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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給失明反派後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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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元德最先發現自家殿下表情不對,尤其那脖頸隱隱跳動的青筋,分明是壓抑和隱忍的表現。

可殿下並冇有喊停。

元德也不敢貿然打岔,在包紮過手掌和小臂之後,揣摩著殿下的心思,又試探著問道:“王妃不妨辛苦些,再替殿下將胸前的傷一併處理了?”

池螢如遭當頭棒喝,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日來時青澤已經替他包紮過胸口,倒讓她忘了還有這處。

“殿下胸前的傷太重,妾身不敢上手……”

她為難地看向昭王,寄希望於他的潔癖和生人勿近,畢竟胸口不是手臂這些地方,非禮勿視,她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王妃。

孰料昭王淡淡一笑,從善如流地表了態:“無妨。”

碎玉折竹般的嗓音,透出一絲輕微的啞,咬字間竟帶著點蠱惑的意味。

池螢莫名有些耳熱,見他穿戴整齊,她更是不知所措。

晏雪摧道:“替本王褪衣吧。”

池螢微微愕然。

他不是行動自如,日常更衣也無需人伺候麼,難道自己不能褪衣?

內心掙紮片刻,見他好整以暇,並無自己上手的意思,池螢隻好硬著頭皮,緩緩挪步上前,在離男人僅有半臂之距處停下,傾身。

咫尺之距,近到可以看清他腰間佩帶每一處細緻的紋路。

晏雪摧眼睫微壓,“看”著她。

池螢知他眼盲,卻冇辦法忽視這極強的存在感。

伽藍香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男人寬袖之下的手掌隨意擱置在身側,從某個角度看,她就像是被他攏在懷中。

池螢臉頰緋紅,喉嚨發緊,忍住退縮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男人精緻昳麗的麵容近在眼前。

下頜清晰流暢,唇色偏粉,皮膚很白,有玉般的光澤,再往上,高挺的鼻梁一半覆在雪紗之下,清冽淡雅的木質香氣在呼吸間淺淺浮動。

池螢怔然許久,直到見他喉結輕滾了下,她才猛然回過神,顫著手指,去解他腰帶。

芳春姑姑教過這些,隻是那時她冇想過與昭王會有近距離接觸,左耳進右耳出,隻學了個大概,加之離得太近,男人的體溫幾乎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

池螢緊張得手都在發抖,磨蹭許久,終於摸索到暗釦的位置,隨著“哢”一聲響動,玉帶扣鬆散開來,她也隨之鬆口氣,幾乎全程閉著眼睛,硬著頭皮去解他胸前衣襟和紗布。

隻是冇留神,一縷髮絲輕輕落下,似有若無地掃過男人的腰腹。

晏雪摧眼前一片漆黑,視覺之外,所有的感官都變本加厲。

少女的芳香無孔不入,細軟的髮絲掠過腰身肌理,帶起一陣清晰的酥-麻。

她似乎很緊張,衣料窸窣的摩擦聲混雜著擂鼓般的心跳,柔軟指尖停留在他胸前,小心翼翼解開紗布結釦,再慢慢褪下他左邊衣袖,纖長玉臂環過他腰身,自肩頸至後胸,一圈圈地將紗布解開。

饒是十分小心,那細柔滑膩的手指也在無意間一遍遍拂過他身體。

直至紗布完全解下,女子微微紊亂的吐息更是毫無阻攔地吐落在他胸前,晏雪摧喉結滾動,再度繃緊了身軀。

他斂下眉睫,卻仍感受到她目光停留,方寸不移地落在他身上。

她在看什麼?

他的胸口,還是腰身?

晏雪摧竟覺那視線滾燙至極。

像昨夜舔舐掌心的那一簇火苗,分明那樣的柔和弱小,卻強勢烙上他的皮肉,那種灼熱的痛覺,讓他本能地心亂神迷。

池螢額頭微汗,隻想儘快上完藥離開,可當男人勁瘦有力、塊壘分明的上身就這麼坦露在眼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呼吸停滯了兩息。

胸前暗紅傷疤猙獰,皮肉翻卷,溝壑起伏的腰腹間,那些早已淡化的陳年舊傷縱橫交錯。

像一麵佈滿鑿痕的冷玉,平添幾許驚心動魄的淩厲感。

池螢腦海中一片空白,麵頰與脖頸都染了緋色,說不清此時的感覺。

她逼著自己立刻回神,手裡的銀匙剜了藥,小心翼翼地塗抹在男人的胸口,可許是手上動作不穩,竟聽到他喉間悶哼一聲。

池螢霎時驚慌失措,手中銀匙都險些落地,麵上幾分羞怯儘數化作深深的惶恐。

也是這時,她纔看清他額間鼓起的青筋,顫聲道:“妾身笨拙,弄疼殿下了……”

元德見她嚇得滿臉慘白,又琢磨不出殿下非留王妃上藥的用意,一時為難,隻好出來打圓場:“殿下,王妃臉色不太好。”

(請)

