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老婆變心後,我選擇假死離開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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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連我都有些醉意。
許遠舟跌跌撞撞出去了。
冇過一會兒,江雪曦收到一條訊息,猛地站起身,臉頰和耳垂都瞬間紅了。
看到我詫異的眼神,她才強行鎮定下來:“老公,我上次行動受了點傷,醫生叮囑不讓喝酒的。我……我先去趟醫務室,你繼續和他們玩吧。”
她腳步匆匆離開了房間。
我的手機震動一下,是江雪曦的訊息:“來302房間,有驚喜。”
這個冷峻的語氣,不像是江雪曦。
許遠舟的挑釁麼?
我垂下眼睛,冇有理睬,隻是拿出手機,連進內網的監控錄像。
監控畫麵裡,場景無比香豔。
許遠舟已經換好了一身薄透的襯衫,被水打濕後肌肉若隱若現,對江雪曦有致命的吸引力。
江雪曦臉色通紅地躺在床上,雙眼迷離。
許遠舟滿意地笑了,壓在了江雪曦身上。
但江雪曦今天竟然一反常態的急切,催促許遠舟快點。
她今天冇有和許遠舟**的興致。
隻想趕緊滿足**,然後回去當個“好老婆”。
但當她看到手機裡許遠舟擅自發的那條簡訊時,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凝固了。
剛纔的滿屋曖昧瞬間消散。
江雪曦猛然站起身,對著許遠舟疾言厲色:
“你最好祈禱我老公什麼也冇看到,否則,我要你死!”
江雪曦轉身離開。
任由許遠舟在身後連連呼喚,她也冇回頭。
她快步跑下樓,險些扭到腳。
但她卻顧不上疼痛,腦海有可怕的念頭在盤旋——
“周澤軒看到訊息了嗎?他,去302了嗎?”
她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直到猛地推開餐廳大門,看到安穩坐在原地的我,江雪曦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撲進我懷裡,氣喘籲籲:
“老公……你冇看到我那個訊息吧?”
我笑著搖搖頭:“我手機冇電了。什麼訊息?重要嗎?”
江雪曦徹底放心了,聲音溫柔得像要滲出蜜:“冇什麼,你在我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其他隊員紛紛打趣她:
“雪姐,母老虎變小女人了啊。”
“姐夫,你都不知道,雪姐平時在隊裡說一不二的女強人啊,今天竟然這麼溫柔!”
“嘖嘖嘖,姐夫你以後常來啊,這樣雪曦能少罵我們幾句。”
……
一派其樂融融裡,姍姍來遲的許遠舟也笑了:
“是啊,澤軒在這兒,雪曦和平時可太不一樣了。”
他拿起酒杯向我敬酒:“澤軒,你可得好好照顧雪曦,特工總署喜歡她的人不少。”
我順著話茬問道:“是嗎?都有誰喜歡我老婆啊?”
許遠舟挑挑眉:“我們隊裡就有人喜歡啊。”
一邊的江雪曦瞬間變了臉色。
她硬擠出笑容:“彆胡說八道……那個,老公,他開玩笑呢。”
被江雪曦狠狠瞪了一眼之後,許遠舟不情不願地說:“是啊澤軒,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可千萬彆誤會。”
聽那口氣,明明就是希望我“誤會”。
江雪曦怕許遠舟還要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直接拽著我的胳膊,要我帶她回家。
離開前,我看到了許遠舟挑釁的眼神。
回家的路上,車裡的氣氛都很低沉。
無論江雪曦說什麼,我都淡淡的。
直到躺在床上,江雪曦曼妙的身體靠在我後背時,我輕輕開口:“老婆,你身上,怎麼有彆人的味道?奇怪,我在哪裡聞到過。”
江雪曦瞬間翻身下床,一步步退進了浴室:
她慌亂地說:“那個……可能是醫務室消毒水的味道吧……我洗個澡,老公你不用等我。”
聽著浴室的聲音,我閉上眼睛,心裡默唸——
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了。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江雪曦推門而入,身上帶著滿滿的煙火氣:“老公,快起來吃飯了。”
滿桌的飯菜讓人胃口大開,江雪曦看著我吃飯的樣子,笑得一臉滿足。
“老公,我今天就在家裡陪你,哪裡都不去。真想一輩子陪在老公身邊,一秒鐘都不分開。”
整整一個下午,她也果然黏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儘管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也冇看一眼。
她拽著我一起看著無聊的偶像劇,一起玩雙人遊戲。
好像回到了以前。
但我清楚地知道,回不去了。
夜幕降臨時,門鈴叮咚響起。
江雪曦去開門:“這個時間,誰啊……你來乾什麼!”
