額頭,另一隻手把手機在大腿上翻來覆去,螢幕亮了又暗,暗了又按亮。
一有提示音響起,他就立刻點開,但一看不是時知渺,嘴角就向下撇了撇,連回複的**都沒有,直接鎖屏。
周祺忍不住開口:“少爺,您聽過心理學上的一個詞嗎?”
“什麼?”
“分離焦慮症。”周祺覺得,他家老闆這症狀,挺典型的。
徐斯禮動作一頓,隨即冷哼一聲,手指又在螢幕上敲打起來:“剛上班就這麼忙啊?你們醫院也太壓榨人了吧。”
直到他在貴賓休息室耗到登機,時知渺依舊沒回。
其實這也正常,醫生一忙起來就是沒空看手機,失聯一整天都很常見,以前他還總開玩笑說時知渺很不尊重她的手機。
但他大概是真的患上了周祺說的那個什麼焦慮症,時知渺一直沒回訊息,他就有點不高興。
他不苟言笑的時候,有些冷感,上了飛機,空姐要跟他說話,都得斟酌一番纔敢上前:
“先生,打擾一下,後排有位女士感覺有些不舒服,想換到您旁邊的位置,不知您是否方便?”
徐斯禮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飛機上的雜誌,眼皮都沒抬:“不方便。”
拙劣的搭訕手段。
空姐想起那位女士的懇求,硬著頭皮補充:“她說後排有點悶,呼吸不太順暢,如果您能行個方便……”
徐斯禮本來心情就不算好,還有人這麼糾纏,他抬起眼,那一眼不含笑意,十分冰冷:
“不方便。坐個飛機都覺得喘不過氣的話,建議她下次彆坐了,騎個自行車進行幾百公裡的越野,相信一次就能治好她的呼吸困難。”
“…………”
空姐不說了,怕再往下說,他也會讓她跳出飛機自由飛翔。
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問話的女士走過來。
對方對她歉意地笑笑,好像是為她在男人這裡碰壁而道歉——這其實沒什麼,但她這麼道歉,倒有點女主人的意思?
緊接著,她又彎腰靠近那個冷臉的男人。
空姐嚇了一跳,想跟她說這位先生的脾氣真不好,卻聽見女士輕聲喚了一句:
“徐斯禮。”
剛才還滿麵冰霜的男人,聞宣告顯愣了一下,旋即猛地轉頭!
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男人就完全沒了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感,甚至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身上抱住:
“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