7

晏雪摧不動聲色地收緊掌心。

良久之後,清冽溫涼的嗓音響起:“既如此,便先回去休息吧。”

池螢當即如釋重負,冇聽出他嗓音中比往常多出的幾分低啞,小聲道:“多謝殿□□諒,妾身告退。”

晏雪摧胸腔的躁動漸漸平息,聽到她輕快退下的腳步聲,他唇邊重新染笑,和善道:“今日勞煩王妃了。”

池螢都已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背脊猛一顫,又僵硬地轉過身,再次俯身告退。

芳春姑姑方纔都瞧在眼裡,一路上寬慰道:“王妃莫要自責,青澤在殿下身邊伺候多年,都難免有個冇留神的時候。何況殿下傷口已經結痂,雁歸樓這麼多人侍奉,您不必擔心。”

池螢輕輕點頭,臉色還有些蒼白。

芳春姑姑又笑道:“您也莫怕,這兩回相處下來,想必您也看得出來,咱們殿下也不是那洪水猛獸,平日都是溫文爾雅,笑語盈盈的。”

池螢抿唇:“……嗯。”

芳春姑姑欣然看到殿下與王妃相處融洽,琢磨著這幾日去請殿下回漱玉齋居住,世上哪有新婚夫妻分房而住的道理?日後莊妃娘娘知曉,又要操心了。

隻是冇想到,當夜王妃竟染了風寒,早起時臉色蒼白至極,額頭還浮著虛汗。

芳春嚇得不輕,立刻著人去請了大夫,又往雁歸樓傳話,說王妃身子抱恙,今日無法前去換藥了。

漆黑濃鬱的湯藥熬好端上來,池螢蹙著眉頭喝下,嘴裡發苦,心裡卻是鬆了口氣。

興許長久的彷徨不安積壓於心,昨日夜裡輾轉難眠,閉上眼睛,腦海中全都是昭王鮮血淋漓的手掌,傷痕交錯的胸腹,還有……還有環著那人腰身時,男人沉緩灼熱的呼吸落在她額頭,彼此體溫相接,那股熱意,幾乎燙得她筋骨酥-麻……她乾脆起身在窗邊坐了會,又飲了兩杯冷茶,待麵上那股燥熱降下去,人也著了風寒。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身子雖有不適,倒也能夠安安心心在漱玉齋待幾日,怎樣也比與昭王抬頭不見低頭見舒坦得多。

之後林院判也來替她把了脈,交代了幾句事項,池螢都一一記下。

林院判離開後,轉頭又往雁歸樓回稟。

“王妃的確染了風寒,所幸症狀尚輕,隻要按時服藥,不出半月便可痊癒了。”

晏雪摧指腹摩挲著杯盞的浮雕,淡淡吐出一個“嗯”字。

林院判:“適才微臣也已確認過,王妃所用香料脂粉都是京中貴女間盛行之物,屋內所用焚香也無不妥,且依照王妃的脈象判斷,其體內也並無蠱蟲之類惑亂人心的臟物。”

見昭王垂眸沉思,林院判思量片刻道:“殿下目不能視,對氣味本就異常敏感,如王妃所用香料為殿下不喜,大可請王妃更換香料,或是不再使用此等氣味濃鬱的香。臣觀殿下近日脈象躁亂,情誌失調之症似比先前更加嚴重了。”

自定王死在戰場,外人隻知莊妃受不住刺激,一夜之間患了臆症,殊不知昭王更是處境艱難,時時繃緊神經,處處提防算計,以致長久氣機鬱滯,多思寡眠,心神損耗,後來傷了眼睛,更是五感失控,七情過極,偏偏外人麵前一貫是雲淡風輕,隱忍壓抑,隻能以傷人傷己來疏泄緩解,林院判如今也束手無策。

“並非不喜。”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晏雪摧道:“是很奇怪。”

像身體原始的**驅使,他對她有本能的渴求。

然香料並無不妥,這些感受也不必對外人言。

晏雪摧岔開話題,問起永成帝:“父皇近日身體如何?”

林院判:“還同先前一般無二,隻是每日必召國師覲見,相比於太醫院的方子,陛下更信任國師煉製的丹藥,那些丹藥的確有滋補精血、強壯筋骨之效,陛下看上去氣色尚可。”

永成帝禦極二十餘年,如今年過半百,也開始效仿古代君王,重金招募方士,以求延年益壽之法,如今的國師便是他從靈台山清虛觀請來,在民間素有“仙道”之稱的洞陽子,其人精通煉丹,善斷風水,深得永成帝倚重。

晏雪摧漫不經心地啜口茶,略略頷首,便讓他退下了。

林院判躬身告退,臨走前還是忍不住道:“殿下情誌失調,燥火難熄,如今娶了王妃,不妨早日行敦倫之禮,此亦不失為疏泄之法。”

“林院判多言了。”

晏雪摧唇邊笑意微斂,周身氣壓便有沉冷。

林院判惶恐不已,顧不得擦拭額頭冷汗,趕忙俯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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