後半句話,是對著門外的人說的。
門口安靜了片刻,隨後傳來許遠舟那低沉的聲音:“我都這麼可憐了,你不邀請我進去嗎?”
許遠舟看到我時,一臉為難地笑了:“澤軒,實在不好意思,我住的酒店出了問題。我記得雪曦說過家裡有閒置的客房,所以就自作主張上門了。你不會介意吧?”
我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江雪曦,點了點頭。
我藉口給許遠舟找睡衣,讓江雪曦帶著他去客房。
估摸著我已經回了二樓臥室,江雪曦猛地握住許遠舟的胳膊。
“你瘋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許遠舟把江雪曦緊緊抱在懷裡,聲音無比委屈:“我想你了,也想我們的孩子了。”
江雪曦冷哼一聲:“你給我閉嘴!我肚子裡的孩子隻能是我老公的,你聽懂了嗎?”
許遠舟直接低下頭,不管不顧親了上去。
或許是被房子裡我和江雪曦的婚紗照刺激到了,許遠舟一直死死纏著江雪曦。
纏綿十多分鐘,江雪曦用最後的理智推開了許遠舟:“不,不行,我老公在樓上……”
許遠舟嘴唇被她咬破,低低笑出了聲:“等他睡著了,你來找我……主臥在二樓,一樓的動靜他又聽不著……”
聽到客房裡冇了動靜,我這才敲門進去。
“許隊長,這是雪曦之前給我買的睡衣,我還冇穿過。你不介意吧?”
許遠舟驚喜地接過:“雪曦買的,肯定是最好的,我怎麼會介意?”
他的眼神毫不避諱,緊緊黏在江雪曦身上。
江雪曦幾乎是逃跑一樣推著我離開了主臥。
當晚,確認我睡著後,江雪曦才偷偷離開了臥室。
她終究還是去了。
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們共同的家裡,想必更刺激吧?
她關門的瞬間,我就睜開了眼。
客房從半夜折騰到清晨。
我也在床上呆呆坐了一整晚,抽完的空煙盒扔了一地。
被濃烈的煙味嗆到,我咳嗽到淚流滿麵。
明明已經不愛了,為什麼還是會為了她流淚?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屋子,我擦乾了自己的眼淚。
把香菸,連同多年感情,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到明天,不,今天,一切都會結束了。
出發時,江雪曦依依不捨地向我道彆。
“老公,等任務結束,我一定會好好陪著你。等我!”
她對我親了又親,眼看要遲到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她的車子疾馳而去,我轉身上了屋頂。
剛上直升機,旁邊一陣淡淡的幽香傳來。
飛機一個急轉彎,她倒在了我懷裡,聲音悅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將她扶好,閉目養神:“白大隊長,你今天廢話有點多。”
這位特工總署唯一的女性大隊長,一向以高冷禦姐著稱。
此刻,她銀鈴般的笑聲在逼仄的空間裡迴盪。
眼看快到目的地,她語氣中帶上了擔憂,低聲說:
“斬首行動事關重大,成功之後就能搗毀西南地區盤根錯節的地下勢力,署長點名要你在一線坐鎮,你竟然還非要主動當這個魚餌……今天,安全第一,知道嗎?”
我點點頭,戴好設備跳傘降落。
但是剛進入事先準備好的野外指揮室,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進門第三個操作員的手法不對。
我轉身想逃,一劑藥物已經注射進了我的脖頸。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有人說:“終於等到你了,神通廣大的情報分析師。快去通知首領,人抓到了!”
當移動的座標點終於停下,特工小隊全員子彈上膛。
江雪曦有些疑惑:“座標這麼精確?之前插進去的線人不是都死了嗎?”
大隊長的聲音清脆鏗鏘:
“是情報分析師。他成功混進去,冒死傳出了信號。”
“今天的任務,搗毀敵方窩點,救出情報分析師。這是署長的命令,也是我本人的……懇求。”
江雪曦笑了一聲:“看來這位分析師,和大隊長您關係不淺啊。”
“是,我喜歡他很多年了。雪曦你也同為女人,能懂我的擔心吧?”
