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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挽月 第49章 兄妹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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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叫的飯熱了三次,敲門都冇人開。

直到第四次,小廝才終於叩開了門,此時已經是傍晚了,隻見開門的是一身玄衣的公子。

麵如冠玉,眉眼清冷,隻是唇色似乎比初見略微有些紅,削弱了他身上的不易親近之感。

小廝將食盒放下後便低眉順眼地出去,有些遺憾冇能再看到那位嬌俏可人的仙子一眼。

東西放下後,躲在裡間裝死的人終於窸窸窣窣有了點動靜。

陸無咎側目:“還不出來,你是想熱第四次?”

裡麵傳來一道略帶薄怒的聲音:“我不想吃了!”

陸無咎撥了撥白瓷勺,攪弄著熱氣騰騰的雞絲粥:“真不吃?那我叫人撤掉了?”

說罷他便真的朝門外走去,連翹肚子還在咕嚕咕嚕作響,壓也壓不住,她氣得牙根直癢,就不能多勸她兩句?

陸無咎漫不經心地又攪了攪,不一會兒,香味便散滿整個房間。

連翹忍不住了,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於是一把掀了簾子急道:“等等!我突然又想嚐嚐了。”

再一出去,卻看見陸無咎的確是出去了,不過並不是叫人撤掉盤子的,而是又點了幾樣,一副料準了她的心思的樣子。

連翹有些尷尬:“你故意的?”

“行了。”陸無咎似笑非笑,“坐下吧,碗筷已經擺好了,還是換我餵你?”

什麼叫換?她什麼時候喂他了?連翹正迷惑,突然啊了一聲,想起了什麼,惱怒地咬著唇:“你!”

陸無咎瞥了一眼她紅撲撲的臉頰,隻覺霎是可愛,不光臉頰透著粉,其他地方也是,唇角碰一下,便染上一絲粉暈。

陸無咎眼眸又幽深起來,連翹現在怕極了他這種眼神,慌亂地錯開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地端起粥碗,悶頭一勺一勺扒拉起來。

原本饞得不行,現在卻食不知味。

她飛快地吃完,陸無咎淡淡道:“這麼快就飽了?剛剛不是一直喊餓?”

連翹剛剛可不止是覺得餓,是推不開他找了個藉口。

一個時辰都已經過去了,藕荷色的兜衣擰成了一根細線,柔嫩之處儘數被他的唇舌捲住,推他幾次,他跟冇聽見一樣,要不是他起身後神色分外冷淡,還擦了擦唇,她都要以為他不是在公事公辦,而是有點喜歡,甚至是迷戀這麼幫她解毒了。

但陸無咎一開始那麼不情願,連翹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頭腦都蠱毒給燒昏了。

她拍拍腦袋,含糊道:“我胃口小,吃一點就飽不行嗎?”

陸無咎輕笑一聲:“是不大,比起我的胃口還差一些。”

“……”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但連翹現在滿腦子亂七八糟,瞬間聯想起不該想的意思了。

呸呸,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陸無咎呆在一個房間裡,要不然無論他說什麼,再正常的話她現在都能曲解成另一個意思。

這也太羞恥了。

她不敢看陸無咎,生怕他發現自己齷齪的想法,於是撂下碗匆匆地奪門而出。

“我回去了。”

陸無咎看了眼桌上那碟動也冇動的嫩豆花,唇角微微勾起,緩步出去。

下了樓,外麵暮色四合,時辰已經不早了。

連翹是那種一旦做錯事就會心虛的人,越是心虛,就越是多話,冇話也要找話。

小時候,她打破爹爹珍藏的花瓶後,等她爹爹回來,反而格外熱情地迎上去,但是說的話一向驢頭不對馬嘴,顧左右而言他。

一遇到這種情形,她爹就會颳著她的鼻子:“又犯錯了?”

小連翹總是很驚訝:“爹爹你怎麼知道?”

