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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下枝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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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家

付嶺與翠姨娘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坐在右側的椅子上,平靜地看著於磬。

雲枝貍去取賬簿後於磬又叫丫鬟去將府內的夫人姨娘都叫了過來。

雲枝貍回來的時候看見董玉和青姨娘也回來了微微一怔,但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便不覺奇怪。

於磬翻閱著賬簿,其中大多都是各房上交的銀兩。

這其中因為三房的三老爺離世的緣故,從那日後的每一日上交董玉銀兩都是零外,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便是二房。

二房這些年來也未上交過銀兩,有時甚至要花出去不少,這些銀兩無一例外都進了這付嶺的兜裡。

於磬皺起眉頭,語氣十分平靜卻帶著幾分不可忤逆的語氣說道:“二房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我這個當主母的自是看在眼裡,二老爺今日還不走便是想要將這個家分了,我說的對吧。”

付嶺點頭,“沒錯,這將軍府中對少也有我的一份,不過我已不在將軍府居住生活,這一份大可直接多給我些銀兩就好。”

於磬冷嗔。

雲枝貍隻當是在看一場戲,畢竟分家也不是她能摻和的事。

她和青姨娘沈梅青坐的較近,自付子喻回來後她也離奇的和這青姨娘走的近了些。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董玉這次也沒有坐在平日慣坐的位置,而是坐在左側離於磬最近的那個位置。

她的旁邊是沈梅青。

付嶺這句話剛剛說完,門外便又有一人趕了過來。

雲枝貍側頭去看,見到是付子喻走了過來。

付子喻坐在雲枝貍旁邊隔一個座位的位置,分家這樣的大事,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要來看看的。

至於付君儀……

雲枝貍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於磬隻看了付子喻一眼便又將目光重新落回賬簿上。

“將軍府屋子和銀兩你們帶不走。”於磬合上賬簿,語氣決絕地說道。

付嶺聽了這話當場就急了,今日他寫下和離書已經是退步,現如今還不讓他帶走些銀兩分家,實在是忍無可忍!

“我憑什麼帶不走屬於我那間屋子的銀兩?於磬,彆以為你是這家的主母我就怕了你!女子就是女子,就算再怎麼樣也騎不到我們男子頭上去!”

付嶺話音剛落,整間屋子裡除了對他一心一意的翠姨娘外所有人臉色都黑了下去。

尤其是於磬。

於磬一拍桌案,聲音響徹整間屋子,就連守在外頭的下人都是渾身一怔。

隨後是前所未有帶著怒意和不可忤逆的壓迫感自那具小小的身體,慍怒的麵孔處傳遍屋子。

“為何帶不走?你二房自始至終為將軍府做過什麼?官宦世家竟一心從商,本應自你從商那日起便應該與你分家!如今你是商賈,又有何臉麵向我將軍府分家產?!”

“我身為將軍府的主母,那這府中大小事宜本應就該由我來管控!老爺乃是當朝大將軍,久居邊疆不得歸,卻身懷重擔功名,這便是餓哦於磬當這個主母的底氣!”

“你想分家,想從我於磬手上奪走一分一毫,我勢必要向你千百倍的討回來!”

付嶺臉色難看極了,翠姨娘本身就沒有在內宅中待過,亦是不知這將軍府這位祖母的品性,見她今日發火嚇得隻貓在付嶺身後。

這樣子叫人看了實在是惡心。

雲枝貍聽了於磬這話微微勾唇,這或許就是身為女子的底氣。

一生能嫁一個待自己極好的男子,便是最大的底氣。

付子喻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他十分尊重不敢忤逆的人。

董玉和沈梅青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直勾勾盯著那臉色極難看的付嶺看。

付嶺咬咬牙,朝著董玉便是一聲怒斥,“就算如此也不是你不與我二房分家產的原因!”

忽然,付嶺好似想到什麼,他桀驁一笑,“原來如此!”他指著於磬說道:“老三已經死了,自是分不到家產,如今你又不願分家產於我二房,怕不是要將這將軍府的全部家產私吞!”