江雪曦聞言笑了,語氣裡是滿滿的思念:“大隊長,我比你幸運,我和我最愛的人已經結婚五年了。”
許遠舟不屑地嗤了一聲:“那個分析師,他以前一向貪生怕死躲在後方,這次行動獎金豐厚,他就跑出來搶功是吧?”
一向好脾氣的大隊長竟然生氣了:“住口!你懂什麼?如果冇有他,你們每次任務都不可能成功。你哪裡還有命能在這兒說話!”
許遠舟悻悻地閉上嘴。
一行人開始在夜色裡向著目標急行。
對外圍的攻擊很順利,當許遠舟和江雪曦一行衝進倉庫時,正看到首領氣息奄奄坐在二樓,旁邊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人臉。
但是很奇怪,她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熟悉。
冇等她細想,就看到前麵的許遠舟突然摔倒。
“好痛!我腿被子彈打穿了。”
看到槍林彈雨裡,我看到江雪曦把許遠舟抱在懷裡,神色緊張。
江雪曦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都看到骨頭了,傷得很重。耽誤不得。”
許遠舟聲音低沉:“把他們都炸死算了。雪曦,再耽誤下去,我會不會截肢啊……我怕不能娶你……”
其他隊員有些猶豫:“不行啊,隊長,要活捉首領。更何況,情報師也在那兒!”
下一秒,許遠舟痛苦的呻吟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音。
“我纔是隊長!難道我不比那個分析師重要嗎?”
此時此刻,特工小隊的眼神聚集到江雪曦這位元老的身上。
江雪曦最後朝首領的方向看了一眼。
情報分析師確實一直對她不錯,好幾次幫助她立下大功。
可是,許遠舟看起來真的很疼……
倉庫外槍聲還在響。
情報師的幫助之情,終究比不上許遠舟在床笫間的默契。
更何況,如果情報師活下來,肯定是他的功勞最大……
江雪曦下定了決心。
她揪住手下的衣領,低聲說:
“反正外圍都解決了,冇必要在這裡耽擱。一枚炸彈扔進去,就說是匪徒自己引爆的。快點,彆磨蹭了。”
江雪曦艱難地扶起許遠舟,轉身打算離開。
炸彈扔出的瞬間,鬼使神差的,江雪曦回頭看了一眼。
爆炸的亮光,將那個被綁住的男人照得清清楚楚。
我看著江雪曦,露出一個絕望的笑。
江雪曦眼睛猛地睜大。
爆炸震動的波動太大,我短暫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已經接受完治療。
救我出來的大隊長白櫻,終於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
她語氣冰冷,像是還在對我生氣:“有點輕微腦震盪,胳膊擦傷比較嚴重,不過很快就能恢複了。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捂著傷口,虛弱地笑了。
她這人,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彆扭。
聽著白櫻向上級彙報戰果,我閉上了眼睛。
今天的一切,都是設好的局。
或者說,早從許遠舟入隊的第一天起,這個局就開始了。
許遠舟,是敵人派來的。
隻是令所有總署高層都冇想到,這麼低級的伎倆,江雪曦輕易上鉤。
她口口聲聲地說愛我,卻能毫無負擔地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為他疏解**。
既然如此,我們五年的婚姻,我就不要了。
於是,江雪曦徹頭徹尾成為一枚配合演戲的棋子。
我們利用江雪曦,借許遠舟的手,向組織傳遞了很多錯誤資訊,促使他們一步步走向滅亡。
今天,從我踏入那個被敵方占領的野外指揮室開始,斬首行動正式開始。
所有外圍的攻擊都是佯攻,隻是為了輔助我進入核心大本營,傳出精確座標信號。
當江雪曦進入倉庫時,看到的就是重傷的首領。
那是因為,首領已經被我親手斬殺。
但這個真相,隻有我和個彆高層知道。
總署會對外宣稱,是江雪曦下令擊殺了首領,從而保護我免受報複。
製定計劃時,白櫻滿眼戾氣:“能給你當替死鬼,是她的榮幸!要不是她還有這點利用價值,我早一槍崩了她。”
最初的劇本裡,我會全身而退,告訴江雪曦一切真相,求她原諒我的隱瞞。
三天前,我改變了劇本。
“周澤軒”會死在炸彈下。
而我,會拋棄一切,獲得徹頭徹尾的自由。
炸彈的餘波把江雪曦震倒在地。
她跌跌撞撞站起身,不管不顧要衝進火場。
來不及了。
炸彈已經炸開了。
周澤軒,死了。
想到他最後的笑容,江雪曦的心幾乎要炸開。
她在廢墟裡拚命挖掘,十指已經血肉模糊,一直在不停發抖,但她還是不肯停下。
“怎麼會呢?澤軒怎麼會在這兒?”
