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羌宗諑GSW0炎暮 019
第
18
章
李貌定睛又看,空中慢慢移動的“23”孤孤單單地飄蕩著。
四下裡,她根本看不見其他的生物。
難道是隱身了,還是像佩妮一樣變小了?
李貌謹慎地朝著數字的方向走了兩小步。
腳下的綠草依舊茵茵,沒有蹊蹺。
她沒有撞上什麼看不見的牆,地上的青草也並有亂動的痕跡。
奇怪。
李貌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青草香瞬間湧入鼻腔,還有來自於草皮的金色的點點光霧,像是從草皮下翻湧而起。
太奇怪了!
金色的光霧一入身體,李貌便覺熟悉的微熱的感覺遊走全身。
她頓覺神清氣爽,就是當初遇見美人魚時候的感覺。
可是她明明沒有見到美人魚,難道是草皮下有條暗河?美人魚在草坪下潛遊而過?
李貌剛想蹲下,聽一聽柔軟的草坪下有何動靜。
一陣白霧忽地憑空而起,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李貌立在原地,感受到腳下的大地正在翻轉。
她的雙腳違背了大自然的重力,還牢牢地貼著草皮,而大地在翻轉,草坪在翻轉,周圍的一切都在緩緩地翻轉。
李貌的餘光窺見自己的卷發倒豎著。
她周圍的世界顛倒了,白霧越來越濃,直到轉過一百八十度的角度。
旋轉停了下來。
李貌終於低頭又望見了自己的雙腳,她慌忙地抬眼再看,方纔還晴空萬裡的綠地,轉瞬變成了濕冷的霧濛濛的陰天。
她的黑靴踩在泥土裡,周圍吹來又濕又冷的風,簡直就像是突如其來的夢境。
一聲滯重的噴鼻聲驚得李貌一震,她抬眼再看。
眼前不遠處赫然是一隻巨馬獸,生得像是尋常的馬匹,卻比普通的馬高了數倍,巨馬獸拉著一輛黑頂馬車,而那黑漆漆的數字“23”正飄蕩在黑頂之上。
有東西在馬車裡!
但是這裡又是哪裡?
皮爾森俱樂部果真如斯恐怖!
李貌抬手捏緊了襯衫下的項鏈。
係統,係統,回答我。
這是哪裡?
她腦中剛剛求救,身後似乎卷來疾風,一股大力朝她背心打來。
這熟悉的感覺!
她回身一看,宛如一股流動的氣流,凝聚成球,再次朝她打來。
李貌慌忙閃身避過,大叫道:“是誰,你出來!”
“嗬。”
白霧中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和刺耳的笑聲,“你不是還在裝失憶吧?為了躲債,你的演技真不錯。”
一個男人的身影自霧中走來,他身上穿著黑色的法袍,是一個高階魔法師,他的領口閃爍著風狀的徽章。
他的聲音甫一傳來,李貌便覺後背一涼。
走到近處,他銀色的發絲,連同他的臉孔一並露了出來。
難以置信。
李貌深吸了一口氣:“莫裡哀,莫裡哀先生。”
竟然是魔法課講師莫裡哀,這個人就是在地窖裡攻擊她的人麼!
可是為什麼啊!
躲債,裝失憶,他就是債主麼!
李貌驚在原地,腦中如一團亂麻,呆愣地望著莫裡哀。
他的眼尾揚了起來:“歡迎再次來到皮爾森鏡麵世界,我的小玫瑰。”
直到此時此刻,李貌才注意到他頭上漂浮著的數字。
莫裡哀有神值,雖然不像喬治但是也不低,可也足足有四十四。
為什麼在阿雅頓上課的時候,她從來沒看到過他頭上的神值!
什麼又是皮爾森鏡麵世界?
顛倒的地表,難道這纔是真正的皮爾森俱樂部。
一個顛倒的鏡麵世界。
李貌心跳飛快,腦中大喊道:係統,係統在麼?
她等得幾乎都快絕望了,可是係統忽然開口了。
在呢,宿主。
莫裡哀怎麼在這裡?
莫裡哀的神值不低呢,宿主要好好利用他呢。
李貌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黑色的煙霧一縷又一縷地從莫裡哀身上飄來,而他好像也亦無所覺。
莫裡哀隻譏諷道:“怎麼?你還有閒工夫走神?”
李貌呆滯的表情落在他眼裡,惹來了一聲譏笑。
“小玫瑰,你不聰明,又沒有好運氣,當初是怎麼逃脫追債者的,要知道那天是滿月,賽魯修脾氣壞極了。”
滿月?
對了,她剛穿來的那一天就是個滿月。
難道就是那個什麼賽魯修殺掉了真正的羅茜斯圖亞特。
係統,賽魯修是什麼東西。
李貌忙問。
稍等哦,宿主。
李貌一麵等待著係統的回答,一麵眨了眨眼,低下了頭,訥訥地問莫裡哀道:“你,你還想怎麼樣?”
“哼。”莫裡哀冷聲一笑,“小玫瑰,你辦事不力,又沒有好運氣,你到底要怎麼說服我留下你呢?”
話音剛落,係統音響在腦海,宿主,找到了,賽魯修是狼人的稱呼,可以作為馴養獸,為魔法師所用。
狼人!
李貌雙膝驀地一軟。
她眼下的樣子顯然取悅了莫裡哀。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當然了,小玫瑰,你畢竟是斯圖亞特家的人,我總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今天賭對了,我可以再寬限你五日。”
她到底欠了多少錢。
“是你,是你送來的金色瓢蟲麼?”李貌不確定地問。
莫裡哀皺了皺眉,“斯圖亞特,你還在裝糊塗麼。”他的神色冷得可怕,“你最好離喬治艾略特遠一些,他可救不了你。”
不是裝糊塗,是真糊塗。
李貌心頭簡直有苦說不出,她隻得暫時先點了點頭,問:“那麼今天,是要賭什麼?”
莫裡哀抬手打了個響指,一陣狂風卷來,將李貌推到了莫裡哀身前。
他捏住了她的手肘,陰惻惻道:“待會兒裝傻也幫不了你,要是今天你輸了,你曉得是什麼後果。”
關鍵是我不曉得!
可惜,眼下的情況,她跑也跑不掉了。
實在不行,再暗暗觀察一下,看到時候能不能靠縮小咒脫身。
李貌於是垂下眼道:“我知道了,莫裡哀先生。”
莫裡哀嘴角揚起,鬆開了她的手肘。
他領著她往西側走去,穿過霧濛濛的泥地,一棟黑色的石造建築赫然聳立眼前,如同一處恢弘堡壘,外麵一圈圍繞著寬敞的河流,木頭吊橋被鎖鏈牽引,儘頭處是兩扇大敞的黑漆鐵門,門上豎著一根又一根尖銳的刺,宛如鐵刺,卻又像是活物,長長短短地不斷伸縮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鐵鏽氣味。
進門前,莫裡哀回頭對她笑了笑:“祝你好運,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