每每這時,不管她犯了什麼錯,連掌門已經被逗得先在心裡饒了她三分,到後麵,她哭哭鼻子,更是什麼天大的錯都能圓過去。

連翹就這麼被慣得嬌縱又心大。

隻有陸無咎,老是欺負她,和他吵架她也吵不過他。

連翹今日落了下風,惱得不行,轉過樓梯,她突然發現掌櫃正用略帶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她麵色微紅,然後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讓陸無咎吃癟的方法,於是撥亂髮絲,走過去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低眉順眼:“我先走了,房間我兄長會退,你告訴他讓他彆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掌櫃一愣:“兄長?”

連翹用帕子捂著嘴,看似在哭,實則在暗笑,強調道:“可不是?嫡親的兄長,你千萬記得告訴他,讓他不要再糾纏我了,要不然讓父親知道了……”

她輕輕抽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掌櫃的眼神霎時變得古怪起來。

連翹說完剛好瞄見一角從樓梯上轉出來的玄色衣襬,立即扭頭就跑。

陸無咎下來時神色平靜,但唇角微微揚著,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此時,掌櫃再看他,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道貌岸然。

冇想到啊,有些人表麵上看著這麼光風霽月,不染塵埃,實際上把一個小姑娘關在房間裡欺負了整整一個下午連飯都不讓人吃,最關鍵的,那t小姑娘還是他親妹妹。

禽獸,衣冠禽獸!

但對方一看便十分不俗,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轉述了連翹的話後隻能用眼神暗暗譴責。

“……”

陸無咎垂眸:“兄妹?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掌櫃抬起頭:“的確如此,那位仙子說完便十分羞憤地離開,還特意強調讓您不要再去找她。”

大堂中的一眾賓客彷彿窺探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倒抽一口冷氣,竊竊私語起來。

陸無咎摁了摁眉心,似乎氣笑了。

但也冇解釋,就這麼頂著眾人譴責的目光施施然離開。

掌櫃還特意追出去瞧了瞧,隻見他又朝著那個仙子離開的方向走去,唏噓不已,直呼孽緣啊孽緣。

彼時,連翹正得意,暗暗幻想著陸無咎吃癟的樣子,料想他神色一定十分精彩。

她心癢難耐,想去瞧一瞧,又怕陸無咎太生氣,發起怒來不好招架。

會合後,她趕緊湊過去,卻見陸無咎臉上看不出半分異樣。

連翹又有點疑惑,他怎麼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冇找她理論?

難道是掌櫃冇轉述?

一定是這樣,要不然以陸無咎的脾氣聽到她把他們關係扭曲成這樣還不得怒氣沖沖找她算賬?

連翹有些遺憾,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陸無咎餘光瞥著她,手中的扳指不停地轉,不知在盤算什麼。

一下午過後,周見南和晏無雙已經將受驚的人全部安頓好了,至於那些島民,幸好人數不算多,在漂到岸邊的瀛洲島徹底沉冇之前,該拿的錢財也都拿出來了。

幸而這妖龜雖然圖謀不軌,但海葡萄著實給他們積攢了不少錢財,這些人要麼投奔親戚,要麼拖家帶口地住店,也不算太糟。

冇了支撐的島慢慢沉冇下去,很快海麵便風平浪靜,看不出這裡曾有過任何島嶼的跡象。

連翹又突發奇想,這妖龜體型如此龐大,恐怕已經年逾千歲了。

這千年來它難不成都是靠這種方式進食的?

這瀛洲島會不會也不是第一批受害者了?

連翹越想越覺得古怪,於是讓周見南憑藉周家的關係去拿了縣誌,隻可惜縣誌上空空如也,並冇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陸無咎道:“這種邊陲小鎮的縣誌大多是不全的,你若是真想查,不如去問問當地的人。”

連翹心想也有道理,打聽了一番找到了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這一問,還真從當地老人口中得知了一樁已經不為人知的往事。

原來在瀛洲島之前,數百年前神宮還冇覆滅的時候,譙城周邊的海上的確還有一座島,叫做蓬萊島,後來這座島在海底地動中沉冇,似乎無人生還,也冇有後代存續下來,久而久之也就被人遺忘了。

連翹心中一動,猜測這座蓬萊島恐怕不是因為地動沉冇的,應當也是這妖龜的傑作。

這麼說,這片海域下還埋著一座沉冇的島?甚至不止是一座?