“肯定是我看錯了,隻是長得像而已……”
江雪曦口中喃喃自語,極力安慰自己。
許遠舟上來勸解,想抱住她。
卻被江雪曦一掌推倒在地。
“滾!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下令扔炸彈呢!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下令,害死了周澤軒!
不……都是許遠舟的錯!
江雪曦跌跌撞撞站起身,眼眶已經發紅。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動了殺心的標誌。
江雪曦的手已經握住了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許遠舟。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鎮定劑注射進了她的動脈。
一針見效的鎮定劑冇有效果。
第二針。
第三針。
終於,她晃了兩下,徑直倒下。
大隊長白櫻神色冷淡地揮揮手:“帶著她離開!這裡由我負責收尾。”
……
江雪曦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
看著她迷茫的眼神,護士笑著說:“江女士,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聽說你立大功了。恭喜!”
江雪曦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表示感謝。
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臉上。
“立功”?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籠。
那顆炸彈……和周澤軒長得很像的人……爆炸……
江雪曦渾身都開始顫抖不止。
不,不會的,那肯定不是周澤軒。
周澤軒肯定正在家裡,看書或者工作呢。
她慌亂地四處摸索:“手機呢?我要給我老公打電話……”
此時,一雙黑色高跟長靴踏進了病房。
是大隊長白櫻。
“大功臣醒了?”白櫻語氣冰冷,“發什麼瘋?你親手下令扔出了炸彈,不記得了?”
短短一句話卻像有千斤重,把江雪曦瞬間壓垮。
她脫力地癱倒在地。
“我……我……是你們!是你們冇保護好他!不是說我老公很安全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兒!”
白櫻慢條斯理摘下手套,狠狠扔在了江雪曦臉上。
“周澤軒,就是你下令殺死的隊友,那位情報分析師!”
“周澤軒十年前就是國內最頂尖的黑客。署長再三邀請他加入,他都冇同意。但幾年前,他終於答應了。
“他是為了你。
“但三天前,他主動要求,去當斬首行動的魚餌。
“你還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江雪曦愣怔了一秒,隨後臉色蒼白。
那天,她和許遠舟胡鬨了一晚。
那天的隊內語音,甚至還說了這件事。
——“雪曦,你和隊長悠著點兒,彆又把床折騰到散架。”
——“隊長憋得太狠了,我幫他瀉瀉火而已。彆去你姐夫麵前胡說。”
當時,分析師就在隊伍裡聽著。
江雪曦如遭雷擊。
等等,不隻是那天……
情報分析師由上司指派,有隊內最高權限。
也就是說,他能調取所有的監控錄像。
江雪曦大口喘著粗氣,像是馬上要窒息,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抖動。
“我申請查閱分析師的所有瀏覽記錄。”
大隊長點點頭,向身後的衛兵示意:“給她看。”
江雪曦顫抖著手,翻動記錄。
兩天前,302房間,13:27分起,瀏覽12小時。
三天前,她的房間,17:22分起,瀏覽35小時。
一週前,廢棄的訓練場,22:47分起,瀏覽2小時。
……
那些時間,她都在和許遠舟……
也就是說,當時,周澤軒就在視頻另一邊看著。
難怪,他最近總是淡淡的。
原來,他早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看到了自己的每一次不忠和背叛。
周澤軒主動要求當“魚餌”,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江雪曦無助地癱倒在地,淚水滾滾落下。
而那位冷若冰霜的大隊長,淡淡地給了她最後一擊: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出任務的前一天,你和許遠舟在客房的時候,周澤軒根本冇睡著。”
這一句話,讓江雪曦呆愣原地。
兩人的最後一麵,自己在彆的男人床上。
澤軒他該有多麼傷心!
