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嗲 第377章 她想重查時家大火案
山腳下有一家將書店與咖啡店結合在一起的小店,頗有意趣,四個人各要了一杯咖啡,在書店二樓的露天陽台坐下。
閒聊中,時知渺得知,薄聿珩這次來杭城就帶了太太應如願……隻是沒跟徐斯禮似的,讓妻子假扮秘書混進峰會。
應如願是鵝蛋臉,長卷發,眼睛明亮,很有80年代港風美人的韻味,看得出要比薄聿珩小幾歲。但一個嬌小美麗,一個氣場強大,卻也是意外的般配。
應如願說起她即將在拉斯維加斯新開一家酒店,所以才會去摸那個“財”字,討個彩頭。
時知渺自然而然地以為這家酒店是薄氏集團旗下的,感慨道:“薄家還涉足酒店業呀。”
結果應如願糾正她,酒店是她孃家的。她孃家就是有著“酒店大王”之稱的京城賀家,她是賀家的義女。
“京城賀家?”時知渺有些意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徐斯禮。
徐斯禮點頭:“對,就是我們去京城參加的那場婚禮。”
時知渺將目光落回應如願身上,覺得有些奇妙:“我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了。當時在婚禮上,我不小心撞到你,差點害你摔倒,沒想到今天又差點害你摔倒。”
應如願也記得這件事,頓時一笑:“竟然是這樣,那我們還真挺有緣的呀。”
時知渺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應如願的腹部,她記得應如願結婚的時候懷著孕,便輕聲詢問:“當時看你懷著寶寶,現在生了吧?是女孩還是男孩?”
“是男孩,隻是還小,出門不方便,這次就沒帶他一起來。”應如願說著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給時知渺看,“他長這樣。”
照片裡的嬰兒粉雕玉琢,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臉頰肉嘟嘟的,可愛得不得了。
時知渺眼神軟下來,想起她夢裡的女兒了。一般來說,人睡醒就會忘記夢裡的事,但她一直都記得她女兒的長相。要比應如願的兒子睫毛長。她輕聲問:“起名字了嗎?”
“小名叫裡裡,大名叫薄鶴京。”應如願聲音溫柔,“我即將開業的那家酒店,也叫‘鶴京酒店’。”
“給孩子的禮物嗎?真好。”時知渺輕聲說。
徐斯禮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以為她是想起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有些悵惘。
但其實,時知渺想起的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宮外孕,不得不拿掉,雖然也很遺憾,但這種沒辦法的事,倒不會成為心結;第二個是意外,那纔是很難癒合的一道疤。
徐斯禮不想她難過,便轉移話題道:“還有個更有緣分的,渺渺的母親是盧婉霜阿姨。”
薄聿珩聞言,略顯意外地看向時知渺:“原來你是婉霜阿姨的女兒。”
時知渺愣了愣:“薄董認識我媽媽?”
薄聿珩頷首:“婉霜阿姨和我母親是大學同學。我聽我母親提起過時家的大火。”
時知渺:“原來是這樣,那確實很有緣分。”兜來轉去,居然都是熟人。
薄聿珩喝了口咖啡:“那場大火,我記得是定性為意外?”
“是的。”
“沒再查查嗎?”
時知渺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帶著一絲困惑:“查什麼?”
薄聿珩頓了頓,放下咖啡杯,淡然一笑:“沒什麼,隻是隨便問問。”
之後徐斯禮還聊到他們今年打算去港城過聖誕節,應如願便熱情邀請他們到時候可以到薄家下榻,他們當導遊……氣氛依舊融洽,但時知渺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們還一起吃了晚飯,之後才分道揚鑣。
回酒店的車上,應如願靠在薄聿珩的肩頭,輕聲問:“剛纔在書店,你問時醫生不查她家大火的話,是什麼意思?”