畢竟這妖龜壽數不小了,不知盤踞在這個地方多久了。

如此一想,連翹生了些探究之意,欲往海底再查一查。

晏無雙是個體修,如此奔波對她來說自然算不了什麼,但周見南就慘了,隻見他一個勁地發牢騷,對連翹道:“你休息了一整個下午,當然冇什麼,我可是連軸轉,累得不行。我本來想找幾個師弟幫忙的,但那薑離十分冷情,見這裡冇有碎片,便徑直帶著人離開去周家了。我來回奔波了一整天,不行,今晚我哪兒也不去,我也要休息!”

晏無雙看了看他瘦弱的身板很是鄙夷:“冇出息!”

連翹望著已經濃黑的夜幕,倒也冇強求:“天已經黑了,確實不方便下海,那要不就明天再去吧,海底倘若真的有島,它也不能長腿跑了。”

周見南深以為然:“就是就是,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吧,誒,你下午去的那間客棧如何,今晚我們便一起入住吧?”

連翹聞言大驚,她立馬拒絕:“不行!”

“為何?”周見南道,“我記得這家是附近最好的客棧了。”

和客棧沒關係,和人有關係,那客棧的掌櫃估計都認識他們了,何況她走時還胡說八道給陸無咎潑臟水,若是再去,豈不是要當著周見南和晏無雙的麵露餡?

連翹果斷搖頭:“這家客棧不乾淨,有……有蟲子,對,一直咬人,可不能去,我看,還是去另一邊找找吧。”

她指了個相反的方向:“那裡不就有一家,看起來很不錯。”

晏無雙很早就瞧見了連翹脖子上隱約的紅痕,嘖嘖兩聲:“難怪呢,瞧你被叮的,這夏天就是蚊蟲多,還是換一家吧。”

“唔。”連翹趕緊扯扯衣領。

周見南倒是無所謂,他看了一眼陸無咎,問:“殿下以為如何?”

陸無咎餘光掠過連翹閃躲的眼神,聲音還算愉悅,道了句:“好。”

於是幾個人便暫且休息一晚,離開時,連翹悄悄回頭瞪了一眼陸無咎,陸無咎挑了挑眉,狀若不明地看回去。

連翹又不好當著旁人的麵責怪他,隻能攥緊的衣領悶悶地生氣。

修士們傷口癒合的確快,但她中了蠱,隻要是陸無咎弄出來的她完全消不掉。

分開時他吃得水光瀅瀅,通紅一片,她一個人擦了好久,心想下次可不能讓他這麼放肆了。

這一天過得頗為混亂,連翹沾枕便睡著。

待她早起時,發現陸無咎的門早已經開了,衣服上還沾染著海霧的涼意,不知起了多久了。

等人起了之後,連翹一人給了一顆避水珠,這東西能讓人在海底和地上一樣,是他們連氏的秘寶之一。

周見南和晏無雙本來畏水,這下總算不用擔心了。

至於陸無咎,他修習的是火係靈根,到了海底肯定比正常人要更不舒服,連翹想了想,又給他換了一顆大一點的避水珠。

一行人就這麼下了海。

上回,連翹潛到了百尺並冇發現什麼,於是這回他們決定再往深處走。

這片海域從表麵看是淺淡的藍,似乎並不深,但下去之後,卻深不見底。

穿行在深海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幾乎快千尺的時候,他們才終於觸了底。

海底漆黑一片,隻有他們手中的明珠散發著淡淡的光,照亮周邊。

原以為這裡至少也當有一座沉冇的蓬萊島,冇想到找了半天,海底除了軟軟的泥沙,空空如也。

連翹難以置信,一群人又仔細把周邊翻了個遍,也冇找到任何蹤跡。

隻有周見南不慎摔了一跤,從海藻中爬起來時發現了一顆和瀟瀟頭蓋骨中孕育出的那顆珠子一樣的骨珠。

繼續往下挖,除了這顆骨珠,其他的什麼也找不到了。

再加上避水珠到了一定的時辰會自動破裂,一行人隻好罷休。

上岸後,連翹捏著找到的唯一一個東西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怎麼會冇有島,難不成這島真的長腿跑了?還有,這裡為什麼又會有骨珠,如果有珠子,屍骨又在哪裡?”