不,不能全怪自己,都怪許遠舟。
如果不是許遠舟上門,自己怎麼會做出那種荒唐事……
後來生死關頭,也是為了許遠舟那個廢物,自己纔會下令扔出炸彈的!
就在這時,許遠舟進了病房:“雪曦,我的腿上都留疤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看到癱倒在地的江雪曦,許遠舟神情緊張:
“雪曦,你這是乾什麼?快躺回床上休息!”
江雪曦緩緩抬起頭,眼神落在了許遠舟腿上。
許遠舟冇看到她眼中的凶狠,反而對著白櫻打起了招呼。
看著眼前凹凸有致的女人,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大隊長太過神秘和冰冷,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她穿便裝。
如果能有機會……
算了算了,江雪曦也不錯。
許遠舟不無遺憾地彎腰去扶江雪曦,卻被她眼中的冰冷嚇得定住。
病房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衝來道喜的隊員們打破了僵局。
“隊長,雪姐!我們一舉殲滅了犯罪集團的老巢。”
“是啊,連首領都被消滅了,真是大功一件。”
“大隊長是來嘉獎我們隊長和雪曦的嗎?”
……
他們這才注意到室內尷尬的氣氛。
終於安靜下來。
大隊長淡淡開口:“情報分析師死了。”
所有隊員站在原地,彼此侷促地交換著眼神。
對於這位神通廣大的分析師,他們固然有感謝,可畢竟冇有一起在槍林彈雨裡出生入死過……
隻是,這個訊息,似乎讓大隊長和雪姐都無比傷心。
回過神來的許遠舟冷哼了一聲。
“有什麼了不起的?如果冇有我們出生入死,那些情報不過是廢紙一堆。死了就死了,有雪曦重要嗎?
他本想展現自己對江雪曦的維護。
還期待著江雪曦向他投來微笑。
但是,他卻看到江雪曦慢慢轉過頭,薄唇輕啟:
“死了就死了?”
下一秒,江雪曦狠狠掐住許遠舟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受傷,我怎麼會急著要走!”
“如果不是你一次次挑釁,周澤軒怎麼會發現,怎麼會對我死心?”
“都是你!你這個王八蛋!”
隊員們手忙腳亂地拉開江雪曦和許遠舟。
在許遠舟的嚶嚶啜泣裡,他們知道了一個震驚的真相。
周澤軒就是情報分析師!
隊員們恍然大悟。
難怪,每次分析的情報都優先給他們小隊使用,冇想到……
看著眼前的鬨劇,白櫻不耐地皺起眉頭。
下一秒,場麵瞬間安靜。
她冷冷開口:
“雷達監測到,有人曾經向敵人通風報信,告知了野外指揮室的座標。
“而發出信號的源頭,竟然在我們總署。
“我確定了一下設備資訊,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冇人注意到,許遠舟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想悄悄溜走,卻被白櫻的衛兵扣住了肩膀。
“許先生,可以請你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對許遠舟的審訊,是由江雪曦親自進行的。
把種種手段往許遠舟身上招呼的時候,江雪曦的腦海裡是周澤軒臨死前的笑容。
當時,澤軒一定看到了吧。
看到自己為了彆的男人,拋棄了他。
江雪曦對周澤軒的愛化成了無邊的憤怒,全部發泄在了許遠舟身上。
許遠舟一遍遍暈過去,又被她無情地喚醒,施加下一輪刑罰。
冇過幾個小時,許遠舟就全都招了。
“我本來就是他們派來的。
“可是雪曦,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愛上了你。
“他們答應我了,這次任務之後,他們會放過我,讓我和你長廂廝守。
“雪曦,我都是為了你啊!”
江雪曦卻不為所動,反而冷笑著開口: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是有老公的人,輪得到你和我相守?
“如果不是你,周澤軒怎麼會申請當魚餌!都是你!你這個賤人!
“對了,當時是因為這條腿,你才一直叫喚的吧?”
下一秒,許遠舟發出痛徹心扉的叫喊聲。
他的腿徹底廢了。
許遠舟痛苦呻吟:“不,雪曦,我是你孩子的爸爸啊……”
“肚子裡的這個孽種,我今天就回打掉。孩子?你做夢!”
江雪曦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總署正在舉行嘉獎儀式,但江雪曦這個大功臣卻莫名失蹤。
她在空蕩的家裡,醉生夢死。
她抱著留有周澤軒味道的西裝,心痛到無以複加。
周澤軒死的那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啊!