薄聿珩把玩著妻子的手:“沒什麼,隻是想起母親跟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說過,警方當時隻是沒發現人為縱火的痕跡,但起火原因具體是什麼,其實沒有定論,給出的幾個可能都是推測。”
“十幾年前刑偵技術比較落後,我以為她後來有繼續追查真相,就問一問。”
應如願哦了一聲:“過去這麼多年,要查也不容易吧……應該就是意外吧?”
薄聿珩隻是“嗯”,但,誰知道呢?
·
酒店套房裡,時知渺洗完澡,穿著真絲睡裙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眼神有些放空。
徐斯禮洗完澡出來,看到她一動不動的樣子,走過去,單膝跪在床墊上,俯身湊近她。
兩人身上是同款沐浴露的香味,一靠近便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
“心情不好?”
時知渺回過神,對上他垂落的眼神,搖了搖頭:“沒有。”
徐斯禮指尖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嗓音低沉:“是因為看到薄太太的孩子想起了我們的孩子心情不好,還是因為薄董突然提起你家那場大火心情不好?”
他一直留意著時知渺的神情,有觀察到她兩次明顯的情緒變化。
時知渺的一切都瞞不過他,隻能悶悶地說:“都是吧。”
徐斯禮:“那是我的錯。”
“什麼?”
“我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結果新話題讓你心情更不好。”
看他這認真認錯的模樣,時知渺伸手攀上他的脖子,輕聲說:“也沒有心情不好,就是有點不高興而已。”
徐斯禮輕笑:“矛盾文學啊。”
時知渺也跟著笑了笑,而後說:“沒事,睡一覺就好。”
徐斯禮幫她調整好睡姿,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嗯,睡吧。”
但實際上,直到徐斯禮在她身旁熟睡,時知渺還是沒有進入夢鄉。
她怕吵醒徐斯禮,隻敢動作很輕地側過身,背對著他的胸膛,望著黑暗中虛無的一點,想著她家那場大火。
官方定性為意外,她也認可“意外”這個結論,但如果能知道具體是什麼意外,到底是電路裝置的問題,還是給媽媽溫藥的炭爐的問題,也許她就能放下這個心結了。
她一直沒有真正釋懷過那場大火,很多次情緒極端時,都會去想,如果她當時沒有離開家,也許大火就不會發生、發生了也不會嚴重到這個程度、爸媽可能不會死。
這種倖存者負罪感,是她患上抑鬱症的原因。
那就,想辦法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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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禮來杭城,除了參加行業峰會外,徐氏位於杭城的子公司也有事務需要他處理。
時知渺沒跟他去子公司,他外出工作的時候,她就在酒店裡,給家裡的宋媽打電話,讓她到自己梳妝台的抽屜裡找到一個u盤,將u盤裡的東西發郵件給她。
宋媽隨口問了一句:“太太,是您工作的檔案嗎?”
時知渺隻說:“是。”
但其實裡麵是時家大火的事故調查結果。
當年,警方將這份東西給了她這個時家唯一的倖存者,她也一直好好保留著。
檔案上麵留有辦案警察的聯係方式,時知渺試著撥打過去,竟然還有人接聽。
時知渺小心地問:“請問是鄭渠鄭警官嗎?”
對麵的男人應聲:“我是,你是哪位?”
時知渺輕輕咬唇:“你好,鄭警官,我是12年前‘12·20’時家大火案的時知渺,您還記得我嗎?”
鄭渠在那邊愣了一會,然後說:“是……郊外那棟彆墅的案子嗎?”
時知渺說:“是的。”
鄭渠道:“我記得,那個案子是我辦的。時小姐,十多年過去了,你還好嗎?”
時知渺說:“我很好,我還在北城生活,已經結婚有家庭了。您現在還在北城嗎?”
鄭渠道:“我不在了,我後來升遷到了南城。你今天打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時知渺握緊了手機,低聲開口:“鄭警官,當年我家的大火,到底是因何而起,警方隻給出了幾個可能,但都是推測,實際上並不知道確切的起火原因,對吧?”
鄭渠並沒有輕易回應什麼,隻是問:“時小姐的意思是?”
時知渺這才說:“如果我想重查那場大火,應該從哪裡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