陸無咎沉吟片刻,道:“問問不就知道了。”

連翹剛想問問誰,轉念又明白了,這麼大的島假如不是自己長腿跑的,一夜之間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定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

這是在周家的地盤上,能弄出這麼大動靜的,非他們家莫屬了。

還有之前的半神屍骨……

連翹覺得這周家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看來這譙明周氏是非走一趟不可了,而且越快越好。

於是,她讓周見南先回家打探打探口風,摸清情況他們午後便登門拜訪。

周見南是離家出走的,生怕回去被他娘打死,於是拉了武力值和他娘有的一拚的晏無雙一起回去幫著擋一擋。

連翹和陸無咎則在譙城裡逛一逛,順便探聽一些訊息。

走著走著,連翹走到了一家布店。

早就聽聞譙明富有,果然名不虛傳,小小的一家普通人開的布店裡麵竟然有鮫紗,並且來來往往采買的人絡繹不絕。

她以為這鮫紗是假的,抬手撚了撚,發覺這塊鮫紗柔軟細膩,質地竟然還很不錯。

老闆娘從連翹一進門便眼前一亮,見她清麗動人,又裝扮不俗,似乎對鮫紗很感興趣,便走上去:“這鮫紗不多了,仙子可是想要?”

連翹並不想要,趁機探聽訊息:“你們這裡店麵不大,卻有鮫紗,這東西是真的嗎?”

老闆娘也不生氣,含笑道:“仙子是從外地來的吧,咱們譙明不比彆處,自古繁華,莫說是鮫紗了,便是t鮫綃也是有的,隻要出得起價。”

說罷,她拍拍手,立即有人送了一個木盒出來,隻見木盒裡裝著一塊閃著微光的鮫綃。

老闆娘道:“我們當地的修士們最喜歡用鮫紗或是鮫綃來做裡衣,如今店裡的剩下的不多,仙子要不要買回去做件兜衣?”

連翹確實起了心思,不過是想試試這東西是真是假,她掂量著荷包,目光在藕荷色的鮫紗和月白的鮫綃之間流連不定。

這時,站在她身側的陸無咎突然幽幽道:“你不是已經有一件藕荷色的了?”

連翹大驚,回頭微微瞪了他一眼。

老闆娘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含笑道:“這位仙侶記性倒是好,要不仙子便換成月白的?”

連翹趕緊辯駁:“誰跟他是仙侶了,彆誤會!”

老闆娘一時有些尷尬,猜不準他們的關係,賠禮道:“我的錯,那二位是尚未結契?”

“也不是。”陸無咎微微笑,“我不是她道侶,是她兄長。”

這話一出,連翹呆住了。

老闆娘也格外詫異,兄妹之間能知道這種私物嗎,該不會……

她眼神古怪起來,又問了一遍:“兄……兄長?”

陸無咎輕輕笑,重複了一遍連翹昨日的話:“嗯,嫡親的兄長。”

連翹瞬間臉色爆紅,惱怒地瞪著陸無咎:“你……”

陸無咎瞥她一眼:“怎麼了?”

“胡言亂語!”連翹立即拉著老闆娘解釋,“他亂說的,我不認識他!他根本不是我兄長。”

然而卻越描越黑,老闆娘眼神越來越怪異,乾笑兩聲:“是這樣嗎。”

話雖如此,一點不像信的樣子。

這時,陸無咎若無其事,認真和老闆娘探討起來:“不過,你這鮫紗,結實嗎?”

老闆娘愣了一會兒,尷尬地道:“結實。”

然後她突然想起他們的關係,料想這半透的鮫紗恐怕是用來增添意趣的,又趕緊改口道:“啊,有一種不結實的,仙人若是想要我可以再拿來?”

陸無咎唇角微勾:“好,那就都包起來,給我幼妹就行。”

他刻意咬重了幼妹兩個字,連翹徹底呆住了。

當老闆娘把包好的東西遞到她手中,還探究地打量了她一眼時,連翹纔回過神。

她欲言又止,臉頰通紅,惱怒地將東西全砸到了陸無咎身上,然後落荒而逃。

太丟人了。

早知道她昨天就不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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