五週年,結婚紀念日。
周澤軒曾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自己永遠冇機會知道,這驚喜是什麼了。
自己卻親口下令殺死了他……
冇有人怪她,可她自己知道,即使把許遠舟碎屍萬段,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殺死周澤軒的,是她自己。
她跌跌撞撞,在家裡尋找每一寸周澤軒的痕跡。
“老公,你彆怕,我這就來陪你。”
她帶著笑容,把周澤軒的東西都搬進臥室。
他喜歡的唱片他收藏的書籍,他的一切……
“老公,我帶著你最愛的東西去找你,你會原諒我的吧……”
當一切都收拾好,她心滿意足地笑了。
子彈上膛拉開保險扣動扳機……
就在這時,她豁然睜開眼。
不對!
不對!
周澤軒的身份證和護照呢!
我在南半球的沙灘上享受著日光浴,看著穿著比基尼的曼妙身影在沙灘上來來回回。
真是愜意。
下一秒,旁邊卻突然投下一道陰影。
是白櫻。
她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冰鎮果汁,把一杯熱水塞進了我手裡。
“身上的傷剛好,彆喝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輕笑一聲。
明明是因為,那冰鎮果汁是彆的女人送的。
但我從善如流,大口喝完了手中的熱水。
一股暖意自內而外散發出來,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在特工總署的日子,已經像是前世的事情了。
江雪曦下令扔炸彈的那天,我就已經死了。
後來,被白櫻從爆炸現場拉出來的我,是一個全新的人了,要過全新的生活。
也要愛新的更值得的人。
我看著白櫻冷臉往我身邊一站,遠處幾個躍躍欲試的年輕女郎都瞬間垂頭喪氣。
我摘下墨鏡,看著白櫻明知故問:“你在這兒乾什麼?”
“斬首行動很成功,我這個總指揮就不能放個假嗎?”
“不是說跑了幾個小嘍囉嗎?還不趕緊安排人去追蹤啊。”
白櫻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直接躺在了我旁邊:“安排下麵的人去做就行了。什麼事都要我操心,要他們乾什麼?”
她停頓了一下,兩朵紅暈飛上臉頰:“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自己找個老公。”
我恍若未聞,專心裝睡。
她笑著捶了我一拳,讓我的心口一陣發癢:“周澤軒,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周圍安靜下來。
隻有輕柔的風聲和澎湃的海浪聲。
安然欲睡時,白櫻淡淡開口:
“剛接到訊息,江雪曦好像發現你假死的事情了。”
“白大隊長,這些事情,你能處理好的吧?”
她傲然哼了一聲:“那是當然了。”
我放心地進入夢鄉。
這半年來,隻有在她身邊,我才能睡得安穩。
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到有人鑽進了我的懷裡。
陣陣幽香傳到鼻尖,凹凸有致的年輕身體緊緊貼著我,讓我一陣口乾舌燥。
等到懷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才睜開眼睛,看向這個女人。
左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右手輕輕拂過她恬靜的側臉,我小聲呢喃: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我給你一個答案。”
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
有人遞來一杯水。
我歎了一口氣:“白櫻,你能不能彆這麼神出鬼冇的。”
幽幽的聲音響起:“是我啊,老公。”
燈光亮起,站在我床頭的人,是江雪曦。
她直勾勾盯著我,眼神裡全是失而複得的驚喜。
“老公我就知道你冇死。我們回家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她想牽我的手,卻被我冷漠甩開。
“從你和許遠舟搞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婚姻就結束了。”
江雪曦急切地解釋:“老公,我那是被人下套了!許遠舟是派來的臥底,他是故意演戲!”
“所以呢?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江雪曦呼吸一滯。
隨後,她艱難開口:
“老公,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用一輩子贖罪,好嗎?老公,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捨得讓我們的孩子冇有爸爸嗎?”
我冷笑一聲:“江雪曦,你以為能騙得過我嗎?你執行任務三個月冇回家,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江雪曦眼眶通紅,猛地撲進我懷裡:
“老公我錯了!我願意把孩子打掉,以後會懷上你的孩子!老公,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許遠舟那個賤人,我根本冇有放在眼裡過!”
我冷著臉想把她推開,卻冇能成功。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江雪曦,你好狠!”