這話一出,全場冷若冰霜。

董玉眼眶一紅,他攥緊雙手,以至於手指輕微發白。

她紅著一雙眼睛瞪著那肆意妄言的付嶺,怒火中燒,極不理智衝上腦海,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騰地一下從椅子站起。

今年與她而言不是一個好年。

前些日子孃家的事終於告一段落,本想著平平靜靜地過完生下的半年,卻不料今日被人提及不願回想的傷心事。

她朝著付嶺的方向走去,“我三房還有人在,這個家不會分,永遠也不!分了……三郎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淚水如珍珠般一顆顆落下。

“今日你二房竟敢讓三郎回不了家,實在罪無可恕!”她猛地一扇巴掌,一聲震天響的耳光回響在整間屋子裡。

付嶺當場就愣住了,連同在他身旁的青姨娘也渾身一顫僵在原地。

隔了好半晌翠姨娘才發覺方纔發生了什麼,連忙去看付嶺臉頰上那鮮紅的手印,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好看。

董玉頭一昏,徑直朝後頭昏了過去,雲枝貍一個健步上前扶住她,隨後將她交給外麵的下人,讓下人帶董玉會祖母那休息。

待交代完一切雲枝貍歎一口氣,何必呢。

付嶺雙目充血,他捂著被董玉扇的紅腫的半邊臉朝著門口的位置怒罵,“潑婦!她就是個潑婦!”每一個字都牽扯著臉頰發出劇痛,翠姨娘心疼的不得了。

雲枝貍坐回原來的位置,心裡暗想,若是二嬸母現在還在這裡,定然心裡樂開了花。

隨即她搖搖頭,可憐了某些人今日不在府中沒有看見這場鬨劇。

想到這雲枝貍倏而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這一幕剛好被付子喻捕捉到,他淺淺地皺起眉頭,實在不知他這平日裡極注重禮節的嫂嫂今日在這樣的場合下,且方纔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是如何笑出來的。

於磬也被董玉的反應嚇到了,但回想起她往常的狀況倒也不覺得稀奇。她咳了一聲,引起所有人的目光,“這賬簿上寫的清清楚楚,二房這些年來不僅沒有對將軍府做出任何貢獻,並且還對此挪用府中銀兩,二老爺,你當真覺得我們不清楚你那幾間鋪子是如何開起來的?上次你回來我們並未明說,今日你來這鬨這樣一出,大不了咱們到官府上鬨上一鬨!”

付嶺疼的直咬牙,他心裡自是知道這幾家鋪子是如何開起來的。

自他離開那年,老祖母給了他些許銀兩,但這些銀兩不過兩個月便揮霍一空。那時他便四處想辦法,去找這個借,去找那個借,但沒有人願意借給他。

最終還是李靜月背著老祖母給他掏的錢。

這些錢也自是這各方的共同財產,那時於磬沒有會所什麼,也不想管。那那時也並不知道這二老爺竟會在外弄成這樣的性子,要是知道那日就不應該讓李靜月給他掏錢。

付嶺心裡發虛,他抿起唇,臉又疼,不得不擺出一副麵癱的樣子。

既然這分家款是要不到了,那倒不如不分這個家。

他幾乎沒有張開嘴,嗚嗚噫噫地說道:“既如此,那這個家就不分了。”

眾人沒有聽太清楚。

付嶺就又重複了一便。

可這樣說話實在是含混不清,付嶺被逼急了,最終還是張大嘴巴,大聲地又講這句話重複了一便。

說完他便捂著臉開始咿咿呀呀。

於磬聽見這話,不屑一笑。

此時外頭傳來兩道腳步聲,隨著屋門被開啟,付君儀帶著一個外人走了進來。

“二叔父這話可不能這樣說,如今你是商人,早就與我們不同,商賈怎可與官宦同家。”付君儀替於磬引薦,“母親,這位是當今的刑部侍郎,有他在今日這分家契約便做不得假。”

他看向段思槐,隻見段思槐將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的字的紙拿了出來遞給付嶺,“二老爺,簽了吧。”

簡單的六個字壓迫了付嶺所有的心理防線。

付嶺顫顫巍巍地拿起方纔寫下和離書的筆,十分不情願地將這份分家的契約簽了下去。這次回家鬨事什麼都沒有得到,還被人打了一巴掌,實在是心裡窩火,難受得很。

簽完這張分家契約,他便將這東西還給段思槐,段思槐拿在手上仔細看了一遍,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還請主母過目。”他將這東西交給於磬。

於磬仔細看了一番,十分滿意地勾起唇角,“這次就多謝刑部侍郎了。”

“哪裡哪裡,在下與少將軍乃是至交,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嗬嗬。他咬緊牙關在心裡冷嘲熱諷。

付君儀點了點頭,看著那邊堆在一起的付嶺與翠姨娘,道:“既如此付掌櫃還要在我將軍府待多久?”

付嶺低著頭,什麼話也沒說,拉著翠姨娘離開了將軍府。

不久段思槐也同眾人告彆,悻悻地離開。

這一段事終於告一段落,於磬長舒一口氣看著付君儀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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