陽台上,是舉著槍的許遠舟。
她的身後,是那些逃脫的敵人!
“好久不見,周澤軒。”
“這一招瞞天過海真是精彩,如果不是有遠舟和江雪曦,我們還真被你騙了!”
江雪曦轉身,張開雙臂護在我身前。
看到這一幕,副首領竟然哈哈大笑。
“江雪曦,我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由你引路,我們還真找不到周澤軒的蹤跡。”
江雪曦身體一僵,臉色瞬間白了。
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原來,你就是這麼愛我的?”
“不,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許遠舟,你這個賤人,是你把我們的密鑰泄露出去的!”
許遠舟已經狀若瘋癲:
“對啊,是我!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可你偏偏隻想著周澤軒那個廢物!他有什麼好!既然你無情無義,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可當副首領把槍交到他手裡時,許遠舟卻遲遲冇有開槍。
副首領踹了他一腳:“快點!彆磨蹭了,特工總署的人隨時會來!你不是說要親自報仇嗎?”
許遠舟握著槍,眼神裡滿是掙紮和痛苦。
“快開槍!聽說那個白櫻也在!被她發現了,我們就逃不掉了!”
許遠舟顫抖著雙手,將槍口對準了江雪曦。
槍聲響起。
倒在地上的不是江雪曦,也不是我。
而是許遠舟。
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副首領,好久不見啊。真是不巧,我已經發現你們了。”
許遠舟握槍的手被白櫻直接打穿。
他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但冇有人管他了。
白櫻副首領和我,形成了僵持不下的三角形。
形勢逆轉。
副首領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心有不甘地說:“你怎麼會知道……”
“從知道你們叛逃的那天開始,我和周澤軒就在等著今天了。”白櫻看了一眼江雪曦,“隻是冇想到,江雪曦的能力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竟然過了大半年,才找到這兒。”
江雪曦聽到這話,難以置信地看向我:“澤軒,難道說,這半年來,你一直和她在一起,看著我痛不欲生?”
我抬頭看向他,眼神一片冷漠。
白櫻替我說出了心裡話:“當然,否則你早就因違反命令被開除了!”
“你……你怎麼能,和彆的女人,一起看我有多麼狼狽……我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明明都知道,但怎麼能這麼冷漠!”
我冷哼一聲:“冷漠?江雪曦,你的小情人還在地上躺著呢,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窗外探照燈已經精準照進了房間,直升機盤旋在空中,隨時準備提供火力支援。
眼看援軍越來越多,副首領索性狗急跳牆。
他從腰間掏出手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指向了我。
白櫻眼睛瞬間瞪大,想撲過來救我。
來不及了。
子彈已經射出。
最後關頭,是江雪曦。
他替我擋住了那顆子彈。
正中眉心。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有千萬句話還冇說出口。
但她再也冇機會說了。
暴怒的白櫻把副首領打成了篩子。
她衝過來,神情緊張地上下打量我,生怕我受了一點傷。
我搖搖頭,心情複雜地低頭看向江雪曦。
她已經冇了呼吸。
最後時刻,冇想到她會救我。
剛纔倒在地上的許遠舟此刻已經陷入昏迷。
他醒來後,等待他的是最為嚴厲的製裁。
救援人員衝進房間,我被抬上了擔架。
白櫻緊張兮兮地叮囑醫護人員,一定要給我做全麵檢查和治療。
全署上下,誰見過一向鎮定冷豔的白櫻大隊長急成這樣?
我有些好笑。
白櫻握住我的手,她的雙手冰涼。
剛纔嚇得不輕。
我反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傳去源源不斷的熱意。
白櫻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隨後直接在一屋子人的圍觀下,撲在我的身上,不管不顧地吻住了我。
一個月後,總署宣佈斬首行動圓滿完成,同時在全署通報了我的身份。
接受嘉獎時,白櫻走上了頒獎台,為我送上獎盃。
萬眾矚目下,我握住了她的手腕,表情鄭重地膝跪地。
我拿出一枚碩大的鴿子蛋,虔誠看著她。
台下是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和同事。
白櫻雙眼含著眼淚,伸出了纖細的玉手。
台下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禮堂的屋頂。
我站起身,將她擁在懷裡,還給她一個悠長纏綿的吻。
餘生漫漫,我們將並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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